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勝利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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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算好,我們暫時還能走路,暫時不用管肚皮,我們還能在這個營地的空隙中盤旋一陣,尋找天上掉下的機會,實在找不到的話,我們就回山裏。

    “大頭領說啦!隻要我們拿下個關口,我們的營寨就算紮下根了!就是有百萬雄兵也動不了我們!”一陣響亮的吼叫聲在不遠處響起,有百來人正在聽某個人喊話,“這次!各個頭領都對這麽個小關口不太感興趣,說圍他個十天半月,自然會打開門的!”他的聲音有些不太滿意頭領們的決定,“弟兄們!我有個法子!半天就能拿下關口!這樣的話,我們不就發財了!”

    “什麽法子?”一陣急切的詢問聲響起。

    “這個,現在還不能說!兄弟們願不願意去?”——“願意!”——“好!給大家十分鍾!帶上自己的家夥!快去!”人群馬上散開。

    這個算不算是個機會?我們怎麽才能利用這個機會?跟在他們屁股後麵,進去搞十個金幣,融入土匪?得知了他們確切的計劃後,給關口裏的官軍送信?或者,趁著關口被破的時候,逃到珍來國去?分析下形勢,最後一個主意,也許是最快到達目的地的,第一個是最刺激的,第二個,隨便怎麽樣,對於我來說都相當於自殺!

    感召男爵和我打了幾個眼神,點下頭,不管怎麽樣的前景,不管兩個人的想法一不一樣,都決定跟上去。

    三分鍾,一過去,那一百來人又回來了,好像還叫了其他的人,人數多了好多!沒有人喊話,大家就一起往那個關口湧去。我們各自撿了根棍子,就跟了上去!這次,再沒有人擋住我們,也沒有人讓我們去送死,而是在一雙雙警覺的眼睛監視下,來到山腳下,左右各分一半,開始往上爬。

    又爬山?爬山就能攻破……在高處用石頭砸,人砸不死,也能砸爛關口裏麵的各種防具,甚至把那些官軍堵在什麽地方,不敢出來!不破才怪?難道官軍不會在山頂上埋伏?對啊,這可是邊境,再怎麽說,邊防建設應該有些規模,這可能是去送死!可惜,我不知道地形,否則,我就可以決定進退了,現在隻好跟著——風中石?算了,我可不能把他的叛逆性格給弄炸了。

    爬了五十來米高,土匪們就不再往上爬,而是橫著向關口靠近——人多了,速度可就慢得很,一旦有埋伏,連逃的機會都沒有!我們來時,碰到的官軍的人數可不算少,這些人就算吃了敗仗,不會笨到留下這個空門吧?由於我的擔心,我走得特別慢,感召男爵也不問為什麽,跟在身邊,可前麵的人會時不時要扭回頭來催促我們,又不能把這尾巴拖得太遠。

    平安!奇怪的平安!連一點小小的陷阱都沒有!我這個尾巴不得已與頭部靠攏,我們的視野一下把關口與關口外圍關口的土匪收入眼裏——“嘿!”一聲使勁的吆喝,緊接著就是“嘭”的一聲石塊砸在石頭上的響聲。扭身看看周圍,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砸人的石頭,用石頭破關的想法很難實現,看來隻有用這陡坡上的泥土和樹。對麵也砸下一塊大石頭,跟著就是一陣石頭越來越小的石雨,下麵連點反應都沒有,難怪這裏不埋伏人,能往下滾的東西都沒有多少,更別說能傷人的。要是有關口外的土匪們配合,也許真能很容易拿下關口,可關口外的土匪們不配合,而是在那邊哈哈大笑,有人還大聲叫:“用人砸!快用人砸啊!”

