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得到脫掉奴籍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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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告師長!軍士們又餓又凍,對於以後的作戰會有很大的影響!我建議師長下命令讓我們師就地休息做飯!”一個帶有很多的牙齒碰撞和氣息抖動的聲音猛地在我耳邊響起!

    “他媽的!我們的帳篷全讓這群苦力給占去了,我真的快要發瘋了!難道這裏的長官們把我們全給忘了?氣死我了?我們還幫他們守護這裏的軍事和機密!好嘛!連點飯水都不送來!”可刀鋒那咬牙切齒的聲音:“將士們!聽令!馬上集合!”由地傳來了些震動,耳朵上有了聲音——看來法杖兄弟喜歡上入口的什麽地方了!——“集合!”“集合!”“集合!”一連串的聲音響起!

    “嘿!城衛兵們!看你們還挺精神的!你們吃過晚飯沒有?”可刀鋒那似真似假的和氣,聽得我都冒涼氣。

    “報告師長!”不太好意思的笑聲,“不好意思!我們這個廚房配備了我們兩天的口糧!我們已經吃過啦!”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害怕!

    “什麽!天殺的!”可刀鋒開始發泄他的惱怒,“將士們!聽我的命令!馬上向東城門口前進!發現了有糧食的地方,馬上進行搶占!要是遇上四十大隊押運來的糧車,全部扣押下來!進發!”沒有停止的腳步聲已經開始向東方伸延過去!

    四十大隊!天啦!這個步兵師不會去進攻他們吧!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焦急的血液使我全身發燙!我不能以我的身份現身,我不能使用法杖兄弟!時間非常緊迫,容不得我去尋找一個適合的身份去阻擋這件事!我什麽也不能做了……

    “你!快去騎隊長那匹馬!用最快的速度到城衛軍總部報告!一定要快!糧食沒了,我們十來萬軍隊可都得發瘋!快點!我可不想死在這兒!”——我的心放下了!——“是!”不久馬嘶鳴著跑開了!

    這個乾元上將一定是在找死!十幾萬的正規軍全部集中到這個西北邊境上,而儲存的糧食隻能維持幾天了,剛運來的糧食又不趕快去配發!一旦出現糧荒,我看沒有十萬個乾元上將根本控製不下來!除非他能憑空弄出維持幾個月的糧食,放到軍隊的眼前!那些教會的長老還在這節骨眼上對我下那麽重的手,我看軍隊裏已經隱藏著很多的恐懼!像那兩次莫名其妙的大爆炸,一定會嚇著有些人的膽——第一次用的可能是火yao!第二次那種爆炸肯定不是一般人見過的,那是一場沒有火yao隻有光的爆炸!我對人的心理有所了解,當人遇到一種自己和別人無法解釋的現象,一種怎麽也排除不掉的恐懼會使人發瘋的!而那些隱藏秘密的高手們,該死的教會長老,絕對不會向一般人說明一切的,說不定還會變著話來取得更多的信徒及其更多的忠誠——這是因為他們對不可理解的力量、事件的自我回避!也許有再類似的情況出現,這些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扔掉武器跪在地上祈求天主的保佑!這完全是在找死!我沸騰起來的血液逼迫著我跳起來去幹點什麽,最好是一場大爆炸!該死!我一轉身,把自己的頭壓進枯草裏!

    毀滅是很容易的!可毀滅之後取得的東西會是什麽?一般都會遠遠超出我們身邊所能承受的改變,除非我能把九成九的後果的對策考慮好!而且對於我個人來說,心理與身體很難得到滿足,就像人總是要吃飯的一樣!冷靜!冷靜!冷靜!我必須冷靜下來!可是我的心卻不聽我的話,起的浪濤越來越大!我渾身的肌肉也跟著緊繃起來,忍不住在地上打滾了!我隻有欲擒故縱了!我壓製住身體的所有能控製的運動,腦海裏幻想出無數慘烈而龐大的毀滅景象!維持、重複、翻新……

    “所有的城衛軍聽令!”越來越近的雷一般的馬蹄聲在我身邊傳播著,地麵的震動把我托舉著——我被酸痛、寒冷、恐懼給叫醒了!——“馬上監押所有的苦力向東城門口進發!有逃跑者、格殺勿論!”頓一頓,“你們在周邊巡邏,發現逃跑者堅決格殺!”

