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兵法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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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我不耐煩地把手一舉,看著押車人扔給我的十一輛車上的舒舒服服的十一個人,很認真地說:“你們最好給我配合點!否則——我一個屁臭死你們的上帝!”他們氣得快要跳起來咬我了,趕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話了!不過!你們誰能幫我個忙啊?十幾個人住的帳篷可不是我一個人能搭起來的!”我很苦惱地說,“要不然,今天晚上你們就繼續睡在車上!可是沒人幫你們撒尿拉屎了!”

    “牛皮王!你小子不是吹上天了嗎?我真不知道你們師長為什麽會為了你而跟那些將領翻臉!”一個飛利騎兵一邊說一邊掙紮著伸出個頭來,“你他媽的!快過來扶扶你龍可·飛利爺爺!你祖宗要方便!等會兒我幫你搭帳篷!”

    “真的!”我懷揣著對今夜溫暖的夢想,衝上去一把拉開蓋在他身上的雜物,然後抱起他整個人來,“你他祖爺爺的真重!”像我以前幫烏馬一樣,“快!”我臉上有了快樂的回憶。

    “他爺爺的!我真他奶奶的要再當一回小孩!”咬牙,一大堆稀裏嘩啦的聲音,“他娘的!快給穿褲子!快凍死了!”

    我單手抱著人,還算好,我今天竟然沒反胃,對於陌生人在我懷裏幹這事心裏本來就不快。

    一個、兩個……媽呀!十一個我全伺候了一遍!還好!氣溫很低,臭氣發散不出來!媽的!我真是幸運啊!不但讓這些家夥在車子上幫我拉——拉個屁,我直接拴在車子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搭起一個帳篷!他們根本沒出力!我鋪好了,又一個一個把這些家夥移到裏麵。天已經黑下來的時候,我才摔出了帳篷:“噗!”吐出嘴裏的雪,趴在雪地上大口喘氣。

    “牛皮王!給我聽好了!你快去弄些吃的來!否則,老子,龍可·飛利今晚把你給嚼著吃了!”龍可·飛利!龍可·飛利!真他爺爺的龍可·飛利!

    我壓壓心中的怒火,在那些隊長們爭著要不要去奪寶的聲音中,走向土坤的小隊,尋求我那三個熟人的幫助——這時,鴕爪會在他隊裏才怪,隻能到這裏來。

    豐衣、長命、黑泥三個人一看見我,就化為一溜風衝過來,把我從火光下拉開,拖到一個角落裏。長命伸手捂著我的嘴,黑泥起身注視著外麵,豐衣輕聲怒吼:“鐵小子!你不要命啦!我們土坤隊長恨你恨得牙癢癢!連我們三個都受牽連啦!”

    我聽完他說的話,放棄我剛才完全順從的態度,掙紮一下我的嘴,發出“嗚!嗚!”長命的手鬆開一點點,我急忙喘上一口氣,輕聲說:“這我知道!可我現在沒吃的!那十一個飛利人也沒吃的!你們能不能給我搞點?”

    “還好!你的口糧還在這裏,加上那些烤馬肉!應該夠養活你們十二個人了!”豐衣警惕一下外麵說,“不過!我們隻敢偷偷地給你一頓的!要是那個狗雜種知道了!一定會殺了我們的!你在這裏等著!”扔下我。

    豐衣招呼起一直看外麵的長命:“走!那個輪不多要小心著他點!他現在得意著了!”推著黑泥大大方方地走開了,不久,黑泥偷偷摸摸地過來,扔下一塊從懷裏掏出來的馬肉,一聲不吭地又走了;長命扔來一小袋米;豐衣扔下一小袋米還扔下一句話:“快走!”三個人就不再出現了!

