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我失敗的逃跑秘密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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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我們幾個是拜過把子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些自然不再話下!”

    “行!我們幾個既然是兄弟了,我也不能藏私!我仔細研究過這四十大隊!他們吸收這些人全憑他們的分配方式和做事方式!不過,在我看來,他們那分配財物的方式倒沒有什麽,而他們的做事方法實在是太混亂了!他們好像沒有一個真正的頭兒,好像每個人都是頭兒!無論誰想幹什麽事都得得到別人的允許,如果有人反對,不但不能去幹,還得獎勵這個反對的人!我覺得他們現在還能同心同德主要是因為有乾元上將的打壓,一旦讓他們有了立足之地,內部肯定會打起來的!因此,我們決不能學習這一套,我們必須得聽領頭人的!大家同意嗎?”

    “大哥!我們都聽你的!”幾個人先後說。

    “好!我也不推辭了!大家按照各自的事去做!”

    “是!”沒有了話聲,他們分散開來!

    哦!天啦!我們還算幸運,還沒被乾元上將給吃掉!也許……哎!正如這幾個人說的,萬一出現了一個問題,雙方各持己見,我們肯定會被分裂掉的,那時候再想挽救已經來不及了!有什麽辦法沒有?難!難!難!最多保持他們和平地吵,或者靠拋金幣的正麵和反麵來決定?不!不!不!這完全行不通,我們需要的是最好的方案!也許大家一起修改各自的方案而形成第三種方案會更好!但是也可能會更差啊!難!難!難!對了!評價各種方案,憑的是對將來的預測,隻要能找到一種非常好的預測方式,那就可以評定兩個的好壞了?萬一,兩個方案的預測結果還是一樣怎麽辦?擱置會帶來什麽?雙方對駁,矛盾激化!這種意見上的矛盾是無法避免的,也許采用擱置的方式是最好的!在安全方麵卻不能擱置,必須及時決策,這又該怎麽辦?也許我什麽也不用做,順其自然吧!不!還有一點可以做,那就是把擱置、決策的時間期限確定下來,如果那時還不能有所決定,就有相關的專家來決定!三個原則,一個理想是不能變的!對了!兩個方案都差不多,它們所具有的漏洞也差不多,那麽補漏洞的解決措施應該會產生出來,那時,我們把這些解決措施進行融合並在保證前兩種方案的效果的基礎上得出更全麵的第三種方案不是更好嗎?為什麽一定要在方案中得出方案,在問題上得出方案也許更具體些,有用些?

    的確!我吃了個饅頭,有了點體力,我的頭腦展開了令人忘景的思考!手中的力氣用得也小了,對周圍的觀察也模糊了,於是,全世界的中心就在我思考的問題上了!這是一種很危險的主觀狀態!

    “媽的!你們老爸沒給你們做腦子是不是?”已經習慣了的響雷在身邊炸開,還是嚇得自己一哆嗦,不過馬上就平靜下來了,微微喘口氣,扭頭看去,還是那個隊長,“看什麽看?快給老子幹活!”他罵的好像不是我們,而是在罵那幾個士兵,“現在是什麽時間?”——我繼續幹活!

    “報告隊長!中午十二點左右!”響亮的回答聲。

    “原來你也知道啊?”隊長假裝出來的笑聲顯得很輕柔,“混蛋!既然知道時間那還不給老子弄些吃的來!這裏的工作完不成,還不是老子給你扛!要是老子不幹了,有你們受的!”

    “是隊長!我馬上去給你弄!”

    “這還像話!去吧!”聲音真的放緩了許多!“他媽的!你們快幹活!你們幹不了活就由我來擔責任?沒門!你們老子不好過!老子也得給你們顏色看看!”頓了一頓,“嘿!你們用鞭子抽啊!這些苦力全是賤種,你們不抽他,他就皮癢!”

    “是!”“啪!啪!啪!”“啊!啊!啊!”我的肉都感到痛了,手下加快的動作因此慢了下來,跟著“啪!”一鞭子砸在我背上,這鞭子本身沒打痛我,我卻沒站住,跪在了地上,我的膝蓋雖然有比較厚的褲子保護著,可這一跪實在是太重了,痛得我“啊!”地叫了一聲,雙手撐在了地上,休息了兩秒鍾,馬上爬起來接著幹活!慘叫聲傳了一圈,總算停下來了——“嗯!這才像話!不過還是少打的好!這兩天受了傷,可不太容易好!會影響他們幹活的!”很滿意地說。

    “是!隊長!”分散開的士兵們響亮地答話!

