第十章變化帶來失落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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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跨步衝到大烏鴉身邊,狠狠地抱著它的大腳,“大烏鴉!對不起,我又使你受苦了!這都是我犯下的錯誤,我該怎樣補償你啊?”我真的很擔心傷害了這隻可愛的烏鴉,看看它以前對我們多好!

    我感到大烏鴉那大嘴在我後背上磨蹭,扭過似乎有些淚痕的臉,望著那雙大眼睛,反手抱著它的大嘴,我的臉在它的嘴上磨蹭,我要讓它知道我的歉意——大烏鴉突然掙脫出我的情義,一展翅膀飛上了天空!真是的,它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天空的無形護盾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又有許多鳥正在上麵狂玩!大烏鴉加入了進去!

    “魔神大人?你沒事吧?”酷夠在一旁突然發話。

    我扭頭對他無奈地點頭:“沒事!”低下頭來看看地上我剛才扔掉的法杖——活靈靈的黑色寶珠挨在石頭上,可它絲毫沒有變淺——的確,已經不再電人!讓它曬會兒太陽,看看會不會成功?這可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舉動,萬一再一次引起天上無形護盾的變化,那我可能會再一次傷害我的守護者大烏鴉!那今天先別弄,等到它們不再玩的時候再來試試吧?也許這個巨大的無形護盾可能會有其它的變化!先不管它,烏馬還等著我的照顧——現在,如果哪一天不抱抱烏馬,我就覺得自己渾身不自在;沒有烏馬的體溫的熏烤,我的心總是感到缺點什麽,我似乎已經對烏馬產生了一種癡迷的情感:我總想著把我幹的、想的所有事情在她耳旁傾訴,甚至連我最私人的生理問題也在她耳邊說了一兩次!現在我得趕快去烏馬身邊——已經分不清是誰需要誰了。

    終於,鳥兒們玩膩了,把天空讓給了白雲與太陽,我把懷中的烏馬放在地上,迅速把藏著的法杖往遠處太陽下一插,迅速跑回來,我跟烏馬一同看著——十分鍾過去,什麽變化也沒有,我再一次地拔起那法杖,跑進昏暗的洞中,慢慢地把寶珠靠近一個石頭,眼睛在一旁仔細地看著——可是兩種東西都碰著了,也沒放出以前那種閃電;我用手去碰,沒有反應;用手摩擦手柄,也沒反應,最後,我氣憤著自己的不懂,一手使勁握著,怒氣衝衝地對手中的法杖說:“死法杖!死錘子!給我電這塊石頭!”剛一說完,手中的法杖嗡嗡一響,爆出一大股閃電劈向石頭,發出恐怖的一聲雷鳴!我嚇得雙腳一軟癱倒在地上,法杖也掉在腳邊,再看那塊石頭,已經被劈成好幾瓣,那焦黑的裂開處的表麵似乎在告訴我,剛才它被烈火燒裂了!

    好不容易——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形容從那種心情中恢複過來的艱難,就是在恢複過來後,那種心情的餘波仍然在身上每一處纏繞著。我伸手撿起身邊的法杖,緩緩地爬起來,朝洞外望去——酷夠焦急地看著我,身邊還有很多膽戰心驚的動物在看著我。我拍拍身上的灰塵,慢慢高興起來,向外走去。

