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幫派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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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沽好美酒路過門口時,卻見十幾個漢子橫著膀子跨了進們來。
這十幾人,幾乎都是二十出頭年紀,均是一身勁裝手中各持刀槍棍棒,各個麵帶煞氣。
小二見了,硬著頭皮上去招呼一聲,卻被一名青年一腳踢出老遠,酒壺也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其中為首之人還算老成,但也不過二十出頭年紀。此人外穿一件玄色滾紅邊錦緞褙子,站在門口倒背雙手,衝著小二喝道:“滾,去將主事的叫來!”
那小二吃了一腳卻未受什麽大傷,敢忙屁滾尿流的去後麵找人。
店中一眾食客若是再不知道要出事情那真就成傻子了,隻是礙於門口有人堵著不敢出門。眨眼間,一眾食客全都齊刷刷躲到牆角裏不敢做聲。唯有宋翊全沒當做一回事情,仍然坐在原處大口小口地吃喝。
不多時,自打後麵出來五個年輕漢子,都是二十出頭年紀。為首一人身高五尺三寸,倒提一杆花槍,身穿玄色短衣,目若寒星眉似利劍,長條臉麵薄嘴唇,滿麵都是肅殺之氣。這人冷冷看著門口幾人,口中問道:“幾位,找我何事。”
門口那人卻反問道:“這麽說,兄台便是‘追龍槍’李金元嘍?”
卻聽長條臉漢子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說道:“正是爺爺我!”
對麵之人也不說話,隻是將手一揮,身後十幾人各持兵刃,立馬一擁而上。
李金元背後四個弟兄也都不是等閑之人,早就看出來者不善,手中單刀一直也沒落下,此時不用李金元吩咐,早已揮刀迎了上去。
兵對兵將對將,李金元自然迎上了對麵領頭之人。
這李金元雖然名頭響亮,槍法卻是稀鬆平常,不過十幾個照麵便被人家手中長劍在左肩帶去一塊皮肉。但這李金元卻是一個悍不畏死的主兒,拚著一股同歸於盡的勁頭反而處處占先。
江湖行會有門徒三千,分由八大主事管理。門徒之間不論男女老少,輩分都是一樣。隻用曲、濟、寧、學、靈、家,六個字來區分入門早晚。
江湖行會開門收徒,卻不是為得教授武功,隻不過是已收徒為名擴充勢力。前去投靠江湖行會的人,也多是身懷技藝之人。更有甚者,本身在江湖上已是小有名氣,大家投靠江湖行會不過也是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
今日前來砸場的領頭青年,便是江湖行會‘靈’字科的門徒,名叫張靈軒。別看他在江湖上沒甚名氣,劍法卻不含糊,真是跟師傅下過幾年狠功夫。
張靈軒手中長劍快如閃電,吞吐之間絕不纏鬥。雖然李金元手中花槍也是以巧破卓的打法,但卻比張靈軒差上一籌。
一邊觀戰的宋翊卻不知道張靈軒的身份,而是在一旁掂量著張靈軒的分量,觀察他出招的漏洞。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宋翊便是看的其中門道,算計著自己出手的勝算。
宋翊既然早已打算加入群英殿,自然要助李金元一臂之力。李金元槍法也算高明,但年紀尚輕,內功修為隻是三流而已。
戰場上所用大槍、長矛,槍杆用料堅實粗 硬,久戰不折,乃是破甲利器,但若是用於江湖武鬥卻略顯笨拙,靈動不足。
花槍隨與矛形似,但槍杆選材卻柔韌纖細許多,槍頭抖動起來猶如花朵一般,故而得名。
