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被風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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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還是別在這裏謀劃這些了!我就好好地去當個文員,過一輩子算了!”良塵好像終於鬆了一口氣地說——表麵的哀傷根本沒有蓋住那種舒坦。

    “什麽?我可不想死!”積心憤怒地把頭伸到良塵麵前,“你真以為我們是提拔啊?笨蛋!在那些部門,聽上去不十分不得了,其實連最底層的人連奴隸都不如,隻有我們這些經過強化訓練的軍人才吃得消!要是沒有靠山,沒幾天就會把我們給折磨死!笨蛋!”

    “不……不……會吧?——”良塵的心理似乎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打擊,臉白了又紫,紫了又青,青了又黑,黑了就灰!死灰色,不再變動,汗珠也衝不掉。

    保金點點頭後,雙手抱頭悶氣——積心環視一下我們:“對!這是我跟保金出去轉出來的結果!媽的!引吭鳥宣布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走大運嘞!”一拳捶在馬車上,“該死!難怪那個家夥是個殺人惡魔!”

    看來我有機會了!我的腦子一轉,笑著說:“既然我們在這裏幹坐想不出什麽法子!那我們去跟那個子爵好好談談,說不定可以得到他的幫助!”

    “哦!”三人略帶著期望地驚訝看著我,積心緩緩展開了笑容:“你小子,願意拿出你的珍藏來啦?”

    “珍藏?”我嘴唇往上翹,兩個外眼角擠壓眼睛,一個羞愧的臉出現,“我哪有啊?不信?我讓你們搜!”

    “去!”積心最明顯地扭頭,伸手,換腳做了個不耐煩的失望肢體表情。

    “我是說!既然沒招了,在這裏坐著去前麵送死,不如我們直接去找那個子爵!不成!反正又不會死人!也許我們可以挨著找這支隊伍裏的權貴,挨著挨著試,說不定就成了!”

    “成了!成你爸爸的頭!”積心一盆冷水潑過來,“沒好處,他們憑啥幫我們?”學我的樣子:“因為我長得漂亮?”狠狠瞪著我,“白癡!”

    “你罵我‘白癡’?”我的怒火因為他們從那時到現在對我的藐視而生成,因為積心這一句話而爆發,我倏地站起來,頭“嘭”地一聲撞在頂棚上,把我的怒火引向了另一個渠道:“你爸的胸毛!”跟著怒火,掩護著被撞著的頭的右手,一拳砸在頂棚上——我知道不能破壞東西,指節骨剛挨著木板,就猛然收力,慣性——也就是減速所需要的距離還是不夠,“嘭”地一聲,完全被車輪聲掩蓋住了,破壞雖然有,但我現在沒心思去查看!車子的顛簸促使已經失去身體平衡的我,雙手,單腳移動著找反作用點,終於站穩了,很想狠揍積心一頓地看著他:“積心!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大吼大叫,“老爸的胸毛!錯,我為什麽沒錢!錯,我為——什麽——麵對著國王騎士府的監視還這樣吝嗇!為什麽還不把那該死的寶物獻出來!該死的!”

    “你小子!”積心站起來就想給我一拳,可惜良塵、保金都拉住了他,本來很難穩住的身體,根本就穩不住了,“去死吧!”他的怒氣比我的還大,他身子往兩成倒去,他的腳一腳蹬在我的腳上!

    “踢我!”我的平衡沒受影響,也許太激動了,根本連點痛、酸、麻等被人打中的感覺都沒有!我看了積心三秒鍾,看看挨打的地方,“你老爸的胸毛!”那隻挨踢的腳,提起來想跺過去——關係!搞好關係!控製事態!我意識到這樣對誰都不利!深呼吸!深呼吸!“讓開!請大哥們讓一讓!”口氣還是不可壓製地帶些蠻橫,“我要下車撒尿!”瞅準空隙就往外走,頭也不回地跳下馬車!

    行駛的速度不快,我不顧一切地下車並沒有把我弄幾個跟鬥,跳進路邊的樹後,放開閘門:“媽的!奶奶的!你老爸的!你爺爺的!龜兒子!王八蛋……”低低地把能記起的罵人的話罵了一個遍!穿好褲子,看著車隊,“哎!爺爺的!”不太情願地跑起來——雖然腳上的肌肉還有疲勞感,我還是能跑。

    看著麵前五米處我坐的馬車:我該上去嗎?我不想見那個家夥的臭臉!算了!跑吧!反正這些馬也很累了,速度並不快!