    “是!”“是!”“是!”整個廣場轟動起來!馬蹄的脆響、人聲的嘈雜就像浪花,到哪裏,哪裏就起浪!

    我揉動酸弱的腳手,在黑暗的帳篷裏亂轉出口!我一出帳篷就卷進了人流中!

    “快給我滾出來!排好隊往外走!”“這地方可不是你們住的!”——我的耳朵裏充滿了這些聲音,還伴著大家的哈欠聲。抬頭望望,一片神秘的星空,一陣冷風鑽進了我的頸子,嚇得我急忙低頭哈腰,雙手互插在衣袖裏,跟著前麵的後背向前走。

    我清醒的頭腦,忽然想起了法杖兄弟,“啊!兄弟!”我失聲輕呼,法杖兄弟倏地鑽到我懷裏,把它的跟人差不多大的腦袋在我胸口磨蹭!我的心放下了!

    別說法杖兄弟還真重了些——我一邊想可能的原因,一邊毫無顧忌地跟著隱約的火把往前走——軍隊的內部混亂肯定已經暫時停下來了!我隻好隨波逐流繼續隱藏。

    來到出入口,不遠處的廚房傳來幾聲吵鬧,鍋、碗、瓢、盆的聲音不絕於耳,時不時冒出一個比較清晰的聲音:“快點!小心我要你們的腦袋!”

    “快點!”左右兩邊的守衛們也呼喊起來!他們的火把和刀在我們眼前不停地晃著!我覺得很無聊,沒有一點恐懼,不過我沒有絲毫反抗的言語和舉動!

    我們在左右兩邊一個騎馬拿著火把的士兵監押下,排成兩列,在汙雪滿地的大街上走著!“月亮怎麽不見了?難道天快亮啦?”我的眼睛總想在周圍找點有趣的東西,這就被找出來了!

    “當然啦!沒有半小時,天色肯定開始變亮!”我旁邊的那個家夥警惕性非常高地說。

    “挺好的!”我不太想在這種環境下聊天。

    “當然好啦!這可是我這幾個月來睡得最舒服的一晚!”——我這才發現,身前身後都有低低的話語聲,剛走出極其喧鬧的地方倒沒注意到。我放心點,沉默——警覺中又有些興奮,看來這人的確睡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好覺!

    “哦!我也是!”我想表現得高興點,可話一出口,就是這種淡淡的哀傷加上有氣無力。

    “哎!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高興!”頓一頓,他也沾染上我的語氣了,“說真的!給軍隊幹活又苦又累,還難得個好臉色!以前我的主人對我們可好啦!”興奮起來了,“每一年冬天,他在我們的小屋子裏放上幾瓶酒,燒上一小堆火,還有肉吃!我們那時穿的也很好!一般一個月也得換洗一次衣服,那衣服洗完後穿在身上香噴噴的!而且還非常暖和!還有,現在這個季節一般沒什麽活幹,我們就跟著主人到處去參加宴會!哇!”很憧憬陶醉的樣子,“那種場麵——”伸手抓住我的手,“你知道嗎?我都無法形容!”他的聲音跟著整個隊伍的話聲一起增大!

    “噓!”我示意他小聲點!我放開懷裏緊箍著的法杖兄弟的右手做這個動作——這下可好!我就好像幻想著抱著一個小寶寶的人!我急忙放下手恢複原樣!

    那人似乎很害怕,伸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一雙映著淡黃紅光的眼睛看看四個方向上的四個騎兵,這才伸手輕拍著胸口放出緊張的氣息,“嚇死我了!我怎麽說那麽大聲!”小聲地自我埋怨——其它人的聲音也降了下來!

