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怕受罰一個規則拉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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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馬挪到我身邊,手放到我耳朵上,籠著她的嘴和我的耳朵:“蹄鐵!這裏太危險,一旦有人出賣我們,這一百多士兵可不是吃白飯的!”她的語氣說明她很慌張。

    苦狗坐在那裏也很不安,瞟著我,低聲說:“這裏太恐怖了,弄得人坐立不安!”

    我一手摟住烏馬的肩頭,讓她坐在我身邊,一手掀去我的頭套,清清嗓子:“各位!”聲音很低,但提到帳篷裏的人都能聽得到的程度,“請安靜下來!”把人群中不安的聲音先壓製住,“我想大家都從剛才的興奮中脫離出來了!想到了我們的安全!”——我要說出想法,“就像我這條蛀蟲鑽進了怪情帝國的身子裏,難免會有其它的蛀蟲鑽進我們的隊伍裏!你們現在接受我的領導就得以這裏的團體利益為重!我下麵說出的建議需要大家思考,但不需要大叫大鬧,請時刻注意我們的安全!”頓上一頓,借著門射進來的微微光芒掃上一圈,手把烏馬摟得更緊,“從現在起!我們必須互相監督!任何人不得單獨離開!要方便什麽的必須五個人以上!記住,現在無論對方是誰,都得抱有九分的警惕,就是我,你們也得監視住!一旦發現有人圖謀不軌,馬上群起而控製住他的聲音和行動,怎麽處置以後再說!”我強調一下,“記住對周圍一定要有所懷疑!不同意的請站出來說出理由!”我知道誰也不會站出來的,但還是得等等。

    “蹄鐵!我有個問題!”烏馬掙開我的懷抱,我不吭聲,扭頭看著她,“我們女人個數太少,而且這裏全是男人,萬一什麽什麽,那該怎麽辦?”

    我聽完烏馬的話,十分激動地握著她的手,“烏馬你有什麽辦法嗎?這可是一個疏忽!”

    “這是在軍營!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說不定就會一擁而上,把我們給糟蹋死!我想呆會兒你們所有的男人必須以保護女人為主,例如:我們始終在你們圍繞的中間,與那些兵離得越遠越好;如果有女人去方便,所有的女人和男人都得去!女人們圍成一個圈,擋住周圍的視線,中間讓人方便!外圍,你們男人背對我們圍成個圈把我們保護起來!一句話,就是你們男人時時刻刻都得保護我們女人!你看行嗎!”烏馬由十分堅毅的聲音在最後一句變成撒嬌,斜靠在我身上。

    “你們同意嗎?”我不回答,問其他人。

    “什麽嘛?她們女人算什麽東西?要我們保護?全是一群爛貨!”有人吐出了這麽一句。

    “記住!我們的三大原則一個夢想!”我提醒他們,我自己卻沉思起來:我幾乎已經不記得這三大原則和夢想是什麽了!該死!“現在潛在的威脅就在周圍!我們按照原則來就必須保護最可能受到攻擊的目標!當然,要表現得自然,用不著死套烏馬說的法子!”——他們不尊重女人,這樣看來,我得做出示範!把烏馬推開,在她耳邊說:“烏馬!你得帶領女人們讓這群男人信服!我們應該注意下儀態,別……”

    烏馬一把摟著我的手,“什麽嘛?我任務可以接受,但這儀態我才不管!你早就是我的了,我也是你的,有些親熱,沒什麽大不了!”

    我很無奈,繼續對眾人說:“誰還有意見?千萬別埋在心裏!隻要我們多審察一個意見,我們就會更安全!”

    “我們是不是明天就離開這兒?這兒真的很危險!”苦狗說了一句。

    “我很讚同!可是沒這裏官兵的同意,我們根本就進不了飛躍郡的範圍之內,我看肯定會磨蹭十來天,他們要向上級申請的!”我說出了想法,“不過,我們得盡快離開!”頓一頓,“反對的請說出來!”一片寂靜。

    “法師!我有話說!”門口的老人再一次站起來——外麵出現了火光!

