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在死胡同裏找活路

字數:14037   加入書籤

A+A-




    我示意一直被我阻擋著的血刃郎說話,他理直氣壯地說:“找東西當然要連嚇帶哄的!多找些幫手來更好,這我也沒錯!”他也坐了下去。

    我站起來十分慚愧地說:“我對不起大家!當我發現那東西丟了後,我有一個錯誤的想法!那就是放棄大家,我們三個人迅速離去!在這裏我向大家道歉!”我鞠了一圈的躬——他們全是驚訝,又是慌恐,更有的似乎要拔腿就跑,有的張大的嘴想說點什麽卻哽在喉嚨。我繼續說:“在這裏,我要特別感謝苦狗先生,其次是烏馬小姐!是他們幫助我改變了這個錯誤的決定!”我向苦狗和烏馬分別再鞠了一個躬——我的心跳得不知有多快!我的臉不知有多紅!當我說完我的錯誤後我平靜了!心裏感歎,承認錯誤需要多大的勇氣!“請大家互相討論一下我們這些事!”我坐回烏馬身邊,對四十大隊的成員說:“你們說話啊!別光看著我!”

    烏馬應聲而起,“我以前曾接到馬蹄鐵一個命令:他說由於他想得太多,很容易走入歧途,需要我和苦狗把他鎖住,不讓他偏離現在的路!這就是為什麽苦狗敢於正麵違抗蹄鐵的決定!蹄鐵因為我倆的意見才換了一種思考方式,推論出我們短期內不會因為失去那種東西而產生危險,而且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大家,讓各位有些心理準備,這應該是蹄鐵告訴大家的主要原因,而不是一定要找到那失去的東西!”看見我點了點頭,“因此,對於血刃郎的做法我們應該認為他至少是理解錯誤了這個決定的初衷!”頓了一頓,“大規模尋找的結果就是暴露我們,使我們處於更多更大的危險中!”她看了看周圍的非隊員的聽眾還是說出來了。

    血刃郎聽後變得十分激動,“不會的,這些人都是咱們的朋友,他們怎麽會幹出那樣的事?”

    苦狗與二人三足鼎立,“你知道為什麽馬大哥,剛開始要決定我們三個人單獨離開?”狠瞪了一眼,“因為那東西不是外人就是隊裏的人偷的!隻要有這種人隱藏著,我們就很危險,隻要他動動嘴,我們的後果——不堪設想!”

    我為什麽放開他們當著外人的麵討論這件事?那是因為這已經不是秘密,讓所有外人知道我們丟了一樣屬於我們的珍貴寶物,而我們並不是那羅海口中的修行者。

    血刃郎有些語塞,“這?這我倒沒有想過!我一直以為找到東西是重要的!”

    我站起來,“行了!對血刃郎采取錯誤的方法造成的後果,我們已經處理了,這件物品現在是由鍾明伯爵去尋找,大家再也不用為這件物品存在著任何太多的擔心!大家可以放心大膽地討論!”——我心裏很擔心他們會說出我們冒充過修行者,羅海尋找的人就是我們,以及那法杖的神奇,這些必須保密,“大家千萬不要把今天的騎兵們牽扯進來,這是我們惹不起的!”我再一次坐下。

    接著有很多隊員出來指罵血刃郎今天行事的蠻橫無理、夾雜著說東又說西——直到我們的晚餐送來——我們進行重新分配,分出部分酬謝友人!吃完後,我們夾雜在別人的帳篷裏睡下——補充一句,我已經清點了人數,不用再去等已經傷心到左右不是的血刃郎來報告,結果是滿員!

    餘下的路途過得很平靜,可那鍾明伯爵發瘋似的尋找也是一場空,可他還是不放棄。

    不可避免,拖到十幾天的路程還是走完了,飛躍郡已經在眼前——鍾明發動了最後的行動,利用他的爵位調來了城衛軍,把我們牢牢圍住,離開需要經過幾道的搜身關卡,我們四十人大隊也是不能避免,因為我們這裏的貴族確定了全是被除名的!當我們出了這些關卡就成了無家可歸者,那些同路的人有的回原來的地方,有的跟著鍾明這個新主人,隻有我們這四十個不能分開的人開始猶豫: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裏的人並沒有太注意我們,看來那個賊還隱藏著,我們不能進這座龐大的城市,一旦有事發生將無處可逃,可其它地方又不好去!對!我們得繼續為鍾明打打交易,他一定不會放我們走的!