    我規整一下東西,偷偷出了土坤小隊的營地:“什麽嘛!我們還是一個隊伍嗎?”不由得這麽恨上幾句,挺著藏著東西的大肚子往回走。

    沒有柴怎麽辦?我借著遠處照過來的火光,把一口鍋狠狠地打兩拳,我的手又痛又冷,就像手指掉了一般,鍋“嗡!——”地響著,扔在車上,失去了聲音,扭頭護著手,撩開門簾,走進漆黑的帳篷,忍著手痛說:“龍可·飛利大人!今天晚上隻有一塊冷馬肉!你們誰牙有勁誰就吃!”

    “一塊馬肉?”驚訝和氣憤交纏著:“我們正在恢複時期,不吃好點怎麽行?一塊馬肉!夠塞牙縫啊!”一個人大叫,其他人伴喝。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我也大吼,“我有米!你們給我弄來火,我就煮一鍋飯把你們給撐死!媽的!你們以為我願意啊!該死!”

    “娘的!這個師長到底做什麽的!說好了要好好待我們!就這樣!我呸!”

    “你們少在這裏亂罵人!要罵就衝我來!誰叫我厲害!得罪了這麽多將領!我一個人又要照看你們!又要押車!又要煮飯!還要拾柴!你們真當我有千頭萬臂啊!要吃就說,不吃?拉倒!”我拿起拿塊馬肉抱在懷裏,摸著黑大大地啃一口。

    “我要來一口!”我摸索著爬過去,“小心點!碰著我的傷口啦!媽的!為了一口吃的,還要受這份罪!”

    “不錯啦!我也要一口!比起我們對待俘虜不知好了多少倍!我挺知足的!”誰說了這麽一句,都沉默了。

    “這才對嘛?明天,你們配合我點!少給我找事,我好邊走邊弄些柴!明天一定得吃點熱的!”我也高興了幾分。

    寒冷迫使我鑽進了這些飛利人的空隙中,我自己的設備早就不知道掉在什麽人的口袋裏去了!哎!又不能搶這些人的睡具,我隻能抓住右手上與法杖兄弟的聯係帶,說夢話般地小聲地說:“兄弟!感謝你今天救了我的小命!如果我能拿出你需要的什麽東西感謝你的話,我一定拿出來,可是我現在除了腦袋裏有一些雜亂的思考以外,還有寒冷的身體,我真不知道你對我的什麽感興趣!如果你能告訴我就好了!對了!兄弟!如果你還願意出手的話,請你不要讓我今天晚上凍死!謝謝你啦!”——帳篷簾子輕響了一聲,一個火爐般的法杖就鑽入了我的懷裏,他那個大頭在我的胸口上亂蹭——兄弟,如果你隻需要我的懷抱,在這時你可以盡管拿去!我的神經比我的肉體還累,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一切都沉入了我意識感知不到的世界!好棒!

    “鐵小子!奶奶的!還沒起床啊?”一個雷鳴般的聲音在帳篷外突地響起,懷中溫暖的兄弟一下掙脫開去,我急忙從縫裏爬起來,暈頭轉向地掀開門簾,伸出頭去——寒風一吹,我那因缺氧的頭清醒了許多,發現天上還黑洞洞的,車邊有點紅暈,那是營地裏幾個地方閃著的火光——麵前的黑影我還看清楚就又開口了:“你還不趕快煮早飯,你一個人幹的活可多著了,不早點起來,小心掉隊!”鴕爪,鴕爪那裝模作樣的聲音。

    “是!是!是!多謝尊貴的鴕爪大人提醒!”我一邊敷衍一邊想:鴕爪是什麽人?一個小隊隊長!如果他真心提醒我的話,還不如他讓他的手下幫我煮好早飯!如果是虛情假意,實際上是跑來看笑話,那麽昨天就不會有那種表現!看來是那件事!

    鴕爪一邊笑,一邊伸手過來勾住我的脖子,小聲地說:“別說話!”大聲地又說:“那你快幹吧!”眼睛打探著四方,把我拉到一個遠離每一個人的車牆外麵,蹲下來,一邊哈氣,一邊警戒地說:“小子!你可真有一套!真不知道你用什麽把鳩尾大哥給套住了!讓我來給他傳話!”一隻大手在我的頭上又摸又按,搞得我像是他的兒子!

