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我被問得發了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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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別爭!”烏馬大喊,“這個豬頭炮由大家一起改造!下一個問題!”烏馬的威信強壓下了爭吵,安靜了下來。

    “我!”血刃郎跑了過來,爬上烏馬坐的車,在她耳邊嘀咕一陣,又跳下去,跑了。

    烏馬十分興奮,“下一個問題——是——”拖得沒氣了,“有隊員想找老婆,這裏女人又太少,該怎麽辦?”她的聲音一落,隊員們高聲呼喊起來!

    “很簡單!”我流出了汗,不知是激動的,還是太陽曬的,“等我們基本能保證我們的安全後,大家可以隨時脫離隊伍去尋找自己喜歡的生活,包括伴侶!如果現在已經忍受不住了,那大家就得自己找個願意呆在這裏的對象,在許秋博那裏登記一下就行了!但是有人反對的話,就不能出現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的情況!以後,離婚那可就有點難了,從一方或雙方提出離婚申請後,我們要進行挽救,然後一方或雙方找到自己的新伴侶安定地幸福地生活了三年後,才準許離婚,在這三年中不許有小孩或懷上小孩!”我蠻橫外加得意地笑了,“這個辦法的目的是提高大家的婚姻安全水平,並防止換伴侶如換衣服的行為!這個離婚的方法大家現在不用表達意見,因為它還隻是一個想法!”我一下想到婚姻中可能出現很多問題,不由地黯然神傷,“算了!這個問題還是大家提建議吧!要把年齡、智力、情感、身體、環境等好多東西加進去,這不是我一個人能辦到的!”我頹然地坐下歎氣!

    “嘿!頭兒的意見已經說了,現在沒什麽好辦法,就按著這個方法施行!如果有人不服,那我們再一起商量!大家同意嗎?”烏馬的聲音穿透了我的耳朵!“對了!小孩可不能結婚!”烏馬又補充——男的女的都交頭接耳起來,隻有幾個讚成!等了好久,烏馬又嚷:“我說,大家爽快點,你們同不同意?”

    “同意!不過以後發現有不對的地方一定要改!”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

    “好!下一個問題!”烏馬又嚷叫起來。

    “嘿!頭兒!我們怎麽辦?那些饑餓的姐妹來了,我們該怎麽辦?”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響起。

    我急忙站起,手搭涼篷,踮腳眺望,牛車一顛,我摔倒在貨物上——要不是我手腳快,早就率下車了!晃晃頭,喘氣,睜眼,揚起的塵土已經消散。“我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放穩腳站起來,一邊生氣,“哪裏來人了!真是要把人給嚇死!”

    “哎喲!哈!哈!哈!”一串笑聲,“頭兒聽見有姑娘來了,也會摔跟鬥!可歌可歎!”群聲大笑。

    我已經找到發問的人——蜂蝶兒!眉毛一橫,指著她狠批:“好個謊報軍情的間諜!隊員們!把她給綁起來!我最痛恨這種陰謀詭計!”

    “是!”有幾個挨蜂蝶兒近的隊員放開牛車,一挽衣袖,不懷好意地笑著走向她,邪邪地說:“是束手就擒呢?還是讓我們哥兒幾個出點力氣?”

    蜂蝶兒一看這情形,嚇得拔腿就往我這裏跑,“頭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扭頭看看後麵的人,“我說的是如果我們——遇上了——一群饑餓的——難民——我們該怎麽辦?”聲音一頓一頓地。

    “哦!行了!隊員們!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去!”揮手擋住那些有心戲弄的隊員,“蜂蝶兒!請你以後說話說清楚點!你也回去吧!”

    “頭兒!”一邊的烏馬看了一場好戲後,笑著吼,“請你回答問題!現在不是你教訓別人的時間!如果你不能滿足大家的疑問,你就要被罷免所有領導職務!”烏馬揮手高呼:“大家說好不好!”

    “好!”蜂蝶兒開始起哄!其他人有些驚訝!

