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上蔡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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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蔡縣位於京西北路蔡州境內,乃是周朝古蔡國舊地。伏羲氏因蓍草生於蔡地而畫卦於蔡河之濱,遂名其地為蔡。
周文王第五子‘姬度’獲封地於此,借以監督紂王之子武庚,一起治理商朝遺民,雖建蔡國。
古蔡國故城西側約六七裏處有一臥龍崗,崗上有一千年古刹,乃是東漢明帝時期所建,為漢地最早的寺院之一,占地數十畝周回數百丈。
東漢永初年間,天竺高僧智淵大師率一眾弟子雲遊四海路過古蔡境。
智淵忽見城西北上空紫氣升騰,隱約成蓮花狀,忙與眾僧到崗頂察看。隻見不遠處有一中間低窪、狀似蓮花之地,氤氳紫氣籠罩,四麵崗嶺環抱。
智淵再到近處查看,見一百餘畝的高台,高台四周有深數丈、寬數十丈的澗溪與崗嶺相隔,儼然似一朵蓮花出盆,盆中陷約現出一碧眼金蟾與一猛虎的幻身法象。
智淵大師得此天機甚為驚喜,當即合掌禮拜,選定此處建寺修行,並定寺名蟾虎寺。
四周遠望,蟾虎寺恰在一片崗嶺中的低窪之處,置身院內方覺寺院雄居於巍峨峻拔之巔。寺院周圍,鬆柏參天茂密聳立,澗溪陡峭猶如鬼斧神工,珍禽靈獸出沒其間,奇花異草幽香四溢。
說來也奇,若說寺院所處低窪,千年以來卻未被水淹。大旱之年,寺院卻仍是綠水環抱,林木蔥鬱,花草爭豔,另具洞天。百姓都傳,乃是大佛殿前那一潭八卦池水的因由。
蔡縣南頭有個百鋪村,村內有一對遠近出名的賴漢兄弟,整日裏遊手好閑吃喝玩樂又嫖又賭。兩兄弟一個名叫蔡要一個名叫蔡讓,蔡要二十三歲蔡讓二十一歲。
蔡家本來倒也殷實,因此將兩個兒子寵慣壞了。沒曾想,蔡家兄弟父母早亡無人管束二子,兩人又是均未娶妻,那裏懂得日子過。
於是,二人也不分家,拿了銀錢四處揮霍,青樓賭檔哪個也沒落下。坐吃山空還能不快,沒到二年便將家產花銷一空。有價的東西盡皆換做銀兩,隻剩瓦房一間留作遮風避寒。
蔡要、蔡讓既無地可種也無任何營生,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兩人再懶總要吃飯,蔡讓事事都要聽從哥哥蔡要,平日裏起得早些要給哥哥做飯,待到飯食好了蔡要才會起床。
這一日,蔡讓迷糊著雙眼剛爬起來,卻看到蔡要坐在那裏直愣愣地看著房頂,便問到道:“哥,怎麽今天起得那麽早?”
蔡要也不知坐了多長時間,見蔡讓醒來,歎了口氣說道:“兄弟,要不咱把這房也賣了吧?”
蔡讓驚道:“哥哥!這可使不得!這十冬臘月天寒地凍的,把房賣了咱哥倆住哪去?”
蔡要卻又歎了口氣說道:“咱哥倆啥營生也沒有,怎麽也得弄點本錢呀。”
這一句話哥倆都沉默了,自小什麽活也沒幹過,不會手藝也吃不了苦,做生意還沒有本錢。
要是讓蔡讓去給別人家種地那是萬分的不願,想了又想開口試著問道:“哥,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蔡要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有倒是有,就是怕你不敢。”
蔡讓聽這話嚇了一跳:“莫不是殺人放火攔路搶劫的營生。”
蔡要啐了他一口道:“就你那兩下子,還殺人放火?”