    我可不敢太相信這個家夥,我隨口扔出一句:“問我?什麽事?”口氣中就有不少提防。

    “昨天,你小子不是從飛利兵那裏套出一個關於什麽法杖的事!有一部分人想去奪寶,有一部分人反對!我來看看你有什麽高見!”鴕爪放尊重了一些,收回了他的手。

    真是這事:“當前我們的主要的工作不是完成上級下達的任務嗎?如果有人反對!而且怎麽也說不服!他們要怎麽辦,他們自己就怎麽辦!不過,我是不會去的,除非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說的話就像是自己拒絕去奪寶似的,但我的意見全在裏麵了!我一說完,站起身來就走,“我得趁早弄點柴!”衝進雪地裏去尋柴草。

    “嘿!這小子!”隱隱約約地傳來鴕爪的歎氣聲,“又不是讓你去!”

    這柴還真難找!十二個人!十二個人!那得用多少柴草啊!沒辦法,當營地裏到處升起了搖擺的炊煙時,我不得不抱起身邊的柴禾,迎著早晨挺凍人的微風往回走!架上鍋,從那些通宵燈上借來火種!先煮一鍋開水,那塊吃了一半的馬肉剛好可以這樣就著開水美美地吃下去。我撩開簾子走進有些溫暖的帳篷大叫:“起床啦!誰要撒尿!誰要拉屎!趕快報名!”……

    肮髒與勞累之後,一人兩口吃掉被水燙得溫熱的馬肉,踢翻那口鍋,裝上車,可以出發了——來幫忙押車的是鴕爪小隊,我鬆了半口神仙氣。

    “小子!快找柴!媽的!今天早上就吃了三口熱馬肉!”車子一起步,躺在車子裏的一個家夥就惡聲惡氣地提醒我。

    我一股火冒上來,幾步走過去,強展開笑臉半和氣地說:“這位將軍叫什麽名字啊?”

    “龍可·飛利!你記住了!本將軍叫:龍可·飛利!”很驕傲的樣子。

    我臉色一變:“龍可·飛利!你爺爺的!老子伺候你一早上了,一口氣都還沒喘過來!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信不信你家祖宗現在把你推下車,讓你一個人在這裏享受一下英雄的味道!”

    “你!”一陣驚訝,龍可·飛利緩和一下口氣:“對不起!尊敬的在軍文官大人!是小人該死!”臉色又一變:“你以為我會這樣拜倒在你麵前!有種的就把我殺了!扔在這路上凍死也是一個好方法!”雄心引起了飛利兵們一陣忽然明白似的讚揚,也引來了已經安排好事物的鴕爪。

    “鐵小子!什麽事?怎麽跟這些……飛利人吵起來了?”他沒騎馬,他的馬在幫著拉車。

    我壓壓剛要冒起的怒火,扭頭說:“尊敬的鴕爪大人!這些家夥在埋怨我沒能讓他們吃上一口飽飯!”

    “喲!你忙了一——對了!你一個人,怎麽可能忙得過來!”扭頭向車隊後麵喊:“飛灰·怪情把還熱和的食物全拿來!”

    “是!我偉大的馬頭!”有一個人從車隊裏跳出來半恭敬半逗笑地答應一句,反身從車上抓起兩個大油布包,踏著雪,衝了上來,把包往鴕爪懷裏一遞:“這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如果馬頭消受不了,千萬給我們從來沒吃過幾口的可憐的士兵留下來!”

    “快去推你的車吧!”鴕爪笑著搶過兩個包,再把那個飛灰·怪情給推了回去,轉身遞給我,“以後,你隻管照顧他們!吃喝的事,我們小隊來搞定!”