    “好!”我昂首挺胸地讚成——車子現在很平穩!“我的回答隻要是明顯的不盡職!我自動退位!”頓一頓,“對於我們現在遇到的饑餓的人們,我們不能把貨物分給他們!這是很明顯的!那我們該怎麽辦?還是老辦法!讓他們自力更生,我們唯一的幫助就是讓他們組成一個小團體,去打獵,去幹活,去搶,去偷,那就是他們的事了!我們最多再宣傳一下每種方法的好處與壞處!”我閉上嘴坐下,不停地尋思!

    “那還用不用我們去帶頭?像我們來的時候!”車隊中響起了這樣的續問。

    “不是不用,而是不能!”我坐定地回答,“我們的力量必須集中在這批貨物上!這批貨一旦出點事,我們就難再有做買賣經商的機會了!說不定,我們也隻有被餓死!”我的語氣表達出更強烈的這種意思。

    烏馬見所有人都陷入了思索當中,“好!大家對頭兒的方法表態!”

    “我反對!”我的老師金好文大聲吼,很氣憤:“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到處宣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忍心讓那些人餓死路途?”他氣得撫住了胸口——一定是心痛!“上次來!我們的糧食就那麽一點,不去救助那些人我還能原諒!今天,我們有這麽多糧食,還能忍心看著他人在身邊餓死?這是天理難容的啊!”哭了起來,“聖賢之道!”“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口血,暈倒在他坐的車上——他才跟我們不久,身體還很虛弱!

    “快救人啊!”我慌忙往車下滑,手腳上幾處劃破了皮!我急匆匆地來到金好文身邊,急切地看著胡亂醫生搶救,我屏住氣!

    好不容易,我的老師金好文醒了過來,他的眼睛血紅地瞪著我,牙咬得“嘎巴嘎巴”響。

    我上前十分心痛地給金好文老師揉,哀傷地說:“老師!不是我心狠!你先休息一下,別生氣!有話咱們好好說!現在,我就當眾解釋一下!”我扭身擠開圍觀的隊員,爬上已經停下來的牛車,站直了,先捶兩下自己的胸膛舒口氣,“隊員們大家回位!車隊繼續前進!”圍在一堆的人散開,車隊又開始行進——我趁這點時間,用嘴吮吸一下自己的傷口,把帶血的口水吐到一邊,吮不到的,用口水抹!再一次穩身站立:“金好文是我們聘請的老師,既然他有疑問,我就得好好解答!”我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第一,我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我們的夢想!那是不但要救一個麵臨危難的人,還要救那些麵臨危難的生命!我們要盡量杜絕人與其他所有生命的不正常死亡與受到各種不正常的傷害!所謂的不正常死亡和不正常傷害即是由於人的個體、群體所做的一件事使人和別的生命的生存環境受到破壞,進而使這種環境中的人和別的生命出現死亡和傷害!我們追求的是良性的可持續的共同發展!例如我們吃的食物:我們不但要吃,我們還要去種去養!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就是因為我們需要食物,而這些食物自然界不會像我們勞動生產出來的食物那樣集中、那樣多地提供給我們!現在,我們大家遇到的情況,就如同有一百個人需要食物,而其中隻有五個人擁有自己一個生產周期的生存口糧,能栽種、養殖以生產出更多的食物!一般情況下五個人經過一個生產周期,生產出來的口糧就夠十個人吃上另一個生產周期!這是一般農民能做到的——但是,現在,有一百個人要吃,那幾個人的糧食該怎麽處理?一種:分給一百個人!這樣,這一百個人怎麽也過不了一個生產周期,如果不想其他的辦法,這一百個人隻有全部餓死!如果能想別的方法,那就用第二種方法:首先讓這五個人擁有自己生產周期生存口糧的農民全心全意去生產!其餘九十五個人想辦法通過其他渠道去維持生存!一個生產周期十個人能自己養活自己;兩個周期,二十個人;三個周期,四十個人;四個周期,八十個人;五個周期,一百六十個人……直到可以利用的耕地和養殖的草料到了不能再擴大的地步!這中間可能餓死些沒辦法通過的人,但按照這樣發展下去,至少這一百人的數量應該可以養活!”我的頭腦完全混亂了,我不知道再怎麽講下去,我必須馬上結束,“隊員們!我們每個人是靠自己的手來過活的,那其他的人也不能光靠別人來過活,除非他沒有創造財富的根本條件!”頓一頓,下結論:“我們的解決辦法就是增強四十大隊的實力,進而吸收其他人,再進一步,甚至可以建立一個小城,這樣來養活我們自己幫助別人才是好的!”