    我們身邊的人聽後可不願意了,馬上就有有人開始用自己砸——攀著樹、石頭往下爬去!一個人開始行動,一群人就跟著。幸運的是,到此時,我都還沒看見官兵——難道這裏的官軍早跑了?或者,官軍在這裏弄了一個大陷阱?等我們下去後,才會發動?我才不想當這個被碾成肉末的墊腳石,往後拖——怎麽個拖法?繼續找東西往下砸!有人跳到了關口的城牆上,外邊的土匪開始向關口湧來,大叫快開門!我和感召男爵大勢所趨下也開始往下爬。

    有人進到石頭砌成的堡壘裏,有人下了城牆,衝進一座新建的臨時性房子,戰鬥與陷阱都每出現,連找到一點財物的土匪好像都沒有——一直堅持不開的門開了,有的進入關口,有的直闖而過,向這條通往珍來國的官道湧去。

    這個結果的確很好,隻可惜我和感召男爵還是沒有找到方向感,仍舊是隨風飄舞的塵粒——這陣貪財好勝的風把我們往珍來國吹去。

    埋伏?這條道上應該沒有飛利國官軍的埋伏有的話,也隻可能是珍來國的。對了,那個2525國王騎士小隊以及那9個教會法師又到哪裏去了?他們的個人能力雖強,應該不會拚命與這幫土匪相鬥,而是找路逃走?逃?他們會不會帶上這裏僅存的官軍?他們會不會隱身在周圍,等待時機衝破這個半圓的包圍圈?還是直接飛走了?

    腦子裏盤旋著東西,與感召男爵假裝累得跑不動地向前跑——這一跑,就是幾十裏地,衝破了好幾道無人的關口,珍來國就在眼前了,他們的軍隊向我顯耀著正規軍的氣勢。發財的希望破滅了,土匪們看著對麵山口上的異國人,頓時軟成了一堆,開始咒爹罵娘,有的還向上帝祈禱能撞見一支飛利國的官軍!我跟感召男爵隨著人流到達時,還是沒人搭理我們——他們隻跟熟人在一起,送糧的趕來,也隻給熟人發東西,熟人傳熟人……我們倆便成了被耍的猴子,在人群裏越來越明顯,殺人的眼神在我們身上越堆越多!不得已,我們隻好假裝沒食欲,口不幹,還憋著屎尿,往旁邊的林子走去。

    感召男爵這才長出一口氣,“我說馬老大呀!我們還是走山路吧!”朝在我身上偽裝成木勺睡覺的風中石瞟了一眼,“即使沒有好幫手,也比在土匪窩裏搶吃的安全些!”

    “這是可以!可我們怎麽穿過那邊的土匪窩?就算過了這一幫土匪,萬一其他的土匪又跳出來了?”我正想著,是不是從珍來國走到怪情國,然後再往那邊走,我擔心的卻是感召男爵的鄉土心。

    “這還用說!拉起支隊伍,打過去!”感召男爵很豪邁地看著我,潛藏話是:“就靠你了!”

    我有點受不了這個任務,“我又不是老大!你叫我老大,我就真成老大啦?我可沒那本事!就看你了!”

    “哦!對!我是隊長!”他在逼我一樣地說:“我們自己拉不起來,肯定哪裏已經形成了隊伍!我們隻要找到他們加入進去,打幾個勝仗,我們就會有自己的隊伍了!”斜睨著我,“你不會反對吧?你不是喜歡有事做嗎?這肯定會把你給忙死的!”

    說實話,我不讚成他的說法,可以找千萬條實實在在的理由,可走珍來國回去也不見得會比這好,也許跟著感召男爵的感覺走,真的會很刺激——我怎麽會有“刺激”這樣的想法?該死,我把生命都看成啥了?這可是要流血的,而且是血流成河!不過,我也是生命中的一員,我們流血的機會是平等的。想到這裏,我就無可奈何地說:“可是可以,可我的名字,不能亂透露出去,那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你還是叫我尋藍吧!”

