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初入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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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的東西放好沒有?這裏可是危險地帶啊?”我突然想起那根法杖的事情,在吉連耳邊悄悄地說。

    “不用你擔心,我會處理的!倒是你,可千萬別露餡兒啊!”吉連信心滿滿地調侃我。

    “嗚!嗚!”被捂著嘴的雷克似乎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掙紮來得更加猛烈,在吉連分神跟我說話的時候,他就掙脫了出來,“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可是堂堂正正的文人誌士,怎麽可以跑去跟這些莽夫當下手?”發泄了一通氣憤之詞,然後對著有些警惕的我們,“你們神秘兮兮的,幹什麽?”

    看見雷克·切爾諾要談論我們剛才說的悄悄話,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竄上去,一人摟住他的一個肩膀,我在他耳邊低聲說:“我們有些事兒,老哥你最好暫時不要知道!”

    吉連敞開嘴,大咧咧地說:“我說,雷克啊!現在你就不要想我們的事兒啦,倒是你,你這位偉大的文人不會真的想用詩歌在這塊地方混飯吃吧?你應該有武力的覺悟,否則,早晚你的詩歌都會被這些刀槍給埋葬了的!”

    “嘿!你們三個嚷嚷什麽?這裏是軍營,不得喧嘩!”在前領路的人聽到聲音後,扭回頭來凶著臉,“瞧你們這勾肩搭背的德行,是不是要讓我給你們鬆鬆皮啊?”從旁邊某個人官兵的手裏搶過一根鞭子,在手裏擺弄著。

    我們三個人趕緊放開手,規規矩矩地站在他麵前:“兵爺,我們初來乍到,冒犯了軍營裏的規矩,還請兵爺原諒,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吉連非常誠懇地說。

    “那就好!”把鞭子扔給那個正指揮著一些人幹活的官兵,“兄弟,多謝!”繼續在前麵領路。

    “聽見沒有?”當我們來到那個所謂的巡邏營時,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在給一對排著隊的官兵以及平民訓話,那個領路的家夥跑到站在隊伍邊上的另一個軍官麵前說了幾句,就向我們招手,我們拉著雷克慌忙跑過去,領路的官兵扭身就跑了,那個軍官低聲地說:“你們三個排到最後麵去!”

    點頭哈腰,迅速入隊,聽那個站得老高的軍官訓話。

    “還有,你們的眼睛一定要給我放精明點,把那些靠近軍營的人給我盯好了,一旦有個鬼模鬼樣的家夥,一定都是奸細,不要管說什麽,抓起來再說,然後就送到這裏來!聽見沒有!”

    “聽見啦!”官兵們齊聲呐喊,平民們聽得心驚膽顫。

    “好出發!”

    “五隊跟我來!”“一隊跟我來!”……數百個聲音同時叫喊著一到九隊,真令人奇怪,我舉目四下看看,原來每個九個隊列就有一道空列,前麵站的都是官兵,後麵站的都是平民。

    “嘿!你們那三個新來的混蛋,還杵在哪裏等死啊?”我們的身邊突然有人喝罵起來,“新來”這個詞很容易聯想到我們,我們連忙扭頭看去,原來排在我們前麵的人已經散開,跟著五六個官兵就要離開。

    我邁腿就跑上去:“長官,尋藍前來報到!”屁股後麵的吉連學我,隻有雷克先生比較特殊,“雷克·切爾諾,帶著最美麗的詩歌前來,讚美國王的士兵們!”