    安靜了一會兒,那人又開始說:“我以前是在城外挖壕溝的!好不容易進到城裏,看來我們又要出去啦!外麵可比裏麵苦多了!還好!不知哪個好心的貴族在外麵蓋了一大堆的小棚子,我們就住在裏麵!”

    我也許可以打聽點消息?“我進城的時候,看見外邊有一座破爛的小城堡,它還在嗎?”

    “你是說杜公子的城堡吧?還在!裏麵經常有商人出入,聽說,連我們吃的糧食都是他們賣給軍隊的!真是利害!如果讓我站到任何一個士兵麵前,我肯定會成為一堆牛糞,怎麽也站不住!”

    算了,跟他們打聽?他們一直被關押著,能知道多少消息!想到這兒我問:“你為什麽怕那些士兵?我們如果也有那些裝備,我們更能打勝仗,因為我們更能吃苦!”

    “去!”那人扭頭,放在水平線上,向我噴出一口氣,“我說你是不是來自什麽深山老林?”

    我的心猛地一動,隨著又坦然——我相信大烏鴉那裏的隱蔽性和防禦性,誰也不可能在一瞬間毀滅我的建設!——“哦!這話怎麽說?”我壓低聲音,很驚奇地問。

    “他們一般都是有貴族血統的!那是受我們仁慈的天主所保佑的!隻要成為士兵,力量和生命都是神聖的!”頓一頓,“我們是什麽?隻不過是天主賜給他們的工具!你肯定是一個生活在深山老林的野人,連這些基本常識都不懂!啈——”他的聲音中出現了很多對我的蔑視!——我的地位在他眼中肯定連個整天吃糞的傻子都不如!

    “看來,是我太笨了!我從來都沒聽人這樣說過!”我不好意思地搔著頭。

    “嗯——”那人似乎想了些什麽,“也許,是你主人從來沒給你說過這些吧!我的主人可是一個偉大的聖者!”

    隊伍裏的吵鬧聲越來越大,引起了那些士兵的怒罵和威嚇——好不容易有這麽一次安靜的休息,大家的身心都活躍了起來。

    我的夢想是什麽?我受到氣氛的影響,我傳播夢想的願望開始占據了我的腦海!在吵鬧聲又慢慢冒起的時候,我神秘地向那人問:“大哥!你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他點了點頭,“你說是先有天主的保佑他們才成為了貴族,還是先有了貴族才有了天主的保佑?”

    “蠢蛋!當然是先有了天主的保佑啊!我們最古老的祖先就是天主親手創造出來的!並在裏麵選擇了一部分人擁有永恒的保佑,而另一部分人成為服侍他們的工具!”他很自豪地在我身邊走著。

    “哦!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兩個貴族打起架來,天主會保佑誰?我怎麽也想不通!”我真心誠意似的哀求。

    “這個?當然是幫沒犯錯的一方啦!”他似乎為他自己的答案感到無邊的驕傲。

    “是嗎?你知道什麽是對?什麽又是錯?我一生下來就從來沒分清過!”我的身子伴著我的話矮了下來。

    “這?我也不知道,隻有我們偉大的天主才能分清什麽是對什麽又是錯!”他抬頭十分虔誠地望著天。

    “那!天主會不會犯錯?就像創造了我們人!瞧瞧!我們人把原本多麽好的森林給毀啦,也許創造我們人是天主不小心犯的錯!”

    “傻瓜!蠢蛋!”他有些憤怒了,“天主怎麽可能會犯錯!人是天主最偉大的創造!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都是天主賜給我們人的!”

    “對不起!看來我實在是太笨了!”我更是矮了一節,“大哥!我求你別生氣!我不是不懂嗎?”我等他慢慢消了些氣:“大哥!我還能再問個問題嗎?”他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大哥!你說,天主為什麽不給這些漂亮的士兵們多賜一些糧食,這樣我們也可以多吃點啦?”的確,我的肚子又餓了!

    “糧食多的是!隻是運不過來!”他好像不再是對我生氣了,也許對士兵們也生上氣了!