蔡讓稍稍安心,又補充道:“那就好,隻要不掏多少力氣就行。”
蔡要想了想說道:“蟾虎寺東麵有個墳塋,你知道嗎?”
蔡讓剛放下的心立馬又提了起來:“哥,你不是打那個墳的注意吧?這可是殺頭的罪過呀!”
蔡要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別小看那個墳塋,我聽老人說,那裏麵躺的可是咱們姓蔡的老祖宗。擱過去,這方圓百裏都是他的,墓裏好東西肯定不少,弄出來一兩件寶貝咱們兄弟後半輩子吃喝便不愁了,你懇守著這個聚寶盆挨餓嗎?”
一提起錢,蔡讓馬上來了膽子,想到今後能坐享榮華富貴什麽都忘了,但仔細想了想又問道:“哥,咱能拋咱自家老祖宗的墳嗎?”
蔡要罵道:“你這龜孫,咱家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你也沒少賣吧?眼下就剩這房子了,你看著辦吧。再說了,後背兒孫都過不下去了,找祖宗接濟一下咋了?”
蔡讓嘟囔著說道:“還不都是你讓賣的嗎?”
蔡要白了他一眼說道:“少廢話,你就說幹不幹吧?”
蔡讓仍是猶豫不決,問道:“哥,這事咱也沒幹過呀,不摸門呀。”
蔡要見他如此窩囊,氣道:“摸啥門?!總共就那麽大點地,大不了都翻過來再填回去。”
有道是窮生奸計,錢催人膽,哥倆坐在屋裏一合計,就簡簡單單將事情定下了。
兄弟二人又從家中搜刮出百十個銅錢,置辦了鏟子、鋤頭、繩索、蠟燭等簡單物件,主要還是買了酒肉回來食用。
二人早已將家裏銀錢花得差不多了,留下這僅有的百十個銅錢本是過冬用的,眼下要去偷墳,好歹也要混頓好吃好喝壯壯膽氣。
二人早已多日未見油腥,今天卻將餘錢一起開銷了,頗有些破釜沉舟的慷慨悲壯之意。
天剛擦黑,兩人便將酒肉擺到桌上。也沒什麽好物,不過是二斤羊肉一壺燒酒。兩人習慣了大魚大肉精米白麵,十幾天粗糧白菜吃下來,看見羊肉眼珠子都瞪圓了。
兄弟二人也不用筷子,兩手抓著羊肉爭先恐後吃得滿嘴是油,話也顧不上說,直到吃了半飽才抓起酒碗飲了一口。
吃了酒肉,蔡讓好歹順過一口氣來,說道:“這頓吃得才夠舒服。哥,咱哥倆去盜墓,不是,咱哥倆去問祖宗借東西,什麽也不懂呀,到底行不行?我可聽說,凡是像樣的墓裏都有機關。”
蔡要喝了兩口酒,略微有了些膽氣,拍著胸脯說道:“明著跟你說吧,哥哥我琢磨這事日子不短了。村子南頭有個算卦的瞎子,沒事時我經常閑聊跟他套話。這個墓可有一兩千年了,那時候那有什麽機關,就是有也早爛壞了。你放心吧,隻要祖宗不活過來什麽事也沒有。”
兄弟二人就這樣連吃帶喝挨到了天黑,緩了緩酒勁,兩個人帶上東西直奔墳塋。村子裏的人睡的比較早,剛過了子時已經見不到半個人影了。
雖然沒什麽人,兩兄弟依然行走小路避人耳目來到墳塋所在。說是什麽先祖墓穴,可看上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墳包,也無墓碑以供辨識。若不知情,還真以為是一個普通的荒墳野塚。
蔡讓甚至都有些懷疑地問道:“哥哥,沒錯吧,是這裏嗎?看著可不像呀。”
蔡要卻頗為不屑地說道:“你懂什麽?你看這墳的位置。那個瞎子說了,這臥龍岡就是一條龍,這個墳就在龍頭正中,什麽人能埋在這?你看看這些年,誰家敢往這埋人?準錯不了。”
聽蔡要這麽一說,蔡讓四下看了看又問道:“哥,這個墳包也裝不下啥東西呀?”
