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純陽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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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祖通篇文字寫得極其綿長,由淺入深層次遞進,深刻地了論述了“道”與“氣”的關係。從頭至尾,可以說是對大道的窮究與深層次思考。
混元者,元氣未分,混沌為一,元氣之始也。天地未開為混沌,元氣生於混沌,明於內暗於外。
因明暗之間生空洞,空洞之內生太無,太無變而三氣分明,上氣曰始、中氣曰元、下氣曰玄,三氣混沌,生太虛而立洞,因洞立無,因無生有。
混沌初開,然陽清成天,滓凝成地,中合成人,三者分判,萬物稟生,日月列照,五屬喚名。
人乃陰陽相衡所生,非純陽也,因而修道之人所求純陽之身實謬誤也。元氣行道,以生萬物,天地大小,無不由道而生者,欲修大道需返璞歸真柔和天地混元為一。
體內之氣,無真假之別,陰陽之分,無筋脈氣穴,亦無真元丹田。人身之氣混元一體,天地揉和歸於混沌,此乃大道無形也,吾餘生之求也。
按照文字的理解,呂洞賓先是在窮究天地之本源,說“混元”便是天地未開元氣為分時的混沌一片,乃是元氣的開始。
元氣自混沌中生出,於明暗交錯之際分為上、中、下,始、元、玄三氣。三氣於混沌一體之中完成了從無至有的過程。
混沌初開之時,陽氣清純上升為天,陰氣渾濁凝聚成地,中間陰陽調和生成人和萬物。
既然“道”生天地、萬物,如此說來道的至真境界就是混元,元氣都要按照“道”來運轉才能生成天地萬物,那修道之人追求純陽之體就是錯誤的。
應該返璞歸真,將體內真氣混元為一,沒有陰陽之分,肉身也無經脈穴位,也不再有真元和丹田。
由此推斷,呂洞賓定然是在結丹後,眼見未能得道成仙而推翻了之前的一切理論。他覺得不應追求純陽之體而是應將一切歸於混沌,在自己體內造出天地未開之前的樣子。
但是,文字中卻沒有寫明混元為一的方法。如此看來,這“混元息”隻是一種大膽的設想,並未能歸於現實,而呂祖也將這種設想作為了之後漫漫修道長路的追求。
別說沒有修煉混元息的方法,即使有,宋翊也不會修習。修煉胎息之功已是險象環生,這混元息純屬無稽之談,比險更險,簡直就是十死無生。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換得真元重凝,怎能因為一兩無稽之談就再次將它化為烏有。
任何正宗的武學門派對內功真氣的運用都有獨到的法門和武功,比如五行氣配合六壬化神劍,二者配合可將真氣作用到極致。
而現在的宋翊,就好比就是一個莊稼漢,空有一身蠻力,卻不會拳腳功夫不知如何使用。因此,宋翊急著向後看去,希望能夠找到一些武功、劍法。
在往後看,第二篇記錄的卻是“天遁劍法”。但這“天遁劍法”無圖無譜,卻隻有一首詩。
“靈劍匣中藏,聚因含道情。劍心不可息,神緣無為擎。正義三尺劍,摒邪駐帝京。束之靈霄殿,十方放光明。煌煌七星文,照耀三天兵。
神龍本一物,氣類感則鳴。龍吟常思去,躍俠削不平,此劍在人間,百妖共煉形。奸邪與惡魔,膽破魂亦驚。
世間本無奸邪惡魔,因萬物之根皆善,隻源習相遠,物之初,神本善,善相近,習相遠。”
宋翊看罷詩文,心中實在納悶。呂祖神功蓋世內功修為驚人,這天遁劍法自然也是絕世武功,但這首詩雖然說得就是天遁劍,可為何隻字未提如何修煉?