    “酷夠,沒事!我似乎已經知道怎麽運用手中的法杖了!”——回想一下大烏鴉是怎麽被放進來的,剛才的閃電是怎麽發生的,不難猜出一點眉目。

    我背著烏馬,叫著酷夠步行到離洞比較遠的河灘地上,把烏馬放下讓她觀看,酷夠守護在烏馬的身旁!我走開十幾步,把手中的法杖一舉:“用小閃電劈開一塊石頭!”——話音一落,手中的法杖嗡聲一響,一道小閃電硬生生地把一塊石頭劈飛了,一個雷聲也響起!“製造一個火球!在水麵上燃燒!”——我心裏在想,這是不可能出現的,可是手中的法杖嗡嗡一振動,從寶珠上出現一個火球,直直地飛到水麵上燃燒,一直燃燒,沒有變小,也沒變大,就像那個火球石頭一般地嵌在水中,把水劈得四處亂濺!“熄滅!”火球倏地消失,連一點煙都沒有,可是有一股嗆人的氣味四散開來——我閉著氣,扭身就要跑,突然想到手中的法杖,“快用風,把這臭氣吹開!”身邊馬上出現一陣狂風掃過,把那臭氣吹得一絲不剩,風自動停止!我高興地喘著氣,“難道你是萬能的不成?”我左右一看,“那好!讓這裏的草都馬上再長高一米!”這下法杖沒有那種嗡嗡聲了,看來它並不是萬能的!仔細看看手中的法杖,它的黑色已經淡了許多——心中想:難道隻有當它是黑色時才能執行我的命令?而且,似乎它每用一次,顏色就會淡一點,那麽怎麽能補充它這種能力……腳下移動,一邊思考著一邊往烏馬與酷夠處走去。

    “魔神大人!你的法力又恢複啦?真是了不起!”他又是驚訝又是恐懼。

    我把法杖遞給他,“酷夠你也照我的樣子去試試!”他不敢接,我直接塞進他手裏,“快去!少在這裏胡說!”——他跑到一邊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又失落地交回我手中——我很奇怪,往上一舉,“來一陣風!”法杖發出了嗡聲,風應聲而起。

    “停下!”風停了,“難道它隻聽我的命令?”我把它舉在空中,“你要聽從酷夠的命令!”法杖嗡聲一響,發出一道白光,射在酷夠的眉心,並持續了幾秒鍾。

    酷夠緊閉著雙眼,直到光消失後,才睜開眼來,膽戰心驚地接過我手中的法杖,一試就成功了——我不擔心,他會用法杖來攻擊我,要是他有這種心思,我的小命早就沒了!

    酷夠的臉抽動著,傻乎乎地把法杖遞給我,“魔神大人,你已經有了法力,為何不用法術治療一下烏馬姑娘!說不定會有用的?”他是第一次叫我做什麽,卻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就像他自己沒說話一樣。

    “啊!說得對!”我高興地跳起來,舉起法杖,“讓親愛的烏馬恢複自由活動的能力!”法杖嗡聲一起——我的心似乎停止了跳動——一道白光射在烏馬身上——我的心似乎快跳出嘴了——白光消失,我撲上去激動地把烏馬抱在懷裏,我渾身發著抖,聲音不清不楚地問:“烏馬!你感覺怎麽樣?”

    烏馬紅潤的臉蛋有點抽動,眼睛睜開,眨兩下,嘴角一絲絲地抖動,喉嚨一個勁地抽動,她的眼睛流下了淚,嘴角縫裏吐出一個聲音:“嗯!”我十分高興地把她摟緊,泣不成聲地說:“烏馬可以說話了!烏馬可以說話了!”我順著一股衝動抱起烏馬又跑又跳又哭又笑,我真的瘋了!烏馬成了手中的彩球,被拋上拋下,轉來轉去!

    我終於累得往草地上一躺,把烏馬的頭擱在胸口,“烏馬!你再說幾句!我好想聽聽你惡魔的聲音!”——我的心再一次喚起過去的歲月,在烏馬聲音中所過的十多二十年的苦難!

    “……對……對……不……起……”烏馬十分生硬地在我胸口說出了跟以前不一樣的聲音,“我……以……前……對……對……你……太……壞了!”

    我把烏馬摟得更緊,“不要說以前了!我真高興你已經慢慢好了起來!”我伸手在她的頭上撫mo——她卻在我胸口痛快地哭了起來。

    酷夠拿著法杖來到我們旁邊,試探著,“魔神大人?”我看著他說:“什麽事?”我可不想驚動懷中的烏馬,聲音很輕。他還是失去靈魂一般地說:“魔神大人為何不再用你的法力讓烏馬小姐完全恢複啊?”

    我眼睛一閃:“對啊!”搖動烏馬,“烏馬!來!讓我把你完全治好!”