    不錯!隱藏在關卡邊上的鍾明,騎著一匹馬來到我們麵前,語氣完全變了,“可憐的自由的下等人!你們好像已經沒了去處!你們的團隊結合得很好,我看你們就留下來給我幹點活吧!”

    烏馬的貴族傲氣已經冒不出來,更別說其餘的還從未拿出貴族氣勢的人!

    我這個頭兒當然又上前,“伯爵!我們是可以為你幹活,可我們為的是等待我們之間的交易,而不是沒處去!你看看我們所背的獸皮吧!在這裏現在絕對很貴!”我才記起我們三個領頭人的背囊裏的財富——我心裏馬上有了主意,我們做商人!這可是現在最適合我們的工作!或者做保鏢,為這些該死的貴族運動西——混亂在這附近並沒有完全平息!我扭身對四十大隊說:“隊員們!我們先把我們的戰利品賣掉怎麽樣?特別是些沒用的東西!”

    “好!”有部分人響應,“我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伯爵!你要買點什麽嗎?”我很高傲地看著他。

    “行!我要在城裏住上一段時間!”他從身上取下一枚家族徽章,“你們最好別亂跑!老子要隨時招喚你們,否則,城衛軍的刀口就會喝你們的血!”扔給我,掉轉馬頭走了。

    這時,有很多漂亮的馬車出城來——很有可能是來迎接這位鍾三流伯爵的。我馬上招手,“隊員們,咱們趕快到路邊把自己多餘的東西賣掉!要大喊這些是我們抗擊外敵得到的戰利品!”我要讓大家吼得像一支凱旋的軍隊!急忙跑到不太礙事的石板路邊開始吆喝。

    烏馬和其他“貴族”可成了定價的高手,牢記著他們的估價,我把幾張零碎的獸皮放好,看其他人怎麽賣——無論怎麽樣得讓那些知道我們在賣東西啊!我首先大聲喊起來:“珍貴的戰利品!十個金幣一樣!”我把價格擴大了幾百萬倍來喊,隻有這樣才能驚動有錢的貴族,“這是我從飛利國的馬身上割下來的!”拿起一塊碎馬皮,放下,又拿起塊碎羊皮,“這是我從飛利大軍的牲畜圈裏偷來的,養活了我二十天的一頭羊所剩下的東西,這也十個金幣啊!”我才不管隊員們和他人奇異的目光。

    我的聲音起了作用,一輛馬車停在麵前,有人打開馬車窗探出頭來:“這些是什麽東西?十個金幣一塊?”是一個長得極像女人的一個男貴族。

    我急忙拿出那塊碎馬皮,“尊貴的先生!”我十分禮貌地向他鞠一個躬,“這塊馬皮,是我在與飛利國大軍周旋的時候,一刀從他們的戰馬上砍下來的,那馬吃疼不住,一陣怒蹦,把那個騎士甩了下來,我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我當時太餓了,撿這塊帶肉的馬皮,把上麵的肉啃下來吃了!尊貴的先生!這可是非常珍貴的戰利品啊!十個金幣太便宜了!買下來吧!這可是我國沒有的馬種!你看!”我知道在戰敗國,一件戰利品可是非常珍貴的,難道不是嗎?它可以讓國家鼓氣勇氣來。

    那貴族看了一看,從兜裏抓出十個金幣扔到我麵前,對馬車邊跟著的人說:“把它拿著!”關上了窗。

    我急忙遞給車夫,回來撿我的金幣!我撿完時,馬車已經去到了鍾明那兒了——看著馬車,我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幸運的乞丐。我把金幣在眾人麵前一亮,他們也馬上吹起牛來!——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想法?也許真像烏馬說的,我已經被逃命時附上身的魔氣所感染變成了一個魔鬼!

    貴族們買東西就是特別,隻要引起他們的好奇心,他們就喜歡弄來看看,根本不計較代價——或者引起了他們的同情心?或者在他們眼裏這些真值那麽多錢?或者……

    當我們賣得正紅火的時候,遠遠地來了幾個城衛兵,我們趕快停下吆喝,等他們的到來,“嘿!誰叫你們在這裏賣東西的?這裏是我們飛躍郡的禁區!沒收你們所有的東西,罰款一個金幣!”