    “行!但是好像有人來了!等會兒吧!老人家請先坐下!”我站起身,來到黑成一團的火盆邊,摸著法杖,握著,“親愛的法杖!請用你的力量,給我們一點熒熒之光!”手中一陣震動,帳篷裏出現了一盞很微弱的黃光,基本上能看清哪個人坐在哪裏,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手縮回來,趕緊把頭套戴上。

    “哇!多可愛的光!”周圍坐在地上的人紛紛讚歎起來,有的甚至開始跪拜起來,接著除了我,烏馬、苦狗全都拜了起來。

    “停!主人來了!”我高聲喊道,我走出帳篷去迎接——休息一會兒有力氣了,所有的人都站起來,跟著我去迎接。

    說了一堆客氣的話,從大隊長羅海的手中接過我們的食物——他們食物看來挺多,其餘必需物資卻少。分開食物,我們享受著,他卻圍著法杖轉了無數圈才走開,我們隻好暫停下進食送他出去,然後回來繼續。

    好一陣忙碌,所有人都睡躺著。我給法杖解去光源的命令,改變隔音的命令換為防止任何人以及能傷人的動物和物體進來,加上一個吸收外麵的能量——嘿,真好,竟然少了往日的蚊蟲。

    當我閉上眼睛,腦子卻開始飛速轉動,思考眼前的問題:怎樣才能更加完善地把這群人組織起來?用強製手段是沒可能的,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實力,更沒有這種行為的殘酷心性,這也違反了原則!讓他們自動凝成一團又太難,處在這種環境中必須盡快!改變他們的心理,進行思想上的教育?在這種環境中允許我去這麽做嗎?對!利用烏馬和苦狗,用他們的影響力去團結他們,這樣我這個最明顯的目標就會吸走別人的注意,他們會取得更多的時間和空間來凝成一股繩!以後,我隻作為一個幌子,遮蓋住他們,他們就可以進行必須的鍛煉,自我的發現——最終,要讓他們在保護整個團體的利益上,能大聲地指著我的鼻子批評我的錯誤,對我進行管束!那時,我就不用努力去獨自證明自己的某一個想法,我隻管提出來,由大家一起證明!也許我沒想到的東西,他們也會發現並提出來!那我不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過日子了嗎?

    我的腦中閃過無數張令人興奮無比的畫麵,我差點笑出來,急忙翻身縮成一團掩飾住,我開始幻想出許多個發揮出每個人潛力的場麵,我們不再是個普通的流浪者,而成為具有強大生命力的團體——我相信,如果有誰現在能看清我的麵容,那一定是一張天真純潔的笑臉。

    我的腦神經一直很興奮,根本就睡不著,可我必須的休息好,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一分鍾、兩分鍾……不知過了多久,我依然重複地想著怎樣幹某一件具體的事,頭都興奮得痛了,可還是沒法停止——深呼吸,想想其它的,不行!醜惡的,還不行!滿天胡飛,終於睡著了——睡覺竟然是這麽的難!

    軍營的起床令響起,睡得不好我,醒了過來,頭套套好——起床!

    外麵的天剛蒙蒙亮,嘈雜聲傳來,帳篷裏的人也醒了幾個,圍在中間的女人們驚慌地探出頭來,望兩眼又放心地睡下——我身穿黑色鬥篷,行動又輕,讓疲勞的人們繼續睡!我小心屏氣躡手躡腳地取下法杖,走出帳篷,深吸一口早晨的涼氣,盤腿坐在門口,手抱法杖,繼續打盹——一個人是不能去方便和活動的!

    “長老!”似乎有人在我耳邊呼喊,我打開紛雜的神經,睜開眼來,眨幾下,我一眼就看見幾雙穿著軍靴的大腳,抬頭望去,原來是大隊長羅海——天已經亮了。我急忙站起來,“早上好!親愛的隊長!願天主保佑你!”我躬身行禮。

    “多謝長老!我給各位送來了食物!”