    “哦!看來!天主挺懶的!他竟然不把糧食直接放到我們身邊!”我自言自語地說。

    “什麽?你當天主是什麽?是萬能的奴隸?天啦!你竟然這樣說!天主請寬恕我!”他開始祈禱,不再對著我,而是對著他心中的神!

    “大哥!”我提高點聲音試著喊了一聲,沒反應,“如果還要我們自己動手,那叫什麽賜福啊?就像這些士兵,他們都是受天主保佑的,為什麽又會來這裏受殺戮的苦難?我看他們也是在受懲罰!他們和我們一樣都受著天主的懲罰,那又為什麽我們必須聽他們的?他們殺了多少人啦?我們可沒幹這麽些事!”頓一頓,“搞不懂!”——沒人理我!我就自言自語滴說,當然還是說給身邊的人聽的!

    身邊的他一直在祈禱,也許是受到他的影響,隊伍裏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都開始虔誠地祈禱。我怎麽辦?望望天,似乎已經有了曙光,我懷裏的法杖兄弟該離開了!我慢慢地放開我抱著的手,法杖兄弟漂浮在我的胸口,倏地帶起一陣涼風飛向天空去了!我舉起放開的兩隻手,做了個祈禱的姿勢,開始我的祈禱——法杖兄弟就像一隻可愛的小動物,我還是少下命令比較好!也許它的思維會因此變得成熟吧!

    天亮了,在無聲的行程後,我們到了目的地,法杖兄弟早離開了我的懷抱,我很安全。一地的麻布袋子,比我們的人的麵積還多!這就是四十大隊的夥伴們運來的糧食?我有了一種想上去擁抱的衝動!還好!那些夥伴已經離開了這塊地方,我的出現,他們是無法覺察到的!我安全了,他們也安全了!

    士兵們、軍官們的吼叫聲此起彼伏,沒個停歇,我已經失去了那位還沒仔細觀察過的“大哥”!我隻能隨著人流去幹活——我的心思全落在這些糧食上,我真想擁抱一下他們!我真的太想了!這裏有他們的汗,有他們的足跡,有他們的手印!忍一忍!我雖然急,可是沒有快要餓肚子的十幾萬大軍急,隻要我忍耐一會兒,這些大兵就會驅趕我們上前的!難道他們不怕我們把那個機密給傳出去?他們不會有什麽陰謀,要把我們這一大群苦力給活埋了吧?這可是最糟的結果!對了,這個消息是從我牢房傳到周圍的,而那周圍的人已經被他們給分散開來,那麽這個消息有可能整個飛躍城都知道了!那些士兵也有一部分知道的,我清楚這些士兵驕傲的個性,他們很難閉住嘴的!再加上可刀鋒弄出來的亂子,這個消息的傳播是控製不住的!他們最明智的選擇不是把知道消息的人給滅了口,而是想一個招,證明這是一個敵人擾亂軍心的陰謀!我隻得走一步看一步啦!

    我端起分發給我的早餐,心裏開始猶豫!這裏麵不會有毒吧?我可餓了!看著其它人吃東西的樣子,再看看這些糧食,我心懷疑慮地吃了起來!

    “你們這些苦力給我聽著!”一個將軍站到糧食堆上高吼,“我是步兵偏將可刀鋒!從現在起,你們都得聽我的,要是哪個不聽話,我手下這一個師的步兵可不是吃素的!聽清楚了嗎?”我們大家都抬起頭看了看可刀鋒神氣的樣兒,他在幾個士兵的幫助下,沿著一塊斜搭著在糧食上麵的木板小心翼翼地走下來。

    “報告師長!所有步兵已經準備就緒!”一個傳信兵小跑著來到他前麵端正地報告。

    “那些新加入編製的家夥也準備好了?”可刀鋒似乎不太相信地跳在地上站住發問。

    “報告師長!都準備好了!雖然他們準備得很糟!”傳信兵帶著些譏諷的意味。

    “你去把那個小頭目!叫什麽來著?給我叫來!我要分配他們任務!”頓一頓,“我的將士們到城外跑跑,熱熱身!”

