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有情難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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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荒漠不夜宮,各路英雄紛紛來
茫茫荒漠之中,三人三騎星夜兼程一路奔南而去。馬上三人皆是殺道盟的成員,除了剛剛經曆過一場苦戰的“雙龍”錢博光和“脫兔”宇文泰誌,還多了一個俏麗風騷的女子——“妖蜂”曲幽蘭。
這次不夜宮一行,錢博光可謂是損兵折將賠得血本無歸,不但搭上了二十名甲士和“山猿”羅三的性命,而且更是壞了他與西夏聯兵的計劃。
錢博光信誓旦旦地承諾,要將宋翊的人頭拿來祭旗,沒想到竟然落得如此局麵。現如今,哪裏還有臉回去找鍾守離談什麽共謀天下之事,幹脆直接退回兩浙重新打算。
那宇文泰誌問道:“玄武大師不跟咱們一起走嗎?”
錢博光皺了皺眉頭說道:“玄武在這邊另有安排,不要過問他的事情。”
以司徒牧大宋八俠的江湖地位竟然主動加入殺道盟,而且又主動獻出大量金銀對錢光進行資助,著實令錢博光大感意外
但萬事必有因由,錢博光拿了銀兩自然要幫司徒牧做些事情。而且根據二人的私下約定,錢博光不得過問、管束司徒牧的事情,如有必要,司徒牧自會出手相助。
錢博光雖然心高氣傲,但無奈做大事最需要的就是錢,看在錢的麵子上也隻能答應玄武的要求。而他這個盟主的位置,有一多半也就成了是司徒牧的了。就連這次前往不夜宮,也是司徒牧一手撮合安排。
提起司徒牧,錢博光便有些心煩意亂。司徒牧這人頗有心機,辦事情步步為營,將銀錢藏在不同地方分批供給,逐步提出各種要求,漸漸控製整個殺道盟。
偏偏司徒牧武功奇高,錢博光又是奈何不得,而且殺道盟中的多數成員都對司徒牧的計策深信不疑,錢博光自己反倒逐漸成了他的提線木偶。
錢博光越想越是火大,轉而將滿腔怒火發泄到宋翊身上。惡狠狠地自語道:“宋翊,屢次壞我好事,這筆賬一定要算!”
此時,隨在錢博光身旁的曲幽蘭輕聲提醒道:“蠱王之前還留下一隻蠱人,據他自己推測,一流高手也不足以與這蠱人相提並論。”
錢氏後人各個英才,錢博光更是青年翹楚,不但生得外形俊朗,而且是天縱之才,又有雄心壯誌。自古紅顏愛英雄,朝夕相處,曲幽蘭早已對他芳心大動。但錢博光的心中除了天下,再無他物,曲幽蘭也隻能將情竇暗藏心底。
錢博光扭頭對著曲幽蘭埋怨道:“這種事情你怎麽不早說?”
曲幽蘭心中哀歎一聲說道:“我們萬花千藥穀有一種毒蟲,叫做‘噬鞘’。要說這‘噬鞘’的毒性倒也沒有什麽,隻是這種毒蟲的習性實在特殊。
這種毒蟲一旦長大便會找到一種名叫“空榕”的樹,然後終生寄附在上麵。而且它一旦找上這種樹,便會開始慢慢地吃掉自己的大部分腦和內髒,逐漸與空榕樹融為一體,變成一種半花半蟲的東西。
後來,“蠱王”花費了很多精力做成了一隻“噬鞘”蟲蠱,並將他附在一名十分強壯的男人身上。
這男人融合了“噬鞘”的特性,開始逐漸自噬,但這個過程卻十分緩慢。最終,蠱王也沒能看到他破皿。若非如此,蠱王興許還能勝過那個仡米榜留。”
錢博光聽得心中一陣惡寒,不無懷疑地問道:“那噬鞘做的蠱人真有這麽厲害?”
曲幽蘭搖搖頭說道:“不知道,畢竟蠱王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半花半蟲的蠱,最終是個什麽結果誰也無法預料,一切隻是她的推測而已。”
錢博光聽罷歎了口氣,又顯得有些意興珊闌。曲幽蘭立馬解釋道:“不過,這噬鞘完全寄附以後雖然外邊看著像花朵一樣,但是身體堅硬如木,並能生出一尺長的觸須撲食飛蟲,十分厲害。料想那蠱人也不會差。”
“哦!?”錢博光聽曲幽蘭這麽一說,立馬又來了精神,問道:“那個蠱人現在何處?”