    我已經看見他們手中捧著的食物,“多謝!”扭身看帳篷裏的人,“徒兒們,還不快來接東西!”——他們都坐起來,看著我們,我一聲招呼,馬上跑出幾個人接過東西去!我回過身來,再行一個禮,“親愛的隊長!請您給我和徒兒們分派些活,我們可不能再白吃了!”

    “尊敬的長老!我們這裏雖然不太富足,卻還能供養各位!各位法師麵顯疲容,還需要休息!”他還是那麽恭敬。

    “這是不行的!親愛的隊長!要學得我的教義,光大我的教義,就必須這樣!如果隊長您不分派,我們會自己找活幹的!”我堅持著。

    “那——就請各位法師為我的士兵們祈福吧!這是他們最需要的恩賜!”

    “實在對不起!我親愛的隊長!我的徒兒們跟我學習的時間並不長,還未取得為別人祈福的資格,仍然隻是一群信徒!隻有通過工作向榮耀的士兵們賜予天主的關愛!”

    “那!——”羅海回頭四下望望,“就麻煩長老的學徒們清理一下場地吧!我們這兒實在是沒活可幹!”

    “謝謝!親愛的隊長!”我行一個禮,這是很明顯的送客禮,可他沒有走的意思,我很不明白。

    “尊敬的長老!我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問?”

    “請說吧!我將盡全力為你解惑!”

    “恕我冒昧!長老你的法杖怎麽變了顏色?難道長老……”他不好說了。

    “哦!”我看看法杖,黑色寶珠變成了紫色,“這是因為我施法過度了!”我把法杖舉上空中,口齒不清地吟唱:“親愛的法杖!請你解除所有的任務,吸收周圍的能量恢複你自己!”我感覺自己真的快成會念咒語的魔法師了——不久,我感覺周圍有了冰冷的風,抬頭望去,寶珠的顏色一點一點地加深——變化很緩慢!

    “長老!我不再打擾您了!”他退後著離開。

    我一手舉著法杖,一手橫放胸口,微微鞠躬。等到羅海去得遠了,我才扭回身,把唯一露出來的眼睛一挑,“夥伴們開始吧!”

    帳篷裏的人頓時沸騰起來,幾個人一夥幾個人一堆,有去方便的,有整理東西的,有已經吃起東西來的,還有十分焦急等待的,卻沒有一個吵的鬧的,眼睛時不時看看我或者身後時不時來回走動的士兵和馬匹。

    我應該去方便一下,我扭頭看那些去方便的男人們去了哪兒——不看倒好,一看就讓人生氣,幾個人一起去,回來就一個一個分開來。皺皺眉頭,伸出手擋住來到身前的人,“你們這是怎麽回事?”

    “啊!”身前的這個瘦弱的男人,臉色變得煞白,口眼鼻舌發直,渾身上下開始顫抖。

    “走!跟我去找齊你的人!”我停下法杖往他來的方向走去,他還僵在當場,我扭回來,“不會要我抬你去吧?”眉頭緊皺。

    他的腳一軟,趔趄地連跑帶爬地往方便的地方走去,途中碰上的人都被他拉了回去,最後這十多個人聚到簡易廁所外——很熏人的地方。他們麵色慌張地看著我,還互相摻扶著。

    我狠狠瞅他們一眼,“你們在這兒等著我!”我跨進廁所去方便。進去一瞟,我真不知道腳該往哪裏放!扭頭看看四周,沒太接近的人,方便了再說。“我們十多個人違反了規定!今天就得幹最髒最累的活!我提議罰我們這十幾個人清理這個廁所!回去再討論!”我在前走,他們在後跟著。

    苦狗帶著剩下的男人、烏馬領著所有的女人走來,“我們保護女人們上廁所去!長老!你也得來啊!”苦狗麵帶不願地說——都改口叫我長老了?