    “是!”傳信兵行個禮,轉身跑開去。

    我剛放心地吃了幾口,一個背著背包的士兵風風火火地跑來——他似乎開了個鐵匠鋪,兵器、鈴鐺、鎧甲、裝飾等各種各樣金屬相撞的聲音——“報告師長!新兵鳩尾前來報到!”他行了個禮,似乎要站得端正,可惜他怎麽也站不好!

    可刀鋒一腳輕踢在鳩尾的腳彎上:“新兵!你給我聽著,這裏,你們那十幾個新兵的素質是最差的!”圍著轉彎,“你們的任務是監督這群苦力搬運糧食!要是連這都幹不好!你們就去給我當苦力!”

    “是!”鳩尾的聲音中似乎有些興奮,“一定完成任務!”

    “哎!鳩什麽來著,你們去學學行軍怎樣打背包,你的樣子,令人覺得惡心!”

    “是!長官!”鳩尾隨著他的立正,渾身亂響!

    “快滾!”可刀鋒扭頭看糧食,不再去看這鳩尾。

    鳩尾扭身帶著響地跑開了——可刀鋒領著他的幾個衛兵也離開了。

    我吃得總是特別快似的,我吞下最後一口手中的食物,站起來伸個懶腰,他們都還在吃!

    一身亂響的“鳩尾”,幾十個“鳩尾”鑽進我們中間,都十分高興似的——對我們的喊叫都是那麽地親切!——“大家好!我相信這裏的人大部分還記得我們吧!我們不再是低級的城衛兵,而是真正參加戰鬥的步兵啦!”鳩尾這個小頭目開始對我們訓話,“從現在起,大家一定要努力配合!隻要大家幹得好!你們不但可以脫離苦力的身份,還可以加入正在組建的軍隊運輸師!那時候,你們就可以擁有國王賜予的國家衛士的榮譽!成為怪情帝國貴族的一員!”一聲興奮的狂叫。

    我身邊的人都被這番話給驚呆了,有的連吃進嘴裏的食物都給吐在地上——我知道啦!這些軍隊將領無法控製消息的傳播,也似乎沒可能證明這個消息是詭計,於是他們製造了這個更能讓人相信的更加廣泛的消息,來壓製住那個似乎非常荒謬的消息!真是一個高招,不過這卻打開了奴隸上升為貴族的大門!也就是我們有機會奪取貴族們專有的權利!嘿嘿!一個翻天覆地的年代就要來了!我要提個合理的要求,讓這個進程加快!

    我高高地舉起了左手——鳩尾看見了我,他臉色陰沉了許多:“小子!你有什麽事?”——我放下手來,挺著一臉期盼行一個禮:“高貴的長官閣下!你們能不能傳授給我們點怎樣當好兵的經驗?我可不想丟了國王陛下的臉!”

    “啊!哈!哈!哈……”站在我們中間的新兵們都瘋狂地大笑起來,前仰後合,肚子都快笑穿了。

    “尊敬的長官!我說錯話了嗎?”我知道自己沒有了危險,警戒著的身體放鬆下來,尷尬地笑著。

    “……哎!小子!有你的!你這樣自信能當上兵?”鳩尾邁過人群來到我麵前五六米處,用看怪物的眼光看著我,“你好好說說!說得我們高興,我們可以替你往上麵說幾句好話!”

    “尊敬的長官!”我收住尷尬堅定一下信心,站直,撩起衣服,露出滿身的陳舊傷疤,“我經曆了這麽多次受傷!我還能活著,我就一定能成為一個好兵!”

    鳩尾再走近幾步,看著我身上雞皮疙瘩包圍著的傷疤,嘴裏發出了驚歎之聲,他站了起來——我急忙放下衣服——“小子!你這些傷是從哪裏來的?”