    我一聽,就急了,一下調到他們的麵前,“兵爺!你叫我們這些逃難的人怎麽活啊!”我裝得很可憐,把鍾明的徽章亮了出來,“實在對不起!我們隻有這個鍾明伯爵賞賜的東西,可能值一個金幣!”送到他們手中,“我們已經沒任何東西可供你們沒收了,這些爛東西就請兵爺高抬貴手!”——我們的四十大隊的成員撲上來一起哀求!

    那幾個兵看見了徽章,“哦!原來是鍾伯爵的人!你們趕快離開!這可是禁區!”把那個徽章還給我,轉身走了。

    我們把破爛的東西一收,夾著尾巴就逃——可我們往那裏逃呢?我以前常被主人帶到這些地方來轉,去的也全是富貴的地方,這是不可能去的。因此,我們先跑到一個人少的地方,聚集到一處,“隊員們!大家先報告一下剛才的收獲!我有十枚金幣!”

    ……

    算了算,總共有一百二十七枚金幣,五枚銀幣,一般使用的銅幣卻沒有。這可是筆極大的財富,可以買下十座上好的民房,一個人可以用一輩子。

    “大家想想,可不可以每個人出點錢找個住處!然後,大家開始找點謀生的事幹幹!”我宣布討論正式開始,我們的行動的決定開始了!

    “我們住在哪兒?現在,難道不危險了嗎?”

    “我們現在可是有錢的人,我們可不可以去買點穿的?這件破衣服我可不想再穿了!”

    ……

    我的頭一陣亂,“哎!我們現在不好辦啊!鍾明的警告我們又不得不聽!我們的目的又是找機會學習!我們已經在城衛軍的勢力範圍內,想逃又有人監視著,是逃不了的!住的地方在城內與城外好像沒什麽區別!那我們的處境是相當危險的!”想著這筆財富,“我們不應該把各自賣東西得來的錢分掉,是誰的就是誰的!但是正如大家所說的,我們需要找個住處和換些衣服,因此,沒有賣到錢的人要向有錢的人借,我們是一個團體,希望大家不要收利息,還錢期限盡量寬延,如果有誰願意捐獻給別人我們也不反對,這些你們自己決定,大家看這樣行嗎?”我收集了眾人的意見,說出了總結。

    “好!錢這樣處理很好!但我們怎麽住啊?”有的人說出了這個看法——有些人依然沉默。

    “好吧!咱們到個什麽地方買下座大房子,我看在城外總比城裏好!”大家都沉默——我繼續說:“是不是有人想離開隊伍?”我環視一圈,“為了保證隊伍的安全,我並不希望大家離開,等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想走的就盡管走!我指的是我、烏馬、苦狗三個人來這裏的目的!雖然這樣對大家不公平,可是也沒辦法!對於這段不能自由的時間,我們會賠償損失的!具體怎麽賠償,到時候再說!大家看行嗎?”我作為個領頭人想的東西真的會很多。

    大家一片沉默,這事就這麽決定了。帶路的任務交給了十分頹喪的貴族們。

    一個沒有爵位的小貴族杜青,領著大家來到了離飛躍城三裏路的一座幾乎是座城堡的房子前,他說:“這是以前我的住處,現在不知道是誰的了!”——這是一座已經很破舊的小城堡,硝煙的痕跡布滿了它的一身,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在焦炭中發著青。

    杜青以主人自居,他一個人去敲那已經破損不堪的鐵門,“有人在嗎?”

    不久,從裏麵鑽出一個人來,是一個步子蹣跚的老人,頭發亂糟糟地白,衣服也九曲十八歪——但比我們可強得太多了。“你們這群叫花子有什麽事嗎?”他走到離門十多米的時候就站住了。

    “我是以前這座城堡的主人!我的名字叫杜青,我父親就是這裏的杜男爵!請問下現在這裏的主人是誰?我想把城堡要回來!”他亮出了深藏著的家族印信給那老頭看!

    “哦!原來是杜公子!你回來得正好!我的主人是新來的郡長:黃石侯爵!他得到了這座城堡的所有權,可他嫌棄它太破舊,早就想把它給賣掉了!”他邊走邊說,說完剛好來到門前,“杜公子請進!今天,你們先住在這兒!然後你可以先出個價,明天就會有消息了!”他讓我們往裏走,“後麵的關下門!”他繼續在前引路,“以前黃侯爵說了個價,要一千個銀幣,也就是十個金幣!可這幾個月之間沒一個人來問,太令他失望了!既然是老主人回來了,我看黃侯爵會少些的,他老人家可是一個好人!”