    雄壯威武的腳步聲離開了我們的身邊,消失在入口處,這時,有個士兵用安慰的口氣說:“各位!其實我們也不想抽你們,這都是上頭的命令,隻要大家好好幹活,我們都好過,隊長來的時候更要加把力,裝也得裝得幹得很快的樣子!”

    “嘿!你是不是瘋了,跟這些賤種道歉,還幫著這群不開竅的家夥出主意!”另一個士兵很輕蔑地說。

    “你也不要這樣咒罵他們!再怎麽說,他們也是人啊!天主不是經常告訴我們要慈愛嗎?”

    “我呸!他們也算人?一匹馬就能換三個!連牲口都不如!”

    “你沒參加過上次在這裏的戰爭吧?”

    “沒有!那麽丟人的戰爭怎麽可能有我參加,難道你參加過!”一種很譏諷的口氣。

    “對!我參加了!不過,你也不用譏諷我!隻有當你參加過一次那麽艱苦的戰爭,你才會領悟戰爭的真正麵目!那……”

    “嘿!兄弟!別給我上課,如果當時,我們乾元上將在這裏的話,別說一個飛利國了,就是兩三個飛利國也能把他們給打敗了!我們有的是實力!”

    “哎!”對方很失望的聲音。

    “嘿!兄弟!你不相信?”頓一頓,“你給我站住!”

    “什麽事?”很不以為然地說。

    “兄弟!自從你來到我們小隊,你總是對我們不理不睬的!平時,我們哥兒幾個不跟你計較,今天,你看不起我們的實力,我就不能放過你了!來!我們交交手怎麽樣?有膽子亮出你的手段來!”頓一頓,“滾開!滾開!”

    “嘿!禾苣!你他媽的,又忘了我說的話啦?”那個大哥!

    “大哥!這不能怪我,這小子太目中無人了!”

    “滾開!”好像有什麽行動,我當然不能看啦!“兄弟!我叫鳩尾,前幾個月一直忙其它的,倒慢待了兄弟!實在是對不起!”

    “大哥你……”禾苣似乎吞下了一段話。

    “鳩尾兄弟!我叫土坤!沒事,我就走啦!”

    “喲!土坤兄弟!你不是參加過上次的防禦戰嗎?我們雖然當兵有些日子了,那些大陣勢可還沒見過!你趁興給我們幾個說說!”

    “看你挺夠義氣的,我就說說!”土坤頓了一頓——他們本來就敞開說,我們這些人不想聽也得聽——“鳩尾兄弟,我早就看出來你們有大抱負了!我說的這些對你們將來肯定有用!”頓一頓,“上次,飛利國為什麽能取勝,而且勝得非常幹淨利落!第一、就是他們的奇襲戰術!在大部隊還沒有展開進攻之前,飛躍、飛奔、飛騰三郡有許多股偷襲隊伍,他們在兩天中幾乎偷襲了三個郡的所有行政高官、軍隊主管、有地位的貴族,於是防守的軍隊被調配開去追剿那些扮成匪徒的飛利國軍,這樣三個郡的城防就空虛了!他們的大部隊馬上調動起來,包圍了三座郡中心城!當那些得到消息的軍隊到達時,由於兵力分散,沒有統一的組織,飛利國圍城的軍隊和那些扮土匪的軍隊,兩麵夾擊,就把他們給徹底消滅了!第二,就是他們的攻城策略!這些飛利國人實在是太狡猾,他們把城周圍的糧食、樹林草地全部給燒毀了,然後眾兵撤到這三個郡與其它郡唯一的交通要道飛馬渡!支援的兵出不來,三座城市周圍就聚集了很多的貴族、難民,他們都張嘴要吃飯,特別貴族中有很多是地位顯赫的——三城的城門再經過十二三天的抗爭以後,終於為一些貴族打開了,可是那些難民似乎感到了什麽危機,不要命地往城門口衝,這樣戰爭就在城裏的軍隊與城外的難民中展開,難民們肯定是打不過正規的軍隊!可是城裏的很多人與城外的人有血緣關係,城裏的人也自相爭鬥起來,經過不太久的戰鬥,難民們湧進了城,一切都處在混亂之中,這時候,飛利國的軍隊尾隨著難民衝進了城!可以說,城門是我們自己打開的,而他們隻是派些小股部隊驅趕難民往城裏來而已,沒費一兵一卒!第三,就是他們的戰鬥目的很明確!他們發動這場戰爭的原因就是這三座城的教會的法杖工廠,其次才是財物,土地他們隻是破壞,絕不想占領!當他們得到所要的東西以後,就迅速地回國!我們的援軍總算衝出了飛馬渡,可它們麵臨的不是敵軍,而是混亂的四散亂跑的難民和四下亂逃的軍隊、貴族,和沒有補給的三個荒郡!第四,那就是我們的國王向飛利國稱臣!這雖然可以算作緩兵之計,可惜我們的軍隊再也沒有任何戰鬥的信心,失去了鬥誌!”頓了一頓,“我現在就是很怕這些看上去非常沒有的人,隻要他們全都發動起來,我不相信,以一敵十的傑出士兵能鬥得過不要命的他們!他們中說不定還有不少吃過人肉的!”他的聲音在發抖了——聽得我也發抖了!