    昨天通過了這個法子,當然要執行,雖然有些尷尬,還是扭身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幹完了起床、早餐的雜事,總算可以開始停止許久的工作了,我手舉法杖,“剛才我叫住的那十幾個人跟我去清理廁所,剩下的人清理地上的馬糞、雜物,並隨時注意咱們堆在那裏的東西!有疑問的說出來!”

    “我們用什麽工具啊?”烏馬噘著嘴走了過來,狠狠地瞪著我!

    “工具,自己處理!但不能打擾我們親愛的士兵們!如果想不出辦法,又找不到工具,那就隻能用手!”我的語氣的確很蠻橫,可我已經收不住了,“還有問題嗎?”

    “這些東西弄到哪兒?”苦狗也提問。

    “我也不太清楚,等會兒問問這裏的後勤吧!工具也可以問他們要!還有問題嗎?”一片沉默,“開工吧!注意安全!”我一收法杖,別在腰裏,挽上袖口,紮上鬥篷,準備好幹活的行頭,“我們走吧!”邁開腿就往前走,我邊走邊把頭套固定——一旦被這些士兵看到我的烙印,我們絕對是個“死”字。

    我們十幾個人圍著廁所,先看上十秒鍾,我拉過這群人以前的頭兒——那個有把缺口刀的家夥。“你!帶幾個人去找個這裏的後勤人員,問問有沒有工具?如果有就要四個水桶,六個糞桶,四把鋤頭,一個糞勺,有這些東西的話,再找扁擔或棍棒!去吧!”

    “我……我?”他神色慌張。

    “記住我給你講的原則,他們也不過是人吧了!把你以前的膽子拿出來!”我眼睛很肯定地看著他,伸手拍拍他的肩頭!“問的時候,最好一個人去問,別讓其他人圍上去!嚇壞了別人那可不好!以前你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我把自己的聲音努力推向鼓勵。

    他領著人走了,雖然走得很慢,還時不時回頭來望我們,我知道他們會成長一點了。我扭頭對剩下的人說:“來!我們先把這些雜物給弄開!”指了指堆在廁所邊上的廢袋子!

    “嘿!長老!至高無上的長老?”我扭頭看著來到身後的人,“什麽事?你們的活幹完了?”——他的神色慌張,“狗大哥!叫我來問問有沒有問到處理的方法!找沒找到工具!”

    “什麽嘛?那邊的任務是你們的,有問題就應該自己去解決!我不可能永遠替你們解決問題!你回去讓你的狗大哥,找個後勤人員問問去!”我不再理他,和我的搭檔搬東西——裏麵全是黴變的食物,看樣子這堆東西又隻能交給苦狗烏馬他們了,誰叫這個簡易廁所糞坑挺大!

    工具在興奮的人手中弄了過來,於是衝的衝,能抬的抬,能挑的挑,水來,糞走,把臭氣弄上天了——我挑著一擔子大糞穿過清理場地的夥伴,穿過守衛的大門,去到平原的深處,倒進一個坑裏。我這個樣子被那個什麽大隊長看見了,不知道要嚇成什麽模樣,還好,大部分的騎兵都不在,隻剩下步兵和一兩個通訊預備騎兵!

    苦狗與烏馬帶領的那女搭配的工作中,有了工具,有扔垃圾的廢棄地,活幹得風風火火,引得整個隊伍似乎有了自信,有了活力。

    看來,在勞動中結成的關係,應該是最穩定的,隻要還要勞動,就必須有搭配人員,有搭配人員,就必須有良好的搭配關係,無論是偷懶、勤奮都是以這種關係為根本的。這麽說,我的組織難題,就可以解決了?隻要繼續幹下去,我們這個隊伍,這個群體,這個流浪者的烏合體,將發生質的改變!——不!會出現新的問題!一定會的!現在先別思考這些東西了,一心一意幹活比什麽都要緊!

