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閉關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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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群英殿,宋翊將雲錦山莊的事情向武將一一稟明,隻是將耶律真秀與自己交談的經過隱瞞了下來,隻說是耶律真秀狂妄自大,讓自己傳話,一月後在泰山之巔約戰殿帥。

    出乎意料,司馬烈並沒有詳細過問其中細節,也沒有責罰宋翊,反而是好言關慰了一番。

    宋翊心中稍安,出了講武堂,便去雲下客棧看望九爺。爺倆兒在九爺的房間裏布下酒菜邊吃邊聊,宋翊將雲錦山莊的事情對九爺講了,九爺竟然氣得老淚縱橫。

    九爺指著宋翊罵道:“我說怎麽這麽些日子都不見你,原來是跑到外麵尋死去了。你也知道他的厲害,怎麽就不會小心些。兩浙路這麽多高手都死光了,你們幾個愣小子去了能幹什麽?唉,這群英殿也真夠狠的,明知道人家這麽厲害,竟然就派你們幾個去。”

    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麽,九爺瞪著宋翊問道:“要不然咱爺倆走吧,咱不幹了。”

    宋翊苦笑一下,這是說能走就能走的事情嗎?自己身為朝廷重犯,皇親國戚點了名的要皇城司拿人。天下雖大,除了這群英殿,哪裏還能容得下他宋翊?除了江湖行會。

    可這江湖行會未必就比這群英殿的水淺。更何況,群英殿裏有宋翊的生死兄弟們,他們曾教導宋翊武藝,與他出生入死,甚至救過他性命,哪能輕易割舍?但對宋翊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需靠群英殿的勢力救出彭曉月。

    想到這些,宋翊隻能強顏歡笑,對九爺說道:“殿裏派我們幾個過去,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您老別瞎擔心。您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您放心,我這命硬著呢。”

    說起自己的命硬,宋翊卻又想起了耶律真秀的話。他說大遼皇帝耶律延禧也有些天族血脈,因此命硬得很。

    宋翊回想自己的過往,自從父母雙亡,他自己不也是屢次逢凶化吉,曆經生死卻依舊安然無恙,而且武功反而越來越強,難不成真是因為天族血脈的原因?

    宋翊正在沉思,卻聽九爺長歎一聲,說道:“我老頭子再怎麽折騰也就這個意思啦,沒來由地拖累了你。”

    宋翊見九爺會錯了意,敢忙解釋道:“您老想多了,我留在群英殿可不是為了您,指不定哪天我就自己跑了?”

    九爺知道宋翊是在說玩笑話,啐了他一口說道:“你小子把你敢把你九爺爺扔下?你九爺爺的用處大著嘞。”

    言罷,二人都是哈哈大笑,江湖中人哪把生死放在心上。

    九爺飲了口酒,又問起雲錦山莊的事情:“你說那沈同成真的死了?”

    宋翊點頭道:“的確是死了。耶律真秀走後,我又檢查了一下,的確是死得透徹了。”

    九爺聽罷歎息一聲,又飲了口酒。

    宋翊見狀問道:“怎麽,您老認識沈同成?”。

    九爺趕忙搖頭說道:“我一個走街串巷的賣貨郎,那能認識那麽大的俠客?我隻是聽聞,那沈同成在兩浙路頗有些威望。

    而且他掌控著兩浙路的漕運,苦心經營多年,家大業大,沒想到卻死得那麽幹脆。

    他若不是替兩浙路出頭,像其他幾位大俠一樣隱退山林,又怎會與耶律真秀杠上?

    常言道,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江湖呀,身不由己呀!”