    “給我上去搜,看看他們身上有什麽違禁品沒有?”對於我的待遇就是一二十人衝過來,在我身上摸來抹去,隱形在我身上的風中石似乎知道要發生什麽事,自動地在腰間轉過來轉過去,逃脫了所有的手。

    我顯得還很鎮定,因為我相信我偉大的風中石不會那麽容易被人發現,可是我可憐的吉連先生卻臉色蒼白,汗水比瓢潑大雨還猛烈,當他的糧袋被人扯去,打開後,他的腳徹底軟了,身子一搖晃倒在我身上,絕望地瞟了我一眼,“嘭!”摔倒在地上,似乎暈了過去。

    “這裏麵肯定有違禁品!”那個搜查的平民把糧袋倒過來,把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嘿!長官你們看看,哪樣是違禁品啊?”恭候站在旁邊的官兵過來,那個官兵朝地上一看,臉色不怎麽好地盯住那個法杖的新形態——一把石匠用的手錘,彎腰拿在手裏看了看,掂了掂,“沒什麽可疑的東西!再搜他身上!這個人很是可疑!”扭頭再來看我和叫著“有辱斯文”的雷克,“把他們的衣服脫下來搜!”嘭,那個手錘砸地麵上,吉連似乎又蘇醒過來了,一個翻身爬起來,看著麵前的東西,蒼白的臉上慢慢有了血色,還出現了一點笑容,不過卻給了赤裸著身子的我一個凶狠的眼神,然後欣然接受別人的扒光檢查。

    “長官,他們身上還有這個東西!”風中石自己離開了我的不可能藏身的身體,他們肯定找不到,他們手中拿到的是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雷克的東西,一本書?不會是他的詩集吧?

    官兵接過那本書,翻了翻,扔在地上:“沒有其它的東西了?”身邊的平民們慌忙地在我們的衣服裏,攜帶的物品裏再一次翻找,最後都站起來搖頭,那個官兵沒有注意吉連,反而看向我,越看越入神,最後還走過來,伸出他的手在我的傷疤上摸了摸,站在我身邊的人都紛紛避開,好像有一場偉大的血腥工程要在我身上發生:“小子,你看起來倒像是奸細啊?”

    我扭動著有些顫抖的身體和心髒:“長官,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嗎?”

    “他這身用了些年頭積累!令人很懷疑啊!”這些官兵中的領頭人走了過來,仔細打量著我的傷疤,“這些老傷絕大部分都是刀劍之傷!如果這個家夥是個老兵倒說得通,如果平民那就很難說得通了!”用一根手指掀開我臉上的亂發,“這些新傷倒有很多是擦傷,除了頭上這一塊!”扭身離開我身邊,“這個混蛋的身份很可疑,把他拉到審問處去,讓他們好好理理這個家夥的曆史!”

    “把衣服給我抱著,跟我走!”馬上跑過來兩個平民命令我,我連忙把彎下腰去撿東西,然後對吉連和雷克說:“大哥,雷克,我的運氣真的不怎麽好啊!我把這根長矛給你們吧,你們也許還能有點用!大哥你的手錘給我,萬一我還能活著,也不會空手幹活啊!”那個吉連就跟聽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故事一樣,急忙把手錘扔給我,然後把長矛搶了過去,周圍的人對這些事都視而不見。

    抱著自己所有的東西開始跟著人往一邊走,我回頭一瞟,那根長矛被一個官兵搶了過去,在上麵找著什麽東西,竟然把它給折成了三四截扔到一個人手裏,“把這個東西也拿去,讓他們好好檢查一下!”押著我走到人變成了三個。

    當我來到這個軍營裏的所謂的審問處時,我身邊跟了四個人,又多了個官兵:“老兄,這個人非常可疑,你們好好查查,這根長矛和這把手錘也很可疑,仔細檢查一下!”直接從我抱著的東西裏拿出了手錘扔在審問處的一張破桌子上。