    “目前的狀況,我們沒辦法吸收這些難民,我們隻能讓他們建立他們自己的團隊,在貴族、官員那裏去爭取他們自己的生存!”頓一頓,“我的話說完了!”我覺得自己說得特差,就像往火山裏吐口水去滅火——我不等隊員們反問一點一點下牛車。

    “好!”烏馬的聲音響起,“大家對頭兒的話表態吧!”——她似乎又上了牛車!牛車又開始行進了!

    “哼!”我一到金好文身邊,他發怒地衝我吼,“胡說八道!”氣喘籲籲,掙脫胡亂醫生的手,指著我說:“佛陀可以割肉喂鷹!你小子卻敢說什麽‘養人來喂鷹’?真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啐了一口唾沫。

    我閉上眼睛承受了他的唾沫,然後伸出手抹去,睜開眼睛,看著再一次暈倒在車上的金好文,長長哀歎,“哎——”我的眼淚似乎在打轉,“老師!你休息好了再來批評我!隻要你說得對,我認錯!”我知道他不想看見我,我就扭身走開——有一個敵人了,我很高興,我又為他的易怒和體弱而感到哀傷。

    “蹄鐵!怎麽啦?金老師怎麽樣啊?”我對麵走來的烏馬很好奇地看著我。

    “烏馬!我們上前麵去吧!金好文不願看見我!我們休息一下吧!”我的眼睛模糊了,我伸手抓著烏馬的肩膀,依靠著她往前走。

    “怎麽啦?是不是又病了?”烏馬伸手摸摸我的額頭,關切地問。

    “我沒病,隻是對金好文的脾氣有些受不了!”我抹去淚水的痕跡,“我馬上就會好了!走!咱們去開路吧!”想到了剛才的結果,“剛才,大家的態度怎麽樣?”

    “大家可不想把老本給賠出去!一開先例,我們就堵不住這個口子!餓了的人比狼更狠!除非咱們不要命了!”烏馬的話說出來叫人害怕卻又令人高興。

    “你真是天才!兩句話就擺平了!”我的臉上泛起了燦爛的光彩!

    “頭兒!你說的東西似乎挺有理,雖然我不太懂!”血刃郎突然跳到我眼前,興奮地大家讚歎。

    “是嗎?何以見得?”我放開扶著烏馬的手,按到他身上,很有興趣地問。

    “我聽了這麽多!我總有一個感覺,我自己不會吃虧,就算吃點虧也不會很大,是能接受的範圍內!”血刃郎一聽我問他的,他更是興奮,“像……”他的聲音在我身邊滔滔不絕地說——雖然從天到地,他的意思我還是很明白,就是前麵的兩句。

    我假裝很感興趣地聽完了他的話,把他支回到他的位置上去,我心想可以休息會兒了吧?這下身邊的隊員又講了起來——我除了點點頭假裝有興趣的樣子以外,心裏想的是:一腳把他們踹開——天啦!來跟我談感受的人越來越多——我要克製!我要克製!我要克製!現在不讓他們把話說出來,以後就難了!我克製不住了!我感覺到胸悶、呼吸困難,臉也變了顏色!我急忙說:“對不起!我身體好像犯毛病了!”說完,一口氣鑽進路邊的草叢裏蹲下!

    我使出全勁!不管其他人還在不遠處,我怒吼,如同捕獸者的號子!——我雙手不停地扯地上的草!扯!扯!扯!把身上弄了一層汗水,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舒服地呼吸天地間的空氣。

    “馬蹄鐵!快出來!隊伍走遠了!”烏馬的聲音穿過草葉插進我的耳朵,我的怒氣又被激發出來了,爬起來,在起伏不定,碎枝、殘樹、木炭亂堆的地上狂跑:一伸腿,跨過一個石頭,穿過石頭邊的小草,踏在一個小石頭上,身子一晃摔在一棵被掩藏著的枯樹上,我才不管受沒受傷,爬著就跑,其實應該是在草叢裏亂撞,撞倒了一片草,踩踏了一堆焦炭,踢飛了碎枝,抹去了草葉上什麽東西吐的唾液!我發了瘋地跑!跑!跑!跑完了五百米,呼吸似乎快斷了,停下,搖晃著往身邊的車隊走了十步,稍微有點恢複,我一扯酸痛的腿腳衝了起來,嘴裏還大聲地叫著:“呀!——”