    “去!老子是隊長!你得聽我的!我不會叫你‘尋藍’的,從現在起,我就叫你‘下等兵’!”感召男爵拿出他幾十年的氣派開始領著我向林子裏鑽。

    這次,我們可小心了,不能老往捕獵陷阱裏鑽,可是這林子的殺機也太重了,遇到一個人,不是向對方問好,而是拿出自己的武器防著對方,如果這時有什麽吃的東西,被人發現了那就會打起來!碰到一群人,人家二話不說就衝上來要找我們身上有沒有吃的,一個不小心又是兵戎相見……這可倒好,想找支要打土匪的隊伍沒找到,幾天時間反而差點打上好幾架,弄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敵人來,我們隻好垂頭喪氣地躲著人走。

    直到幾天後,遇到一個飛奔的人,才算找到了一個頭頭:“有幾個教會法師在那邊!爸!媽!有幾個教會法師在那邊……”我們就跟著這群人往有“教會法師”的地點走去。真是夠幸運!真是太倒黴!真是……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這次的無組織有目的的行動,沒有出現任何的衝突,不管是熟人還是陌生人都相處融洽地往目的地走去——有的人還把自己找到的食物拿出來給大家吃,好像隻要到了教會法師那裏,衣食無慮了——真是虔誠的信徒啊。

    在這一路上,我必須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打扮一下,不能讓那2525小隊認出來我來,更不能讓那些教會法師認出我來。

    到了,我和感召男爵有點失神,在這深山老林中,竟然有一支官兵駐紮著,外圍還有很多平民圍著——突然的熱鬧有點令人不適應,這進不能攻,退不能守的營寨的自殺意識,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平民們都湧向站在軍營內的教會法師,那教會法師在不停地向人民傳福音——軍營裏的巡邏兵很緊張地在四下亂走,驅趕著那些膽大的要撲向教會法師的人。

    “我們還是不要去湊熱鬧!就算這支逃軍裏有很多糧食,照這個樣子,也維持不了幾天!”我向感召男爵半提醒,半歎氣地說。

    “這?這叫人怎麽打土匪?”感召男爵伸手摸了摸他的軍牌,“土匪還沒殺掉幾個,這裏的人肯定就會自相殘殺,死傷無數!”感召男爵的軍事頭腦出來了。

    我們兩個人的談話,隻引起一個人瞟了我們一眼——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離開,要麽冒著風險盡自己的力量改變這種情況。

    這裏麵最大的阻力就是教會法師們,一定是他們“愛人”的善心一發不可收拾,招來了這麽多張嘴,軍官們肯定拿他們沒辦法,隻能幹瞪眼。要改變這個情況,那就隻有讓土匪們揮舞著大刀來衝殺一下……有了!我拉起感召男爵往遠處走,走到一處周圍暫時沒人的地方,扯著衣袖說:“隊長!我們來嚇唬他們一下!”

    “嚇唬他們?”感召男爵皺著眉頭地望了我兩秒鍾,恍然大悟:“對!嚇他們一嚇!”捂嘴一陣大笑。

    我們又走遠了一程,看著距離差不多了,相視一笑,深吸一口氣,扯開兩腿開始狼狽逃竄,扯開嗓子大叫:“救命啊!有土匪!”

    我們左避右閃,來回盤旋,躲避著身後的追殺:“隊長!快跑!我掩護你!”“下等兵,快過來保護我!”“啊!救命啊!”“隊長!快跑!”“下等兵,快去找救兵!”“該死的土匪!你們敢追來,老子砍了你們!”“啊!快跑!”……隻剩下“救命!”地衝向那個營地——人們開始跟風逃跑,哭喊聲逐漸掩蓋了我們兩個的聲音,很多人不知不覺地加入到我們的遊戲中……當我們兩個跑到能看見營地時,那個混亂啊,都不知道死傷了多少人!有人闖進了軍營,有人搶了士兵的武器,有人到處亂鑽找躲藏的地方……一個個士兵被淹沒,一個個營帳被推dao,一個個教士被眾人拖著祈求保護……眼見著慘劇即將上演,可軍營中的一個地方卻出現了一頭威風八麵的“獅子”——他動一下手,亂跑的士兵和難民就倒在了地上,他吼叫一聲,許多慌張的人站在他身邊開始鎮靜下來,他往前走一步,軍隊開始向他靠攏,平民躲到他身後,他幾個縱跳,整個軍營就安靜了下來,沒人再混亂了,連那些向教會法師祈求庇佑的人都迅速撒腿跑到他的威風之內!教會法師這才有人反應過來,紛紛飛上了天空,四下尋找土匪的蹤跡!