蔡要見弟弟這麽憨傻,幾乎氣到吐血,低聲罵道:“夯貨,東西都在底下埋著呢。你還不趕緊挖,在耽擱天就亮了。”
兩個人也不懂什麽門道,掄起鏟子將墳包推平了直愣愣地向下挖。
要說刨地還不快,兩個人揮鏟子掄鋤頭一炷香的時間就挖出一仗多深兩三步寬的一個坑。也別說,還真露出一塊木板以來。
看著木板子,蔡讓心裏直犯嘀咕,不由得問道:“哥,這事不對呀。我聽說,凡是有來頭的墓都修得與房子一樣是空的,裏麵裝著各種金銀財寶。咱們怎麽挖到個實心的?而且沒挖兩下直接就看到棺材板了,除了埋得深些,和普通人的墳也沒兩樣呀。”
蔡要看了看木板說道:“管他呢,左右都已經挖開了。接著向兩邊挖,把整個棺材挖出來再說。”
哥倆雖然沒怎麽幹過活,但都是生得人高馬大,多少有幾分力氣。再說,有金銀財寶勾著,幹起活來根本不覺累。兩個人也不休息,片刻便將四周清理了出來。
兩人站在一塊七八尺長短,方方正正的木頭板子上,蔡讓拄著鏟子看著蔡要說道:“哥,這棺材蓋子有點不對呀,怎麽是四四方方、平平整整、有棱有角的一塊木頭,而且也沒見有棺材釘呀。”
蔡要當然也不懂得這是周墓的槨蓋,用腳使勁跺了跺木板,木質堅厚結實,也不知是何年月埋下去的,沒有絲毫腐爛之像。
蔡要轉頭對蔡讓說道:“這塊木頭不一般,聽我的,繼續向四周挖。”
蔡讓也是真聽話,不大會兒的功夫,哥倆愣是將坑挖成了一丈寬窄。挖著挖著,兩人發現四周有些地方的土層明顯堅實許多,似乎是刻意夯實過。於是,二人刻意隻撿些鬆軟的土去挖,漸漸地在四周清理出一個兩尺多高一尺多寬的土台。
蔡要四下裏看了一下,興奮地說道:“兄弟,手腳輕些,寶貝都在這四周的二層台上放著了,把土去了就能露出來,手腳輕些別碰壞了。”
不用蔡要說明,蔡讓也是欣喜。因為台子上的土層裏,已經露出一些紅色的東西了。
蔡讓棄了鏟子直接用手去刨,嘴裏還不住念叨著:“發財了發財了,千萬別碰壞了。”兩隻手不是肉長的一般,飛快地刨著,眼前就是他的榮華富貴。
蔡要正在小心翼翼地挖著自己眼前的土層,卻忽然聽到背後蔡讓“嗷”地一聲怪叫,險些沒回手拍他一鏟子。做賊呢,不怕別知道嗎?
蔡要怒氣衝衝地回過頭去,卻見蔡讓哆哆嗦嗦指著對麵說道:“死人!”
蔡要好懸沒把鼻子氣歪了:“刨墳呢!不見死人才怪了!”