    “搞什麽鬼?怎麽都把國名加入到自己的名字裏?”我不感謝地接過手,卻提出了一個忽然想到的問題。

    “你穿一身文員服,竟然不知道這種事?這是有些人為了表達自己對國家的忠誠加上去的!”鴕爪好奇地向我瞪著兩隻眼說。

    “哦!這麽一回事!”把油布包往身邊車子上一放,伸手從一個小縫裏掏出一塊溫熱的馬肉,“來吧!我那忠心的士兵!龍可·飛利!”不等他反應,就把一塊肉塞進嘴裏,他也不客氣,怒視著我,大口大口地吃著,身邊的鴕爪跑到一邊去推車了。

    隻要有鴕爪的幫忙,我知道我的日子就會好過些的!可是,我的危機一點沒減少,關於我的消息已透出去,那些四下找我的人肯定會一個接一個地跳過來,除非我放棄夢想,放棄身邊可以加強力量的人群,逃到某個深山老林當一輩子的野人!法杖雖然可以吸引眾人暫時的目光,可是要想得到,那些目光又不得不集中到那個“聖風長老”身上。可是,萬一他們相信我已經死了?不好!四十大隊的人會受到更大的迫害!怎麽辦?怎麽辦?也許我那個傳出去的製造法杖的方法在中間可以抵消一些!對了!也許“上帝”與“天主”的矛盾可以幫我隱藏和增加一定的安全性,這樣一來四十大隊的夥伴們可以算有了避風港,我也可以算在避風洞!說不定怪情國的某些人已經猜出身在這個師裏的我就是“聖風長老”,隻是見我偽裝身份有利於怪情國,才不來拆穿!在兩次與飛利國的戰鬥中,一邊識破了我,一邊隻是監視我,看我有何舉動?不安全?不安全?沒有自己可以立足的地點,怎麽思考都不安全!看來我要想安全,就隻有帶上一大群支持者回大烏鴉那裏,建立一座堅固的城市來進行獨立發展。

    可是,要找到那麽多數量的人,那必須要求我留在這塊危險的地方,進行“傳教”!看來,我隻有一邊繼續隱藏自己,一邊向某些人宣傳我的觀念!而現在,最該做的就是隱藏自己!可我卻穿了這一身一個師裏沒其它人穿的衣服,我不是在找死嗎?現在,我的特別全師都已經清楚認識到:我與鳩尾的關係!看來,我不得不把自己扮演成一個……不成!鳩尾早就說了那麽一番話!好!我隻好把所有精力花在這十一個飛利人身上,一旦跟其它人沒有了利益衝突,一定會淡忘我的!對了!我不是扮演過一個將軍嗎?我就把我演成一個暫時掌握那個將軍給鳩尾的一本兵法書的人,所以鳩尾對我特別照顧,那麽一切都會淡化了!該死!兵書!兵書!我手中的紙筆就可以寫出一本兵書!我這一切都是以那三個準則一個夢想為準!那我進行一下改編不就行了!最好寫成故事!

    一、行軍之道在於人,人人必等。

    二、運軍之道在於人,人人有遠。

    三、勝利之道在於人,人人有思,一人真否,整軍否。

    四、長貹之道在於人,人人之係必有良,物事之係必有良,擇軍之任一人則為天,人人為之,則整軍必堅。

    行了!行了!這就是兵法秘笈!故事以後再說!我撕掉上麵的那首詩,把這四條插在已經用了兩頁的本子裏,沒讓任何一個人看見,再找來法杖兄弟幫忙無聲無息地烤幹,把詩燒了,東西放好,裝著滿懷心事地走向鴕爪,哀傷地說:“尊敬的鴕爪大人!請你幫個忙!請你向尊敬的師長說一聲:我願意交出我從他那裏換走的兵法秘笈!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對我的待遇不能比任何一個士兵差!”一會兒有一點帶威脅,一會兒有一點悔不當初。

    “兵法秘笈!”鴕爪驚奇的聲音,呆了五秒鍾,扯開步子就跑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哦!原來這家夥是個賊啊!”在鴕爪身邊押車的人對他旁邊的人說,剛開始還有一點高興,到說完了,一臉都是失望。

    我瞟了幾眼我不曾避開的人,走向那十一個飛利人,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我原來以為他真是一個神人,原來不過如此!我呸!”這種似乎有點惋惜的憤怒頓時由我身邊向隊伍兩頭傳去。