    我和感召男爵也跟著往回跑的人流,匯入到這頭“獅子”的威風當中,靜觀敵情。

    “獅子”中的凱奔提著一把步兵刀向我們這一大堆平民開始咒罵:“你們這些賤種,不是土匪,也是土匪的幫凶!老子恨不得把你們全給——剁了!”刀狠狠一劈,嚇得好多人打冷戰。他扭頭又對那些有點狐假虎威的士兵大罵:“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難怪會敗給土匪,有點情況就開始自相殘殺!你們的軍紀軍規死到哪裏去了!氣死老子啦!氣死老子啦!”走上前幾腳踢翻一堆士兵,又扭身往平民撲來,嚇得平民打著哆嗦往後退,或者竄到教會法師的身後。凱奔對著幾個回到地麵的教會法師吐出幾股怒氣:“你們……你們……”一跺腳又回到國王騎士隊裏。呈尚雲卻又走出來了,向教會法師行一個騎士禮,向那些士兵行個軍禮,平靜而嚴肅的聲音響起:“我以英勇的國王騎士的光榮曆史宣布,從現在起,這裏所有的軍士、平民都得聽我們的命令,一切行動都得聽我們的指揮!要是有人違抗軍令、擅自行動,斬!”——2525小隊的其他人拔出步兵刀整齊地一聲大叫,同時向前方斬去,這次嚇得士兵們也是一股哆嗦,連那九個教會法師的身子也不由地一顫。

    “沒人反對吧!”呈尚雲似乎看到了所有人的臉,接著說:“我命令!把所有士兵劃分為二十三部分,我們二十三位國王騎士,一人統領一部分!原來的軍官負責保護教會尊貴的法師們,不允許帶一個士兵!”頓一頓,“國王騎士聽令!”——“是!”——“把所有的平民收編成後勤隊!四支隊伍出去巡邏,四支隊伍去探路,留下一隊待命,其他的修築防禦工事、清點糧草!馬上執行!”

    ——“是!”

    軍士的劃分開始,我們這些人就六神無主地看著:軍士們胡亂排了二十三列,任國王騎士選!選出一隊,就出去巡邏……選出一隊就探路……選出一隊就去搶修營寨,清點糧草——選的順序是按2525小隊裏的實力與威望的高低,幾分鍾就搞定!呈尚雲領著一隊跟在教會法師屁股後麵,監視著那些無人可管的軍官回到了一個帳篷——然後那些留在營寨裏的隊伍,一隊一隊衝來搶我們這些六神無主的家夥。

    軍士大概有三四百人,我們這支後勤隊有多少人就搞不清楚,反正比軍士多!

    我和感召男爵被外強中幹的挫山率領的一隊給搶去了——現在,他沒看見凱奔,威風得很,霸氣得很,一不小心就可能成為千古一帝。我們兩個總算在一支隊伍裏了,打敗土匪的議程也該盤算盤算了。

    修防禦工事的事剛開始,就傳來了命令停下——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糧食不夠了!——新的命令是收拾一切能用的東西準備拔營——這卻讓人有些搞不懂了,拔營,又到哪裏去紮營?能有什麽用?現在去偷襲土匪還說得通點!

    我們剛在爛雜物的營地裏撿了點東西,探路的與巡邏的都回來了,開始拔營,方向,東北方——按這個方向走下去,應該是土匪窩,可是要偷襲那就麻煩了,必須先找到條路下山,在土匪發現以前先到山腳,最好能在山腰上修一道防禦線,這個大行動,我們這點人肯定不夠,我們這些人的本領更加不行,除非他們找到了什麽特殊的偷渡之路。