    烏馬壓製住哭腔,“不用了!我身上的捆綁術已經解開了!隻是身子還不受控製而已!再說了,我不想離開你!”她的聲音已經很流利,卻很哀傷,也很溫柔。

    “來吧!這是早晚都要麵對的事實!”把烏馬輕放在草地上,給她一個十分肯定的眼神,“一切問題是不可逃避的!”

    “不!不行!”她的嗓子突然變得很嘶啞,我不得不停下自己的行動,注意地聆聽烏馬的話,“我以前不能動是因為我中了一個非常利害的法師的捆綁術!我的身體被這無形的東西捆綁了這麽久,有些組織細胞已經壞死——一旦用這種法杖的力量來強行提高我的自我修複能力,我怕我的身體會變形,甚至血脈經受不住能量的衝擊而爆裂,那時,我想好也好不了!”她的聲音嘶啞得我把耳朵貼近她的嘴才能聽清。

    我能怎麽辦?我能肯定法杖的力量嗎?我從酷夠手中接過法杖,我花上一兩秒仔細觀察,結論是我不熟悉也不明白它的能力——或許剛才的行動已經傷害到烏馬的身體,所以現在她才會失聲,那麽……我急忙對烏馬說:“對不起!我會聽你的!是不是剛才令人很痛苦?”她聽見我的話,眼睛閉上,頭一歪,暈了!對於烏馬脖子這一自身的動作,我沒有絲毫興奮,我似乎感覺到烏馬的生命正在流逝,馬上就要死去了!我還高興個屁啊?我從天堂掉進地獄,哭都哭不完,眼淚瘋狂地往外湧——我不能讓她的生命就這樣流逝,我要把她留住!我抱起烏馬跌跌撞撞地往山洞跑去!

    我慌張地把烏馬放在她的床上,把獸皮給她蓋上了一層,除了頭全都嚴嚴實實地蓋上——把我床上的也拿來,剛要放上去我為了挽留住烏馬的神經突然響警鍾:獸皮太重,會不會把烏馬給壓壞了?我急忙扔掉手中的獸皮,傻呆呆地看著烏馬蒼白的臉——不知什麽時候她的臉變成了這樣!

    我的心亂極了,一個個壞預感排著隊地走過,一個個在眼前展示它們的姿態,我的眼淚滴下一滴,心中就一陣絞痛,這就成為時間流逝給我留下的印跡!眼睛越來越模糊,再也看不清東西了——不知道是暈了,還是睡著了……

    一聲嘶鳴鑽入耳朵,讓我在黑暗的世界中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疼痛與酸麻衝入意識裏,它們一齊撕破了黑暗,露出一絲光明——我睜開眼睛,一種瘋狂的焦急馬上要把自己給脹爆,我使出全力要站起來,卻發現腳除了酸麻什麽也不剩,手也有同種感覺——頭暈眼花又擊中了我!身子一搖晃,傾倒在碎石上。背後又有什麽東西拉住了我的衣服,把我提了起來,我就像軟泥一樣掛著,我的身子卻已有些知覺——“把我放下!”我用心地感覺自己的腳板接觸地的反應。

    脹痛傳來,我已經站在地上,反手推開背後的東西,搖晃著撲到烏馬的身邊——我的心放下一點,她的臉色好多了,雖然還睡著,臉上卻出現了一絲笑容——我支持不住了,一扭身坐在烏馬床上,眨著眼睛看剛才身後的東西:大烏鴉它的嘴伸到我麵前,時不時張開嘴撕拉我身上的衣服我獸皮,一雙眼睛滴溜溜轉!我伸出還有些麻木的手抱著這張大嘴,而臉貼在上麵磨蹭——大烏鴉突然掙開我的懷抱,跑到雞群裏去了,領著它們一齊出了洞,展開翅膀飛走了。

    “魔神大人!你沒事吧?烏馬小姐也沒事吧?”我這才發現酷夠驚慌失措地站在床邊,用一雙饑渴的眼睛看著我,法杖在他手中晃著!

    “沒事!烏馬也還好!你放心吧!”