    我知道這些曾經身為奴隸的人,看到鳩尾為了我而做出的事情,他們也對有一個幸福的將來充滿了希望,我剛才做的這件事,完全打碎了他們的夢想的一小半,給他們這個夢想堆了幾座沒路的刀山、火海!不過我作為一個人已經不再是幸運兒了,隻是一個陰謀家!我很舒服地出了一口氣,這樣,我的思想應該可以紮下根了,而我自己可以好好地隱藏下來。

    “嘿!”一個巴掌拍在我的肩頭,“你小子竟敢威脅我們師長!有膽量!真他媽的有膽量!”一個凶狠的頭俯視著我,“要是我們受了你的連累,你小子死定了!”拍在我肩上的手一使勁,我跟脫韁的瘋馬似的,蹦出多遠,腳下一滑,在雪地裏翻了幾個跟鬥,一頭插進了雪裏。

    “呸!呸!”一邊爬起來,一邊吐出嘴裏的雪,一邊用手檢查懷裏的本子,站好了,像個沒事人一樣,一邊走,一邊拍打身上的雪!不出聲,不看,不做任何反抗、不滿的動作,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在甘心承受,我犯下的錯誤所帶來的惡果,這是我“懺悔”的最明顯表現。

    一群馬疾馳而來,我仍然保持著隨車而行,不害怕,不激動,像沒看見這群騎兵隊長似的。“小子!快把兵法秘笈交出來,否則我一刀砍了你,再來拿!”禾苣突然攔住我的去路,他手中的刀直指向我!

    “你殺吧!尊敬的禾苣大人!我真希望你能在我的血泊中找到那秘笈!”我站住,等著那把刀。

    “你快說!否則讓你嚐嚐淩遲的滋味!”禾苣的劍架在我脖子上,像毒蛇一樣蠕動著它的武器!

    “沒有鳩尾師長的保證,我死也不交!”我閉上了眼睛。

    “禾苣老弟!快讓開!讓我們大哥來處理!”土坤那鎮靜的聲音在我側方傳來,我瞟過去,鳩尾在土坤和鴕爪的伴隨下,徒兵走了過來。

    “師長好!”我無視禾苣的刀,向鳩*軍禮,我在鳩尾臉上發現了很明顯的疑惑,自己結束行禮,從懷裏掏出那本子,雙手捧了出去:“對不起師長!這是在離開飛躍城的時候,你的那位將軍朋友送給你的兵法秘笈!現在,我還給你!希望市長能饒恕我的罪過!”頓一頓,“在你發現是我在運糧途中出過點子之後,你就知道是我偷的,但是你沒吭聲。到小飛星之後,還大恩大德地待我,讓我以文官的職務保管這本兵法,昨天還那樣保全我,我實在是忍受不了良心的煎熬!師長!請你寬恕我吧!”我上前甩開禾苣的劍,把本子塞進鳩尾的手裏,行個軍禮,等待著處罰——我希望鳩尾別露餡兒!

    鳩尾聽完我的懺悔,他笑了起來,笑得很親切,接過本子,翻了翻:“就是它!”上前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裏,激動不已地說:“鐵小子啊!我真該多謝你偷了它!因為我根本就不識字,更別說讀懂上麵的東西了!要不是你屢次提議,我們早就被飛利騎兵給吃了!當你在離開小飛星時,為了阻止土坤兄弟私自加入我的旗下,你竟然公開拿了出來,我那時就記在心裏了!鐵小子!你知道我是多麽地感謝你偷了它啊!”使勁拍我背,“我知道,你是一個難得的文官啊!”放開我,滿眼濕潤地看著我。

