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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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三!喲!快出來看看!快出來啊!那個鐵三!你們快出來看看!”——車廂門口擠出了很多人頭!

    “兄弟!你認識他?”一絲驚慌。

    “認識!認識!哈!哈!哈……”——“這小子還敢跟咱們哥兒幾個討價還價,這就是他的下場!”笑!得意地笑。

    我的意識在疼痛的折磨下有些麻木了,卻多了幾分關注外界的能力!看看自己被捆在得劇痛的雙手和軍服的影子——的確,現在我很慘!

    “把他帶過來!把他帶過來!”

    “兄弟的意思是——”頓一頓,“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去搬柴、帶人!”

    “鐵三!可愛的鐵三!快過來!快過來!你的交易失敗了?”我被兩個人架到馬車前——繩子沒解,隻是被斬斷了而已。

    “呸!”扭頭吐出血沫——媽的!難怪我的嘴裏粘糊糊的,冷笑上了我的臉,“長官!挺好玩的!一句話換來這麽一份大禮!值得!長官想嚐試嗎?”身體似乎失去了控製,站不住,隻是把頭抬起了些。

    “喲!你小子!都這樣了,還說這話!”綿雨橫伸出手來,在我臉上沾了一下,“瞧瞧!這是誰的血啊!都還沒幹!”手指在我身前及他旁邊幾個人眼前晃了晃。

    “長官!你收下了我的柴!那你必須把我送到京城!”我冒出了一股蠻橫。

    “好啊!不過!以後我們的柴你全負責,而且沒飯吃!怎麽樣?”

    “好啊!我可以負責,但是因為沒力氣,誤了長官的行程可別怪我啊!”

    “你的嘴還這麽刁!挺有意思!”扭頭看看身邊的人,“你們認為——”

    “把他留下解解悶吧!路上挺無聊的!不過先讓他去洗洗!不然太丟人了!”

    “聽見沒有!你快去洗洗!”那兩個架住我的人就要把我架走——“兩位兄弟!別麻煩了!讓他自己去!”

    我是一個小醜!我的身體失去了支持,一下落到地上,“啊!”地一聲慘叫,我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熱汗透體而出——“哈哈!哈哈哈!哈……”綿雨橫他們笑得前仰後合,如果不是扶住了馬車,一定會摔到我身上。

    洗洗?是個好主意!——我現在特別想躺、鑽、沉在水裏,冷卻一下我這該死的靈魂中的火焰!可是我該怎麽去啊?在潛意識中,我希望自己能從現在的位置,以現在的身形,用一種驚天動地的力量跳進眼前的河裏!不過誰都明白,現在的我除了忍著渾身的傷痛蠕動著前進,剩下的就是一個跟鬥接著一個跟鬥,一滴血接著一滴血地摔過去,否則就隻有讓人或物像搬屍體一樣把我搬過去。

    我該怎麽辦?“媽的!把老子的調令還給我!”先拖延一下時間!時間是我最需要的東西!

    一個什麽東西掉在麵前,視線依然看不清,掙紮地伸出手摸索——摸索——摸索!“力量!我身體裏的力量啊,你趕快修複創傷,我可不想讓這些欺辱!否則,以後隻能繼續在死亡線上掙紮,而且是在我以為已經擺脫了的奴隸的死亡線上,掙紮!沒有成功機會的掙紮!”——我這種無聲的呼喊並沒帶給我一點好處,我要找到個辦法!

    “算了!把他扔到後麵就是了!我們還要趕時間!”一個帶有厭惡情緒的聲音。

    “老哥!別急!如果你想他死在我們的東西上,那就這麽幹!”綿雨橫一邊在嘲笑我,一邊又在威脅他人。

    我沒辦法了,隻有向法杖兄弟求助!可是!可是!可是!——“來人啦!人都死了嗎?沒看見老子行動不便嗎!”忍著喉嚨的幹裂之痛,吼出了幾聲,“快給老子弄兩個人來!”

    “喲!喲!喲!鐵三!這可是你不對啊?”綿雨橫譏諷的聲音,“你不拿點好處出來,誰會幫你?”