    “尊敬的長官!因為我們這些做奴隸的,從出生開始,我們的生命就隨時隨地會被取走,這些就是我活到現在的見證!”我十分驕傲地說。

    “哦!有你的!我會記住你的!現在你就開始搬運糧食,讓我們看看你的本領!”鳩尾略帶讚許地向我說。

    “是!長官!”我行了一個小兵見軍官的軍禮,轉身就衝向那我渴望已久的糧食堆!

    “長官!我也去!”“長官!我也去!”“長官!我也去!”……我屁股後麵跟了一大幫人——有的甚至把還沒吃完的東西扔在地上就搶上來!我們就像發怒的螞蟻群,拚著自己的力氣扛糧食——目的地,軍隊專用的運糧人力車!距離,二三十米!

    我空手回來的時候,一邊喘氣,一邊找那個在一邊仔細看著我們的鳩尾,隻要他眼光一落到我這兒,我馬上顯出微笑,點頭!

    “這是怎麽回事?”鳩尾小聲地問身邊的人,可惜沒人回答——隱藏在某個角落的法杖兄弟幫了我的忙——“土坤大哥!你是老兵了,你說說!”

    “鳩尾兄弟!我也很奇怪!我想應該是你說他們幹得好,有可能是能當上士兵的話讓他們發瘋了吧!”

    “大哥!”禾苣的聲音,“啈!”似乎對誰發狠,“我看是他們被我們徹底收服了!作為我們忠實的苦力,就應該這樣!當兵對他們真的有這麽大的吸引力?我呸!一群沒用的賤種!”

    “我不知道!”桑橙的聲音。

    “不知道該怎麽說!反正我不太相信!”鴕爪的聲音……

    剛吃了飯,使的勁有點過猛了,胃被食物給堵住了,一陣脹痛,我憋住一口氣,邁得更快,卻痛得更利害,汗水一憋就流出來了!我不得不站在中間停一下,長喘三口氣,以緩慢的步子往前走,“嘭!”肩上的糧食堆放在車上,扭過身來,走上幾步——哎喲!總算通了!這一趟放緩點,要是把胃給脹裂了,什麽事也做不了!閉塞的耳朵慢慢敞開!

    “……兄弟們!我看這些苦力真的會成為一支獨特的軍隊!我們必須跟他們搞好關係,取得他們的支持,也許有一天,這支軍隊就是我們幾個人領導的,那時會怎麽樣,大家心裏應該有數吧!”

    “領他們去打仗,隻能是送死!我們說不定屁股沒坐熱,就成了敗軍之將,被砍了頭!”禾苣那很不讚同的語氣實在是太明顯了!

    “這可是我們翻身的一次機會,以後就不一定會有的,也許我們一輩子也隻是個徒步奔走的小兵!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點大誌向,還活個屁!就算功敗垂成也讓我們幾個嚐了嚐當將軍的滋味!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鳩尾對權力的yu望越來越強,在這似乎可以得到手的時候,他有了很多的激動!

    “鳩尾兄弟!你否考慮過,乾元上將建立一支這樣的軍隊的具體想法?我的軍事生涯告訴我,這很可能是用來引誘敵人的餡兒,無論它有沒有戰鬥能力,被敵人吃掉是理所當然的事!”土坤那沉穩的聲音具有強大的說服力。

    “媽的!老子不管了!最多到時候哥兒幾個想想辦法就行了!”頓一頓,“我們聊的這些絕不能讓他們知道!走!我們也去搬糧食,一定要認真!別讓這些個家夥小看了我們正規軍隊的實力!”

    “那誰來巡邏監管他們?”鴕爪的聲音。

    “一半巡邏,一半去搬,累了就互換一下!”鳩尾的命令一出口,就得到了很多的吆喝聲。

    我扭頭一看,十多二十個士兵邁著響亮的步子,走了過來得意地對我們一笑,一甩手,抓起一袋糧食就往身上扛——也許是他們太輕敵了,也許是他們真的太瘦弱了,那袋子剛提起一點就落下去了!他們幾乎都是這個樣子!沒有任何一個苦力敢笑一聲,更不敢上前幫忙!第一次的嚐試失敗,使他們凶相畢露,無人有勇氣敢接近他們!他們紮一個馬步,挽起雙手的衣袖,沉聲惡喝:“老子就不信邪!”雙爪抓住袋子,一收,扣得牢牢的,沉喝“呀!——”那個袋子就像成了他們的戰利品,扛在肩上,得意洋洋地炫耀兩步,這才發現我們的夥伴都是扛著袋子小跑著,他們的臉上又有了凶相——還是不服氣!