    “師長!我一定好好努力,為你的豐功偉績奉上我的一生!多謝師長原諒我!”我可沒什麽感情要以眼淚來表達的,我隻是用我身軀的堅硬來表達我所謂的忠貞。

    “鐵小子!歸隊!”鳩尾下達一個讓我高興的命令。

    “是!師長!”我轉身跑步前進,去追趕那十一個飛力兵。

    “大哥!是什麽兵法秘笈?我們能看看嗎?也許對我奪寶會有幫助的!”禾苣的聲音。

    “拿去吧!隻要你能識字!”鳩尾不怎麽高興地聲音。

    我非常高興在“赤鐵”身上又撒下這一層平凡的迷霧。現在,我把身份的保密任務的大頭交給了鳩尾——這樣,他們兄弟間的矛盾卻因為多了這麽一件事而得到緩和!奪寶!那個禾苣不是要去奪寶嗎?為什麽今天還不走?難道擔心路上遇見飛利騎兵?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可能還害怕被正在四下追捕飛利騎兵的怪情國的其它軍隊捉住!

    安全啦!一回到飛利騎兵旁,從每個人車子的旁邊伸去頭問:“要撒尿嗎?”我的話像一隻從獵人手中逃跑了的小麻雀在四下裏歡叫著以告訴天地,我有多麽地熱愛生活!

    當我冷靜下來以後,我找到了近期工作的目標:把這十一個飛利騎兵變成種子!

    腳步是停不下來的,我圍繞著十一個飛利兵打發著夢想上的艱難的平凡的日子。終於,又到飛躍城外了。

    我扶著一個要下地試走的飛利士兵在營地慢慢地走著:“看吧!跟你說了,你們的傷口才愈合幾天,很容易崩裂的!就是不信!我們又沒有好藥,更沒有能治療病人的醫生!飛利英雄!好好休養一兩個月再說吧!”

    “媽的!難怪你們怪情國老打敗仗!連醫療師都沒有!”這個飛利兵咒罵起來。

    我倒不去理會,一邊看著那座我住過的舊城堡,一邊輕聲說:“我們略施小計就把你給擒獲了,那你又有什麽感覺?”

    “我不是將軍!我隻知道聽令!按照訓練進行戰鬥!以神聖的騎士精神作為目標!”他不服氣。

    “是嗎?走!回去休息吧!”我扶他回去——我得到處去轉轉,希望得到四十大隊的消息,更希望得到怪情國上層領袖們的消息。

    我扔下飛利兵,拋給他們一個希望:“我去找找!說不定飛躍城有誰可以提供給我一些好藥!甚至找到個醫生!”看看四周,沒有比我大的將領,我就大步走向壕溝那邊的城門。

    “站住!幹什麽的!”不等我靠近那剛裝上不久的吊橋,一個士兵就大聲吼叫起來。

    我可不能太怕事:“我是步兵運輸第一師的!我們那裏有幾個傷員,我想進城買點藥!最好能請來一個醫生!”

    “對不起!沒有通行證不準通過!”什麽時候這裏的守衛變得如此嚴肅了,真讓人奇怪。

    “不會吧!我又不是向軍部申請!我自己出錢進藥店去買都不行嗎?”我要得到消息,就必須套他們的話。

    “什麽!飛躍城現在是全城物資軍事管製,你就是跑破一百年要穿的鞋也找不到買處!你還是回去吧!如果你想女人了!向你們的長官申請通行證去!”

    我在衛兵調笑的聲音和強有力的驅趕動作之下,離開了吊橋,退走十幾步——回去!不甘心!我在這裏守著,總會有進出的人,我從他們那裏打聽!

    的確!我在城門外徘徊的時候,真的有好幾批人通過了城門,可是別說問消息了,連同他們打招呼的可能都沒有,他們全是騎著快馬在飛馳!哎!看來很失敗!我隻好轉身向不遠處的軍營走去。

    “鐵小子!你死到哪裏去了?你不是認識字嗎?現在師長需要你!快跟我來!”鴕爪突然從一個帳篷後麵衝出來,一把抓住我就往主帳拖,根本不管我的死活,更別說什麽意見。

    “我把他給拎來了!這小子竟然跑到城門口去閑逛!”我被鴕爪扔進了主帳。

    我踉踉蹌蹌一陣,總算站住了腳,舉目一瞟,全是一雙雙惡毒的眼睛,我趕緊一扯衣服:“報告師長!赤鐵前來報到!”