    糧食有多少,一上路就知道了,我們這些後勤人員每個人都想背點,那簡直會難死最聰明的人——挫山一遇到凱奔,地位就下降了幾級,成了國王騎士中最低級的一人,分配到的任務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任務,殿後——你說這事怎樣能幹好?在這個林子裏,我覺得就是使用天下最完善的計謀也沒用,我們人就這麽點,真正能戰鬥的就一二十人。埋伏、製作陷阱,把追來的土匪惹火了,追了上來我們得不償失!偽裝我們的去向、消除我們走過的痕跡?人家把那麽寬的地方都圍住了,根本不用找,我們早晚都會為了吃飯去找他們的。所以,我做的事就是走在最後,等土匪一口吃掉我們。

    饑餓在隊伍裏傳染著,那九個教會麵對著這種情況,也不在費精力去賜福了,隻能哀傷地瞧著大家,任憑後勤人員的哀求,死死地守住那頭“妖怪”。跑到一邊去找點食物充饑又不可能,掏點運送的糧食那就是自殺,隻好用順手牽羊的戰術,弄點樹葉、樹枝嚼嚼。

    天黑的時候,我們總算接到了停下休息的命令:“每個人馬上原地休息十五分鍾,五分鍾準備好殺人的武器,集結到一處,聽候調遣!”——不是埋鍋造飯?隊伍中的老弱病幼一下暈倒在地,或者說是在采用極端的方式進行休息。

    剛坐下,眨了眨眼睛就到了,挫山已經一個命令就把他手下的士兵給叫了起來,然後一起向我們叫嚷:“起來!全給我起來!想吃飽飯的馬上跟我走!”——我和感召男爵站了起來,借著那弱得什麽都看不見的星光朝有點火星的挫山那裏走去——可還沒走近,那火星就帶著那那十多二十個士兵向前奔去了,我也就不管踩著人沒有緊跟上去。

    要去戰鬥的人都擠到一處,所有的火星熄滅後,黑暗中傳出了低低的命令:“不準點火,不準說話,不準弄出聲音!出發!”我們就朝著不遠處的火光衝去。

    “亮火!”一聲大吼傳出,緊接著一個閃著亮光的光球升上天空,把我們周圍照得一片通亮,“衝啊!”我找不到挫山了,也不去找他,揮著手中的棍子就向眼前的營地衝去!感召男爵還在身旁,還沒緩過神的他被抓在我身上的手拖著也往前衝去!

    前麵的營地馬上傳出各種混亂的聲音,火光越來越多,可惜他們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所以,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這是送死,還是在撿便宜——在這時,我心裏的一切都成了空白,唯一能表明我還是我的就是自己的呐喊,還有就是蘇醒過來的風中石的問話:“馬蹄鐵!怎麽啦?”

    “快逃!對方有魔法師!”營地裏的人大叫起來,一哄而散地逃走了!我們衝進去還沒動手他們就被天上的光球嚇得連滾帶爬,我們跟著再一追,他們中就有人開始投降。

    這一陣衝殺隻花了三分鍾左右,一座百來人駐守的哨營就被我們占領了。還沒喘過一口氣,我們又開始向前麵的另一個地方衝去,那裏應該是一座營寨,甚至可能是座小城——有好多人從營帳找到了吃的,一邊衝還一邊吃!可以說我是比較蠢的一個,在營地裏四下裏一陣亂衝,一聽見向前衝的命令,我就衝了過去——我似乎成了一個戰爭狂。

    當我們衝到這座小城的時候,一個光球飛進了正在關閉的城門裏,一個響雷炸開了城門,英勇的國王騎士們第一個衝殺了進去——不愧為專業的軍人,我這半吊子軍人比他們先起步,卻比他們後到,而且也沒多少力氣去衝殺了。