    “上來吧!”良塵探出個頭看了我三秒鍾,“小心明天你連路也走不了!”

    有台階!“哦!”跑快幾步,追上,一手扶著馬車,輕輕一跳,坐在了馬車夫的旁邊。

    “嘿!兄弟!你這樣老跑步可不行!說不定我會失業的!”馬車夫扭頭笑著看了我一眼。

    “老哥!我好像聽你說,你是後勤部的?”我猛然想到這位老哥說的話——一邊喘氣,一邊問。

    “對啊!”馬車夫似乎有點自豪。

    “聽說,剛進後勤部的很……”我想不出該用什麽字眼。

    “你是說很受折磨吧?”馬車夫笑了,“我跟你說啊!其實也沒你們聽說的那麽糟!哪個地方不排擠新人?”頓一頓,“隻要剛開始忍受點,跟一兩個老油條搞好了關係,其實也很不錯!”頓一頓,“你被調到後勤部了?”

    “哪兒啊!我可沒那麽好的運氣!我要到國王騎士府報到後才知道自己的命運!”我帶著羨慕地說。

    “難怪你隔一會兒又跑!沒有個好體格根本當不了騎士!你是好樣的!”

    我剛想謙虛兩句,可積心的聲音搶先出來了:“老哥!你是後勤部的啊!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該死!該死!我是被調派到後勤部的!這次去報到你老可得多照顧著點我!以後有什麽事小弟要小弟幫忙的盡管開口!”

    “行!反正我們也要派人到後勤部去報告這次任務執行情況,我讓我們隊長派去的人帶你去!保證錯不了!”馬車夫輕描淡寫地說。

    “多謝老哥了!多謝老哥了!你也累了吧?你去休息下,我來駕車!”積心很熱情地幫忙。

    “好!麻煩老弟了!我先去撒個尿!”把馬車駕駛權交給了積心,從我身邊跳了下去。

    “嗯!那個!多謝了!”積心很熟練地駕著馬車,對著前麵說——八成是說給我聽的!“原來神仙就在眼前,我還到各個仙山去找!真該死!”頓一頓,“多謝了!”

    我笑了笑,不吭聲,看這個馬車夫老大怎麽追趕我們!這個世界有很多信息!錯誤的信息總會有的!來個馬後炮:如果一個像飛利國這樣困難的國家,基層軍人隨時都會被上級給折磨死,那這個國家的滅亡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我,還是去跟土穀渾子爵溝通一下,最好是跟這裏所有的人都溝通一下,給他們留下個“這個人對我可能有點用”的印象就足夠我活命的了!但是,怎麽去做到這件事?賄賂!我絕對幹不了!投靠,我又沒那份忠誠!交易,我憑什麽讓他們肯跟我交易?理論,誰會聽我這個小人物的理論?這裏可沒土坤、鳩尾!哎!難死了!我一個人貿然行動更不行,萬一弄得個:“這個人遭人煩!”那可就損失大了!怎麽辦?怎麽辦?

    對了!萬一這個“馬車夫”說的是假話!真實的情況是——這可怎麽辦?我危險是應該的,可是因為我而導致積心盲目地相信這個“馬車夫”的後果——對了!更深一步地說,萬一我身邊的這幾個人都是……他們的目的是套出我的……在這個關鍵的分叉口我必須得有一個選擇——冒險?無論身邊這幾個人是不是間諜,他們都不可能與飛利國這麽一個國家機器相抗衡!所以我決不能透露,但是我也可以讓他們照顧著我點——這就用不著透露!可是要擴大這關係的防禦卻很難了!仔細推算一下,就算這支隊伍的所有高官願意幫助我,可當我一進入國王騎士府都顯得鞭長莫及了——這些人的官爵又會有多高?就算全在國王騎士府裏任職也擋不了主管的一句話!所以,現在不能用任何該隱藏的力量去搞關係——一切順其自然比較好!身旁有間諜也發掘不出什麽——可是,萬一積心落入了“馬車夫”的圈套……

    “哪個是真的呢?”我帶著無可奈何放棄思索的口氣向這個世界以外的第三者問,垂頭喪氣地看著正追向我們的馬車夫。

    “什麽?”有些不可抑製自己興奮的積心隨口發問——看來他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我是在想這位馬車夫大哥有沒有說假話!”我把這個炸彈扔進了積心的頭裏,其它的事就隻能靠他自己了!