    “聽起來,我們並不是失敗在實力上!有機會一定要向你好好請教一番!”鳩尾十分誠懇地說。

    “這倒不用!這四條是我以前的頭兒的上層軍官會議中總結出來的,隻不過我聽見了而已!”土坤很哀傷似的,“其實,我隻是個貪生怕死的逃兵!”

    鳩尾用同情的語氣說:“土坤兄弟!這場戰爭是率領軍隊的人的責任,不是我們當兵的責任,你不用感到慚愧!”頓一頓,“走!我們去吃點東西!”

    “大哥!我們用不用留下個人守著?”禾苣的聲音。

    “就你留下來守著!誰叫你對老兵不尊敬!”鳩尾似乎在邊走邊說,聲音總是一頓一頓的。

    “大哥!桑橙!駝爪!你們——哎!我留下就是了!”禾苣那失望而又甘心忍受的聲音。

    “嘿!禾苣!你小子看好了!我和駝爪一定給你留下一隻雞爪子上的指甲和骨頭,等會兒你可得吃啊!”哈哈大笑。

    “桑橙!駝爪!你們兩個找死!有你們受的!”

    “拜拜!拜拜!”桑橙、駝爪兩人起笑著離開了!

    媽媽的!爸爸的!爺爺的!奶奶的!我在心裏狠狠地罵這些人的祖宗,本來隻有一點貨的肚子,現在又開始叫喚起來了!糧食在這裏越來越緊張了,我倒不如在牢房裏多磨蹭一兩個月,堅持到春天,那時,我逃出這裏就可以弄到些吃的!現在!我真的沒法逃,往四十大隊裏逃吧,我的隱藏就會暴露,如果往平原上逃,我也找不到吃的,太陽補充法杖兄弟的能量的速度肯定很小,這樣算來真的很危險!我不得不留在這裏受苦!

    “嘿!你給我過來!別看別人,就是你!”禾苣的聲音又響起,我的耳朵聽著!

    “長官!你叫我?”很害怕時的聲音。

    “我來問你!剛才那個兵說的戰爭你應該知道吧?”頓一頓,聲音放得很溫和,“那你告訴我,他說的是真的嗎?”

    “我……我不知道!”非常害怕時的聲音。

    “老實給我說!不說,我宰了你!”禾苣發狠的聲音。

    “我說!我說!那位長官說的——是——真的!”他的聲音中包含了許多準備躲避的準備。

    “你怎麽敢肯定他說的是真的?是不是你也參加了什麽什麽事啊?”聲音雖然很低緩,卻帶有很重的威脅!

    “沒!沒!沒!絕對沒有!我是聽其他人說的!”我猜不出他現在是什麽形態!

    “哦!看來你們的消息傳得挺快嘛?我都隻是剛聽說的,你們就知道了!”頓一頓,“那我問你!昨天夜裏到今天早上,天空中的那些黃光是怎麽回事?你應該也有些消息吧!要是你敢騙我一絲一毫,我把你給剁了做人肉包子!”又是咬牙切齒地威脅!