    一個光球又在小城上空懸著,小城裏的戰鬥有點血腥了——當我終於趕上了國王騎士們時,隻見他們手中的刀不停地往人群裏砍殺過去,我似乎又有了力氣,扔掉手中的木棍,撿起一把土匪們的武器,衝向幾個士兵的方向——今天,我要殺人!我要殺人!我一下衝過還有點膽怯的士兵,甩著我的兵器向麵前的三個土匪的兵器上砸去,“啪!咣!乓!”他們的兵器被磕到一邊去了,對我沒什麽威脅,馬上反握著手中的兵器一撩,一陣鮮血噴灑出來,跟著又飛起一腳,跺到一人身上,把那人跺飛了,我身後的士兵這時把兵刃向另兩個土匪招呼而去!噴出惡魔的哼哼,拖著刀又往前衝去。

    一把刀叢左邊砍來,一支矛從右戳來,我身子一旋,甩著刀把兩件兵器隔開,跟著甩開手又一轉,那刀又砍到什麽東西了!站定一看,身邊已經沒有敵人,隻有幾個人在遠處害怕地往後退著,一會兒膽戰心驚地看天上,一會兒慌慌張張地看著我——我的暴力已經發泄完,隻剩下喘息,也許我該休息一下,也許我可以俘虜他們,“是土匪的過來跟我拚殺!是良民的趕快扔掉兵器,老子沒時間理你們!”我喊出這麽一句離間話。

    有一個人扔掉兵器站到一邊大叫:“我是良民!”我不理他邁步走過他身前,向那些人走去,又一個扔掉兵器,又一個,這個死胡同裏的所有敵人都扔掉了兵器,我扭過身就往外走,剛走幾步,麵前的士兵大叫:“小心!”我急忙往旁邊靠,一邊轉身,一邊握緊了兵器,隻見一道白光從我眼前晃過,我胡亂揮出去的兵器卻砍中了對方,趕忙往後退兩步:“他媽的!敢在背後砍我!來!繼續來!”不知道是流汗流多了,還是哪裏受了傷在流血,腦袋有點暈沉沉的!偷襲我的人慢慢地坐到了地上,站著的幾個良民似乎有了什麽想法,或者什麽衝動,我大吼一聲:“來呀!”把兵器伸到斜側方,提著一抖,這才發現這是一把凶刀,一把正在滴血的刀,

    頭上的汗,或者是血開始眯眼了,我見沒人動,又一抖刀,“走!馬上給我走!”這幾個良民的想法和衝動又回到肚子裏去了,開始像個俘虜樣往外走去,我成了他們的尾巴,這時才橫起衣袖抹抹眼,借著光一看,是血!我一邊找傷一邊往外走——戰鬥已經結束,可是有士兵們圍住了一夥身份不明的人,那夥人正大聲叫嚷著和我們是自己人,我身邊過來一個士兵,拍了拍我的肩,“好樣的!”我的手卻摸到了傷口,一陣劇痛:“媽的!要不是老子閃得快!這顆頭就是兩半了!”——一種爽快油然而生,不,是一種自我憎恨,自我嘲弄的感覺從胸口直衝腦門,難道這個世界就沒有我一展才華的地方嗎?有!她又在哪兒?我又該如何去?突然又來一陣急喘——我有才華嗎?我有哪方麵的才華?我隻不過是一個聽慣了別人的安排的奴隸,所謂的才華隻是讓別人如何愚弄!

    一陣眩暈,我快站不穩了,這真不是個好兆頭——哎!為什麽,剛才怎麽沒有把我給殺了?那樣我的心就可以解脫了,有理由放棄我一直走的路了!可是,好像剛才我殺了人,而且不隻是一個人!天啊!我真的殺了人嗎?我真的殺了人嗎?為什麽我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為什麽從我的手到我的心都是一片空白,連那點殺人的記憶也正在消失!哈哈!我應該死去了,讓那刀砍在我身上吧!讓那一切痛苦的折磨都降落到我身上吧!讓我的血化為繩子把我越勒越緊……我隻有一個目的——讓我忘了那不現實的理想吧,讓我迷失在這無數的誘惑中吧!我要忘記那幻想出來的魔鬼的靈地,我要忘記那血腥的生活,讓我血液沸騰的生活……求求你了,站在人類世界之外的力量,求你讓我真正地解脫吧!我這個小小的人總算有借口放下這沉重的包袱,舒舒服服地享受神經的跳動,再也不用去瞎忙了!