    “啊?”積心的戒心終於出現了,瞅瞅還離得遠的馬車夫,輕聲地自言自語:“這可怎麽辦?”盯著前麵的馬車出神。

    我爬起來,往車廂裏移去,“哎!這樣坐著,屁股都成四瓣了!”略帶自我解釋第說。

    “鐵三!”良塵伸手幫助我,“你小子的錢都丟了?”他這個問題用的感情不錯——半開玩笑!

    “哦!差不多啦!”坐下不敢直視地,很慚愧地說:“那天玩瘋了!醒來就被抓到引吭鳥那裏!誰知道我的錢到底是掉了,還是被誰偷了!要是我還有錢!會忍著去那個不懷好意的國王騎士府?今天一出門就跑了!我不信這裏還會有什麽人會去抓我!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借口應該還不錯。

    “哦!我就說嘛,平時的老好人,剛才也發脾氣了!原來還有這麽一出啊?”頓一頓,“哎!千古以來,哪個文人騷客不是因為落魄才寫出美妙的詩詞!看來,我們也應該試著寫點詩篇了!”——哦,我是不是亂吟幾句詩,他倒抓住不放了!好像我們真的會成為一對著名的文人!

    “我連字都認不全,千萬別叫上我!”我半謙虛半假裝地推辭——心裏覺得挺榮幸的!

    “說實話!你的水準已經很高了!我這個文人出生卻顯得很低!”他恭維著我,又惋惜著自己的命運,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還算好,他自己接了下去,“鐵三老師!你去了很多的地方,你詳詳細細地給我說一遍,我來為你寫一篇遊記!不管好壞,老師你練練嘴,學生我動動筆!”

    “別!別!別!”我可真有點受不了這假意的稱呼,連忙擺手,“你再這樣恭維,打死我也不呆在馬車上了!”看著良塵那求學的樣子真叫人既別扭又羨慕,既慚愧又惋惜。

    “好!好!鐵三!你就說說吧!”恢複了一個軍人的老油條模樣,大手大腳,讓我哭笑不得。

    保金忍不住甩開了冷漠的臉,笑了兩笑,為了不讓我們看見他的變化,他把臉轉向車廂外。

    “好!我說點啥呢!”編點什麽說給他聽?這很容易露餡的!也許最好根據自己的經曆改編一個!“哎!老哥!你叫我從哪裏說起啊?我把頭攪了個天翻地覆就是找不到開頭的地方!如果從我記事說起,那太乏味了!你給點提示好吧?”

    “嗯!的確!這樣吧!從你第一次踏上探險開始說起吧!”良塵思索了一下,提了點建議。

    “第一次?天啦!我哪裏記得啥時候開始去探險的!難道我第一次走進森林,找那些花啊,鳥啊什麽的也叫有味?如果從我遠離家門算作第一次探險,我也沒什麽說的!難道平平靜靜地走了二三十天的陌生路也可以說些什麽嗎?這些第一次簡直簡直令人不敢張口,太乏味了!”我一邊試探著打消良塵讓我說的願望,一邊思索著從什麽地方說起,我的臉色變得很尷尬。

    “那也是!”良塵抿抿嘴,思慮一番:“那就說說你印象最深的一次吧!”期待的眼神籠罩著我的心。

    “天啊!”我一把抓住良塵,“老大!你放過我吧!說句實話,我能說的就是這次掉進引吭鳥的魔爪!這才是我真正的一次奇遇!其它的隻是一兩個小零碎,不說也罷!”痛苦地向良塵訴說:“如果我真的是個有那麽一點成就的冒險者,我就不用跑來參軍了!”我的眼淚竟然有了淚珠,神啊!什麽屁神啊!——看著良塵那略帶失望的臉,我隻好說:“如果你不笑話我的話!我就跟你說一次挺失敗的冒險!”他的眼睛有了神色,“你可千萬別笑!”我努力地思索著。