    “我說!我說!求長官饒了我!”可能在看禾苣的反應,“我這兩個月都在那邊修圍牆,因此,昨天夜裏出現那奇跡時,我們紛紛走出了屋子去看,那光就射在我們那個地方的祭壇裏!可還沒看清楚,那些軍隊就來驅趕我們到另外的地方去!我心想,這也許是天主的福光,於是我偷偷藏到屋子裏,就這樣很輕鬆地躲過了那些軍隊!他們看來很慌張!我就躲到屋子裏從牆縫看那些光?那些光是那麽地溫暖,我感覺到有天使來到了身邊,我就睡著了,第二天,睡得正香的時候,卻饑餓弄醒了,天上的黃光是沒有了,不過一聲巨響把我震得從地上彈起來,我連忙跪在地上祈禱,那是教士們關押的惡魔正在與昨天晚上降下的天使們戰鬥!沒過多久,強烈的白光飛散開來,接著又一聲爆炸,就沒了動靜!不久又有士兵來抓正在進行祈禱的我!這是我見過的傳說中才有的神魔大戰!太恐怖啦!”嗡嗡聲響起,看來這家夥又開始祈禱了!

    “媽的!說的全是沒用的!快滾!”禾苣發怒了,“你們誰知道更多的消息,說不定我會給他換個工作,比如到廚房燒火什麽的!”他的聲音就像蜂蜜在勾引人!

    “長官!我知道點消息!不過你要說話算話!”有一個戰戰兢兢的聲音,等了一會兒——也許他在謹慎地看看禾苣是不是能答應,“這個秘密說出來可能會嚇壞很多人,因為這個秘密實在是太恐怖了!”他似乎在要求換個地方。

    “說吧!老子可不信你能說出什麽大秘密來,你的身份就不配知道什麽什麽大秘密?”禾苣不以為然。

    “那!我就說了!”非常地緊張,“我認識一個犯了錯被教士從廚房裏趕出的一個滑頭!他跟我們在一起幹了很久的活,已經很熟了!他就把一個關於關在祭壇裏的惡魔的秘密告訴了我們!並要求我們那十幾個人絕不能外傳!不過這個秘密實在是太嚇人了,我們隻是把它當作笑話,一笑了之!現在想來,這可能是真的!”停下來!

    “你他媽的快說!是不是要我打你一頓?”禾苣聽得發怒了!

    “那我可真的說了?”那人還想找個安全私下的地方,“那人昨天已經在幾個教會長老共同監督下絞死了!因此這個秘密肯定是真的!”

    “他媽的!”“啪!”一耳光的響聲,“叫你說,你就說,我就不信,憑你們幾個連狗都不如的人也能捅破天!快說!”又是一耳光!“是不是喝了那個惡魔的尿就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啦?”嘲笑馬上又變成凶惡:“快說!”

    “長官!你真的要我在這裏說?那個家夥被押走後,有很多教士來叫我們隻有非常熟的人才知道的外號,我們發覺不對,沒一個敢出來承認的!”他還沒說——傷心的事啊!這些人肯定沒有苦力的名單,更不可能知道誰跟誰在一起幹活!

    “你他爺爺的!是不是要讓我一刀砍下你的頭來,你才說!”禾苣似乎都跳起來了。

    “長官!如果我在這裏說出來!我看在場的人說不定全都會沒命的!雖然那些教士說那個家夥在到處妖言惑眾,以天主的名義要求我們不要聽那家夥的!這更加證明了那個秘密的真實性!”

    “快說!再不說!老子真的要把你的頭砍下來了!”禾苣已發瘋了!

    “禾苣!你吵什麽吵?不是讓你等會兒再吃午飯嗎?”嘴裏滾動著含糊的聲音!

    “桑橙!駝爪!你們快過來!這個小子知道個秘密,要讓我帶他到私下安全的地方說!老子就不信邪!一個苦力的秘密真的能捅破天?這家夥還說我們聽了他說的會沒命的!”