    “蹄鐵!你發瘋了是不是!”烏馬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一咬牙,嘴裏叫著“呀!——”沿著隊伍的方向衝跑了一口氣,然後,呼吸,搖晃著往前走!我的口水變成了膠水,想吐都吐不掉,好不容易擠出了嘴,它還扯出條線,連接到地上,我彎著腰,不斷地想弄斷它——汗水流進了嘴,鹹鹹的,搶過不知誰遞來的水袋,拔掉塞子,頭仰著,灌了一口進去,吸一口氣,從嘴裏出氣,“汩汩”直響,出完一口氣,閉上嘴,在嘴裏洗滌一陣,吐了出去,再喝進一口,含著再噴了出去,這才忍著胸膛的難受嘬下了一小口:“啊!真舒服!”抹一把汗,把水袋遞回去——原來是烏馬!我用勁全力向身邊的人喊:“隊員們發泄出來吧!把你們的怒氣、厭氣、鬱悶之氣全發泄出來吧!”停下喘了幾口氣,瞟了一眼喘息不定的烏馬,我邁開步子往前走——我可害怕別人拿我當出氣筒。

    “什麽?什麽?頭兒在說什麽?”聲音從我周圍纏繞過來,可我的情緒還不夠穩定,於是我就逃!我對詢問我的話,就當沒聽見,走到一輛牛車後,伸出手幫著推,讓受累的牛們減輕些負擔。

    “嘿!蹄鐵,你是不是發瘋了?”烏馬拍了拍我的肩頭生氣地說。

    “牛!它們可是我們的最大的勞力!我們必須愛護它們!”我轉換了問題。

    “牛?這就是那個夢想的表現形式?”烏馬伸出手也來推,她的臉卻朝向我。

    “對不起!我的嘴巴已經說得很累了!先讓我休息一陣!”我埋頭——閉上眼睛,頭放在抵在牛車上的兩隻胳膊上,人變得昏昏欲睡,腳步也輕浮起來!我的思想逐漸脫離自己的身體運動,進入混沌狀態!各種問題在眼前浮現,在腦中一個比較沉重的地方快速無序地盤旋,似乎是記憶,又似乎是從未做過的夢,逼得我的頭隨著牛車的起伏而上下振動。

    也許才半分鍾,也許已經十來分鍾,我的頭變得疼痛難忍,還有要嘔吐的感覺,不得已,我睜開沉重的眼睛,抬起搖晃不定的頭,望望天上火熱的太陽,鬆手,橫跨幾步,出了牛車隊,腳一軟,倒在草地上,四肢打開,眼睛緊閉——讓刺人的太陽光透過眼皮,把眼睛曬熱,通過眼睛再讓熱量化在疼痛昏沉的腦袋中,很舒服!

    烏馬、其他什麽人在我身邊叫喚,開始搖我,我發現自己使出一點力都很困難,我就不再理會,進入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狀態。

    有人在切我的脈——我突然覺得自己被誰鑽進了自己的意識,尋找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想法,我的心髒的跳動加快加大,我似乎很害怕——對!我有很多瘋狂的、極端錯誤的幻想存在自己意識的某個角落裏!我很清楚地知道它們是錯誤的,可我的意識就像開始發黴的紙,雖然被太陽這麽一頓暴曬,黴菌死掉了,可它們的屍體卻夾雜在意識中,怎麽也清楚不了!甚至有時候,我還會用意識去喚起它們的重生,讓它們在我心底占據百分之九十九的位置!而且,隻要沒有人來打擾,沒有睡著,讓我長時間持續在這種黴菌中,我一定會變成百分之百的yu望外現者——這是一種不珍惜自己生命、別人生命、不尊重智慧、人性的各種野獸的yu望的綜合表現!我想這就是惡魔在我身體中埋藏的邪惡的種子!現在,在有人抓住我手腕的這一刻,我害怕這些黴菌被人發現,我想消滅它們,隱藏它們,緊張隨之而生,血脈在心髒的擠壓抽吸下把自己的肺給弄得隱隱地燃燒,呼出的氣體燒灼著鼻孔——我的鼻子快裂了!