    杜青仍然希望能要回來,繼續說:“這樣吧!老先生!你先去問問黃侯爵能不能還給我,如果不能,那就請他老人家給我出個最低價吧!你看我們這個樣子,能出多少錢?”

    “說的也對!這次的災難可也太可怕了!現在,這地方十室九空,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現在能賣掉一座小破房子都不太可能!雖然很多東西已經恢複到以前的平時的價格!可本地的錢財都被飛利國給搶走了,那些有錢的人全是從這次未受難的地方遷來的,他們買的東西絕對不是這種,而是那些漂亮的完好的東西,於是有好多不值錢的東西變得十分珍貴!那次黃侯爵買下一個漂亮的本地碗,竟然用了二百個金幣,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樣想的!”他肯定是很久沒跟人說話了,這次他要說個夠,“那個碗以前最多賣十分之一個銀幣!還有……我記不得了,反正有好多東西!就像這座城堡,以前好的時候十萬個金幣也是買不來的,現在你看看,十個金幣都沒人買!哎——戰爭總是要破壞很多珍貴的東西!”他不住地搖頭。

    我擠到前麵點,忍不住問:“老先生!你識字嗎?”

    “字?不認得!現在,那些教人識字讀書的人差不多都快餓死了!我說的是那些逃難的人!我前幾天就在門口,看見一個以前從不走路的教書匠拄著一根拐棍,捧著個破碗在要飯!太慘了!這就是戰爭!”他更難受了。

    “下次你看見他時,告訴他,我們可以給他碗飯吃!叫他來我們這裏!”我高興地說。

    “叫他跟著你們?我看你們連自己都養不活,還管別人?心也太好了吧!”他不住地搖頭。

    我們進入了全是焦炭的城堡:牆壁不知是被煙熏黑的,還是外表貼上了一層煙灰;地上有灰有炭,還有未燒過的木頭;頭上的石板也是一片黑!

    “杜公子!以前這地方很好吧!可現在,黃侯爵把它當作廢物,看了一次就再也不來了!那次侯爵隻是在不遠的地方看了一眼,就掉轉馬頭回去了!”看了看屋裏,“你們今晚隨便找個地方過一夜,把這看好了!我現在就去報告一下!”他扭身往外走。

    杜青跑到他身邊,“老人家!你得幫我美言幾句,我們這群人回來了,卻都無家可歸了!以後我們的情況好了,我們會大大地感謝你的!謝謝!謝謝!”見老人搖搖頭抿抿嘴沒說一個字,隻好停下來望著他的背影遠去。

    “我還是把這差事盡快幹完的好,我已經幾個月沒見孩子們了!”老人家自言自語地說著走出了門口。

    我們站在大廳裏,目送老人的遠去,知道他消失後才回頭想自己的心思!杜青似乎有了主人的高貴:“頭兒!我們今晚到上麵的小舞廳去休息吧!那兒應該沒有這裏這麽髒!”我點點頭,他上前引路,“大家放心,這樓梯是石頭砌的,應該不那麽容易被燒壞!”

    我看見這殘敗的小城堡,想到一件事,“杜青!你以前是幹什麽的?還是一天到晚無所事事?也許我們能幫你找回以前的事業!”我的心可提到嘴裏了。

    “我啊!四十多快到五十了,可好事沒幹多少,壞事也沒幹多少,家族的一切全由我父親打理!”他很懊喪。

    “那你到底幹過些什麽來找飯吃?”對於他模棱兩可的話不感興趣,我直挖他的根。

    “我幹過些什麽?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時間都在鬼混,其他就隻剩下父親強迫我們幾個兄弟跟他學經商,跑過不少地方!我父親隻是個下等男爵,靠封地根本不夠我們的花銷!”他表現得很遺憾——我的心回到了原位,到底是被打回去的,還是被安撫回去的,我不知道。

    我們已經來到他說的地方,除了些塵土還真沒多少煙塵,“我看你組織幾個會經商的隊員就在飛躍郡範圍裏專門經商,我知道經商是需要本錢的,不能像今天專靠吹牛!我想大家今天得來的錢,就各自出些自己願意出的錢,集到一塊給你們幾個人去經商,其他不懂的人願意在你們手下幹活掙錢的,你們就帶上他們!”我一邊說一邊鋪東西,然後坐下,“你們可以互相監督,別讓誰攜款潛逃!掙的錢扣去工錢按大家投的錢占總數的多少去……”我說不出這個數學上的東西,很是撓頭。