    眩暈沒有讓我在人群眾昏倒,反而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都是那麽的空虛——一個人忙活了一生,最終的收獲肯定不是什麽金銀財寶、什麽信仰,而是真真實實地過了一生——可是,這一生有多少日子是在幹著自己活著的事,我看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為別人而活——我的理想又擺在眼前了,每一個徹底地自私,連用自己的生命去救我們已踩死無數的小草都是徹底的自私,這才是人生!

    我感到有些乏力,倚著一根木頭,一堵牆,誰知道什麽鬼玩意兒的東西上,滑到地上,眨幾下被眯住的眼睛,咧開嘴一陣吃力地苦笑,一個希望外力把我毀滅的希望瞬間炸開——我還是死不了,我沒有找到死亡的感覺,就這樣死去的話,我相信,那個包袱永遠也丟不掉了,最後的印記始終讓我以為自己還會醒過來。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害怕再過平淡的生活,我的惡夢快出來吧,現在你是我唯一的食糧……我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呼喊了起來。

    “嘭!”一聲巨響打破了我的呼喊,睜開眼睛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多人啊!我的心情有點閑適了——也就是有點舒適,有點清閑,我的嘴角應該掛著一絲可愛的微笑。

    “嘭!”又一聲巨響——哦,原來這些人在搬東西,不是堆到我的身邊,而是砸在我的身邊,怪嚇人的!我活動活動腦袋,撐撐空得直不起來的肚皮,甩甩腦袋裏外都有的麻木,站起來,原來天已亮了,不會是幾天以後了吧?看來我又沒死成,不過有了這麽好的心情,那就再向目的地奮鬥幾下吧!

    風中石,昨天醒了一次,不知道現在在哪兒?昨天晚上,他竟然沒有保護我,看來他的思維又向前邁了一步,被疑問纏住了——他又在我身上睡覺——或者他貪睡不想起來,真夠意思的!

    感召男爵呢?四下望望,沒有他的影子!我現在怎麽樣啦?又沒有鏡子,誰知道少了多少頭皮、頭骨,挪動腳步走向一位正向貨物倉裏走去的大哥:“嘿!大哥!哪裏有水?我口好渴!”

    “去!去!去!沒看見我正忙著啊?”看都不看我一眼。

    這是昨天晚上的小城,我好像殺了幾個人的地方——用腳擦擦地上的血跡,掙紮出一點力氣去接收我的戰利品。剛走幾步,頭又有點暈,剛一甩頭,更暈了,還有點痛,急忙停下來,保持原樣往前走去。

    這裏,似乎沒有一個士兵,全是一家人一家人的後勤隊——不可能是土匪,這兩天的土匪除了殺人搶劫還有點幹勁兒外,幹這種活,不如跟他打一架。

    我這個日遊神就在這個糧倉城裏找水喝——糧食已經在往地上掉了,或者是地上的糧食不值一看。我奮鬥了老半天,總算找到了廚房,不在城裏,而在城外,城門口又出不去,後勤隊正把糧食當石頭砌在城門兩邊,隻留下一人能過的夾縫——一邊兩三米寬,兩米多高,差不多都有十多米長了,這就是守門工事?挺能想的!我能從這裏走出去嗎?我站在城牆上四周看,隻發現了這一條路,而且還人來人往的,我這虛弱的身子,不被擠成砌牆磚也得再瘦上三四圈。

    這時,一位正在趕路的大姐,掏出一個水袋,邊走邊喝,我大喊:“大姐!給我喝口,我快幹死了!”

    “去!去!去!你這種好吃懶做的人,也配喝水?”向我大大地“呸”了一口,灑了我一臉的水後,走了!

    我到底得罪了誰啦?我又不是故意不幹活的,我現在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你叫我怎麽幹活?這些就是我昨天拚殺得到的戰利品?

    “啊哈!”我的眼睛突然一亮,發現不遠處的角落裏有一桶水,那位大姐剛好灌了一袋,這時沒人管他,我就上去搶點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