    “你幹什麽?花王!”圍成一個圓圈的男人堆裏站起一個人來,他似乎要往中間的女人圈走去,有人大聲問——中午,在隔絕外界的帳篷裏。

    “管你屁事!你大王去見皇後!”站起來的人大聲反罵。

    “喲!喲!真他娘的是個‘花王’,根本就離不開女人!”嘲笑的語氣。

    “你他爺爺的墳沒埋正是不是?少在這裏跟老子胡鬧,男人見女人天經地義!滾開!別擋老子!”他扭頭朝我掃來一眼,他用腳踢開擋路的人,來到圓圈內側,對著女人們盤腿坐下——我隻是看著,不反應,隻有當問題發展到一定階段,我才可以認清它!

    女人們全都瞅著花王,花兒全綻放出香氣來,其中一個女人伸手一把摟住她身旁的女人,對花王說:“我說花王啊!能不能讓俺大姐清閑幾天,別天天纏著,連我們都沒機會在一起聊聊,今天,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可不會讓人給搶回去!”

    花王佯怒:“好個不要臉的蜂蝶兒,男人不敢要,竟然搶起女人來了!”

    “好啊!你敢胡說,你這個臭花王!”把她身邊旁笑得無聲的女人摟得更緊,“我就不把俺這好的大姐還你,看你能怎麽樣?”眼睛瞅瞅我、苦狗、烏馬,“我們的頭兒可不會讓你稱王稱霸!有種的就過來搶!來啊!來啊!”

    “蜂蝶兒!看我一巴掌抽飛你!”一挽右手衣袖,揚起來打到半途卻停下來——坐著夠不著!他的巴掌一揮,輕輕地打在自己的臉上,哭喪著臉,“蜂蝶兒奶奶!你就饒了我吧!”哀求起來。

    “這還像樣!大姐快過去,我可不能不顧孫子的孝心!”一把推開手中的女人,還使力把她往花王那裏推去!

    那女人站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幾步坐到花王跟前,立刻馬著臉,“找我幹什麽?你不覺得丟人嗎?你小子不是挺能耐的嗎?別來找我啊?”

    花王慌忙伸手在女人的小腿上撫mo著,“我的好老婆!我的水仙!”臉容一變,要哭出來了,“你跟我好不容易過到了一起,平時倒沒什麽?這兩天,都沒見著你,我的心癢得難受!我真想一輩子都抱著你!”兩手伸直就要擁抱。

    水仙臉一紅,“你要死啦!這麽多人看著,你——”隨著男人們起哄地大叫“抱啊!”她身子一軟跟花王抱在了一起,兩人都快哭出來了,眼睛含著急速繞跑的淚珠——“天啊!好像幾百年不見了,都快哭出來了!”有人感歎;“也許他們生個孩子,那會好得多吧!”有人建議;“真他娘的軟骨頭,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人埋怨;“真是天主放屁總不臭!這麽個男人就感動成這副德性!”有人憐惜。

    看著這個場景,有人忍不住了,也站起身來,圍著他們胡鬧著跳起圓圈舞,有一就有二,不一會兒,幾十個人就加入了進去——我四下一看就剩下一個我了!我可不想落後,可這袍子他們有很大的排阻,雖然是以崇敬的方式!我疲勞的身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搓著雙手為難在當場——還是烏馬關心我,掙出圈來,一句話不說,扯著我就往裏鑽。這時所有人的人拉起了手,唱起了歌,我的手一邊抓著烏馬,一邊要去抓,卻抓了個空,我有些失落——靠邊這個女人有些緊張,驚慌地看了我一陣,這才戰戰兢兢地伸手來抓我的手!於是,這個圈終於合成,圍著一對夫婦轉著。

    他們唱的是什麽?我可不知道,可我已經有好幾天沒大喊大叫發泄一下生命的活力,我先輕輕地跟著哼,不久就跟著他們胡亂地嘶喊!把心中的願望、失落、興奮、緊張、神聖、邪惡等等亂糟糟的東西全喊了出來——隻剩下了玩樂。

    “娛樂”是一樣好的工具!當我們累得跳不動,唱不動了的時候,花王與水仙在中間也累得坐到地上的時候,我被烏馬牽著靠到帳篷裏唯一一把椅子邊坐下,得出了這一個結論。以後,無論什麽情況下也得有娛樂,而且是這種群體性的娛樂!它的作用從坐在地上喘氣的人的臉上就可以全看出來。

    “蹄鐵!玩得開心嗎?”烏馬拉著我的手高興地問。

    我點點頭,“親愛的烏馬!你快樂嗎?”