    “是嗎?來!給你個指甲啃啃!”駝爪的聲音。

    “說啊!有我們三大巨頭給你撐著啊!”嘻笑著。

    “好!我說!”環聲一圈說:“我希望聽到這個秘密的人絕不能告訴與教會有很深關係的人,教會的人更不能告訴!這個秘密是:無論是什麽人,哪怕就是我們這些低賤的奴隸,他手中握有一根法杖,隻要他把法杖插在地上與它進行朋友式的交談,就有可能在很短時間內成為出現在小飛星的那個神秘長老一樣具有強大法力的人!”——這家夥的聲音是那麽的大!分明是要把我們全拉下水!

    “啊!天主啊!這家夥真的說出來了!”散在四下的幾個苦力扔掉手中的活,衝過去,打那個說話的苦力——我扭頭看去!——“完啦!完啦!我們全完啦!”他們悲痛欲絕地吼著,當著三個傻愣愣的士兵的麵打了起來!

    “住手!”禾苣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伸腳往扭打在地上的一堆人踢,可這幾個人似乎發了瘋,“滾開!”他使勁,一腳踢滾開一個人——桑橙、駝爪紛紛出腳。

    這幾個苦力爬起來,虎視眈眈地望著三個士兵——因為動靜太大,又趕來十幾個士兵,包括那吵著要吃的隊長!聲音十分嘈雜,聽不清了,也看不清了!

    哎!我能說些什麽呢?我又能做些什麽呢?除了為那個廚子產生點惋惜,我什麽也不知道了!也許我的心已經因為太多的思考而感到麻木了!也許是我的感情經過前不久的憤怒而疲勞了!不過,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在場的人會把這種混亂轉播開去!我的力氣隨著心的麻木縮小了,已經幹不動活了!手一放,腳一曲,坐在地上來看熱鬧吧!

    周圍的人大多都停了手,有的隻是扭頭去看,側耳去聽;有的卻是踮起腳後跟,手搭涼篷地看,手接耳朵去聽;有的跟我一樣坐下來邊休息邊看,隻有很少數的人在幹活——我們的臉除了疲勞沒有其它的表情,我們的嘴巴除了緊閉,沒有一點聲音!這裏的特別的安靜與那邊的喧鬧發散開去,引起了整個工作麵的注意,過來的士兵越來越多,軍官也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局麵可是更加混亂:軍官讓士兵報告、士兵與士兵之間的談論、軍官與軍官之間的談論混雜一起,沒有一個出來主持局麵的人。

    “所有人都給我住嘴!”頓一頓,聲音停下絕大部分,“馬上封鎖整個廣場!不許任何人說話,不許任何人出入,走動!他媽的!這是軍事機密!”是那個士兵鳩尾的聲音,“隊長!請你馬上把這幾個苦力拘禁起來不準任何人接近!馬上派人去申請禁言令,禁行令,整個廣場劃為高度軍事封鎖區!”

    “嗯——啊!對!”那個隊長的聲音,“禾苣!桑橙、駝爪、土坤你們把這四個人拘禁到帳篷裏,如有人靠近格殺勿論!鳩尾!你馬上去稟告城衛將軍布鳳中將,這裏需要他裏主持!”頓一頓,“所有的苦力給我聽著,不許交頭接耳,不許隨處亂走!如果違反,格殺勿論!”他身邊的士兵已經開始行動起來了,“各位同僚希望你們也能這樣去做!我們必須保證這個軍事機密不再有任何擴散!”所有的士兵都散開了!

    禾苣他們幾個轟開一個已經搭好的帳篷周圍的苦力,把剛才告密的和打架的全推了進去,四個人四方一站,明晃晃的刀一亮,所有的苦力包括我急忙掉頭幹起自己的活來!不久,整個廣場除了我們幹活的聲音,一點別的聲音也沒有!

    “開飯嘍!”一大溜的人推著熱氣騰騰的食物,從那入口處的廚房裏走出來,當頭的一個人隨口吆喝了一聲——可迎接他們的是士兵的怒罵:“閉嘴!誰都不準動!”提高嗓門向天吼,“所有的人都不準亂動!吃的會送到你們手上的!”降低音量,“你們一個個地給我分發,不準說話!”我們所有的苦力都放下手中的活,安安靜靜地坐在地上,嗅著那食物的香味,不停地吞唾沫!

