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肉搖錢樹:人間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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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對麵的籠子裏,關著的正是在平安街遇到的那三個小乞丐。也許是因為他們聽話,或是討到了錢,這些孩子並沒有被綁著。
他們坐在一塊又破又薄的舊床墊上,雖然不堪,但在這裏顯然算是最好的待遇。孩子們每人手裏捧著一盒塑料盒飯,用手抓著飯菜,正在狼吞虎咽。
其他籠子裏的人,聞到了那飯菜香味,都豔羨不已地咽著口水。我更加確定,這三個孩子今天一定是受到了某種獎勵。
本應該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年紀,他們卻被迫遭受著奴役。
再看其他人,或是被打斷手腳,或是遍體鱗傷。每天活著的全部意義就是乞討。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會讓人從心底生出最深的絕望。
口罩男這夥人販子,甚至無法用喪盡天良來形容。他們做的事,比魔鬼更加殘忍。
腦後強烈的疼痛感,使我很快清醒起來。這才意識到白橙沒有被關在這裏。
她會在哪?在被人毒打,還是整齊地切斷手腳?還是直接被口罩男給幹掉了?必須先搞清楚這裏的狀況才行。
可我的手機應該是被人販子拿走了,手腳都被綁著。這種處境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身邊癱坐著一個失去雙腿的青年。他頭發亂如雜草,眼神呆滯,像條趴在案板上的死魚。
我隻好嚐試著低聲跟他交流:“兄弟,這裏是哪啊?”
青年一言不發。
“你是怎麽被弄到這來的?”我問。
他還是不言語,那表情像隻聽不懂語言的牲口。
“我左邊的上衣口袋裏有煙,來一根?”我試探到。
這次青年終於注意到了我,一聽說有煙抽,他趕緊掙紮著爬起來。
看來他失去雙腿還沒多久,因為他還沒習慣用殘肢保持平衡。青年挪蹭到我身邊,顫抖著尋找著香煙。
青年掏出我口袋裏皺巴巴的煙盒,十分急切地想抽出一支,卻不料把煙都散落在了地上。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惶恐而快速地把煙撿了起來。
青年點燃一支,猛吸了一大口。那隻支芙蓉王幾乎燃燒掉了三分之一,卻不見有煙從他嘴裏吐出來。
過了好一會,一股濃重的淡藍色煙氣才從他的鼻子和嘴裏一湧而出。
青年的臉上,終於有了些活人的樣子。
對麵籠子裏一個神情憔悴的女人,很自然的脫下肮髒不堪的短褲,對著一個從中間剖開的塑料桶撒尿。
所有人都看得見她的隱私,可女人臉上沒有一點異樣。她的羞恥心已經被暗無天日的生活撕碎。
沒有尊嚴,就像是一隻麻木的母牛。
我的目光避過女人,失去雙腿的青年終於肯開口跟我交談了。
他叫曹誌,是三個月前被抓來的。
曹誌是某所名校的大三學生,本該有個光明的前途,卻讓賭博毀了他的一生。
一開始僅僅是室友之間的小賭,後來卻發展到境外非法網站的線上豪賭。
無力償還賭債的曹誌,開始借各種網貸,小額貸,高利貸。
賭債如雪球般越滾越大,曹誌被高利貸的人悄悄綁走,又因為無力償還被賣給了口罩男這夥人販子。
不出我所料,他的雙腿是被人販子砍斷的。為了讓他討錢更容易,也為了讓他聽話。
曹誌數次都嚐試著逃跑,可沒有成功過。每次被抓回來都要遭受非人的虐待。
毒打,浸馬桶,用燒紅的針刺進肉裏,甚至遭受到強奸……
人販子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而且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待。
曹誌的遭遇,隻是這群籠中人的一個縮影。他們從前可能是學生,是白領,是外出務工者……
可現在他們僅僅是工具,跟牛馬無異。
曹誌說這夥人販子,有很多出老巢,他也不知道現在這個地下室具體是什麽地方。
我跟他打聽白橙的消息:“見沒見到過一個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孩子?”
曹誌搖搖頭。我又問:“那李雪呢?你見過李雪嗎?一個失去雙臂的女孩。”
他還是不知道,不過眼神瞄了瞄地下室最裏麵的一排籠子。
曹誌說:“年輕漂亮的女孩,都被關在那邊,是那群畜生泄欲的工具。隻有表現不好的,才會被拉去乞討。”
我望向那邊的籠子,裏麵確實有些不一樣。有張柔軟的大床,裏麵的女孩也都氣色不錯。隻不過穿著十分暴露。
她們的眼中沒有麻木,有的隻是對其他籠中人的嘲諷與鄙視。
這些淪為人肉馬桶的女孩,竟然產生了某種優越感,典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表現。
我正思考著怎麽找到白橙,從這裏逃出去。忽然樓梯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曹誌木然地說:“他們來了,你還是裝昏迷吧,免得一頓毒打。”
我信了曹誌的話,假裝昏迷不醒,暗中眯著眼睛觀察。
從樓梯走下來的是個肥碩的光頭,他脖子上手上都帶著木質佛珠。
光頭走到我麵前,手伸進籠子裏狠狠地拍了兩下我的臉。
我裝作沒有反應,光頭笑罵:“操,大龍不是把這孫子打死了吧?”
原來口罩男的名字是大龍,我狠的牙根癢癢,卻隻能忍住裝昏迷。
光頭不再理睬我,而是嗅了嗅空氣。
“曹誌,你抽煙了?”光頭惡狠狠地打開籠子門,盯著曹誌問。
曹誌眼神躲閃,卻下意識把藏煙的手背了過去。
光頭冷笑幾聲,一腳把曹誌踹翻在地。從他手裏奪過我那半盒芙蓉王,隨手就揉了個稀碎。
“你也配抽煙?把火機給爺爺交出來!”光頭罵道。
紛亂的煙絲散落在曹誌的頭上,他連還嘴都不敢。
曹誌顫抖著伸出手,掌心裏是個純白色的zippo打火機,可能是他深愛的女朋友送他的禮物吧。
光頭接過火機,又對著曹誌一頓拳打腳踢。打過了癮才離開籠子,向裏麵那些奴隸女孩走了過去。
光頭走進籠子,女孩們個個都像發情的貓。她們一擁而上地圍住光頭,毫無下限地取悅著那個男人。
女孩賣弄著年輕的身體,希望得到“主人”更多的關注和寵愛。
這讓我更加確信,這些人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