    “好處!”我略帶著歡笑地說,“我現在能提供的東西隻有我的身體和靈魂!”“你們不會要吧?”綿雨橫把我逼向了死角,“瞧!每個人都在搖頭!”頓一頓,“你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吧?”

    “好吧!我是還有一件東西,不過你們會要嗎?”我靈機一動找到一個法子!

    “先拿來出來看看!”綿雨橫準備要給我來一次猛攻,徹底摧毀我的傲氣和自尊,這個卑鄙的死豬。

    “好!不過!我隻能拿出一半來!”——“快!別磨蹭!快!先給我瞧瞧!”綿雨橫看來不會放過我的了——“這個東西誰也看不見,隻能聽!”——“聽!”疑惑了幾秒——“在利來城有個……”我的喉嚨越來越不行了,聲音越加沙啞,“……我……”

    “你們誰給他點水喝?”我真希望能看見這個家夥的行動,他已經上鉤了!

    有一個人走上前來:“給!”

    我伸手抓了幾次,才抓住那個不動的,水袋?水壺?搶在手裏,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裏灌,可是倒不出來——一定有木塞!氣死我了!——摸索著拔開塞子並扔在地上,往嘴裏灌下幾口,就往臉上衝,用手洗起臉來。

    “媽的!你小子真他爹的找死!”一個聲音響起,我馬上把這水袋嗎水壺遞上去,“謝謝!”我的眼睛看得清楚多了,臉上的傷口也痛多了!

    搶過去,彎腰撿起塞子,把塞子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媽的!他爺爺的墳!”

    “老弟啊!大哥平常叫你不要心軟,你還不信!這下吃虧了吧!”那幫騎士裏有人笑。

    “去死吧你!”他不太高興地走向那條河——哎!這事我又做錯了!奶奶的!真該死!

    “鐵三!講得出話了吧?快講!不講我可舍得自己的力氣!免費招呼你一頓!”綿雨橫那燦爛的笑容像一把刺向我的利劍。

    “什麽?哦!”我回過神來,“利來城裏有個教官叫引吭鳥!長官知道吧!”見他眼珠轉了一圈,癟著嘴地點頭,“我有半件東西放在他那兒!不過你們應該不會要了!”

    “媽的!你小子再吞吞吐吐!老子一劍劈了你!”綿雨橫不耐煩地抓住了他的佩劍。

    “那是我的半條褲子!穿不了,讓他給收了起來,這次走時忘了拿!”——綿雨橫的臉不知是喜是怒,我看不出!

    “啊哈!綿雨橫長官,你有被耍了吧?”綿雨橫身旁的幾個軍官嘲笑起來。

    我能怎麽樣,隻好裝傻充愣,把又開始幹渴的嘴張開,露出自己不怎麽好的牙!

    “行了!車夫!快走啊!還等什麽?”綿雨橫一腳踢在車夫的屁股上,馬車開始前進。

    “嘿!兄弟!這個鐵三你們還沒帶上!”騎士堆裏的一人喊。

    我壓低了聲音——為了不損傷自己的喉嚨——“我的柴!我的柴!你們不幫我,怎麽還拿我的柴?”

    那輛馬車卷起了一陣塵土迅速地離開了,隻留下我們這些互相沒辦法的人。

    “長官!我們也走吧!這麽一個蠢貨理他幹什麽?一刀宰了——幹淨!”騎士們又開始爭論起來——這些話意味著我的未來。

    “長官!別聽他的!我們是堂堂正正的騎士!怎麽會做自相殘殺的事!我們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應該殺了他!現在知道了他的身份更不應該殺了他啊!”

    “停!”在一片吵鬧聲中,那個長官終於坐不住了,大叫起來,壓下了所有的聲音說:“你們誰想殺他,誰就去殺了他!不過此事與我無關!”頓一頓,那些主張殺了我的人不是閉上了嘴就是傻了,“誰主張!放了他誰就去放!此事與我無關!”主張把我扔下的人都僵住了,“如果誰想帶著他走!誰去帶上他!這件事我會向上級報告的!少不了他的好處!”——對我如此興師動眾,看來他知道我的底兒!