蔡讓卻哆嗦著說道:“不是,土裏有個死孩子,而且沒有皮。”
蔡要聽他說話心裏也是咯噔一聲,尋著蔡讓手指方向看過去,頓時嚇得滿臉煞白。
隻見一個巴掌大小的鮮紅小臉在土裏半露半掩,還有一隻剛剛伸出土層的小手,也是紅得好像剝了皮一樣。
蔡要膽子倒比兄弟大上許多,定了定神說道:“怕什麽?死人又不會動。”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事情不對。這三仗多深的土裏,要是有個死孩子也早該爛沒了。
借著月光幹些粗活還行,此時卻看不真切,蔡要取出火折點了蠟燭,借著光亮湊過去覌瞧。
蔡要離得進了才看得真切,果然是張人臉,而且正笑麵嘻嘻地盯著自己。此時此地對上這幅笑臉,頓時讓蔡要汗毛倒豎。
蔡要仔細一看,轉念便明白過來,這根本不是小孩,因為這紅色太不自然。蔡要仗著一點酒勁,奓著膽子將這兩個“小孩”刨了出來心裏才鬆了一口氣。
分明是兩個站在漆木龜上的紅漆木俑,雙手仿佛是在托著東西的姿勢,渾身上下漆得朱紅顏色。
蔡要氣得將兩個木傭狠命扔到地上,啐了一口說道:“什麽破爛玩意,害得小爺虛驚一場。”
蔡要仔細一想,轉頭又對蔡讓說道:“你看這兩個木俑,分明是擺放在壁龕裏的,四下裏仔細找一下肯定還有別的東西。”
兩個人棄了鏟子、鋤頭隻用雙手在四壁裏摳 挖,果然清出不少型樣古怪的青銅器皿。
蔡要拿起一個雙耳青銅圓鍋,侈口圓肚腹有三足與鍋壁一體相連,三足中空,腹有象紋,其名為鬲,乃是一兩千年的古物。
蔡要並不識貨,隻當是煮東西用的鍋,將它重重扔在地上,看著一地的盤、盉、爵、觚罵道:“我還尋思著老祖宗能有什麽金銀珠寶之類的值錢物件,沒想到竟是些破銅爛鐵,用它煮飯我都嫌髒。”
卻聽蔡讓驚呼一聲:“哥,你看這怎麽有個洞?”
蔡要以為挖到了什麽寶貝,立刻跑過去查看。隻見東側墓壁之上有個一人多高的深洞,洞內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處,而且洞內外沒有氣息流通,說明盡頭所在應是一處不大的封閉處所。
之前墓穴之中填滿土石便也將洞口一並封了起來,蔡讓三五下便將堵這洞口的軟土挖了,這才將洞口露了出來。現在看來,這洞口也不似有人刻意封堵。
蔡要驚得兩眼冒光,說道:“老二,咱哥倆可發達了,裏麵指定是老祖宗藏寶貝的地方。走,咱進去瞧瞧。”言罷秉著火燭便要進洞,剛邁一步,腳下卻踩到一個堅硬物件。
蔡要低頭摸起來一看,卻是柄一尺多長的青銅短劍,劍身劍柄一體鑄成。
抹去浮土,隻見短劍之上鑄刻著華美圖案及銘文字樣,鋒刃卻不知用何物鑲嵌而成,與劍身材料格格不入黝黑發亮,雖然曆經千年卻無任何腐褪,依舊鋒利如初。
蔡要雖不認識銘文,卻也知道是個稀罕物件,心道定是老祖宗運寶貝時落在洞口的,越發相信通道那頭便是珍寶無數。
不知前麵有何險阻,蔡要將短劍橫在前胸權當防身,也好有個底氣,隨即帶著蔡讓一前一後 進到洞裏。
蔡讓在後麵邊走邊問道:“哥,這不會是別人挖的盜洞吧,怪不得沒見值錢東西,都讓人捷足先登了。”
蔡要雖然財迷心竅心思卻要活絡許多,往常吃喝嫖賭也都是他帶著蔡讓去做。
此時蔡要聽到蔡讓如此發問卻搖搖頭,舉起蠟燭照著四壁說道:“你瞧這個通道挖得極為規整寬闊,若是盜墓之人所挖必定是以省時省力為主,那會有如此精細作法。而且此中密不通風必定前無出路,哪裏來的盜洞。”