曲幽蘭回道:“這噬鞘必須依靠空榕樹脈絡中的汁液才能成花,而這空榕樹十分難得,除了萬花穀就是夔州才能尋到幾棵。蠱王製作蠱蟲又離不開夔州故地,因此這隻蠱人的皿就設在了夔州。”
錢博光想了想,自己收束的方臘殘兵還在浙江①,還需要自己回去主持大局。
但這宋翊實在讓錢博光火大,況且他隱隱覺得,這個宋翊一日不除,便還要阻著自己,仿佛明明中有所注定,宋翊便是自己宿命中的羈絆一樣,不將這塊絆腳石鏟掉,自己的事情便不會成功。
於是,錢博光一咬牙,衝著宇文泰誌說道:“脫兔,你先回浙江主持局麵,我與妖蜂到夔州走一趟。”
錢博光與曲幽蘭的對話,宇文泰誌在一旁聽得清楚,雖然覺得此事有些太過玄虛但也不敢違命。出了陝西路的地界三人便分道揚鑣各奔東西。
“不夜宮”並非隻是一座殿宇,白茫茫的沙地上建著大小房屋二十座,皆是塗刷得粉白一新,配上白茫茫的沙地,在豔陽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目。
此時,沙地上一男一女正打得難解難分。
那男子二十出頭年紀,生得麵白如玉俊俏瀟灑,雙眼神采奕奕靈氣逼人,一對劍眉斜入雙鬢,讓書生樣的麵龐平添了幾分英氣。
男子手中一口長劍使得宛若溪渠流水,瀟灑柔美卻是守中帶攻。
那女子也是一般年紀,雖然未施粉黛但也是貌美佳人,鼻梁纖巧挺立如峰,紅唇兩瓣嬌花帶露,玉頰透出淡淡緋紅,銀牙顆顆亮如珍珠,鳳眼美目透著三分英氣,柳眉俏立挑出十分精神,雖不是漢人女子那般穿綢裹緞嬌羞柔美,緊身衣褲勾勒出身材凹凸有致更是撩人心弦。
女子手指上十根鋼鉤猶如春花綻放,好似轉討男人心腸魂魄的利器。
這一男一女正是雲守清與米禽乃送,二人出招時都是點到為止,處處留手生怕傷了對方,不似以命相搏反倒像是以劍傳情。
鬥了上百個回合,米禽乃送心神稍有恍惚,雲守清的長劍險些點到她肩井之上。
雲守清趕忙將手腕一轉,長劍擦過米禽乃送肩膀劃破了衣衫,露出裏麵白皙的肩頭。
雲守清趕忙收起長劍,尋問道:“姑娘今天怎麽心一副神不寧的樣子。”
米禽乃送收起鋼鉤,捂著肩頭背過身去問道:“我問你,你既未上枷也未帶鎖,為什麽不逃?”
雲守清卻答道:“我的兩個師侄仍在大法師的手中,我怎能獨個逃走。”
米禽乃送輕歎一聲,複又問道:“這一年之中,我們比試過上百次,你覺得如何?”
這一年中,米禽乃送負責看守雲守清與何守圓二人,閑來無事經常與雲守清比試武功,而且越發頻繁,武功也是精進了不少。
雲守清恭敬地回答道:“姑娘的武功越發精進了。”
米禽乃送立刻問道:“僅僅如此嗎?”語氣中略帶幽怨,任誰也能聽出話中有話。
雲守清心中卻是五味雜陳,一句話卡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平日的聰明伶俐巧舌能言也不知跑到哪裏去了,吭哧了半天也沒個整話。
卻聽米禽乃送惆悵地說道:“今日恐是你我最後一次比試武功了。”
雖然身陷囹圄之中,可不知從何時起,雲守清漸漸淡薄了離開的念頭。此時,他反而問道:“姑娘是何意思,鍾守離要放我們走?”
米禽乃送搖搖頭說道:“大法師要我將你二人鎖起來。”
這一年來,鍾守離雖將雲守清與何守圓留在奇刃堂中,但一不上鎖二不帶枷,反而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給,事事都有人伺候照料,若想離開也不阻攔,隻是以趙道真的性命相要挾。米禽乃送名為看守,實則不過是給鍾守離當個耳目而已。
如今突然要將他二人鎖起來,雲守清也覺得事發突然,便問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
米禽乃送送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大法師並未向我說明,我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鍾守離點點頭道:“那姑娘請自便吧。”語氣中毫無波瀾,並沒因此而氣憤。
反到是米禽乃送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低著頭將鍾守離引到一處房屋之中。
這間房屋並非雲守清平常起居之處,四壁修造得堅厚牢固,四壁除了幾根粗大鐵索在無他物,實實在在一間牢房。
此時已有兩名西夏看守等在房中,牆壁中伸出一條粗大鎖鏈已將另一人攔腰纏住鎖得結實。尤是如此,這人手上還帶著一副精鋼手枷。
被鎖之人四十出頭年紀,麵目清冷不怒自威,半尺黑髯精整不亂,身穿皂色得羅倒有幾分飄然仙氣。雲守清見到此人,立刻手掐子午訣,恭敬施禮道:“師兄,安好。”
這被鎖之人便是張虛白的大弟子何守圓,卻是先一步被鎖到了囚牢之中。
何守圓也趕忙向雲守清拱手還禮,牽扯著精鋼鎖鏈發出鏗鏘之聲。
何守圓說話時聲音洪亮中氣十足,麵色紅潤精氣充沛,可見他在奇刃堂的待遇同雲守清分毫不差,隻是少了佳人相伴。
米禽乃送雖不情願,卻也隻能命人將雲守清鎖牢,又向兩名看守吩咐幾句便直接轉身離開,出門時才隔著精鋼鐵欄與雲守清對望一眼,愁眉緊鎖目露神傷。
注釋:
1
方臘被俘後,義軍各部繼續轉戰浙東各地。童貫派郭仲荀、劉光世、姚平仲等領兵分路鎮壓。
宣和三年十月,俞道安率領義軍在永 康縣山區被宋軍包圍,英勇戰死。此後,義軍餘眾在各地繼續堅持戰鬥,直到宣和四年三月,才完全被宋軍鎮壓下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