    沉默中,眼睛在互相探視,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直到那個洗塞子的騎士回來了,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把他交給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再幫他一次!”

    “哦!哦!”其他騎士歡呼的歡呼,狂笑的狂笑——我的問題終於有了結果。

    “嘿!鐵三是吧!我是為了你那句‘謝謝’幫你的!如果你再汙辱上帝的恩賜,我也將拋棄你!總會有那麽一個願意背黑鍋的人把你給殺了的!”這個騎士用憐憫的語音和外表,弄得我都傻了!“來!我扶你到河邊洗洗傷口!敷點藥!”

    騎士的隊伍分散了,留下陪著我的隻有那個騎士和那個長官。

    “尊敬的騎士!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以後我會報答你的!也許當你成為了國王騎士,我就可以申請侍奉你了!”我看著仔細地為我敷藥的騎士說。

    “我叫薩拉奇!你不用感謝我,隻要你侍奉上帝就行了!那是你表達謝意的最好方式!”那種期望的神情令我有些著魔。

    “上帝!感謝上帝!”我不由自主地祈禱。

    “感謝上帝指引這個迷途的羔羊!”薩拉奇非常虔誠地膜拜上帝——在軍隊裏遇見這麽虔誠的信徒真是少見——我真不知道是該慶祝還是該憂慮。

    薩拉奇把我扶上他的坐騎,然後牽著馬就往前走,“長官!我們可以走了!”頓一頓,“願上帝保佑我們能趕上!”

    “死小子!你想這麽走著?笨蛋!就是三十個上帝也不能讓我們趕上隊伍!快上馬!笨蛋!”那個長官沒有對我發火的意思,也就是說似乎並不是在指桑罵槐!

    我就說嘛!一個忠誠的信徒也無法真正地憐憫蒼生,我得意地想著:薩拉奇為我敷的藥就是殘害那可愛的生命後製成的;給我包紮傷口的繃帶也是那可愛的生命製成的;胯下的這匹馬上帝賦予它的使命絕不是同時搭乘兩個人;還有——算了,別去想這些讓我覺得對不住這個薩拉奇的事,我現在最應該思考的是我以後該怎麽辦?

    首先,這個長官是監視我的內幕人物,身邊的這些騎士應該有絕大部分不知情;其次,我們的目的地是京都,應該沒有可能改變;第三,我現在的行為處於直接監視中,像跟積心他們在一起的自由要減少大部分,絕對不能跟身邊的兄弟接觸和交流——也許我該給兄弟起個名字!第四、我的吃住是由這個薩拉奇提供的,也許在不久的時間後就會遇到不夠吃、不夠住;第五、我現在能動用的資本隻有我腦子裏的東西和這張嘴;第六、我的傷限製了我做雜務的能力;第七、一旦進入了車隊,我肯定會碰到那幾個熟人;第八、我的兄弟很不穩定,他很可能做出一些破壞我形象的事——這個現在絕對不能幹預。

    沒辦法!沒辦法!一切的難題都沒辦法——難道我能用僅剩下的嘴去打天下?除非我想找死!

    瞧!吃的問題就來了!在一個小山坡上,有幾匹卸掉了鞍的馬在吃草,有幾個人正在烤什麽野味!前麵的長官終於又說話了:“弟兄們!快給我弄點來!爺爺的!老子快餓死了!”

    “長官!還沒熟啦!再說了,我們還要孝敬土穀渾子爵啊!”那邊的騎士高聲嚷起來。

    “奶奶的!別去管那些笨蛋!等會兒弄點剩下的就行了!”跳下馬,用鼻子狠吸一口氣,“狗屎他老爸的!真香啊!”三四下卸下了鞍,就衝了上去!