    我想掙脫,可我的腳和手卻有一點酸麻,這種酸麻在平時根本就不是一種阻礙,可現在,它卻成了我意識交戰的原因,手腳因此時不時在似乎有意識,似乎又沒意識的狀態中開始一次又一次地抽動!這種抽動逼迫著心髒,特別是我已經在燃燒的肺,我感到難受極了——我想哭!可我的意識不由自主地又因此開始瘋狂地交戰,弄得我的臉扭曲成十分痛苦似的樣子!

    我的手腕總算放開了,一切的不適飛離開去,意識的戰鬥隨之消散,狠狠地吸上幾口熾熱的空氣,平靜幾下呼吸,偏轉下頭,避開陽光的直射,睜開眼,手腳撐地,使勁眨眨眼,緩慢地站起來,看看周圍的人,“別擔心!我有點累而已!”

    胡亂醫生閉著嘴,扯著嘴角看著我,“馬頭領!你的脈跳得很快,但很有力,應該沒什麽事!”

    “嘿!隊員們,搭帳篷,現在太熱了!過了中午最熱的時候再走吧!把牛兒們也卸下來!”苦狗布下了命令,周圍的隊員們迅速散開。

    我一頭鑽入帳篷裏,閉上眼,好好地睡上一覺。

    我為什麽會這麽疲勞?難道是我的身體太虛軟了?我講那麽一小堆話就耗盡了精力?感覺上的變化會有這樣的效果?是不是我擔心的力量後遺症?會不會是我意識的突變帶來了惡魔的侵蝕?我抱著這些疑問緩緩睡著了。

    “頭兒!快醒醒!快醒醒!”有個熟悉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沉睡,有一雙手推翻了我的夢境。

    我睜開眼,伸出手拍拍有些沉重的頭——不過我的精神好多了,坐起來——抓過身邊一個水袋灌下幾口,“怎麽啦?”總算看清了站在身邊的人——原來是血刃郎。

    血刃郎十分慌張,“不好了!有個難民暈倒在那邊!”

    “那!趕快救人啊!”我隨口就說,再喝下幾口水。

    “頭兒!你不是說,不能給他們免費的東西嗎?”

    “我是這麽說過!”我總算想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是,我說的是我們可以提供的少量救命的食物和水之外!”我爬起來,提著水袋,推血刃郎,“快帶路!”

    我跟著血刃郎鑽進火熱的太陽下,繞過幾頂帳篷,衝進人群,“來!先給他喝口水!”瞟見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乞丐,胡亂醫生用一雙渴望的眼睛望著烏馬、苦狗、杜青、陶祿等麵有難色的隊員——金好文正對他們杜鵑啼血似的又罵又哀求。我拔開水袋塞子,搶過那個乞丐的頭,把水袋口往他半張的嘴裏塞,開始灌!周圍的人安靜下來,我仔細觀察著乞丐的情況,他真的很渴,把半袋子水全喝光了!我把袋子扔在地上,塞子也扔下,雙手抱起他來,“嘿!傻站著幹什麽?把水袋拿著!醫生快去弄點草藥來!一堆人都是木頭啊?”我抱著這個人邊跑邊吼。

    當我把他放在一個帳篷裏後,胡亂醫生弄了些草汁拌著水給那人喂了下去——救助剛好暫停下來!我的心算暫時安靜了下來,四周一望:金好文得意加點輕蔑的眼神射來,而其他人張著嘴巴奇怪地看著我。

    烏馬首先打破氣氛:“我的頭兒啊?你怎麽說一套做一套?難道你想撕毀大家的決定?”

    “哎!”我歎了口氣,“我看你們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說的有這麽一句吧!‘幫助他們建立一個小團體!’”我慵懶地坐在地上,“許秋博請你翻一下記錄,有沒有這一句?”