    “行!我絕對不笑話你!”良塵答應了下來。

    我把自己的經曆按時間順序地一排,選定了被土坤那些家夥埋在雪裏的事來進行改編:“那是幾個月前的事!那是剛下過第二場大雪的時候——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九月到十月之間,那是在飛利國與怪情國的邊境線,那時邊境上的氣氛還很好,我國的軍隊基本上完全壓製了怪情國的軍隊!那時我無意中聽到了一個消息:有一支本國的小隊從飛利國弄回來了好多寶貝,可惜走錯了路,不知是怪情國的軍隊,還是難民,反正一大幫人在圍殺他們!於是他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把寶貝藏了起來,拚命殺出重圍,最後就隻剩下三個殘兵活著回到了飛利國!就在那次大雪剛停的時候,一幫冒險者帶著那三個因殘退伍的人就要去尋寶!聽說還在招人手呢?我一聽到這個消息,我以為這是我轉運的好日子,匆匆往那幫人的落腳點趕去!我問路,把口水都問幹了!走路,都快把腳走斷了!終於,在一個挺亮敞的空地上找到了那幫人!那幫人還真有點多,至少有一兩百人!我整理一下自己疲勞的形象,我要以我的實力加入這幫人!”

    “我邁著平常走路時兩倍的大步子!把凍得有些麻木的手亮出來,硬撐著威武的手勢!把胸口挺得有南瓜那麽大!一張臉冷酷得如同每日殺百人的劊子手!走上前去!有兩個人正揣著手,縮著頭,抱著一根長矛,跺著腳,一邊吐著霧氣地閑聊著什麽!我硬撐著,一巴掌拍在其中一個個子比較大的人的肩上,蠻橫地一推,嚷道:‘小子!你們要去挖寶?’我這樣的行動,無論是真是假都說明我有那麽一點本事,我原以為他們會注視一下我!嘿,這兩個小子看都不看我——應該是看了我的,不過是歪著眼!你知道他說什麽嗎?他們竟然說:‘想去?到那邊報到!’就跺著腳,原地轉圈!哎!良塵啊,你不知道我那時感覺有多丟人!我還能說什麽呢?隻好從他們中間走過去,終於忍不住寒冷,揣手縮腦,走向有一堆人聚集的地方!”

    “那個地方的人說得歡!我還沒聽清楚他們在講什麽,他們卻停下了談話,扭頭看過來:‘瞧!都還有人來!’‘看來這次不成功都不行了!’‘對!有帶路的!還有這麽多人!一定能找到!’‘嘿!快過來!這裏登記!姓名?年齡?家庭地址?’他們完全把我當作一個可有可無的人!沒辦法,我隻好忍氣吞聲地完成這入夥的手續!接著就把我推到打雜的地方,把我當個夥計使!為了財寶,我忍著!”

    “頭一兩天,我幹些雜活,跟著趕路倒什麽!走過的地方除了樹就是雪,沒什麽值得留心的!到了第二天晚上,就出問題了!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對不熟悉的人是很少主動去拉近乎的!也許那些家夥也看出了我的身體不怎麽壯實,不願意拉攏我!於是,當身邊的人互相熟悉後,幾個一夥,十幾個一堆,幾十個一群地拉足了關係的時候,我就是分外明顯的獨自一人!當天晚上,我進帳篷睡覺,可是這個帳篷裏的那些人正在商量什麽,剛一走近,跑出兩個大漢:‘嘿!小子!到一邊呆著去!’一把把我推翻在雪地上!我能怎麽辦?我一個人敢去和他們較量?得不償失,我隻好從冰冷的雪地裏爬起來,拍拍屁股到一邊去!到一邊,每一個帳篷都熱火朝天地講著什麽,這些地方是插不進腳的!哎!算了!我跟牲口睡在一起吧!我在牲口棚裏找了一個任何一頭牲口都挨不到的角落,鋪上幹草,蓋上幹草就睡下了!你應該知道,那些牲口在一起,很難有安靜的時候!嘿!也怪我當天晚上想事情想得太晚了!第二天,我一醒來,發現周圍特別安靜,急忙鑽出來!四下一片狼藉,卻不見一個人影,一頂帳篷,一頭牲口,所有的人都不見了!我幾下找到了他們前進的方向,可再也提不起勇氣追去!相反,隻好忍饑挨餓地往回走!——”我拍拍自己的腿,“完了!”

    “完了?”良塵似乎認為我的曆險隻是剛開了個頭,“就這樣完了?”

    “對啊!在往回走的路上,為了吃飯,不得已參軍了!當個騎士侍從兵!沒多久,騎士們撤回到城裏,我揣著那麽一點餉錢,要開溜了!可卻被逮了個正著!”