常言道,七尺花槍八尺棍,大槍杆子一丈零八寸。善用花槍者刁鑽多變,所及之處比刀劍更長,而又比大槍使靈活,並且攜帶方便。因此,花槍乃是江湖人士鍾愛的兵刃。
然而,花槍雖然優勢充分但也十分難練。俗話講,“月棍年刀一輩子槍,寶劍隨身藏”。要將一杆花槍練到極致,非要下一輩子的功夫不可。顯然,李金元這杆花槍的火候差得還很遠。
單看李金元手中這杆槍,白蠟木的槍杆七尺長,六寸槍頭閃銀光,半尺紅纓杆頭墜,一根金脊背上鑲,貨真價實的亮銀鑲金好花槍。
槍是好槍,但在李金元手中卻是未遇明主。
花槍相比大槍,所需力量要小,用法更多借鑒短兵器,相對更加靈巧,一般比較適合配以靈動的槍法,多用兼槍帶把的槍法,為求更加靈活。
因此,需要使用者身體具有更好的柔韌性,尤其是腰更須靈活有力,更要有速度,要更加沉著,有更好的爆發與應對力。
而李金元明顯猛力有餘而靈活不足,紮、刺、撻、抨、纏、圈、攔、拿、撲、點、撥,諸般要訣隻得紮、刺、撻三字,打得急了便連紮、刺也省了,隻剩一個“撻”字,三分不似槍七分到像棍。
宋翊雖然不熟槍法,但在一邊冷眼旁觀,也是暗自好笑。
初一交手,張靈軒還忌憚李金元有幾分悍勇,處處避讓不敢硬拚。過招時間一長,李金元破綻百出被張靈軒瞧得真切,寶劍一抖銀光燦燦,押得李金元毫無還手之力。
這李金元倒也是個擰脾氣的人,心中一火便要拚命。隻見他奮力撥開長劍,不管不顧挺槍直刺張靈軒的胸口。
張靈軒為人靈活多變,豈能與李金元同歸於盡,心中暗道來得正好,斜著身子地上一撲避過一槍,左臂單掌撐地,斜身反手一劍直奔李金元右肋空檔。
李金元本欲拚命,這一槍雙手送出,早已使上全身之力,即使拚著挨上一劍也要將張靈軒刺個對穿。
此時李金元招式已老,肋下毫無防範,隻能閉眼等死。
正待李金元心中哀歎白白送上性命之時,隻聽一聲脆響,張靈軒左手撥地劃出數尺,手中長劍尤在嗡鳴不已。
旁人自顧自打得熱鬧,不知周圍情況。張靈軒卻是心中明白,方才一劍離著李金元肋下不過兩寸,斜刺裏卻飛來一隻酒杯擊在劍身之上。
酒杯力道大得出奇,震得張靈軒長劍幾乎脫手,劍鋒偏開李金元肋下足有一尺之遠。
張靈軒不知對方還有如何後手暗算,隻能順勢脫身辨明周遭狀況,再做打算。
張靈軒持劍的右手被震得虎口發麻,勉力將長劍橫於胸前,向著酒杯打過來的方向看去。
宋翊身邊本來躲著幾個食客,這邊一動手早就趁亂跑得沒影了,隻剩一個六旬左右的老者嚇得攤在地上沒動。
別人沒有看到,那老者卻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宋翊扔的酒杯。此時見對麵煞星看了過來,老者立即縮到牆角裏麵,將宋翊獨個漏了出來。
此時,宋翊仍在氣定神閑地吃著菜肴,桌邊立著一把長刀,張靈軒再傻也知道方才是宋翊出手。
張靈軒的劍法雖然不弱,但與“三絕道人”吳德友尚有一段差距。宋翊重鑄真元信心大增,張靈軒這幾下子早已看得通透,勝他倒也不難。
張靈軒心眼一轉,暗道:“此人擲出的酒杯力道強悍,絕非庸手,不宜硬碰。不知他是何來頭,我先報個名頭嚇他一嚇,若是普通的過路豪強興許就收手了。”
想到此處,張靈軒清了清嗓子,高聲喝道:“對麵的是哪路英雄,平白無故來趟這趟渾水,和我們江湖行會結梁子。”
宋翊聽罷暗道不妙:“沒曾想竟是江湖行會的人在和群英殿掙長短,這可真是一池子渾水。別人也就罷了,以自己和禽天鵬的關係,還真就應該兩不相幫。也不知這禽天鵬有沒有重掌江湖行會?不過,此時無論如何也不能表露自己身份。”
宋翊心中如此思索,不免臉上露出為難神色。張靈軒看到,卻誤以為宋翊被江湖行會的名頭鎮住,於是笑道:“既然知道江湖行會名頭便好,識相的速速離開,休要妨礙本幫辦事!”