    宋翊仔細一想,覺得九爺的話倒是飽含哲理。想那莫天川等人,定是厭倦了江湖的血雨腥風,看透了爭名逐利,才會選擇歸隱。

    而這沈同成,雖然表麵上不問江湖之事,實際上卻仍然坐在兩浙武林盟主的寶座上。關鍵時刻必須挺身在前,要了麵子,丟了性命。當真是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道盡其中因果種種。”

    卻又聽九爺哀歎自語道:“兩浙路的英雄好漢一天之內死絕,江湖上群龍無首,免不了又是一番爭鬥。”

    宋翊卻笑九爺竟是操些不該操心的事情,笑道:“九叔,這都是您老能操心的事情嗎?群英殿早就派人過去主持局麵了。”

    九爺一聽,瞪大了眼睛說道:“群英殿已經派人過去了?動作好快呀!”

    經九爺這麽一提點,宋翊卻也感到有些蹊蹺,群英殿這麽快就騰出人手了?這其中的意味頗深,宋翊不敢再往下想。難道這一切都在殿帥的計算之中?

    安頓好九爺,宋翊直接回到住處。安靜下來,宋翊卻止不住自己心中的念頭。酒酣耳熱之時,九爺曾說群英殿是要趁機拿下兩浙路江湖。

    仔細細想一想,當今天下的江湖,唯有兩浙路是有由一位大俠掌控。其他地方都還好說,唯有大宋八俠的名聲與威望難以撼動。沈同成手眼通天八麵玲瓏,以非常手段牢牢控製著兩浙路江湖,旁人根本無法插手。

    難道說,耶律真秀滅掉兩浙路的一流高手,真的是群英殿的布局?那自己被派往雲錦山莊又算什麽?要是想借耶律真秀的手除掉自己,又未免有些大費周章了。

    宋翊怎樣也想不清楚,若真如九爺所說,這迷局也太深了些。宋翊更願意相信,這些隻是一個巧合。

    但宋翊更加堅信了一點,無論身處任何逆境之中,必須要有過硬的武功防身。強如張虛白那般睥睨天下,無論身處何等迷霧也可揮劍放明。

    想到這裏,宋翊又從懷中取出了《純陽劍法》。在宋翊心中,這本書乃是武學至寶,隻要學會了它,便可蹬上武林絕頂。因此,宋翊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隨身攜帶。

    宋翊輕輕撫摸著經卷的封皮,這裏麵承載著他的希望。輕輕翻動經卷,找到第三段劍訣。

    三段劍訣所付圖畫,第一個小人側麵而立,雙手托舉過頭頂,一條細線由足底直升到麵前,再由耳前至額頭兩側向後折回後頸。

    宋翊一看便知,圖中細線是奇經八脈之中的陽維脈。陽維脈左右對稱共有兩條,起於雙足外踝下一寸,足太陽膀胱經上的金門穴。

    再從金門穴沿小腿外側上行七寸至陽交穴,與足少陽膽經相交。而後繼續循行向上,又與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及陽蹻脈會於肩後大骨下胛上的廉臑穴。與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會於天髎穴。與足少陽膽經會於肩上陷中肩井穴。

    之後,再從肩井穴上頭,與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交於頭維穴。後又過本神穴、眉上一寸陽白穴,從陽白穴上行於雙眼上方,直入發際,過本神、臨泣二穴。

    再從臨泣穴上行經正營、承靈二穴循行枕骨下而至腦空穴,從腦空穴下行至耳後大筋外端之風池穴等足少陽膽經諸穴,最後交匯於督脈風府、啞門穴。

    陽維脈聯絡各陽經,與陰維脈共同起著溢蓄氣血的作用。它起於諸陽之會——金門穴,終於督脈風府、啞門二穴。

    然而,陽維脈與督脈匯於風府、啞門二穴卻不相通。如若兩條陽維脈貫通風府穴,便可攜帶諸般陽經進入陽經之海——督脈。

    宋翊在心中理清脈絡,反過頭來再看歌訣,“一氣純陽下荷塘,寒塘波湧神龍現,雙龍探穴左右分,遊龍碧波上九樓,倒背拂塵反手來,右拐一劍進中樞,遊龍纏蛇入海流。”