蔡讓不再做聲,悶著腦袋與蔡要一前一後走了約有三四百步。蔡要正尋思著到底是什麽寶貝,需要藏得如此深遠?卻見前麵豁然開朗,真是一處僅有幾十步周回的圓形密室。
密室中空空蕩蕩卻無任何金銀財寶,反而有五六人在盤膝打作。
蔡要手中燭光昏暗,走到近處方才看清,頓時嚇得險些將舌頭也咽了下去,手中蠟燭拿捏不住掉落地上,四周立時漆黑一片。
蔡讓膽小扭頭便跑,卻是不辯方向重重撞在牆上險些昏死過去。歇了片刻又要摸索著去尋出路,卻見四周複又光亮起來,背後一隻沾滿粘土的大手一把將他肩頭抓住。
還是蔡要有些膽量,在黑暗中停了片刻不見動靜便重新尋了蠟燭點亮,伸手抓住蔡讓肩頭將他拽了回來。此時蔡讓已經嚇得尿了褲子,棉褲襠裏濕漉漉的一片,一點沒有糟蹋。
蔡要白了蔡讓一眼,又去看那幾人。仔細清點,有五人盤膝圍坐在一人周圍,另有四人倒伏在地上。
這些並非活人,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月,身上衣衫早已腐朽不堪難以辨識,幾乎赤身裸體做在那裏,全身黝黑幹瘦,根根骨骼清晰可見。若說是皮包著骨頭都要算是胖上一些,皮肉緊緊包裹著骨骼幾乎要縮到骨頭裏麵去。
這幾人黝黑幹硬仿佛石頭雕的一般,也不見胸腹起伏,定然是不會喘氣的幹屍。蔡要大著四下了看了一遍罵道:“真他娘的晦氣,什麽金銀珠寶沒有卻是幾個幹屍。”
話音剛落,忽聽得蔡讓聲音顫抖著說道:“哥,這有一個會喘氣的。”
蔡要尋著聲音看去,隻見蔡讓哆哆嗦嗦指著最邊上的一個幹屍說道:“哥,剛才他胸口起伏了一下。”
蔡要湊過去用燭光照著那具幹屍看了半天也不見任何動靜,回頭對著蔡讓說道:“我說老二,平常也不見你那這般膽小,今日半斤貓尿下去怎麽膽氣卻到沒了。”
蔡讓摸著腦袋委屈地道:“哥,真的,剛才他確實喘了口氣。”
“喘個屁,你沒看他都瘦的這個樣子,還有力氣喘氣?別說喘氣,他都快透亮兒了,心口跳也能看得見。我看了半天也沒見動一下,有本事你讓他再喘一下我看看。”
蔡要話音剛落便聽身後一聲舒心長歎,緊接著歎息之聲此起彼伏。眼見那個離著最近的幹屍,胸腹明顯起伏了一下喘出一口長氣。
二人身在地下鬥室之中,身旁幹屍為伴,頃刻間冷汗便已浸濕了衣衫。還是蔡讓反應最快,大叫一聲“詐屍了!”借著燭光找到洞口,沒命價的往回跑,身後便是蔡要左手拿著蠟燭右手持著短劍,這次倒是蔡讓領著他了。
二人一股腦跑到外麵,掄起鏟子鋤頭沒命價地填大坑。別看二人已經折騰了一個晚上,可真比刨開時要快上一倍。
兩人迅速將墳包回複原狀又用腳踩踏實了,才扛著東西往家跑。回到家裏天已泛白,兩個人灰頭土臉對望幾眼,蔡要才想起腰後還別著那柄短劍。
蔡要一把將劍撈到手中說道:“兄弟趕緊賣了房子跑吧,這地方待不了了,老祖宗早晚找咱算賬來呀。”說罷將短劍狠狠擲了出去。
沒曾想短劍並未落地,反而輕易插到了門板上一直沒到手柄。蔡要雙眼一亮:“誒?!這東西倒是值回些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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