    我們搬的糧食不計其數,而這十幾個士兵每個人能以我們的速度搬上十袋的就那麽幾個,鳩尾就是其中之一。輪換著搬,身上哐啷響的東西也沒有了,他們的速度還是在下降,還算好,我們不停地勞作,速度下降得比他們快,他們的威風剛好顯露在我們的眼前,他們的臉上有了痛快的笑容!

    “停!”鳩尾氣喘籲籲的聲音從一個糧食堆上發散開來,“所有的苦力原地休息!禾苣!桑橙!土坤!領著弟兄們檢查每一輛車裝滿沒有!有多的卸下來,有空的添上去!”鳩尾說完後一屁股坐在糧食堆上休息。

    總算完成任務了,我們大家都坐在比較溫暖的糧食袋上,互相高興地望著,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說話——為了那個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我們感到有盼頭了!

    “封車!”鳩尾一聲命令,我們從糧食袋上爬起來,用油布封車。

    “報告師長!裝車完畢!隨時可以出發!”鳩尾響亮的聲音在城門這裏四下攪動著,“師長!我有個建議!”我忍不住扭頭去看了看。

    正要上馬的可刀鋒扭頭來看鳩尾,很不高興地往地上跺了一腳:“說來聽聽!”

    “苦力們!太勞累了!我希望師長能讓他們休息十來分鍾!等他們恢複了體力,才能保證我們的行軍速度!”鳩尾拉攏我們的計劃真的開始實行了。

    “嗯!好啊!要是遇上了暴風雪,你來拖!”由反語到暴怒,“馬上出發!”

    “是!”鳩尾響亮地回答——看來他可能懷著什麽心思!我們一時猜不透!

    可刀鋒領著他的一師熱氣騰騰的步兵在前麵走,鳩尾領著他十幾二十個人在這夠十幾萬人吃上半個月的糧食長串中如同鮮花般點綴著!我們可就痛苦了,兩個人在前麵拉纖,兩個人在後麵推——要不是從挖壕溝那裏弄來很多的苦力,我們簡直是一個人幾輛車。

    我背著纖繩,赤著腳踩在冰冷的雪地上,艱難地使著勁——在這種情況下赤著腳比穿雙破鞋好受多了!

    整齊的號子聲開始響起,多麽雄壯的一首力量之歌:“嘿喲著!”——“嘿喲喳!”;“嘿呀著!”——“嘿呀喳!”;“嘿喲著啦——喝——嘿!”——“黑呀著啦——喝——嘿!”抑揚頓挫,時高時低,好不動人心緒!

    沒走多遠,中午就砸在地上,把前麵的步兵掀翻在地上吃喝起來,把鳩尾他們幾十個步兵嚇得在躺在雪地上的我們中間一邊亂跑,一邊亂扔饅頭,最後被一個腳印所絆,“啪!”地一聲摔倒在我們苦力群中。剛好!那個土坤做到我身邊,他的眼睛在不停地掃視我,嚇得我低頭大口吃東西!

    “嘿!你叫什麽名字!”土坤厚重得要壓死人的手壓在我身上,嚇得我猛地甩頭看他,“你膽子挺大的!怎麽在我麵前就丟了!”愛憐地笑著,他那沉穩的聲音給了人一定的信任感。

    “我啊?”笑著反問,見他點了點頭,“我叫鐵!”頓一頓,“你不會有什麽癖好吧?我是不能接受的!”我依然保持著警惕——我的直覺很清楚地告訴我,這個家夥一定隱藏著什麽目的,如果他現在親熱的表現是發自心底的話,我真害怕他把我當作是同性戀的對象!——我對他失去了應有的禮貌和尊敬!