    宋翊按照第一幅圖中小人的樣子,身體直立雙手並指為劍舉過頭頂,同時真元之中分出一絲真氣經過心髒,化為真陽火氣進入膀胱之中。

    這純陽劍訣玄妙之處,便在於每一式以形導氣都經過認真推演,行必有應。隻要你通透劍訣意思,再按照圖示做出動作,引導真氣做個開頭,體內真氣便會自覺循行路線流轉。

    此時,宋翊隻感覺手少陽三焦經與足少陽膽經豁然開朗。宋翊對這種身體自然做出的回應已是輕車熟路,心中並不慌亂,隻是存神內視靜靜觀察體內變化。

    膀胱乃是水府,其中藏有大量真陰腎水,依前文所得便是“荷塘”之意。純陽火氣進入陰 水之中,猶如燒紅的鐵條插入水桶之中,冰冷的陰 水立刻翻騰起來,一絲青色真氣自水麵上徐徐升起。

    水麵上的真氣盤纏扭曲,猶如一尾活龍在水麵盤旋一周,忽地一分為二,潛入足太陽膀胱經之中,向下遊至足踝金門穴。

    金門穴乃是足太陽膀胱經與陽維脈交匯之處,兩條真氣自左右陽維脈循行而上,過頭上頭維、本神、陽白、頭臨泣、目窗、正營、承靈、腦空、風池九穴,是為九樓。

    這九個穴位皆隸屬於足少陽膽經,在宋翊行功之時已然洞開,真氣所過暢行無阻,卻阻在風府穴處不能匯入督脈。

    宋翊立刻變作第二幅圖上姿勢,左手自肋下穿過別在背後,做倒背拂塵之狀。姿勢剛一變化,氣海之中立刻生出一絲真氣,經過右手手少陽三焦經停在無名指關衝穴上,鼓漲難忍不出不快。

    第二幅圖中,左手做倒背拂塵之狀,而右手無名指卻是摁在頭頂百匯穴上,正是“右拐一劍進中樞”。於是,宋翊慌忙將無名指關衝穴對上頭頂百會穴。

    宋翊的手指剛一對準穴位,手少陽三焦經中的真氣便如同找到宣泄之處,猶如一柄利劍貫穿而下。

    停在左右足少陽膽經中的兩絲真氣似乎正在等待這一時刻,借機盤纏在利劍之上,隨勢穿過風府、    啞門二穴,匯入督脈之海。

    宋翊以一柄“利劍”貫通陽維脈與督脈,卻並未就此散功。而是強忍著真氣流過細小別絡所帶來的不適,趁熱打鐵,調用真氣在督脈與陽維脈之間來回遊走,反複衝突,穩固境界。

    宋翊深夜練功,功成之時已是天光大亮。經過一夜的折騰,竟然打通了陽維脈與督脈之間的聯係。對於“純陽劍法”這等罕世絕學,一夜之間能有如此進展,已算是異常順利了。

    宋翊對“純陽劍法”的領悟已是頗有心得,修煉起來駕輕就熟。宋翊並不準備就此作罷,反正此時群英殿內人員稀少,何不就此機會閉關修煉,一口氣將純陽劍法全部修成。

    宋翊的脾氣自小便是如此,一但迷上什麽東西,那定是如癡如醉,不眠不休也要弄個通透。

    宋翊起身在房中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經過一夜折騰,但感覺自己正是氣定神完之際。於是,立刻坐回蒲團之上,翻看第四段劍法。

    隻見圖中一小人盤膝而坐,右手放於膝上,左手攥拳平伸而出,仿佛老翁獨坐江邊釣魚,隻是手中沒有魚竿。

    圖中兩條細線,由小人腰際沿胸腹兩側直升至脖頸相交,乃是陰維脈的循行路線。

    陰維脈起於小腿內側足少陰腎經之築賓穴,沿大腿內側上行到腹部,與足太陰腎脾經相合,過府舍、大橫、腹哀三穴,在胸部與足厥陰肝經之期門穴相交,而後上行至脖頸處與任脈天突、廉泉二穴相匯。