不料,宋翊聽罷心中卻想:“剛才擲出酒杯打他寶劍,此時被他說上兩句便要低著腦袋跑了,豈不是折了麵子,今後也沒臉麵去什麽群英殿了。”
張靈軒這小子說話真是不知好歹,一句話便將宋翊抬了上來。
隻見宋翊取了長刀,緩步走到張靈軒對麵,說道:“江湖行會我不但聽過,而且和貴幫禽幫主也有些交情。不過,貴幫的宗旨一向是廣交五湖四海的朋友,為何今天卻幹起登門砸人店麵的無賴之事。
禽幫主大仁大義斷然不會做此等事情,我看爾等定是假冒江湖行會之名上門搶劫。”
宋翊說這番話便是要裝作路見不平仗義出手,即使有什麽紕漏也可說成是一場誤會,給自己留個回旋餘地。
其實,張靈軒本是領了禽天鵬的命令前來砸店,沒曾想卻被宋翊扣了個冒名頂替上門搶劫的帽子,頓時氣得咬牙切齒,狠狠說道:“我本是領了禽幫主親口命令辦事,你怎樣說也無妨。既然你今天非要架著梁子,我就成全你。”
宋翊聽罷心中已有計較:“看來這禽天鵬還真是重掌了天下行會,如此便要手下留情,若是整出人命,日後還真是不好見麵。”剛想到此處,張靈軒已經挺劍攻了過來。
張靈軒一看便知,宋翊定然比李金元難對付。因此,一出手便是毫無保留,手中長劍舞出一朵劍花直奔宋翊麵門而來。
張靈軒自幼便在寧州“地靈劍派”拜師學劍,他這套劍法叫做“銀蛇劍”,專門是劍走偏鋒專刺無防。
“銀蛇劍”以點、挑、刺、撩為主要招式,張靈軒從基本功練起,修了十年,盡得真傳,若是加以時日必有大成。
無奈,這地靈劍派隻是小門小派,為求庇蔭入盟江湖行會。因此,派中一些功底深厚的弟子,順理成章地轉投到了江湖行會門下,這也是小門小派的一種無奈。
張靈軒的劍法甚是高明,劍如靈蛇劍如吐信,化作點點寒光將宋翊罩在中間。
宋翊手中“盡斬”不出鞘,隻當短棍搶棒使用。自從重新修回真元,宋翊耳聰目明遠勝從前,無論張靈軒劍法如何之快,也能看得清楚明白,用刀鞘一一當下。
這張靈軒心思也算靈活,鬥了一二十招不分上下。他見宋翊使刀如棍,既是棍法也是平平無甚變化,於是心中有了計較。
隻見張靈軒長劍一圈,使了個四兩撥千斤,將宋翊手中長刀帶開,左手一掌直奔宋翊胸口。
張靈軒雖然劍法變化多端勝過宋翊,但宋翊身經百戰數曆生死,臨機應變之迅速,遠非張靈軒可比。
況且,宋翊修煉的三脈七輪,已經達到收發由心的境地。此時,宋翊見張靈軒一掌打來,心念一動,靈元自然匯在胸口。
張靈軒這一掌蓄足十成力氣,本待一擊定勝負。卻沒曾想,他自身內功修為淺薄根本不足為患,宋翊胸膛猶如披掛堅甲絲毫不為所動。
靈元匯到胸前的同時,宋翊自真元中分出一絲真氣衝到左臂,一掌拍到張靈軒左肩之上。
宋翊不想傷他太重,拿捏輕重隻用了三成真氣拍他肩頭。沒想到,內丹所生真氣絕非一般真元可比,這一掌拍得張靈軒筋骨錯位倒飛而出,手中長劍“當啷”一聲落在地上。
張靈軒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右臂軟軟地垂著,額頭上冒出豆粒大小的汗珠。
李金元雖然武功不濟,卻是個極重江湖規矩之人。雖然不知宋翊什麽來頭,但自從宋翊出手,他便去一旁助戰其他四人,並未趁機偷襲張靈軒。此時張靈軒中招,李金元也不落井下石。
張靈軒乃是心高氣傲之人,宋翊與他年齡相仿,內功竟然超他數倍,一招之間落敗實在奇恥大辱。但眼下橫生枝節,自己無力再戰,隻能先行退走再做打算。
於是,張靈軒隻得招呼一聲,領著眾兄弟奪門而出,臨走時不免撂下幾句狠話,不過就是“來日定當奉還”之類雲雲。
江湖行會敗走,群英殿寡不敵眾也不會窮追猛打。宋翊當然也不會刻意去尋江湖行會的晦氣。
而且,自從剛才調用真氣之後,宋翊經脈中的真氣竟然有些散亂,難以控製,在身體中亂竄幾遭,才被宋翊強行壓回真元。
宋翊隻覺心中煩悶難當,首次使用真氣禦敵沒想到如此難以掌控,還是先行調息找到原因為上。
群英殿眾人各個帶傷,卻無性命之憂。江湖行會的門徒也是上支下派前來砸店,那會拚性打生打死。因此,雙方都是輕傷下場。
一二十人在小店中打架,桌椅杯盤砸了個一片稀爛,生意是沒法做了,自然有幾名夥計上門板閉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