    “真可惜!那些財寶呢?”良塵問,很惋惜地問。

    “不知道!”我的心都被這個故事的羞辱給刺痛了,也許這一輩子真的不能掌握自己的夢想,相反,為了生存而遠遠地背離它!我感覺到自己快發狂了!

    “嘿!”馬車夫不知什麽時候上了馬車,他插進話來,“別喪氣!以後時間還多著了!”馬車夫那張老沉的臉上有了些自豪,“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能駕十多年的軍隊馬車嗎?因為時間越長,越可以在當中找到樂趣,越可以擁有傳奇色彩!”得意地拍自己的胸脯,“像我!在這十多年發生的戰爭,我都親眼所見!能活到現在,那就是一個傳奇!”難怪這個家夥的情報那麽全麵,原來也是一個老油條。

    良塵又來了興致:“嘿!老哥!那你講一兩個讓我們開開眼界!”

    馬車夫很明顯就是在等這句話——這個家夥很喜歡說話,可是絕不隨便亂插話,他總是能夠抓住一個點,讓我們這些人很樂意地聽——“可是!我說故事的時候,駕車就駕得不好了!”

    “哎呀!大哥!我不是駕著嗎?你說吧!”積心很樂意地駕著車。

    “那麻煩大兄弟了!那我就跟大家講一個我見過無數回的,現任國王騎士府總統領的傳奇人物風飄雪的故事!”對我提示地看了兩眼,“要在騎士堆裏打滾的人可得特別注意!”神情慢慢地沉入了回憶……

    時間是怎麽過去的?時間是在這個惡魔風飄雪的成長中過去的!他幹的事在很多人眼中確實是傳奇,可是在我這裏,對他的反感越來越強烈。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在一兩個小時的講述中,拋開馬車夫許許多多烘托氣氛的話,大概是這樣:風飄雪聽說是出生在皇族的一個外戚中的一個孤兒,被皇族中的親王收養了,自小生活在王府中,而這個親王剛好是在國王騎士府中打滾的家夥,於是風飄雪在貴族親戚的嘲笑、戲弄、剝削中,拚命地往騎士奮鬥!十多年不曾見過他的親王,終於在一次打獵中發現了這個已經成年的風飄雪!這個親王一句話把他扔進了騎士侍從兵中!在一次保衛正被起義軍攻占的城池的戰鬥中,也是他第一次的戰鬥中,他第一次騎上了沒有騎士的馬,第一次揮舞起騎士佩劍向前衝殺,他的英勇在起義軍的鮮血中建立了起來!這一仗一結束,他成了一個真正的國王騎士!接下來,在每一次參加的戰鬥中都是以他無堅不摧的英勇換取了職位的上升!終於,因為在對怪情國發動的侵略中大獲全勝,被國王任命為國王騎士府總統領。

    這個風飄雪最令人厭惡的就是他的好殺!這在馬車夫的講述中得到了幾十倍的放大:“……你知道他是怎樣殺死的那個降將嗎?不知道吧!他像在郊遊似的,騎著他那匹寶馬,跟自己的手下輕鬆地聊著戰場上發生的笑話,來到那個降將跟前,任誰也看不出他要幹什麽!他一邊說著一邊把佩劍拽出來,捧著仔細看了看,對手下說:‘你們瞧!這裏就是牙齒咬壞了的!我還真不知道這個種族的人牙齒比鐵還硬!’他給眾人看了看,看似要歸鞘,卻不知怎麽的,那劍就把那個降將的頭顱給劃掉了,他扭頭一看,說:‘哎!真倒黴!又把劍弄髒了!’把劍扔給一個侍從兵……”

    晚飯,用著中午剩下來的柴,十來秒的小跑就可以從河裏弄來需要的水,因為我們每個人都被這個該死的故事給迷住了,一邊圍著鍋,一邊傾聽——這可是我第一次聽故事!

    這個馬車夫的掌控力真不錯,剛好大家有點想休息了,剛好把故事完結了!所以那個等得不耐煩的土穀渾子爵最終在今天沒有等到我們的拜訪。

    我很舒坦地躺在毯子上,享受著毯子下麵以及四周的嫩草味,望著天上的星星,準備睡覺!法杖兄弟瞅準了我四周沒人,一下砸在我的胸口:“嘭!”——我還以為有誰在偷襲,沒人,那就是天上的上帝在用東西砸我!可當我抓住這個東西時,我才知道這是我好久都不敢接觸的法杖兄弟!我撫mo著這個頑皮的兄弟,輕聲問:“你還好嗎?”我知道它不能說話,可還是期望著它能回答我,以此來撫慰我今天的疲勞——耳邊響起了無數個人的聲音:“我很好!我很好!”各種語色,我的意識從沉悶中馬上冒出一棵苗來:是上帝在直接跟我對話?不是!不是!難道我這個法杖兄弟變成了妖精?神仙?天使?鬼怪?不!看來是它進化了!