    我在薩拉奇的幫助下下了馬,由於是第一次騎馬,我又有傷,沒辦法,先躺在草地上休息。這個薩拉奇也忍受不了這肉味,“謝謝上帝!讓我們有這麽豐盛的午餐!”一邊說,一邊衝了過去——扔給我的就一句:“鐵三!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

    神啦!我可還沒吃早飯!我在心裏發出這樣的感歎,望著天上飄著的白雲!如果我沒受傷該多好啊,不說什麽,就憑我找柴的本領應該可以換來一頓不錯的午餐吧!要是兄弟——不!兄弟你千萬別幫我,否則這一切苦頭我就白吃了!我相信要享什麽樣的福就會失去同樣價值的東西,不然這個世界就沒有交易了!扭動一下身子——也許我可以找到那可口的草根——可口?我現在覺得一口肉的價值超過兩三天素食的價值!

    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淤血,動動手指,隨便抓住一棵草,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弄到些吃的!結果是對方紋絲不動,自己卻都快累死了!

    “嘿!那個騎士又怎麽辦?”有人提高聲音說——扭頭看去,一個家夥的手正指著我,其他幾個人就跟著看過來。

    “給他點吃的,又不會死人!”那個長官有氣無力地說,扭臉看向一邊。

    “長官!我們可沒那個權力把這好的食物送到那麽一個隻想尋死的人的嘴裏!我們的上帝會懲罰的!”有一個騎士半開玩笑半嚴肅地說。

    “請你放尊重點!我可不希望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薩拉奇發火了——應該不是為我,是為了他的上帝!

    “把你那份給他吃,我們決不反對!可惜你就要餓肚子了!”那些騎士繼續嘲笑。

    “上帝啊!請你寬恕我!我不應該和自己的戰友發生衝突!”薩拉奇卻扭身禱告。

    “哎!長官!這個家夥一直拖累我們!這可不行啊!是不是該去找他那輛馬車?”有人提議。

    “我看這個家夥的人緣一定有問題!想想看,這一路上缺的就是柴,他竟然抱著那麽大一捆柴被自己的夥伴給扔了,現在送回去隻有死路一條!”頓一頓,“再說了!我們可不能攔著我們的薩拉奇發揚他的信仰!”頓一頓,“還有,我們不能為了他到車隊裏去興師動眾找人吧?”這個長官到底是聰明還是想了很久才找出這麽些來掩蓋他的真實目的?這個世界太好玩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既然是個“萬眾矚目”的人,就不能讓這個世界因為我的沉默而變得平淡,隻有風浪才會把我托得更高:“嘿!尊敬的薩拉奇騎士!我以上帝的名義向您保證,我絕不會辜負你的幫助的!因為我對享受與大部分人的觀念有區別!別人以財富地位而享受,我是以自我靈魂的展現而享受!怎麽樣才能把一個人的靈魂完全展示出來?那需要我在各種痛苦中遊曆!我這樣一個要遊曆在痛苦中的人會幹什麽對不住您的事呢?”我忘了很重要的一點,我額頭上的奴隸印記一定被他看見了,其他人還不一定,“我是個奴隸出生!還有什麽苦是忍受不了的?今天,我渾身的肌肉、骨頭都不舒服,因此我需要一番痛苦!所以我故意放棄了我的馬車!”以上的理由可不是真理,其實我隻是宣泄一下體內的壓力,沒想到,這些騎士過了頭!記住自己的三大原則和一個夢想。

    “嗯!”薩拉奇不置可否地出了聲,突然像發現了什麽似的對那個長官說:“嘿!長官!我是不是聽錯了!這個家夥難道是我們偉大的聖風長老的弟子!他們都是苦修出身的!”——我的心吐到嗓子眼了——利害!我這麽變態的想法都發現了我跟“聖風長老”的相同之處?原來這個世界有這麽多的能人!

    “笨蛋!”那個長官首先給了薩拉奇一腳,“媽的!你小子腦袋裏進水啦!如果真是聖風長老的弟子,怎麽可能在這裏?那個壯大的四十大隊不是好的修行處?就算要單獨一個人出來修行,也不可能像這個蠢貨一樣沒教養!或許手中還有根法杖!人家法杖多得滿山扔!笨蛋!”