    如若打通陰維脈與天突、廉泉二穴的聯係,陰維脈便可聯絡全身陰脈匯入陰經之海——任脈。

    與陽維脈同理,陰維脈與天突廉泉二穴交而不通,以宋翊的想法,必是也需以“利劍”強行貫通。

    再看歌訣,秋江橫釣具杆外,五行三劍入陰維,龍蛇盤圓金戈起,神龍隱現單邊繞,左拐一劍化為撩,破開石門穿三焦,引龍入海隨身緾。

    依照歌訣和第一幅圖畫來看,小人盤膝而坐,旨在封閉雙腿上的陰維脈,令真氣不從築賓穴而入,改入腰際府舍穴,以府舍穴為第一穴道進入陰維脈。而“五行三劍入陰維”也正好對應了府舍穴的特點。

    府舍穴分在腹股溝兩端,距前正中線四寸左右,屬足太陰脾經,也是足太陽膀胱經、足厥陰肝經、陰維脈的交會之處。

    足太陰脾經絡脾,而五行之中脾屬土。足太陽膀胱經絡膀胱,水腑通腎,腎屬水。足厥陰肝經絡肝,肝屬木。文字中所說五行三劍入陰維,應是指的這三條經脈中的真氣一同從府舍穴進入陰維脈之意。至於後麵幾句歌訣,隻能看真氣入脈之後的反應再做判斷。

    宋翊左思右想感覺自己的理解毫無差錯,於是擺定姿勢盤膝而坐,自丹田氣海之中分出一絲真氣並試著化一為三,分別經肝、腎、脾三髒進入經脈。

    宋翊的真元乃是純正無雜的先天元陽,在髒腑之遊走一遭便帶上了五行屬性,竟然隱約還有了幾分淡淡的顏色。

    真氣過肝便成青色木氣、過腎變成藍色水氣,過脾變成黃色土氣。這三縷真氣由府舍穴同時進入陰維脈卻不融合一處,正所謂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三縷真氣在陰維脈中盤旋纏繞卻又涇渭分明,相生相克,忽隱忽現。

    此時,宋翊隻覺胸腹兩側猶如刀割一般。正應了那兩句“龍蛇盤旋起金戈,神龍隱現單邊繞。”

    這兩條三色“神龍”過天突穴而不入,一頭紮近了兩側期門穴,由足厥陰肝經繞行而回,在身體兩側回旋不止。

    宋翊存神內視看得一清二楚,心知自己所料不錯,於是趕忙依照第二幅圖所示,左手伸出拇指與中指捏在一起。

    動作一變,立刻有一絲真氣自氣海之中升起,分走心、肺,在心肺之中遊走一遭。一絲過心帶有火性,走手撅陰心包經停在中指中衝穴上。另一絲過肺帶有金性,走手太陰肺經停在拇指少商穴。

    中衝穴與少商穴都是末端穴位,此時兩股真氣再無出路。宋翊隻覺得兩股真氣停在關隘之處噴薄欲出,手指脹痛難忍。

    根據劍訣“破開石門穿三焦”,落手點應是腹部石門穴無疑。宋翊立刻將中指、拇指摁在腹部石門穴上。

    兩股真氣仿佛期待已久,手指剛剛對正穴位便破開關隘阻擋,由石門穴衝進任脈穿過三焦直奔脖頸。

    陰維脈中的三股真氣本是水、木、土的屬性,正因五行不全才難以調和。此時與任脈中金火兩氣相互吸引仿佛找到了出路,直奔脖頸天突、廉泉而去。

    幾股真氣相隔二寸生出莫大吸力,衝破天突、廉泉二穴在陰經之海任脈之中相合,五行齊聚生克歸於平衡,又重新化作本身真元之氣。

    此時,宋翊的陰維脈、陽維脈通過任督二脈穿過頭部便可捷徑相通,真氣可在前胸、後背、足底、頭頂之間任意遊走,真是引龍入海隨身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