    “剛才可嚇死我了!我又不知道該怎麽辦!魔神大人請你原諒我給了你一個錯誤的建議!”酷夠雙膝顫抖著,看樣子要跪下去了,他看見我在看他,又挺直了腿。

    “這不關你的事!就算你的建議是錯的!可決策者是我!我應該承擔全部責任!你幫我弄點吃的來!我有些餓了!”他急忙把法杖遞到我手中,跑去準備食物去了——一直都是我來準備,這可是他的第一次啊!不知道是什麽味!

    烏馬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我隻好一步不離地陪了她三天三夜。她什麽東西都吃不了——昏暗狀態不能喂東西,連液體食物也不行,一旦叉入氣管,命就可能保不住!何況她的牙齒咬得很緊,怎麽也掰不開,誰敢使大力?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動,不久又尿一次床,我真的不知該怎麽辦!隻好把她在兩張床上移來移去——尿濕的東西也不用烤,一聲命令,手中的法杖就把它們給弄幹了,不過還是洗洗好,太臭了!

    這天早上,烏馬緩緩睜開了眼睛,說了一句話,“好難受!真想泡個熱水澡!”眼睛一閉又昏睡過去了!我該怎麽辦?手中有了這根法杖燒點熱水是小事,可用什麽裝啊?

    我急步跑到河邊,四處找尋——除了緩緩流動的小河以外,沒什麽地方能裝水了!我開始行動——我要在河邊靠近水的地方挖出一個大坑來,“酷夠快來幫忙!”

    這個坑還真難挖!不是因為石頭們連結在一起,用手扣不動,而是它們太鬆散,剛挖下去點又滾下了幾個——經過艱苦的努力,最後還是挖成了:半米深的水,三米來長,一米來寬。於是我舉起法杖:“親愛的法杖用你的力量把這一坑水保持在溫熱下!親愛的法杖請你在坑的周圍一米內製造出一團濃霧來!”法杖嗡嗡一響,按照要求慢慢出現。我把法杖插在地上,把酷夠趕開,把昏睡中的烏馬抱來。在幹燥的水坑一邊,把烏馬放進濃霧裏——我什麽也看不見,隻能摸索著把她脫個精光,然後自己也進入濃霧,用腳和記憶找到我們挖的浴池,把她的頭枕在我手上,身子浸入溫熱的水裏!我想離開——畢竟這是她個人的事,我在這兒不方便,可是萬一她的肌肉抽動,導致烏馬的頭滑進了水坑,那不就是謀殺嗎?我隻好坐在烏馬旁邊,讓她的頭枕在我的手上——這也太難受了!眼前除了濃霧什麽也看不見,手上的感覺好像敏感了許多,yu望冒了出來!溫熱的水更加強了這一點!我就這樣坐著不行啊!動手給她搓搓身子?這跟以前給她洗冷水澡不一樣,我的手可以很清楚地感到烏馬身上的皮膚,而且大白天的,雖然有一團霧罩著,也是很嚇人的!還是就這麽著!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馬上就要睡著了,雖然心中大叫著不能不能,可自己就是不聽命令,手托著烏馬的頭,自己靠在石坡上睡著了——看來自己真的太累!或者是這霧有催眠作用!

    我的頭腦昏昏沉沉,猛然驚醒,感覺透不過氣,手也麻木了!我急急忙忙爬起來,把烏馬抱上岸,摸著衣服給她穿上,馬上衝出去,抓起地上的法杖:“停!”霧迅速散去!濕淋淋的烏馬出現在坑邊!我扔下法杖衝過去——我提心吊膽,萬一……

    還好!烏馬狀態很好!沒出現什麽意外!我長出一口氣,把她抱回洞,放到獸皮堆裏繼續休息。

    第二天,烏馬終於清醒了過來,雖然很虛弱,連話也講不出,可她的全身能輕輕動上一動!還能自己嚼東西吃,當然鮮奶還是主食。

    時間一天天過去,烏馬身體慢慢恢複著,可她一句話都不講,隻是用眼睛與麵容跟我交流。

    夏天已經來了,樹林裏一片綠蔥蔥!我下了個決定,“烏馬!我決定明天帶你離開這裏,到外麵找大夫給你看看!”她臉上露出了恐懼,“你不用害怕!隻要你願意,我還會帶你回來!”她的眼淚流了下來,“你怎麽呢?”