    完了!我的家底全露出來了——我的真實身份“馬蹄鐵”,就在眼前了。

    “你再看看他!一會兒強得二百頭牛都拉不會來,一會兒什麽都俯首帖耳,很明顯是個有怪癖的狗腿子!”

    “怪癖?這個家夥能有怪癖?”很多的否定意味表明我的身份太低下,或者力量大小而沒那個怪癖,“我常聽說隻有……”那個騎士捂住了嘴,好像涉及到了絕對不能冒犯的人。

    “哦!我看你們還是太嫩!隻要到戰爭中去打上一兩年,什麽事情都清楚了!”那個長官擺出經驗深厚的樣子——我現在最好別插嘴,幸運剛降臨,別一下子又把它趕走了!

    “戰爭?跟怪癖有什麽關係?為了上帝的正義,為了國王的榮耀,能參加戰爭那是多麽好的事!”薩拉奇很反對卻又很親切地說。

    “正義?榮耀?”那長官開始吃起來了,“的確,這是我們戰爭的動力!可是——大家想一想,你被圍困在一個城裏,沒吃的,沒退路,這該怎麽辦?”那長官的話把人引入了一個艱難的處境,“上帝,國王都就救不了你!”

    “怎麽可能?正義是絕對打不倒的!”薩拉奇強烈的宗教信仰使他變得很激動。

    “正義!在戰爭中,你的正義就是對方的邪惡,你以為對方邪惡的地方卻是對方的正義!上帝幫誰?笨蛋!”空出手給薩拉奇肩上一巴掌——我的口水啊!你快停下吧!

    “上帝啊!請你指引你的子民,把我們引向那美麗和平的世界吧!”薩拉奇不再反駁繼續禱告——他的食物還在別人手裏!也許是在祈禱食物。

    “長官!您說得太對了!我鐵三打心底對你崇拜著!”我拍出一個馬屁!

    “瞧瞧!剛才還在大叫著讓我們殺了他!現在?現在就不知臉皮有多厚地拍馬屁!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大家清楚了吧!”這個長官一邊笑著接受了我這舒服的巴掌,一邊奚落我。

    薩拉奇終於接到了他那份食物,他剛想站起來,那長官又遞上來一部分:“薩拉奇!你領到獎賞的時候千萬別忘了我這塊肉!”

    薩拉奇馬上祝福:“願上帝保佑你!我親愛的長官!”很快活似的轉身向我走來。

    “多謝!多謝!我以後一定多向你請教上帝對我的指引!”我搶過那塊肉,不顧傷痛地瘋狂地吃起來。

    薩拉奇有些欣慰,又有些哀傷地看著我——好像我比他手上的肉更能充饑。

    “嘿!那個鐵三!慢慢吃!”那個長官突然不懷好意地看著我關心了一句——媽的!一定有一個人受不了的折磨!會是什麽呢?管他爺爺的!先喂飽肚子再說!他們一定不會把我給弄死的!

    “行了!弟兄們!我們去奉承一下那位笑麵騎士!”安靜的午後休息被那長官打破了!

    “長官!我們拿什麽去啊?”一個騎士看看地上,“不會用這些吧?”

    “什麽也不用帶,隻要帶上我們那個大包袱!”不懷好意地瞄了我一眼,然後轉身,抬手用食指不經意地指了我一下。

    “長官!你不會要把鐵三給——”薩拉奇從我的身邊跳出來,“上帝呀!”