    “是不是按比例分配?就是投的錢占總的錢數的比例,去分掙到的錢!”似乎是個貴族在說,可我還是不懂,大部分的人更不懂,都看著他,“就像我們湊了一百個金幣,我隻投了三個金幣,這個比例就是100:3!如果我們掙了一百個金幣,那我就得分三個金幣,還可以從他們的成本裏要回我原來投的三個金幣,於是我就有了六個金幣!”他舉了個例子。

    我還是聽不懂,我感覺上應該是對的,“好!就先定成這樣吧!我可不懂這些,今天下午你得把這個東西教會我們!”我繼續說:“所扣除的工錢包括我們投的總錢數,各種人工費、運輸的車費、馬費等!這人工費,幹體力活的由你們經商的決定;你們幾個經商的工錢為一般工人的五倍吧!因為你跟別人洽談時的飯費、玩樂費,全得由你們自己出!在你們幾個經商的過程中,你們必須得投錢,數量要讓大家的錢的安全得到保證!如果你們掙了很多,那時大家商議給你們加工錢!這也許不太完善,但這需要你們去摸索,你們還得教隊員中願意學習的人,以後有可能讓你們的每一個人專幹一種東西的買賣!我們的目的是增加每一個人的財富,不管他以前是什麽身份!杜青你答應嗎?”我期待地看著他。

    杜青十分欣喜地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會丟了我父親的勇略的!謝謝頭兒!”

    “你也別太高興!你們虧了錢,你們可得賠我們!”我警告他,“除非哪一天,我們每一個人都懂得經商後,我們一起決定做什麽買賣,怎麽做,那時,就不用你們賠了!”

    杜青笑了笑,“以前經商必須是貴族才行,因為隻有貴族才會有錢,隻有貴族才會有人,現在我不是貴族了,卻又有錢又有人,我一定會努力的!”

    “打鐵趁熱,現在,願意加入經商的人到杜青那裏報名!”我來到剛才舉例說明的那個人身邊,“你叫什麽來著?你一定會寫字吧?”我很有禮貌地,令自己顯得尷尬。

    “我叫許秋博!我父親以前是郡裏管賬的,我不得不懂一點!”他站起來很緊張地回答,已經失去了他舉例子時的遊刃有餘。

    “你就來記錄大家的財產,記錄大家的湊的錢!記清每一筆花費與收入!將來,我們四十個人會集體來檢查,出現錯誤,到時候要你承擔責任!”我陰沉著臉,變得很不相信他的樣子。

    “頭兒!你和大家放心,這裏還有幾個看得懂些的!他們現在就可以監督我!”他把自己的決心用語言表達出來了。

    “好!大家開始報名,然後等找到筆和紙以後到許秋博這裏來登記!還得把每個人的財產詳細寫出來,各自的收支狀況及時記錄,以便於找出那些心懷不詭的人!”我用警惕的眼神掃過一圈,“現在,我們的處境極度危險,一旦出現些偏差,大家就都玩完了!”光是記錄不行,“對了!記錄的時候,必須有證人或證據,最好按上個手印,以保證記錄的真實!”我剛說完這句話,就知道自己說的東西太多了,我還糊裏糊塗的,更別說其他人了,“大家一起動手清理一下,順便想上一想該怎麽辦!”

    聽完這句話,安靜的場麵開始沸騰了!大家開始清理地麵——用腳——鋪自己的東西占下個睡覺的地方——忙完了,拿出積存的東西和水吃喝起來。由於這裏我們不具有所有權,因此,不敢整理,清掃一下就結束了。下午就是大家學習的時間,是考慮與討論的時間,是熟悉環境的時間,是自由打發時間的時間……

    當晚,那個管家沒回來,可我們的事已經定下了:每個人都出兩個金幣共八十個金幣作為經商的小成本——大家已經肯定了這條發財之路。經商的人以杜青為首再加上陶祿、朱濁流、楊於令三人;記錄隊員為許秋博;搬運、護衛等各種體力活有馬蹄鐵、烏馬、苦狗、血刃郎、花王、蜂蝶兒等三十個人;常住人員為柯長靈、肖元——二個有點知識的老貴族——和三個整天傻氣十足的小孩。

    沒錢的與有錢的互相支持,雖然那些有錢的好幾個是守財奴,在環境的逼迫下,還是自願借給了沒錢的人!其中,我是第一個吝嗇鬼,當我拿出九個金幣時,我的心都快崩潰了,比誰割掉我的頭更痛苦——這是我生來第一次有金幣!我把剩下的那枚金幣藏得好好地,不能再讓任何一個小偷偷去我的東西!