    “來人,先把這個家夥單獨關到一個籠子裏!把這些東西拿去檢查!”坐在桌子後麵的人對跟我來的官兵一點也不客氣,在他的本子寫了點東西,“你簽個字!”扔出本子和筆來。

    同時,從桌子後麵的帳篷裏,跑出幾個人來,上前提溜起我,搶去我抱著的所有東西,然後扔給我一身繡著“囚”字段衣服和褲子,一起推進了一個木頭籠子,用一把大鎖鎖上。

    在這個籠子裏,我可以看到周圍的享受相同待遇的人,不過他們都是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有那明媚的太陽。難道我們會被曬死?我趕緊穿好新衣服,坐在囚籠裏慢慢地休息,等待著他們奇怪的審問。風中石飛快地回到我的腰間,不跟我說任何話,老老實實地呆著。

    等,沒吃沒喝,我等到晚上,又等到了天亮。還好,我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沒曬著什麽凶惡的太陽。天一亮,又有人把我這個囚犯給弄出了籠子,扔進一個帳篷裏,讓我跪在地上跟坐在桌案後麵的人談話,很遠的地方坐著一個人握著筆要寫什麽。

    “你叫什麽名字?”冷淡的問話。

    “啊!”我的嘴巴很幹,不想說話,隻是壓低聲音說了一個“水”!

    “給他一碗水!”一碗清澈的水就被一個仆役放到了我麵前,我幾口就喝光了,喉嚨是舒服了,可肚子餓得老叫。

    “我叫尋藍!”

    “來這裏以前,你是幹什麽的?”

    “逃難的!”

    “那你在什麽地方出生?”

    “不知道,我是個奴隸,經常被人賣來賣去,沒人告訴我這些個事兒!”

    “你是什麽時候,脫離奴籍的?”

    “我根本就沒有脫離奴籍,到現在還是奴隸,不過沒有主人了而已!我記得,主人好像是被我給宰掉的!誰知道啊,記不清了!”

    “你是什麽時候來到這座城市附近的?”

    “不知道,我天天都為吃飽發愁,哪裏還有時間去記住這些東西!”

    “那你是從什麽時間開始吃不飽的?”

    “我這一輩子好像都沒有吃飽過!也許可以說是從媽肚子裏出來的時候起吧!”

    “你今年多少歲啦?”

    “不知道!也許哪天晚上做夢的時候,可以問問上帝!”

    “你為什麽昨天到這裏來?”

    “很簡單啊,不是聽說你們這裏有飯吃嗎?我當然來啦!”

    “啪!”一根馬鞭鞭打在桌子上,“最後一個問題,要是你還敢這樣不老實,就給你動刑!”站起來問:“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這個啊,要從我小弟時候說起!”摸摸頭,“我記得我第一個主人是一個小孩兒,他想練劍,我就是他的對手,在他練劍過程中,我的身上就有了劍傷!不過沒過多久,他玩膩了,就把我送給了另外一個主人,也是被當成練劍的靶子!我就這樣被賣過來賣過去,我似乎成了所有主人練劍的對象!身上的傷那就是在主人們練劍的過程中一天一天地積累下來的啊!”

    “還在說謊!來人啦!賞他一頓鞭子!”

    “啪啪啪……”虛弱的身體被狠狠地抽打了十多下,可是有風中石的保護,第一鞭一點都不痛,我隻得裝痛然後叫他不要保護我的身體,剩下的鞭子就開始鞭鞭見血見肉了。

    “說,你是誰派來的奸細?是土匪,還是那些珍來國人?”

    “我不知道——有這麽回事!”吐著牙齒縫裏的咬出的血沫,盡量舒展哆嗦的身子,讓自己舒服點,看見對麵的人又有些變顏變色,連忙又說:“長官說我是誰的奸細,我就是,長官說我不是就不是!”

    “媽的,少在這裏拍馬屁!沒用!快說!”他的馬鞭再次抽在桌子上。

    “我是……我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奸細啊?”

    “嗯,總算說出點有用的東西來了!”恢複他正常的姿態,“那你是被派到這裏來幹什麽的?”

    “我——我——”我剛猶豫了兩下,他又開始凶起來,趕忙說:“到這裏找吃的!”

    “找多少人的口糧?”

    “一個人!”

    “一個人?”

    “真的是一個人的口糧!”