    不久,一小溜騎兵來到了門口,下了馬,鑽進門口那個簡易的警衛室邊上的棚子裏——那裏應該是開會的地方,或者是休息的地方。不久,有士兵四下傳令去了,那幾個苦力也被押著出了廣場,由那騎兵周邊周邊護衛著走了,隻留下汙濁的雪!

    我吃著手中的兩個饅頭,喝著破木碗裏的熱湯水,體力和思維的能量逐漸恢複過來,可我現在更是什麽事也不能做,隻有領著法杖兄弟在這裏當苦力。

    在如此危險的環境中,我還能如此平心靜氣地賣力氣,我都為自己的表現感到十分的高興!我這是什麽心態?也許是以前的時時提防,因為環境的改變而放鬆了吧!而且,我也確定了這裏的人沒有人懷疑我!這一定要歸功於我在牢裏從來沒洗過澡,一身皮肉一出汗就有股臭味,誰也看不出我那豐滿的肉到底是健康的,還是水腫之類的病態的!我似乎有了一種安居樂業的感覺!對於眼前豐衣足食的士兵與衣衫襤褸不得溫飽的苦力之間的差異我沒放在心上,對於士兵們的行為和苦力們的痛苦我也沒放在心上,我看見的一切能讓前幾個小時的我憤怒到極點的事情似乎與我無關了,我有了一股不應該有的滿足感!我的思緒發現了這種錯誤的,阻擋我前進的感覺,我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馬蹄鐵!你必須憎恨這群讓你沒有自由的士兵!你應該抓著法杖兄弟把他們全都殺死!你應該把他們從我身上搶走的血肉給咬回來!你的憤怒應該足於摧毀一切!”當我停止這種自我的呼喊後,我忍不住想美美地睡上一覺——是睡在我從未見過的母親和父親溫暖的懷抱裏的那一種!難道我真的變了?難道我擔心的隱藏在法杖兄弟背後的那邪惡的魔鬼向我張開了靈魂的侵蝕?難道是那四個該死的長老給我下了什麽藥?不會是四周那些皚皚白雪對我靈魂的清洗吧?不會是我剛吃喝的東西裏存在什麽特異的物質吧?我完了?我想起了那幾個苦力的嚎叫!

    所有的帳篷在我們辛苦的勞動下完成了,我伸個懶腰跟著大家躺在帳篷邊上——我們似乎都很清楚,這帳篷裏麵不是我們睡覺的地方!那些防止我們說話的巡邏兵也不管我們這些動作!於是,我很幸福、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側躺在地上——我似乎真的睡在了父母帶著愛的懷裏,眼前出現了許許多多美好的畫麵!看來我真是無藥可救了!沒半分鍾,我完全沉醉在裏麵。

    我的頭腦裏開起了彩色宴會!彩虹!日暈!月暈!還有那半透明的彩色球體、火光、爆炸的彩煙……

    “將士們!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裏過夜!”號角吹響後,響起了高亢的命令聲。

    我從迷幻中蘇醒過來,把已經凍僵的臉皮使勁地揉搓幾下,這才發現我的手也凍得很不靈活了!手與臉的接觸就像有一塊粗糙的麻布夾在中間!緊接著是又麻又冷的腿腳——身上的零件都不怎麽管事了——看來我極討令人喜歡,我身邊半米範圍內沒有一個人,而其他的人全是一堆一堆地擠在一起,時不時中間的還和邊上的換位,真是一個和睦友善的人堆。

    外麵的嘈雜聲總算又驚動了我麻木的耳朵,聲音越來越激烈,似乎都快打起來了。

    “我!乾元上將的偏將!步兵師師長!可刀鋒!奉乾元上將的口令,今夜我師在此宿營!擋者格殺勿論!”理直氣壯、雄偉高亢、鏗鏘有力、一板一眼的責罵聲,“將士們前進!”

    “弟兄們!刀出鞘!準備作戰!”“鏘鏘!”一大片的拔刀出鞘聲,“展開防禦防禦陣形!”

    “慢!”一陣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被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給壓下去了!“衛兵!聽令!”