    “放心吧!小子!現在飛躍郡什麽都缺,就是不缺女人!你小子怎麽會想到那些事去?”土坤連連搖頭,表示他對我的失望。

    一個貴族對一個奴隸像對另一個貴族兄弟一樣,這會把我這個奴隸給嚇死的——我現在可不是四十大隊的成員——“那就好!”我扭動著肩把他的手給抖開去!

    土坤沉思了一會兒又發問:“鐵!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好像全是劍傷!”

    “哇!你真利害!這麽老的傷疤你都能看出是劍傷!兵爺你老真是有一套!”我心中起伏不定。

    “我當兵很久了!又參加過真正的戰鬥,所以對各種各樣的傷疤!”頓一頓,“你的功夫是不是很好?受了這麽多的劍傷都沒有被人給刺死,你肯定有什麽隱藏!”——原來這家夥想把我破格提為一個將軍!

    “哎!從有記憶起我就是一個劍士練劍的劍靶,不想受傷不行,想死也不行!就成這個樣子了!”我放鬆了一口氣,他懷疑我是一個奴隸中的武士總比懷疑我是一個奴隸中的法師更安全些!我忍不住尋找兩眼手上帶子的另一頭,可怎麽也看不見!

    “哦!就算是這樣,你躲閃的功夫肯定比一般人好!要不我們來試試!”土坤的笑容中透出一點對我的不放心。

    “兵爺!你們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兵爺!”我坐在地上給他行了一個禮——難道這家夥認為我真是什麽絕世高手?他那表情好恐怖!有了——“兵爺!如果你想教我劍術,我可以拜你為祖師!”——一個貴族當一個奴隸的師父在周圍的影響實在是太多了,如果中間差上幾輩就好說點了!

    “這!我看算了吧!很不合適!”土坤見我要以拜祖師的禮拜他,趕忙伸手製止住我,“我看等你脫了奴籍再說吧!這一旦被上麵發現了,都不好過!”他對我放下了些心,臉上的表情是尷尬!

    “哎!”我非常失望地行一個禮,“兵爺!你能告訴我這些我就得感謝萬分了!等我當上兵的時候,希望你能教我一點皮毛,也許我會為你服務一輩子!”我低著頭保持著這個禮不結束——我充分表現我的希望有多麽強烈。

    “行!”土坤誠懇地回答一聲,扭頭走了。

    我躺在地上進行飯後,自己擠出的時間的運用——休息!是我最需要幹的事情!可是我不能讓思考停下來,我非常需要個可行的計劃,現在這個軍隊的內部清楚目標肯定全指向四十大隊!我竟然向一個廚子說了那麽一段話,他們誰也不敢保證我沒有向第二個第三個……第……個說過,這些消息一定會在苦力中暗暗地傳播開,隻要有關我的消息傳到了四十大隊的耳朵裏,這個有組織的群體將像一把插在心髒上的匕首!一旦糧食被四十大隊掐斷,再與飛利國裏應外合,這十幾萬軍隊就有全軍覆沒的可能。他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沒有糧食,一場大風雪,封路十多天他們就搞不定了!布防的軍隊越來越多,搞後勤的苦力卻沒有增加,所以他們並沒有殺掉那牢房中的所有苦力!作為一個大將軍,這個乾元上將肯定是知道這一點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保護這條日漸緊迫的補給線!那麽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完全控製住補給線上的人,或者替換成他自己相信的手下!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根本沒控製住我的夥伴們!由於前天消息極可能走漏的情況,所以,他才下了一條在苦力中召集一批人成為正式軍隊,用這個名利兼收的特大恩賜來收集人心,分化四十大隊所領導的那一千多人,這是一條一石三鳥的計策!我現在應該怎麽辦?努力取得這批苦力的支持,然後再與四十大隊互相照應!但是我不能展露我的法杖兄弟和太過怪異的言論,要把我隱藏在苦力當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