    她點點頭,“我好久沒這麽痛快地玩了!比上次奔跑強許多!”

    “那就好!”吞下幾口唾沫,“好好休息一會兒,下午還要繼續幹活!”

    “這可是我第一次幹活!幹活的滋味也不錯!”她的臉蛋紅得可愛。

    我緩緩摟住烏馬的肩膀,“烏馬!你身體才好沒幾天,你受得了嗎?”我很關心地問。

    “我的身體好了!全好了!我的手可以使劍了!”她舉起那把木劍,很認真的樣子。

    “那行!你現在在幹活中能不能教一點劍術的基本功給你信得過的人?”我說出了正事,耳語。

    “這——行!我倒不計較什麽,可這安全嗎?這可是軍營!雖然這群人好像真的想成為我們的一員!”耳語。

    “這個你看著辦!什麽時候,什麽人,都是你自己決定!不過教他們的東西,你可以隱藏在幹活中!”耳語。

    烏馬靠著我陷入了很深的思考,我摟著她,讓她慢慢去想。

    “對了,烏馬!你告訴苦狗一聲,讓他把他知道的教會禮儀告訴所有人,不用教,隻要讓他們知道就行!”

    嗒嗒嗒……馬蹄聲由遠傳來——天快黑了,出去巡邏的隊伍回來了吧!我們現在就等著吃飯了,然後睡覺——不久,一隊騎兵從帳篷門前掠過,一陣塵土飛揚。側耳聽去,有的騎兵跳下馬就嚷叫起來搶廁所,沒搶著的哭天喊地,撕心裂肺;馬兒們嘶鳴著去搶水,磕磕碰碰弄得好不雜亂——我們平靜地聽著。

    大隊長羅海抱著頭盔進來,邊走邊笑,“長老!多謝長老!”用莽漢的粗放的語氣大嚷,“多謝長老賜福!謝謝天主保佑,今天我們這個據點的士兵們完成了一項任務,一件艱難無比的任務就這樣結束了,多虧有長老的賜福!”他跨到我跟前深深地鞠躬,他這時似乎感動得要流淚了,“我們的主啊!仁慈的主啊!你的光輝又照耀在這片土地上了!你的子民的生活變得安詳了!”

    我靜靜地站在椅子旁,雙手抱著法杖擱在前胸,用露出來的一雙眼睛慈愛地,看著他在我麵前行禮,讚美天主,“天主疼愛的人!親愛的大隊長!祝賀你完成了一項光榮的使命!你以及你帶領的士兵將在天主的保佑下完成更多更光榮的事!感謝天主!”——我身邊的人隻能保持原來的姿勢坐在地上,一聲不吭,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來感受我與羅海之間的表演。

    “尊敬的長老!今晚,我將舉辦個慶功宴會!請您和您的徒兒們一起參加!”

    不行!這是一個極度危險的陷阱,我們一旦跟他們在那我們從來沒上過的宴會上親密接觸,我們的破綻就會炸開,驚醒這群虔誠的老虎們,“親愛的大隊長!請允許我發表點意見!”他神采飛揚的麵容跟著震動幾下,我更懷疑他的目的——那是一張看不清的臉,那是一雙不知有多深的眼睛,“我以及我的徒兒們完全遵行‘苦行’這個宗旨!我們參加這個宴會會有所不便!我看,親愛的隊長,你們去慶祝你們的!我們在這裏慶賀我們的——你們隨時可以來觀看我們的慶賀儀式,我們卻不能到你們那裏去品味美酒佳肴!”用伸展的眼光看著他,“您看怎樣?”