    當我睡覺的時候,我把那枚金幣藏在頭下,心裏覺得不安全;放在衣服裏,衣服爛得跟什麽似的根本裝不住;拽在手中,這肯定不安全——我在地上連連打滾,我終於想出一個辦法,含在嘴裏——旁邊的烏馬拍拍我,我裝著睡著了。

    烏馬的聲音輕輕傳來,“蹄鐵!你是不是不放心你的金幣?你再不放心也不能含進嘴裏,吞進肚子那可不好辦了!你讓我給你裝著,我的劍術並沒有白練!”

    我不能再裝睡了,把金幣吐在手中,扭過去羞愧地說:“烏馬!給!我寧願一分錢也沒有!”把錢塞到她手中,“這種不安會把我給累死的!”

    烏馬接過錢放好,“我告訴你!這錢在沒有安全保證時,寧願沒有,它會帶來很多禍事的!現在,你又沒有了法杖,我們的處境十分危險!”

    我被她這麽一說,心裏起了變化,錢的感覺消失了,那明晃晃的刀刃似乎出現了,“烏馬!你說我們今天得了那麽多的錢,而且又被那麽多人看見,你說會不會有人來搶劫?”

    “這?我可說不準!誰知道這會不會發生!”烏馬的心似乎被吊在空中了。

    “這個地方剛平亂不久,巡邏的應該還會有很多,特別像這種郡長的財產,他們應該會多照顧些!而且,今天這麽多人來到這裏,他們會更加注意才對!我想不會出什麽事吧?”我自己安慰自己。

    烏馬伸手抱住我,“天現在這麽涼快,還是睡覺更舒服,有歹心的人也會選擇睡覺的!”

    “不行!我看還是得派出一兩個去放哨!”我抬頭在極度黑暗的屋子裏一瞟,想找出一兩個自願的,卻是滿眼摸黑,“算了,還是我去吧!”我掙脫烏馬的手,卷起我的背囊,用腳在人堆裏找空隙,朝有些光亮的地方走去,摸著牆一點一點往記憶中的門走去。

    好不容易跳出了小城堡的黑暗,來到外麵,睜著眼睛跟沒眼睛差不多,天上,地下一樣地黑暗,外麵,我根本找不到路,更別說放哨,想了想,我決定躲在大門的牆後——已經沒有門了。

    “蹄鐵你在哪兒?”一聲低呼由樓梯上傳來,夾著輕微的腳步聲。

    “烏馬!我在這兒!”我放下背囊,斜靠在牆上答應——我正擔心,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眼睛一閉就很難再睜開了。

    烏馬摸著牆來到旁邊跟我坐在一起,“蹄鐵!這樣還能放哨嗎?連自己都看不見,怎麽去看有沒有人?”

    我伸手摟住烏馬,“烏馬!我們還有耳朵啊!別說了,讓我們好好聽著外麵的動靜!”

    這一聽真了不得,眼睛不由自主地閉上,人就要睡下了,忽然一陣疼痛從腰間傳來,我才清醒過來,甩動幾下頭。

    “蹄鐵,睡著了吧?”烏馬譏笑的聲音傳來,她慢慢停下笑來,偷偷地說:“蹄鐵!我們都是夫妻了,可我還是覺得我倆之間還差些東西,不如我們補上好嗎?”

    “哎!現在還不行,環境太危險,一旦有意外,剩下的一個會很痛的!”頓一頓,“雖然我也有那種需要!”——真正的夫妻生活肯定不會像我們倆一樣單調!