    鳩尾見我沒事在鬆一口氣途中,突然發怒:“你小子跑到軍營外麵去幹什麽?是不是想當逃兵!”

    “報告師長!我為了早日完成師長交給我看護傷員的命令,我想進城找位醫生,或者弄出一點藥來!可我進不去城,於是在那裏盤旋了一陣!”我把胸挺得很高,朗聲回答。

    “哦!”扭頭把手中的本子遞給一邊的福裏冰,“老先生!把這拿給他!看他能理解嗎?”

    福裏冰把那本子遞給我,我一看:“報告師長!這是那本兵法秘笈?”

    “嗯!你還沒忘了它啊!它上麵就四句話!你以前是怎樣用四句話想出那麽些個計策的!老實回答!”

    “報告師長!這四句話是獲取最好計策的方法,和最好施行計策的方法!但它本身不是計策!不過隻要掌握了他,就可以得到最好的計策及其施行辦法!回答完畢!”這可是我早就想好的。

    “那你給我們解釋一下!”鳩尾稍微平靜了一點。

    “是!第一條,是讓軍隊裏的每一個人都具有同等的身份!針對兵法而言,就是要平等地聽取每一個人的策略!針對施行策略而言,無論是將還是兵都必須同等執行,同等獎懲!”

    “第二條,就是每一個人都得長遠考慮!決策實施都一樣需要長遠考慮!”

    “第三條,整個軍隊都必須時刻思索,一旦有一人有理有據地準確論證而否定了什麽!整個軍隊全都得否定這個什麽!”

    “第四條,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必須是良性的,人與各種事物之間的關係也必須是良性的!結果是,在軍隊裏隨便拉出一個人來就是高高在上的天主,每一個人都必須為他服務,這樣就形成了一支非常強大的軍隊!”

    “回答完畢!”

    “……啊……”由於我回答的時候太專心,竟然在最後,才發現福裏冰已經被嚇得嘴唇直哆嗦,癱倒在地上,惶恐地看著我。其餘的人隻是皺著眉頭——我猜他們根本就沒聽懂!否則這明顯地反貴族,反傳統的話,一定會激怒他們,十有八九會拔刀來殺我。福裏冰這老頭看來太智慧了,已經智慧到不敢明明白白地告訴這些以貴族為榮的人。

    我還得補充一句:“報告師長!我還要補充一點!”見鳩尾似喜似憤怒地點頭,我推罪地說:“這是每個能看懂教會教義的人都能看懂的,理解上的誤差隻要與軍事聯係上就不會太大了!”

    “該死的!聽得我頭都大了!”禾苣跳出來惡狠狠地衝我吼,“跟教會裏的經文差不多!”

    再這樣解說下去,一旦有人把這些話傳出我們軍隊去,那我的身份又很可能引來很多的敵人和所謂的友人——由於這些歪門邪論,友人隻有一兩個,敵人可是幾個大國家,我希望鳩尾能幫我處理一下,我說話前怎麽沒想到。

    “各位兄弟!正如我那位神秘的將領朋友所言!他是為了我們兄弟個人前途而把這兵法船給我們的!所以大家對外界必須守口如瓶,無論大家是否讚同裏麵的東西!否則,我那位神秘的將領朋友會遭滅頂之災的!兄弟們能答應我的請求嗎?”鳩尾無可奈何地哀求。

    “大哥的話,哪個不聽,我宰了他!”禾苣似乎在將功補過似的!扭頭看著我和福裏冰,“大哥!我看先得把這兩個人給宰了!否則一定會外泄的!”

    啊!我又快死了!而且還找了一個伴!