    “這……這……這怎麽可以?”羅海滿臉的失落,在我目光的盯視下變成無奈,雙肩一聳,長歎一聲:“好吧!不知道尊敬的長老需要些什麽物品?我們一定盡力提供!”他逐漸恢複了興奮,“我們會來參加的!”

    “我們需要一堆篝火!如果沒有就算了!”——哎呀!天啊!我怎麽會說出篝火這東西,他們現在缺的就是這。

    不出所料,羅海說:“我們……盡量滿足!”他為難了很久才答應。

    我急忙補充:“親愛的隊長!我們用的燃料不是幹柴,而是你們拋棄的馬糞——隻要是幹的就行!”

    羅海忍俊不禁:“馬糞?這——也行!”大笑起來,“好!我這就派人去準備!”

    我微點頭表示感謝:“親愛的隊長,我們的宗旨要求我們自己動手,希望你不會反對!”

    “尊敬的長老!您太值得尊敬了,我答應您的請求!”鞠一個躬,“告辭!”他更加高興地走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著羅海的背直到消失,我把法杖一舉,隔了音——“實在對不起!”向坐在地上的人鞠躬道歉,“這在非常時期,我必須得意料到一切有可能傷害到我們的事發生,根據,隻是我個人的,極有可能與實際不相符!對不起!大家今晚可沒福享受那些好東西了!還得勞累一夜!”

    站起來的人們聽了我一席話,沒反應,隻是盯著我!苦狗擠出來,背對著我向大家說:“我們不是貴族了,我們不能為享樂而活著!對吧!”他的動作十分大,如同一頭雄獅,很多人都大聲疾喊:“對!”烏馬伸手摟著我的手,“蹄鐵!你怎麽會為這點事道歉?這是你作為領導人的一種權力!我們大家給你的權力!”

    我剛看了烏馬一眼,苦狗扭身對我大嚷:“馬大哥!我們都聽你的!”

    我把頭套拉拉,把鼻子亮出來,“大家都坐下吧!”我腳一彎拉著烏馬坐下,見大家陸續坐下,有些傷感地說:“大家都想錯了!我不是因為我做了個應該由我做的決定而道歉,而是為了我在做決策前沒征求大家的意見,至少也應該征求一下烏馬和苦狗的兩位的意見!我一個人可承擔不了出現錯誤決策的後果,我需要大家一起分擔!”勞累了一天,又跳了場舞,我真有點疲勞了,斜身靠在烏馬身上,“如果大家不明白的話?”他們真有些迷惑,“我再具體說說。我代表大家做的每一個決策,都關係到你們各自的身家性命,弄不好,就把大家害死了,如果有誰要懲罰我,我不知道要死多少次才能賠償你們的命!但是這些決策大家都同意最好!那樣就沒人來懲罰我了!如果半數以上的同意,那另一小半的人肯定不會要我一個人負責受罰,而是要求多數這一邊加上我負責受罰,我就輕鬆多了!如果由你們的代表烏馬和苦狗同意,你們也不會讓我一個人負責受罰的!哪怕因為我的決策傷害了某位兄弟某位姐妹的一根頭發,也不會是我一個人賠償的,但是由於我的獨斷而造成的損失,我就得一個人賠償損失,我可沒那麽多的本錢,我也受不了那氣!”掃上一眼,“懂了吧?以後記得無論在什麽危急的時刻我做出任何決定,如果沒人做出反對的表示,我就認為全體通過!無論產生什麽樣的後果,大家一起分擔!讚成的請舉手,不讚成的請舉拳頭,棄權的請不要舉手!”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表決權,但我首先把手舉了起來——我把頭埋著誰也不看——防止有人害怕我的眼神而答應!

    等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不要動!烏馬起來數數!”我自己也數,一看舉起手的有十來個,舉拳頭的沒有,棄權的占多數。

    烏馬數了一遍,她大聲宣布,“通過!”她扭頭來問我,“蹄鐵!我們應該怎麽做啊!你不說清楚點,到時候有反對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