    “行!可我還是很擔心你會在什麽時候會拋棄曾經折磨過你的我!我真的很害怕!”烏馬把我摟得更很緊,表現得很憂慮。

    “烏馬!既然我們成為了夫妻,你就有作為妻子的權利!你不用害怕!一旦哪天我背叛了你,我想在那時我肯定背叛了現在的自己,那時,你可以用你握住的權力把我一棒子打出你的世界,你受的傷會輕很多的,把現在的我留在你心中牢記住就行了,因為那時我可能已經不再是我了,現在的才是真實的自我,是你的丈夫!”我很懷疑我自己能不能偏離我的夢想。

    “我會用你上次交給我的權力,把你永遠鎖在我們的身邊,你別想逃跑!你是打不贏我的!”烏馬的蠻橫會摧毀那時的我嗎?——我永遠不想成為一個背叛現在三大原則的人。

    “烏馬!其實,我也很怕你會離開我,你已經成為我生命中的夥伴了,你的味道你的聲音你的一切,我都離不開了!如果哪天,你對我的什麽不滿意的時候,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找別的人!我隻希望你在我身邊時不時地出現一下!”想了想,這可不行,萬一她受別人欺騙後,不願再回我的身邊,“補充一點!我將給你三年的時間來證明你的生活的各方麵跟那個人都穩定了,我才願意解除我倆的關係!否則,再三年,或回到我身邊!”我做最壞的打算。

    “我看你的腦袋有病!我怎麽會拋棄這麽令人喜愛的魔鬼呢?我可不是個傻子!”烏馬掐了一下我。

    “哎!人總是會變的,也許你就會因為我沒有補充上夫妻之間的那些,拍拍屁股離我而去!我看這三年的時間對你、對我都有用!對其他夫妻也會有用的!”我們這就談分開了!

    其他的隱私話又伴隨著我們過了好久,我們都疲憊了,我已經處在臨界的睡眠狀態時,出情況了:

    “蠢貨!叫你小心點,還弄得那大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聲撞鐵門的聲音和說話聲傳進我耳朵,眼皮外還出現了光亮——這可不是好個兆頭。

    我幾下把懷中的烏馬拍醒,“烏馬!現在可得靠你抵擋一陣子!我去叫人!”我的聲音很低。

    烏馬倏地一躍而起,抽出她那柄木劍,威風凜凜地站到門口——我急忙沿著牆偷跑上樓。

    “嘿!門口有人!老大!怎麽辦?”

    “你說怎麽辦?你這個蠢貨!當然是殺了再說!弟兄們上!”

    “給——我——站——住!”烏馬的聲音。

    “嘿!還是個小娘們!她是我的,誰也別跟我搶!你們上去!她留給我!”一陣淫笑。

    我大喊著跑上去:“有土匪來了!趕快跟我下來!”我扭身又往樓下跑。

    “哎喲!”“哎喲!”“哎喲!”“哎喲!”

    “這娘們的爪子利害!老大怎麽辦?”

    “利害就好!我正愁沒人管得住家裏的娘們,收拾了她,那一群就聽話了!哈哈……”大笑起來。

    我急忙奔到烏馬身邊——一群衣著雜亂的打著火把的人出現在眼前,比我們強多了——他們不再是為吃飯而幹這行當,肯定是為了錢財、女人!“嘿!大哥們!你們怎麽看得起這個花子窩,來串門來啦?”先拖延點時間。

    “喲!哪來的小花子!你們幾天沒吃飯了?把東西交出來,本大王賞你們一頓飯吃!這個娘們是誰?倒還有兩下子!”在眾火把的圍繞下挺立著一個三四百斤的大肥牛——他的蠻勁絕對小不了。

    “哼!你姑奶奶是這裏的大王!惹火了我,把你用樹枝穿起來,烤隻全羊給我的弟兄們做下酒菜!”烏馬的狠話倒有一套,“弟兄們!快下來!別埋伏著了!”她的話聲剛落,聚在樓梯上口的隊員們衝了下來,把大門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血刃郎噌地跳了出去,把他的缺口刀一晃:“哪條道上的?這裏已經是有主的地兒!要在這裏牧狼得交七分三錢的彩頭!”

    “喲!這裏還有位棒頭!”一陣嘲笑,“你瞧你們的手?還敢出來唬人?”瘋狂地嘲笑。

    “哼!你們來搶我們的什麽東西?這裏除了幾百條命沒其他的東西了!想不想要啊?”烏馬低沉的聲音吐出來很有分量。

    “你以為我們是瞎子啊?今天你們騙來的那些金子和這裏的娘們,全交出來!否則,別怪你山大王不留情麵!”大肥牛得意地笑著。

    “有本事你就來拿!我們四十大隊是不好惹的!”烏馬的話一石擊起千層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