    “放心!我們不會把他弄死的!否則,以後你怎麽領賞?”頓一頓,“你可以親自保護著他嘛!等會兒誰敢動他一根毫毛,你就可以格殺勿論!”那個該死的長官那一臉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尊貴的薩拉奇騎士!請你不要為我擔心!我有調令在身,在這趟運輸檔案上有記錄!國王騎士府想要的人,誰都會給點機會的!”我懷著不安去安慰薩拉奇。

    薩拉奇不瞧我一眼地把我推上他的坐騎,一分擔心地望著那個長官和那幾個騎士,不太情願地牽著馬兒趕去。

    “別擔心!”那長官翻身上馬,揮著馬鞭下令:“來人!把鐵三給綁了!”兩個騎士提馬衝來。

    “長官!你不是……”薩拉奇慌張起來。

    “薩拉奇!你放心!我們隻是做個樣子!”伸手把薩拉奇拉上自己的坐騎。

    我雙腿使出吃奶的勁兒夾著馬肚子,被反綁著的雙手無能為力!——利害!的確利害!如果我掉下這匹飛馳的馬,摔死了,責任就是我自己!——他們隻是把我弄去演場戲,忘了我已經被傷痛折磨得不能單獨騎馬!——這個該死的長官肯定是知道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幹?就是要把我逼成“馬蹄鐵”或者是“聖風長老”?

    “騎士隊長科學火,率領部分手下,向土穀渾子爵請安!”好不容易停下來了,卻聽見這麽一句陰謀開端的好詞。

    麵前幾十個軍士圍繞的十輛馬車堆中最豪華、最高大的馬車有了響應:“喲!科學火隊長!不用客氣了!把東西交給我的廚師就行了!”

    “是!尊貴的子爵!”來兩個騎士把我架離薩拉奇的坐騎,扔下馬來——還好!他們手下留情,有百分之九十是放,隻有百分之五是扔,還有百分之五是我自己往下跌——弄了個不痛不癢地跪趴在地上——比起剛才騎馬產生的痛苦輕了不知多少倍!

    這時,一個帶著驚奇的聲音響起:“隊長!你這是……”我抬頭看去,一個廚師打扮的人托著個盤子站在不遠處。

    “沒辦法呀!我這個手下今天不知發了什麽瘋,一不留神把獻給子爵大人的烤肉給吃了,我們狠狠教訓了一頓,為了向子爵大人交代,隻好把他帶來交給子爵大人處置!”頓一頓,“既然子爵大人說話了!你老就費點神!”哀求似的笑說。

    “什麽?”那輛大馬車裏傳出一聲驚叫,接著兩個侍女出來掀開簾子,那個發話的男人一邊整理衣服一邊走出來,笑哈哈地向科學火問:“隊長!是哪位勇敢的騎士把我的烤肉給吃了?”不等回答就發現了我:“是他!”——科學火點頭——像剛出籠的鳥兒,歡天喜地,蹦蹦跳跳地來到我麵前:“喲!就是他啊?”很親切似的低下頭來看我,“喲!還是個奴隸出生的騎士?挺能幹的!”站直了,雙手叉腰,略微一思考:“這位勇敢的騎士,你吃了我的那一份沒什麽要緊的!可是我這個人是賞罰分明的!”表現得自己是正義的化身,“我還是得輕輕懲罰你一下!怎麽辦呢?”好像要挨懲罰的是他而不是我!

    “親愛的!讓他每天給我捉一種小動物來吧!給我們解解悶!”一個清純可愛的天真女人探出身子來,笑盈盈地說。

    “這個法子好!”土穀渾豁然開朗,“對!就這麽幹!不過這些都要是能吃的!”興奮地搓著手,轉過身向科學火說:“隊長!以後就不用麻煩你們送烤肉來了!”往回走,“親愛的!我一定要把你給吃了!”激動得跳起來。

    “是嗎?看誰吃了誰?”那個女人迅速鑽回馬車,土穀渾跳上去,男人的威嚇,女人假裝的尖叫不絕於耳——那個廚師鬆一口氣,走開了!

    我手上的繩子被解開,薩拉奇載著我踏上了四處巡邏的路——這下可要逼瘋人——除了我這匹馬以外,所有的騎士都時不時看著我發笑——我是一個在表演的小醜?死驢子上樹,他爺爺的這是幹嘛?不就是每天一種小動物嗎?能吃的多著了!像什麽蟋蟀、蚯蚓、泥鰍、螃蟹、貝殼、蝸牛、青蛙等等數都數不完!難道我真弱得連捉幾隻蟋蟀的勁都沒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