    “有一句跟這句意思一樣!”許秋博停下他的記錄,翻翻前麵說。

    “一個意思?那也可以說有這麽一句!”我招呼大家坐下,“想一想啊!我們不把這些人的性命和健康保住,那又怎麽去建立一個小團體?”很多人點了點頭,“我的意思是不能免費養一群無所事事的人,我們必須把他們推到該去工作崗位上!這樣他們才能養活他們自己!”我開始埋怨,“剛才,你們中似乎大部分都想救人!你們怎麽不救啊?難道就因為你們表過一次態嗎?”我有些悲傷,不過,頭不疼了,“後來,發現存在錯誤,那就得改啊?天下的事變化多端,我們不得不隨時改變我們的辦法!”我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心思了,“姑娘們!我的大姐們!姑奶奶們!我可愛的女神們!”眼睛尋找躲著的女孩們,“我那次不是跟你們講過,對任何事都要有一定的懷疑!正確的話,在無數次懷疑後,如果還是正確的,那它就變成了公理!公理再經過無數次懷疑後,它仍然是正確的,那它就變成了真理!”我無言以對了,“隊員們!請你們一定要堅持自己的意見、想法,甚至那些不傷害生命及其健康的行為也可以堅持下去,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說它是錯的,而你們自己也覺得是錯的的時候才能放棄它、改正它!我們四十大隊不需要一模一樣的木偶,我們需要的是各式各樣的人!”我的敵人為什麽不狠狠地隨時隨刻地打擊我的漏洞?我為沒有一個真正的敵人而悲哀,“我的話!你的話!他的話!他的話!隻要有意思表達都會有錯誤出現的!”指著人說,我看見我的老師金好文如同狼一樣看著我,“金老師!你和胡亂醫生剛才都犯了錯!別人不救人,你們為何不敢出手救人?大家都是頂天立地的人,為什麽連你們不讚同的人也不出手?是怕我們報複嗎?你們不配做我的對手!除非你們能說到做到!”我還是讓大家好好想想吧!“牛兒們還好吧?別讓它們曬太陽,別讓它們餓著了渴著了?誰帶我去看看?”我起身走進低著頭的隊員們讓開的路往外走。

    “頭兒!這邊請!”豬頭炮哈著腰在前麵帶路。

    “你給我滾到一邊去!還笑得出來?”我一把推開這個習慣於假笑的王八蛋!

    烏馬、苦狗、杜青、陶祿、朱濁流、楊於令、許秋博這些有點帶頭作用的人紛紛跟著我走,隻有血刃郎膽戰心驚地在前邊引路。

    牛兒們睡在帳篷裏反芻,隻有幾頭在吃著茂盛的野草——我很滿意!

    太陽偏西,溫度下降,我們繼續前進,打算到有水草的地方過夜。

    “頭兒!”血刃郎跳到還才走了兩步的我身邊,我親切地看著他,“我想把那個女的留下!我希望她能成為我的老婆!”他的臉羞紅了。

    “行!現在讓她一個人上路很不安全!既然你有所企圖,她的吃、穿、住、行都由你照料,花費全記在你賬上!如果你有絲毫的傷害她的行為,我會讓你把所有的財產賠償給她!除了,身上的這些衣服!”我嚴厲的目光想從他眼中尋找出他的行為方式,“而且她隨時可以離開!”

    “放心吧!頭兒!我!可是個好男兒!”他一拍胸膛,扯著兩條腿跑了。

    “記著!把我的這番話告訴她!”我衝他的背影喊。

    “知道了!頭兒!”血刃郎表現得很興奮——原來那個乞丐是女人啊!

    我的身體似乎還有點不舒適,頭中的一塊還有些微重,不過我知道,隻要我不多講話,多用腦,這應該不是什麽問題的——有隊員讓我上牛車去坐著,我可不能接受,那分明是讓太陽把我曬成肉幹的自殺,而且,這回增加我們的主勞力牛兒們的負擔,我還是走路的好!於是,我獨自一人守著第一輛牛車的右側。

    “頭兒!不好啦!有輛車的輪子出現了裂縫,再往前走,車子會塌下來的!”杜青急匆匆地跑來。

    “整個隊伍馬上停下來,把每輛車的部件仔細檢查一番!杜青馬上找人去修!”我決定。

    “這樣做是很好!可咱們忘了帶工具,就算有人會修也修不了啊?”杜青潑了我一身冷水。

    “走!咱們去看看!”我跟著杜青向後麵走,邊走邊宣布我的決定。

    經商的幾個人、烏馬、苦狗、血刃郎都圍著一輛牛車,議論紛紛——這好像就是中午我坐的那一輛。

    “我看這樣!搬下一半的糧食來,我們分開背著,隻要堅持到明天中午,我們就可以到前麵的一個小鎮,把輪子換下來!”朱濁流提議。

    “對!如果這樣不行,我們可以在這裏把糧食給賣掉,反正有些難民難民的東西特稀奇!”陶祿又說出另一個方法來。

    烏馬說:“我們用些布把裂縫纏上怎麽樣?”