    “混蛋,你這個混蛋還不說老實話,看來還得給你一頓鞭子——”

    “我說的是真的!因為隻有我一個人呢?我找兩個人的口糧幹嘛啊?吃不完也帶不走啊!”在他還沒有讓人抽我的時候,搶先說。

    “隻有你一個人了,那你被誰派到這裏的?”他有些歇斯底裏了。

    “我自己派我自己來的啊?”

    “給我抽!”

    鞭子再一次親吻我的老舊傷疤,我一邊痛叫,一邊大叫:“我是你們的公告派我來的!”

    “什麽?停?你剛才說什麽?”

    鞭子沒有再來,我慌張地說:“是官軍的公告派我來的!”

    “媽的!給我抽!往死裏抽!”

    “我說我說!我是被那個白林成沙派來的!”

    “這才是實話嗎?你們這些混蛋就是賤,不挨打,根本不會說實話!看在他說出一句實話的份上,賞他一鞭子!”我挨了一鞭子,痛得我都要暈過去了,“那個白林成沙是不是讓你來找糧倉啊?”

    “是!”我連忙點頭。

    “你們一共還有多少人啊?”他的手一揮,我身子又挨了一鞭子。

    “他們一共還有三、四百——”見這個家夥的臉色變了,我趕緊轉口:“三四百萬人!”

    “什麽?三四百萬人?”他的驚慌簡直就是演出來的一樣,把桌子都給撞翻了,站在那兒直吞口水,“你們什麽時候來搶糧食啊?”

    “今天晚上!”我一不做二不休,挨打會死的,騙人不會死。

    “今天晚上!我的上帝呀!”跑下來,衝到那個寫東西的人麵前,“寫好沒有,馬上給我!”搶過那些紙,一溜飛奔衝出了帳篷。

    “媽的!難怪那些籠子裏的人都快死了,原來這個混蛋就是希望從我們的嘴裏問出這些情報來!原來你們這些官兵根本就不會對我們這些平民好!隻要有情報,他媽的連真假都分不出來!你們才是賤民!”我掙紮著對身後的提著鞭子的官兵說。

    “啪!”背後的官兵洋洋得意地給了我當頭一鞭子,正好從額頭抽到下巴,額頭的傷疤破裂,血汩汩地往外流,我身上的血一會兒就會流光的,我裝暈地趴在地上,低聲祈求風中石的保護:“兄弟,快幫我止住血,我可不想死!”風中石老兄的手段的確很高明,我可以非常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正在淌血的傷口周圍似乎被什麽東西給隔離開了,既不痛也不再流血。

    “你這個混蛋,敢罵我們!”背後的官兵痛快地笑聲,“你要是再敢罵,我現在就把你給抽啞巴了!”

    安靜,奇特的安靜籠罩著這個帳篷,我的心變得有些苦悶,早知道這樣為什麽還要跟著雷克來啊,倒不如按照我原來的計劃去實施!算了,後悔已經晚了,我現在還是好好地想想對策吧!那個混蛋軍官,把我說的那些狗屁東西送上去,百分之百會被罵得狗血噴頭,有腦子的人一想也知道,這個鬼旮旯能有三四百萬人?回來的時候他一定會……

    正當我想到節骨眼上時,那個混蛋就回來了,來到我身邊就是一腳,踢得我差點沒了氣兒:“混蛋,你小子還是敢騙我!”然後聲音轉換為恭敬的語氣:“長官,就是這個混蛋,就是他捏造的情報!”

    “嘿!小子,抬起頭來,看著我!”新的聲音新的語氣,新的要求。

    抬頭,我盡我所有點力量抬頭,結果是脖子上的青筋直跳,臉皮再鮮血下麵燒得燙人,眼淚鼻涕混合著脹出來的血液,慢慢地向下流動,癢得難受,鼻子老是哼哼,卻出不了氣,那小子的一腳踢得太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