    “兄弟!你什麽時候學會說話的?”我的心在一陣激動後平靜了一些。

    幾個人的聲音組成了一句話:“我……把……你……們……說……的……話……存……儲……了……下……來……然……後……把……每……個……詞……放……出……來……就是……這樣!”果然如同它說的,挺讓人別扭的。

    “你會思考問題嗎?”我猜測著他的智力水平!

    “會!”在我胸口蹭了兩蹭,“我……一直……在想……我是……誰?”

    “嗯!看來我的好兄弟已經有人的思維了!由於你的食物是太陽的能量,就不能像我們人一樣為了食物、衣服、房子而減少對世界的思考,你的存在似乎就是一直在思考!對吧!”我的解釋。

    “人的思維!”直接用我的聲音,“存在……思考!”看來又進入了思考狀態,“那……你……是……誰?”

    “我的真名字是‘馬蹄鐵’!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我現在用的名字是‘鐵三’!職業為一個普通士兵!”

    “你……會……吃了……我嗎?打我?燒我?”看來我的法杖兄弟一直因為沒有交流無法進行自我定位。

    我該怎麽辦?一旦跟他之間形成了誤會,別說逃回四十大隊了,很可能被他給殺死!那好!我就從它的記憶著手,一一解答它的問題。

    一問一答中用了半個小時粗略地回憶了它的過去!法杖兄弟似乎有了基本的自我定位:“我是一根法杖!我可以存儲能量!轉化能量!根據與自己關係最密切的人的要求釋放能量!我還有三十三個同類在一座山上組成了一個防護罩,也許他們的情況跟我差不多!”頓了一頓,“我要去找他們!你一塊兒去嗎?”大部分用我的聲音,這種感覺真奇怪。

    “我不能像你一樣飛!我就算用跑也不能跟得上你!”

    “可我不想跟你斷了聯係,那會使我害怕!就像自己把自己給弄丟了!”

    “我們之間不是有這聯係帶嗎?再說,如果我要擺脫現在的環境,很可能會有人來追我!殺我的!你不會讓我那麽容易就死了吧!”

    “不!不!我不能讓你死!我不去了!”突然在我懷裏一陣亂動,“我可以用光束聯係它們!”頓一頓,“不!這會讓我被你說的那些想搶奪我的人發現我的!不行!可是,這條聯係帶,最多能拉五裏路那麽長,一超過這個距離就會斷裂!我該怎麽辦?”一種焦躁的發泄的擊打在我懷中產生!力量還比較大!

    “去吧!我相信,你可以跟著你跟其它兄弟的聯係而找到他們,你也可以根據我的聯係或者特征而找到我!你去吧!”頓一頓,“也許我一睡醒你已經趕回來了!”

    “真的嗎?”他還是很擔心。

    “你可以先試試斷開我們之間的聯係帶,到四周轉一圈,再來找我!距離一點一點地拉遠!”

    “好!我試試!”——我知道這麽短暫的交流絕對不可能解決他“心中”如天上星星一樣多的疑問,大部分還是需要它自己去尋找答案!——終於,它逃出了我的懷抱,手上的聯係帶消失了!剛過十秒,他又一下撞進我的懷裏:“是你嗎?”三十秒又來一次,一分鍾……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白天的奔跑產生的酸痛,讓那一次又一次的衝擊變成了按摩。

    “啊……”一陣驚天動地的哭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迅速擺脫惡夢的刺激,醒了過來,一蹦而起,望望身邊正在煮早飯的人,張大著嘴。

    “鐵三!終於醒了!快去弄點柴吧!今天中午以免找不到柴燒……”良塵和馬車夫在那裏煮飯。

    “嘭!”我被什麽東西撞在了胸口,伴著又響起的哭聲眼睜睜地看著我離地而起,向後摔去。

    “好大的風!”從天而降的風把我壓在了地上,在那哭聲中,隱約聽見有誰在呼喊:“天啦!鐵三被吹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