    “禾苣兄弟!我們師就他們兩個認得字,能讀懂這,如果你們誰願意到教會去學上他三四年,你們誰學成了,一回來,我就殺了他們倆!”鳩尾努力地掩蓋著我的失誤。

    “誰願意到那地方去困三四年啊!好了!放過他們吧!那我們到底該怎麽辦?”禾苣無可奈何地坐下。

    “你們兩個下去吧!注意,要是你們誰敢在外亂說的話——我們可不是很忙啊!”鳩尾打手勢說。

    我把本子遞上去,退後,轉身走。

    “等一下!”土坤站了起來,“他們兩個既然對那四條深有領會!請他們做個榜樣挺不錯的嘛!”我馬上停住腳步。

    “行!福裏冰你先來!”鳩尾看見剛爬起來的老頭就下令,把福裏冰嚇了一大跳。

    “師長!這……這……小人不敢!”很恐懼地低著頭。

    “對了!我得先介紹一下情況!”鳩尾大概說了一下現在的問題:上麵下命令,要讓運輸師取代四十大隊從飛馬渡直接運糧到小飛星;消滅依然四處遊蕩的飛利騎兵;我們的內部任務,去奪寶的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穿插過去!

    福裏冰在師長的支持下說:“隻要上級下命令讓飛馬渡的官員把糧食直接交給我們就行了!第二個,我們麵對的可是一個長老加正規騎兵,別說消滅他們了,就是自保都困難,還是按照以前自保的好!第三個嗎?太難了!”深深一個鞠躬。

    “對!老叔說得不錯!前麵兩個最好就這麽辦?第三個真的沒辦法!”輪到我時,我附和說。

    “這是什麽法子?氣得人想殺了他八輩祖宗,再救活了,再殺,一直殺到老子消恨!”禾苣又蹦起來。

    “安靜!”鳩尾嘴巴一抿,禾苣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望著一邊的土坤直冒火氣。

    “哎!兩位……我到底該如何稱呼二位呢?”鳩尾歎氣地說,“你們到底是文人!如果上級可以下命令就能幹的事,我們還用在這裏動腦筋嗎?如果上級下的命令不去執行,我們還叫做軍隊嗎?”很失望的樣子,“兄弟們!你們又有什麽看法?”

    土坤站起來,引得這群人伸長了脖子:“大哥!以小弟之見!我們應該直接深入到騎馬郡,跟那邊的糧草提供的貴族談妥一切,這從源頭上斬斷了那群自以為是的人的糧食來源,哪怕他們有十二道國王的命令,也那我們沒辦法!第二個任務,那就更好辦了,因為飛利兵肯定會來搶糧草,隻要請幾位長老藏在我中間,敵人一來,我們就可以擒賊先擒王,然後趁他們一亂,徹底打垮他們!第三個任務在第二個任務執行中可以嵌套執行,讓我們的人扮成他們的人跟著潰逃過去,在這途中,見機行事!就算上麵知道了,我們也有完美的借口!”

    土坤一說完,所有的隊長都紛紛讚歎起來了,我不好再插嘴,讓他們慢慢去幹吧!福裏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安安靜靜地站在我身邊。

    “大體方法就這樣定下來!我們現在具體分析一下任務部署!你們看由誰去跟那些貴族商談比較好?”鳩尾問出這個問題後,臉上的喜悅化為了皺眉。

    “跟那些大貴族談話!我這小小的半貴族連門也挨不著!我看我們中身份最高的隻有大哥你了!”禾苣順口就說。

    大家互相望了一望,隻是紛紛點頭,鳩尾歎了口氣又問:“那誰又去請長老來我們這裏隨軍行動?誰又去扮飛利兵?”越說顯得越沒底氣——當然了,計策對於一個將軍來說可能很不錯,可是對於我們運輸師來說,很難!

    “長老?比貴族更難見,如果誰跟教會有點關係倒可以去試試?沒有這種人的話,還是得大哥去?”“扮敵軍這事需要對敵軍有全麵的了解,這樣看來倒是這個鐵小子可能行!不過一個奴隸肯定隱藏不了他的印記!”所有的人議論紛紛沒有了個主見,出主意的土坤麵有愧色地坐在位置上,一句話也不說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