    烏馬蠕動的嘴突然說出話來:“魔神大人,我怕你到外邊會變的!那是怎樣的一個地方啊!我們不用去了,你瞧,我其實已經好了!”烏馬翻身下床,在我麵前蹣跚地走上幾步!

    我剛開始對於她的稱呼感到驚訝,接下來又為她的恢複感到欣喜,又對她的話感到激動……我就張大嘴癡呆呆地看著她!我回過神來,衝過去,張開雙手要把她摟進懷裏——可眼前的人是站著的“女主人”,我一頓,雙手扶住她的肩頭,“好!好!好!烏馬你真的好了起來!”興奮而深情地看著她,“你還是叫我——馬——蹄——鐵——吧!”我差點又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不!你在我與酷夠眼中就是個魔神!我覺得這個稱呼很恰當!你是多麽地讓人恐懼,那種知味是比死亡還要恐怖無數倍的!你打碎了我們生存的基礎,又給我一塊更大的生存基礎,我們都被你給魔化了!你已經從精神上俘虜了我們,我十分高興我能有這種轉變,成為你忠實的信徒是我生存的意義!”烏馬張開雙手撲進我的懷裏哭了起來,“你已經是我們的支柱,我們不允許你受到半點的傷害!我們不能沒有你!”大大地哭了起來。

    酷夠也從火堆旁邊走來,“魔神大人!你的想法太深奧,也太可怕,沒有你的存在,我們一定會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夢而已!卻會因而發瘋!魔神大人,請你不要走!”

    我把烏馬扶到她的床上,讓她坐著,我站到二人前方,“對!你們說得對!可是我得到生命跟你們一樣,都是有限的,有一天,我也會死去!而且我的想法很多很複雜,連自己都快糊塗了!我已經分不清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哪些需要改進,還要添加些什麽?我還得把這些東西保存下來!烏馬,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應該把它寫下來!而且有些東西並不是想一想就可以解決的,我需要到人群中去,隻有在那裏,我的想法才可能找到答案,隻有在那裏,我的想法才可以慢慢地完善起來,我需要更多的人加入我發現的夢想的建設,畢竟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再說,人群中有許多精神方麵的財富,我們應該拿來使用!”頓一頓,“一句話!我們不能在這裏做一輩子的隱士,而應該在這裏建立一個據點,把我們的思考傳播出去!”我掃視二人,“懂了嗎?”

    “不行!不行!魔神大人你不能出去!我真的不能想象在外麵時,你會被他們怎麽對待!想想那些被絞死、燒死的異教徒們,那是多麽恐怖的下場!魔神大人你千萬別出去啊!”烏馬可憐兮兮地哀求。

    我長歎一口氣,我應該怎麽說呢?他們又不是害我,而是朋友般地愛護我。我降下自以為是的激動,坐到烏馬身邊,習慣性地把她摟著,輕聲細語地說:“烏馬!你們所擔心的也是我所擔心的!我覺得我們三個人來承受這樣的幸福與磨難實在是太少了,有幸福分給別其他人,固然很好,有磨難能分給其他人那才更好!這樣,咱們三個人所擔心的遭遇就會變成多人所擔心,這樣才能凝集一個良好的團體,我們的夥伴越多,那我們的實力越大,想要迫害我們的人也就會受到阻力,甚至反過來我們打敗他們,那時我們才能安心生活!”烏馬與酷夠都很矛盾似的,他們好像是需要更多的夥伴來互相支持,互相鼓舞,就像他們是多麽急切需要我在身邊,這樣才能不發瘋——我其實也需要更多的夥伴,我比任何人都要急切,我的心遠比他們更害怕孤單,害怕隱藏在附近的什麽東西給我致命一擊!——他們卻又害怕把自己的思考的問題暴露在他人麵前,真的要比沒夥伴更恐懼,於是,他們就格外地看重、依賴我這個用思考占領他們心中一份領地的人。“其實我跟你們一樣害怕,甚至超過你們!我們害怕的根源就在於我們的無知和弱小,回避這些害怕隻會讓我們更無知更弱小,最後消亡,但是我們迎擊害怕直衝上前,我們就能自己來證明自己的思考:是對的,我們就勝利了;是錯的,我們就改過!是對是錯我們都不用害怕,可以活得很安心、死得有其所!你們說對嗎?”用期待的眼神輪著看兩個迷茫的人。