於是,耐著性子再往後看,卻是另外一套有圖有譜的劍法,名曰“純陽劍”。
呂祖自稱呂純陽,這“純陽劍”法定是呂祖自創的劍法,而且寫在“天遁劍”之後,難不成威力還在“天遁劍”之上?宋翊心頭一喜立即向下看去。
這純陽劍法,口訣極簡不過聊聊四十二句:“提劍歸丹定五行、返本還原把劍進、龍心指路懸左足、穿越雲天指星宿、抱拐出鞘陰陽觸、玉龍抬頭風雲吼、武當橫雲觀日月。
風舞梨花迎麵起、拂過荷花根亦牢、純陽追月雲中絮、碧波浪中神針奇、並指穿雲少陽開、刺破層雲化飛雪、春風梨花八方飛。
一氣純陽下荷塘、寒塘波湧神龍現、雙龍探穴左右分、遊龍碧波上九樓、倒背拂塵反手來、右拐一劍進中樞、遊龍纏蛇入海流。
秋江橫釣具杆外、五行三劍入陰維、龍蛇盤圓金戈起、神龍隱現單邊繞、左拐一劍化為撩、破開石門穿三焦、引龍入海隨身緾。
風吹荷花根亦牢、白雲纏繞紫氣隨、穿雲破霧白雲邊、龍飛鳳舞行如風、撥草擒蛇七寸中、寒水渡萍翻騰急、一波千丈古洲頭。
太陰舉柱下塵埃、神光護頂祥雲穿、 龍珠飛旋隨身依、陰陽合道重交手、倒步懸足背劍收、 歸丹提劍五行定、功歸大道氣血潤。”
除口訣之外僅有十二副配圖,而這配圖之間卻又都無法連接貫通,根本就是十二個單獨的站姿。說是劍法,每幅圖中之人都是並指為劍虛指而出。難不成呂祖如此圖省事,連劍都懶得畫?這些配圖令人看得十分不解。
宋翊耐著性子繼續向下看去,卻又有一段文字是用來講述人體的經脈:“十二正經連髒腑,溝通上下氣血通。手之三陰胸走手,手之三陽手走頭,足之三陽頭走足,足之三陰足走腹,十二正經循有序,陽明對陽明太陰對太陰,氣血非能妄相通。
另有八脈不屬髒腑離表裏,別道奇行稱奇經,連與十二正經間,八脈為澤經為渠,積蓄滲灌十二經,任督二脈自有穴,衝、帶、蹺、維六脈穴,皆於十四經絡中。打通任督為小成,八脈貫通方大成,八脈一通正經任行,方可練習上乘武功。”
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這十二條經絡在人體內,連通五髒從頭至腳運行氣血,十分重要。但這十二正經隻能按照脈理運行連接,而不能隨意互通。
而人身中還有八條經絡卻不與髒腑等部位相連十分奇特,稱為奇經,因有八條又稱八脈。分別為:任、督、衝、帶、陽蹺、陰蹺、陽維、陰維。
這八脈之中除任督二脈自有穴位之外,其餘六脈的穴位都是與任督二經脈和十二正經共用,也可以認為寄藏於十四經中。
十二正經像溝渠河道一樣可以運輸氣血,八脈就像胡澤一樣橫於溝渠之間,不但連接十二正經,而且可以蘊藏部分氣血起到緩衝和調劑的作用。因此,就像打通任督二脈一樣打通八脈,讓氣血在十二經中任意運行才是大成,才能練習上乘武功。
文字中說,欲通八脈先通衝脈。任脈起於小腹內胞宮,下出“會陰”,經“陰 阜”,沿腹部正中線向上經過“關元”等穴,到達咽喉部“天突”穴,與足三陰經交於小腹。
而手三陰經又借足三陰經與任脈相通。因此,任脈總任一身之陰經調節陰經氣血,乃為陰經之海。
督脈起於小腹內胞宮,出“會陰”,向後行於腰背正中至尾骶部的“長強”穴,沿脊柱上行過“命門”諸穴,經項後部至“風府穴”進入腦內。手三陽經、足三陽經都和督脈在大椎穴相交會,因此督脈乃為陽經之海。
衝脈起於胞中,下出會陰,並在此分為三支:
一支沿腹腔前壁,挾臍上行,與足少陰經相並,散布於胸中,再向上行,經咽喉,環繞口 唇。
一支沿腹腔後壁,上行於脊柱內。
一支出會陰,分別沿兩股內側下行到足大趾間。
衝脈上至於頭,下至於足,貫穿全身,為總領諸經氣血的要衝,乃是十二經脈之海。
正如文字中所述,十二正經之間,通過奇經八脈本是相連,但奇經八脈之間卻不貫通。因此,十二正經之間的氣血運行隻能按照一定的順序流通。
正如道路一樣,兩地之間本有道路相連,但卻隻能單向而行。去時是一條直路,回來之時卻要繞個大彎子,經過四五個村莊。
而打通任督二脈就好比在兩個村莊之間修了一條環路,即可直去也可直來,捎帶著支路上的幾村莊之間的往來也可借這環路另辟蹊徑。
任督二脈,一陰一陽環繞人體上半身,途經體表諸穴,支路甚廣,打通二脈便是一個小周天,陰陽貫通意義深遠。
而這衝脈更是從頭至腳總領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之中屬他最長、支路最多。若是衝脈與任督二脈相通,十二正經之間勾通的途經便一下子多了數十條,則奇經八脈互相連通的意義便已達到了六七成。因此才說,欲通八脈先通衝脈。
但任督二脈之脈絡皆在人體表皮,途經各處要穴。而衝脈下出會陰與任督二脈相交,然後一支過“氣衝穴”上行,在“陰交穴”與任脈相匯,至肚臍上六寸“幽門穴”共經二十四穴,之後便轉行肌裏伏行至頭部。
另一支沿腹腔後壁,上行於脊柱之內不經穴位,所行之處大多都在肌裏腔壁之內伏行。除會陰外,上行與督脈沒有交匯之處,不能閉合成環。若是打通衝督二脈,其難度不亞於連同任督二脈。
當初打通任督二脈一揮而就,乃是有梁師成強行相助。而今要強行貫通衝督絕非易事,甚至不知如何著手。
一籌莫展之間,宋翊又去琢磨壁上圖畫,心中立刻恍然大悟。
這純陽劍法乃是一套以形導氣的內功修煉方法,那幾句劍訣便是口訣。轉念又是一想,既然呂祖在“天遁劍法”之後又創出這套內功習練之法,這套內功修法是否便是練習天遁劍的導引?!