    “不行!那樣車子更容易爛!烏馬小姐這個方法決不能用!”楊於令連忙搖頭。

    “現在,不拖延時間的方法隻有朱老哥的辦法可行!”苦狗用眼睛詢問他人。

    “好!就這麽幹!總比車子爛了,全部分開來容易些!”站在人圈外邊的我身邊的杜青開口——紛紛點頭。

    四十大隊的人背上都背著糧食,車隊前麵還專門有人平路——於是,在與很多眼紅的難民擦肩而過後,我們終於到達了今晚的預訂宿營地!我們把貨全下在地勢較高的帳篷裏,這時危險來了。

    “不好啦!有土匪!”安靜的夜晚被一聲所打破,我沉重的睡眠也被它掀了個底朝天——嘈雜聲、牛鳴聲頓時開了鍋。

    我一滾,爬起來,扯開腿就往外跑——我選的營地比較好,一麵臨水,少了一麵的威脅。我急急忙忙衝入四十大隊,護衛著幾個貨物帳篷,這時反身一看,一群如狼似虎的人在星光下,直往這裏衝來——我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而且我手中更沒有一點可以防禦的武器,我整個人陷入驚慌之中,四下尋找可能的防禦支點。

    有幾個人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提著武器,向衝來的土匪衝去——隻聽見“劈裏啪啦”、“哎喲!”一連串的聲音,行動遲緩的土匪頓時亂了套,不再往這裏衝。

    放哨的幾個人從後麵繞了回來,加入防禦圈,大口喘氣,接著有人下命令:“快把牛排好!如果土匪敢近身,讓牛抵禦一陣!”

    喊叫聲、求饒聲、哭爹呼娘聲,在戰鬥場上掀起毛骨悚然的聲浪,拍打得我冷汗淋漓,兩股戰戰,想轉身就跑。

    “停手!”烏馬那威嚴的呼喊聲掩蓋住了聲浪,“如果,你們再來,老娘的劍可不再留情了!”——見湧動的土匪們停止了前進,烏馬和衝進人群的幾個人提著火把一步一步退到防禦圈邊!

    “你們給我聽著!你們這麽瘦弱,衝過來也隻有送死!把你們的火把燃上,有什麽要求好商量!”血刃郎的聲音,“我們可是大名鼎鼎的四十大隊!我們幫助過的人可不少!”我們這方進入了防備,如同捕獵的老虎,一聲不響,蓄勢待發!

    對麵的土匪們,稀稀地燃起幾根火把——天啦!怎麽這麽多人?黑壓壓地一大片,還算好,他們十分驚恐地拚著命地喘氣,似乎再動一下,人就會累死了!我們麵前倒在地上的不下五六十人,他們不住地翻滾、呻吟,沒有一個能站起來。

    有一個人從土匪的嘈雜聲中跑了出來,踩著或跨過地上的人撲到我們麵前五六米遠處,不知是摔的,還是主動的,他一下跪趴在地上,如同見了救命稻草般哭天搶地起來:“四十大隊的聖人們啊!你們可幫助了不少的逃難的人啊!你們就行行好吧,賞我一口飯吃吧!我願意為你們做牛做馬地當奴隸!你們就行行好吧……”

    “大家!聽我說,他們才四十來個人,我們七八百人!我們衝上去壓也要把他們給壓死!衝啊!”土匪裏這次衝出一小夥人來——烏馬倒提她的木劍,迎著就上,一頓拳腳,把這夥趔趄的人全打倒在地上!然後警戒著又退回原地,“你們不是要吃的嗎?我們想法給你們解決就是了!要是再來強的,我這個女劍士絕不留情!絕——不——留——情——”後麵怒極而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