    沒有反應——我拿起那根會聽從我命令的法杖,高興地舉在空中,“我們還有這種力量!應該能保護我們!”直視酷夠,“酷夠,外麵那些法杖也會聽我的命令,我已經下令:無論什麽有超過你力量的生命,要想進入這個領域必須得到你的同意,而且隨時聽候你的命令。”不太肯定地說:“你願意接受留守這任務嗎?不行的話,咱們三個人一齊出去,那我得好好想想讓這個法杖群怎樣才能保護好這裏!”

    酷夠傻愣愣的,似乎還沒思考過我的話,習慣性地點頭。身旁的烏馬倏地站起來,臉一板,“我以前可是個劍士,誰敢對我無禮,在那曾經生活的地方,我就以那地方的習慣毫不留情地砍殺!”她冒出了相當的火氣,可話剛說完,似乎頭暈了,似乎膽怯了,又頹然地跌坐在床上。

    “不行!既然大家已經有些接受我的思考,那麽那三條規則及目的,大家必須遵守,在做任何決定時,也得按照這個原則來!說一套做一套是非常可恥的!”我針對烏馬的話宣布,“既然,我們已經通過了出去的行動,那大家準備準備,明天就出發!”

    我在烏馬耳邊說:“烏馬!現在,你已經能自由活動,你的一些私人問題就該你自己處理了,畢竟你是你,我是我!”烏馬的臉倏地紅透,“烏馬!你好好練習一下走路、跑步、跳躍等,恢複你的本領!我帶酷夠去練習使用法杖群!”站起身來,拉著酷夠邊走邊說。

    “酷夠!我已經試過不用手中的法杖也能控製它們,你集中精神命令它們幹點小事!”我把他留在法杖下方,離他遠點。

    酷夠十分迷茫地看著天上飄著的法杖群,“不行!不行!魔神大人不能走!我要把魔神大人留下來!”他突然恐懼地說。

    我聽著隻覺得好笑,可剛一笑,那些法杖們向我噴來一根帶子,把我一卷,拖到酷夠身邊——我可真被嚇著了,要不是有點大烏鴉的經曆,我說不定已經昏了過去。帶子一送,我恢複了自由,一拍身邊的酷夠,“嘿!幹得不錯!可你不能用我做試驗品啊!試試其它的!”

    酷夠發現我在他身邊,帶著哭腔哀求:“魔神大人,你真的不能走啊!”一把緊抓住我的手,“沒了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我愛護地拍拍酷夠,“那你跟我們一起走吧!有大烏鴉和這一群法杖在這,誰敢來破壞?那你也去準備準備?”

    “不!我不要出去,外麵的人會把我給活吃了的!我已經背叛了天主,原來的主人!我不敢出去!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出去!”他十分激動。

    “好吧!親愛的酷夠,你看,那邊有一隻大烏鴉在守護著,而這裏還有比大烏鴉更強大的力量守護著,隻要你命令一出口,這裏的法杖就會完成它們能完成的事!就像剛才你把我卷了回來一樣!你想不想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隻要你命令它們,你就會實現了!跟著我說!”我把酷夠扭向法杖,“親愛的法杖,請用你的力量讓我飛起來!”我的腳脫離地麵,整個人飄到空中!酷夠傻呆呆地重複了一遍,也飄到了空中。