    “報告師長!軍令在身不敢聽令!”吼叫著回答。

    “衛兵!我要見你們的最高長官!”對吼。

    “報告師長!我們的最高長官布鳳中將正在審問犯人,不容打擾!”有些嘶啞了。

    “將士們!原地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亂動!”——“當!”不太整齊的武器落地聲!紛紛冒出的歎氣聲!——“衛兵!我以偏將的軍銜,命令你們的最高長官布鳳中將前來見我!如果在五分鍾之內不見人,我師將強行執行命令!”怒吼。

    “報告師長!我們辦不到!我們的第二長官可以見你!”嘶吼。

    “快叫他來!”蠻吼。

    “是!”聲音暫停。

    要不是我離進口近,我肯定聽不見——不對!我離那裏至少也有百來米,中間還有這麽多帳篷,我怎麽能聽得見那些細碎的聲音?我抬起正慢慢從那帶子處散發暖意的手,難道是法杖兄弟跑到那裏去了?至少離那裏比較近!我敲敲慢慢從麻木僵硬中恢複過來的頭,站起來,調動不太聽話的身體活動活動,眼睛找法杖兄弟的蹤跡。

    不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嘭!”那是軍靴落地的聲音,“報告師長!城衛副將冷晃前來報告!”喘息聲聽得清清楚楚。

    “副將閣下!本將軍問你!”頓一頓,語氣醞釀得更加尖銳:“這是怎麽回事?”我猜想可刀鋒的眼睛、臉、手,甚至他的刀都是血紅色的了!

    “報告師長!我們在這群苦力中挖掘出一個可以改變曆史的偉大的軍事機密!因此,我們城衛軍進行了嚴密地封鎖!就是乾元上將親臨,我們也絕不放行!”嘶吼著。

    “軍事機密?那本師今夜在何處宿營?”可刀鋒的口氣放低了些。

    “報告師長!我們正在向乾元上將申請!”

    “行了!你走吧!”可刀鋒有些有氣無力了。

    腳步聲、馬聲,漸漸遠離——“將士們!聽令!馬上對個宿營地進行全麵包圍,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任何人都不準私自說話!”腳步聲、遵令聲開始延伸開來。

    看看天!嘿!真不錯!這可是我從籠子裏出來後第一次主動看天,我發現這近黃昏的天空是這麽的好看!那湛藍的天空,沒有一點雲,不渾濁,是那麽的精純!我身上的麻木伴著寒冷就像磁石吸鐵釘一樣被吸引著,它們從腳底開始往上麵鑽,每一個毛孔都被牽動了,從皮膚上鑽進肉裏,從肉裏匯合到血管裏,沿著血管往上流!那是一種穿透心的寒冷,可它後麵跟著的是舒適和暢快!我忍不住把手往天上伸去!天啦!你有如此大的力量,匯集到肚子裏的寒冷和麻木迅速地穿透了胸腔,從頭臉上飛散出去,掙脫了手掌,從手指尖上散發出去!藍色!你到底為什麽有如此的魔力?你就像那為一切生命而奉獻一生的溺愛者!我怎麽看藍色都透出一股清涼,也許它背負的應該落在我們身上的寒冷實在太多了吧!太陽與月亮不停地在他裏麵遊動,可是他給我的感覺還是那麽的清涼!

    我的頭一陣眩暈,放下手來,看著四下轉動的東西,直到它們靜下來,我才輕輕地吐出一口濁氣。眼睛又被天邊的深藍色所吸引,眩暈消失了!這藍色的天空到底有多厚?我似乎看穿了它,找到了沒有藍色的頂端,給我的心靈的印跡是:“多麽深奧啊!”一股暖流在腹腔裏轉動了一圈,很溫暖!那西邊的太陽,東邊的月亮透出一點點白光,把滿天的藍色襯托得更加地深奧!

    寒冷再一次包裹上來,我不得不低下頭,去尋找一點掩護——士兵們似乎都已經聚集到入口處去了,身邊一個也沒有!看著身邊敞開的帳篷,裏麵還鋪了幹草的,我的心不知不覺地動了!再看看身邊一堆又一堆的人堆,我下了決心,幾個蹣跚就躲進了帳篷,找一塊比較能躲冷的地方坐下來,用稍帶麻木的手去捶很麻木的腿腳。

    沒事可幹!饑餓再一次撞擊到漸漸蘇醒的神經上,我無奈地舉一下與法杖兄弟間的帶子——把法杖兄弟叫來給我取取暖?不好!萬一有人看出了我的特殊情況,那可不好辦了!讓法杖兄弟去竊聽秘密?別!供台大哥剛走不久,沒有點安全、把握的事還是別幹!