一套絕世劍法呼之欲出,宋翊不由得心中狂喜。於是結合著“純陽劍法”去看“天遁劍法”,可直到看得頭腦發木也不知玄機何在。宋翊心中不住生疑,難道這“天遁劍法”單單就是一首詩詞而已?
於是,隻能靜下心來先修煉純陽劍法,興許打通奇經八脈,便可看透天遁劍法的玄機所在。
這四十二句劍訣共配有十二幅圖,以宋翊推論,應是每七句對應兩幅圖。而且按兩幅圖打通一脈來說,除去任督二脈,正好對應奇經八脈所剩餘的六脈。
第一幅圖中的小人仰麵望天,右手並指為劍斜向下指,左手並指為劍指向天空,右腳單腿支地左腿抬起大腿與地麵平齊。
對應心法前七句,“提劍歸丹定五行、返本還原把劍進、龍心指路懸左足、穿越雲天指星宿、抱拐出鞘陰陽觸、玉龍抬頭風雲吼、武當橫雲觀日月。”說的正是這個姿勢。
宋翊如圖中小人一模一樣擺了一個姿勢,這七句劍訣之中不單是姿勢而且也有真氣之運走途經。“提劍”便是右手並指為劍斜向下指,形似提劍待發。
“歸丹定五行”是將全身真氣收回氣海丹田之中,或者說是歸入內丹令五髒令其處於安定狀態。對於宋翊而言,丹田內丹都是一回事也沒什多想。
“返本還原把劍進”應理解為將真氣全部收會之後再行出劍同時運轉真氣。“龍心指路懸左足、穿越雲天指星宿”則是左足與左手的姿勢。
“抱拐出鞘陰陽觸、玉龍抬頭風雲吼、武當橫雲觀日月”則是對應第二幅圖的。圖上小人雙腿成騎馬蹲襠之勢,右手並指為劍前指,左手摁住頭頂。
“抱拐出鞘陰陽觸”便是說左右手環抱後,右手出劍左手摁向頭頂,同時將真氣分為兩道,一道從陽脈督脈上行,另一道從陰脈任脈上行,在頭頂薈聚。
“玉龍抬頭風雲吼、武當橫雲觀日月”則是在出劍的同時抬頭,至於日月估計就是雙眼。
根據宋翊推測,應是以手少陰心經位於掌心的“少府穴”與頭頂百會穴連在一起,真氣由任脈經足太陰脾經進入手少陰心經自“少府穴”灌入“百匯會”,在泥丸內與督脈真氣相交,帶動督脈真氣穿行過泥丸宮於雙眼衝出。而衝脈於胸腔內壁伏行而上可抵達雙眼眼角處,如此便可將衝、督二脈連同。
宋翊按照心中所想如法炮製,兩股真氣分而行之,一股沿督脈徐徐而上,一股沿任脈進入手少陰心經。
說來也奇,此時右臂在下左臂在上,左腿高高抬起,也不知是何道理,真氣不入右臂手少陰心經,卻是徑直由足太陰脾經入左臂手少陰心經,徑直衝到左臂指尖最高處。
不知此身法有何奧妙,真氣上升極快幾乎不受控製,瞬時間積在一起,隻覺整隻左手鼓漲難忍。
宋翊重得真元不久,駕馭真氣的本領尚不熟練,難以分心二顧,此時督脈中的真氣竟然有些散亂亂。
宋翊立刻變為第二種姿勢,騎馬蹲襠雙手環抱。此時將雙臂放平,真氣竟然停在左手之中一動不動,鼓漲之感也隨之有所緩解。
宋翊心中暗喜,自己果然莫對了門路。此時另一股真氣已沿著背脊升到頭頂百會穴,宋翊立刻將左手少府穴摁到百匯之上,右手順勢直劈而出。
正如劍訣中所說“陰陽相觸”,左手手少陰心經中淤積的真氣狂 泄而出衝進“百會穴”,帶著督脈中的真氣穿過泥丸直驅而下,真氣並不分走兩耳而是直接奔著兩個眼角而去。
衝脈在臉上並不行於表皮,而是伏於麵骨內壁。此時,督脈中的真氣若與眼角衝脈聯通,必須由泥丸而出穿過雙眼。
這真氣過目豈能好受,宋翊隻覺雙眼鼓漲難忍幾欲爆裂。心中想道:“此功法尚有疏漏之處,不可莽撞,否則雙眼定會爆成兩灘血水,立刻撤掉左手任由真氣過經過兩耳進入任脈。”
宋翊細細回想,難不成這“日、月”並不是指雙眼,自己領會有誤?又將純陽劍法通讀幾遍仍然理不清個頭緒。
宋翊中心暗歎一聲,這功法再好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再說,即使打通八脈也無法增長內功修為,短時之間毫無益處,何必在這石洞中強求。
於是取出紙紮筆墨,將圖畫文字原封不動一一照般下來,留待日後研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