    “我的天主啊!——”酷夠悲慘地大叫起來,“你為何如此地對我?”哭嚎著,張開雙手突胸昂頭仰望著天空,宛若一尊發怒的天神,“你再不顯示你高貴的力量,我的心將轉向了?”我聽著有些毛骨悚然——一個人心中一度占領了他整顆心的偶像啊,一旦你犯下了什麽錯,你以前瘋狂崇拜的信徒可能會舍你而去,甚至把你從天上打入地下,作為一個偶像實在是太可悲……“好!天主,你真的不理我?你真的不理我?你真——的——不——理——我……”酷夠整個人突然縮成一團,痛苦一分鍾,然後大吼一聲——如同惡魔降臨的情形,他倏地站起來,兩眼發出凶光,嘴角上翹,變得醜惡猙獰,連他的頭發似乎也像著了魔,變得十分詭異地順滑、烏黑,披在背後,他似乎用聽不見的聲音告訴世界:“天主!你等著吧!”我這個被稱為“魔神大人”的人,看了這番夢幻的景象,不由從心中冒出一股涼氣,嚇得我心驚肉跳,可眼睛又離不開他。

    “來吧!魔神大人的力量!讓我在空中自由地飛翔!”酷夠沉靜夠了,低沉地,嘲笑地,令人害怕地說出這麽一句來——他的身形變成了一個黑點,在法杖的無形護盾下胡亂地狂飆,我隻能感到時不時在身邊有一黑影帶著狂風掠過——我突然發現那隻大烏鴉十分恐懼、十分驚慌地衝出了護盾,在外麵驚鳴著——我應該想方法馬上保護住大烏鴉,“親愛的法杖,用你強大的力量保護住大烏鴉,讓它不受任何傷害!”——無形的護盾綻放出美麗的色彩舞蹈,湧出去迅速把大烏鴉包裹了起來,再也不消散——我的心一下失落到底,無奈地補充:“親愛的法杖,你不能影響大烏鴉任何生存行為!”那團包裹住大烏鴉的色彩消散,把大烏鴉雄偉的英姿顯露,我長籲一口氣,“讓我下去!”我緩緩降到地上,大烏鴉也迅速衝到我身邊落下,一邊用嘴輕啄我,一邊眼睛隨著那個黑點轉著,我摟住大烏鴉堅硬的嘴殼,“放心吧!酷夠不會傷害你的!”我與它一陣親密地互相關懷。

    “魔神大人!你真打算離開這裏?”在洞裏緩慢活動筋骨的烏馬給我行了一個貴族之間、下等貴族向高等貴族的見麵禮,接著用有些不願的語氣問道。

    大烏鴉有些驚奇地看著烏馬,它走過去插入兩人的視線之間,用它的嘴在烏馬身上啄來啄去,而烏馬被逗得開懷大笑起來,急忙躲閃大烏鴉的接觸,最後一把抱住大烏鴉,獻出一片熱情。

    我可不太開心——這是我意料到的,我所以不會太失落!恢複自由的烏馬跟我之間一定會多出好多隔閡——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

    烏馬伸出頭來對我說:“親愛的魔神大人,你能告訴我大烏鴉為什麽會保護我們?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還有我的新母親,它為什麽會甘願讓我喝它的奶水?我從來沒想透這些!”她的神情很天真,已經掩蓋了過去的凶狠。

    “這嗎?我想是大烏鴉出於對夥伴以及孩子的渴望!我們的馬兒就是純粹的母性!這就是生命所需要的責任!”我有些恢複。

    “責任?什麽是責任,為什麽因為它就會出現這種奇跡?”烏馬與大烏鴉不分開,依然親密。

    “責任嗎?全都是從生命形成至發展到一定時刻,生命為了適應各自種類的延續發展而形成的行為!像動物們覓食、花草們紮根,以及我們人吃、喝、拉、撒、生兒育女等等都是生命延續發展的行為!隻要有生命,它就會學到自己的責任!有些生命個體失去了履行自己責任的對象,像食物,它們有些就會超越原來的行為領域,吃別的種類吃的食物;有些失去了自己的兒女,就有可能去搶同類的,或者對一些有點類似它們自己的兒女的動物、植物,甚至是沒有生命的石頭產生撫育的衝動,進而發生撫育行為!就是這樣,大烏鴉和馬兒才會照顧我們!”我恢複了平靜,把思考已久的東西說了出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