    “嘿!你們這裏的頭兒死到哪裏去啦?好多軍隊的糧食都快吃光了,你們卻讓這些苦力在這裏睡覺,真是浪費糧食!你們快去把你們管事的長官叫來啊!新來了一千多車的糧食啊!人家可不是軍隊,也不是苦力,那些糧食可全都堆在雪裏了!”頓一頓,“嘿!你給點反應好不好!這事可是布鳳中將今早上製定的計劃,你們想挨罰是不是?”一個很多嘴的人在入口處吵了起來——看來我親愛的法杖兄弟並沒有移動地方——“你們是聾子?是木頭?”頓了頓,“嘿!我可是來傳令的,你們怎麽給我亮刀子啊?反了是不是?”他肯定很生氣,“來人啦!把這幾個目無長官的士兵給抓起來,給他們幾十軍棍!”似乎沒人理他,等了十來秒鍾,他大發雷霆之怒:“好!有你們的,你們就等著挨餓吧!”

    “軍士!剛才怎麽回事?”好像是可刀鋒的聲音。

    “報告師長!剛才有一個傳令兵說要讓這些苦力去搬運剛到的糧食!我們按照師長的命令沒有說任何話!”

    “哦!好樣的!”可刀鋒的聲音停了下來。

    天已經暗了好幾分,太陽已經看不見了,月亮的光華亮了起來!我們在無聊的等待中吃了晚餐——心裏很不安穩,總覺得身邊有幾隻神秘的小鬼正窺探著我,隻要我一大意,就會把我或者我的靈魂拖到它們的主子那裏去!也許是因為這個,也許是因為寒冷,身體上有了很多雞皮疙瘩!我需要安全,在帳篷裏蜷蹲著!那些擠成人堆的人趁著飯後的舒坦四下裏望望,發現了我的存在,一群如狼似虎的人衝進來擠在我身邊!

    有一個人站在已經放下門簾的門口,伸進頭來看裏麵的熱浪和擁擠,隨便找了個人說:“哥們!你去撒泡尿,我來替你占著位置!”聲音當然壓得很輕,不過沒人反應,連看他一眼的人都沒有!於是這位老兄開始挨個挨個地問。

    “嘿!小子!你快滾吧!這廣場上有那麽多帳篷,我看我們一個人住一個都有多!”埋怨的口氣。

    “哎呀!一個人住著又冷,還沒個聊天的!”

    “你找死是不是?衛兵抓住你這個說話的,你就死定啦!”聲音越來越大——大家一起豎起食指對兩個人“噓”了一聲。

    我在人群中感到很安全!現在頭頂上有五座大山壓下來我也不會慌張,但我一樣會逃!看著眼前這個人我想起件事:我尋找了一天,都沒找到個女人的身影!現在我心裏隱藏著對女人無限的期盼在蠢蠢欲動,微微出汗了,身體的舒適加劇了我這種渴望,我甚至有抱住身邊的人的衝動——於是,我站了起來!雖然我現在看不清人們臉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們都很驚奇!我從人們的頭上跳了過去,擠開門簾,去呼吸那刺骨的寒氣!

    “謝謝了兄弟!門邊上的人一低頭栽進了帳篷,他那聲音中高興裏還有些譏諷。

    馬上要入夜了,我發現帳篷外邊一個人都沒有了,看來我還真的要找個空帳篷躲上一躲!身上的燥熱又換成了雞皮疙瘩!我可不想掀簾子去看那樣引起的反應令我很不自在!我用手輕輕地按一下帳篷,感覺一下溫度和有沒有人的倚靠——沒幾下,我就找到一個冰冷的帳篷,我圍著它走找它的入口!的確沒人,門簾都沒放下。我走了進去,放下門簾,在黑漆漆的帳篷裏蜷縮著躺下——也許現在可以叫法杖兄弟四下探索一番!反正沒事可做!不!萬一!萬一!安全第一!身份的暴露,探得再多也沒有用!我打住自己對現在飛躍郡情形的好奇,長籲一口氣——閉上眼睛開始幻想,如果烏馬在這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