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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問曲劍：“大畫家，你真覺得這種畫很美嗎？”
    曲劍輕輕地笑了笑說：“當然了，你不覺得這種凶案現場的畫麵很有張力嗎？那種非理性的，情感的集中爆發，很有暴力美學的味道。”
    有一瞬間，我甚至懷疑曲劍就是凶手。我眉頭一皺頗為不悅地說道：“這麽說，你能理解凶手那種變態的心裏了？”
    我的問題有些尖銳刻薄，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畢竟這家夥是金主，把他惹得不高興就不好了。
    可是曲劍根本沒有在意，他淡然地笑笑說：“也可以這麽說吧，畢竟繪畫這種藝術，有些時候依靠的也是某種情感的集中爆發。”
    曲劍沒有一絲絲不悅，這也許就是藝術家的氣度吧。他這樣做，反而讓我覺得自己有些狹隘。
    為了對我的冒犯表達歉意，我親自下廚給曲劍做了幾個小菜。
    吃過飯，我們隨意閑聊著，也算是緩解一下我內心的苦悶吧。可能晚上還要麵對那個噩夢，這種痛苦沒經曆過的人又怎麽能懂呢？
    我問曲劍：“這幾天住的還習慣嗎？這個破客棧不可能比你的別墅舒服吧？”
    沒想到曲劍說道：“別墅可沒有這裏快活啊，住在如此有韻味的客棧，我真的是靈感源源不斷，好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看來我們的大畫家十分中意這座客棧，大概可以賣個好價錢，可我現在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一切痛苦地源頭都是揮之不去的噩夢。
    而噩夢的源頭卻是這座清風客棧，真不知道曲劍了解真相以後，還會不會喜歡這裏。不過目前除了我，在這裏住宿過的人全都沒有染上噩夢。
    這一點對我來說既是寬慰，又讓我覺得孤獨，為什麽隻有我會被噩夢侵襲呢？
    我們正聊著，電視裏又播放了一條緊急新聞。還沒等主持人開口，我便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因為屏幕上的新聞圖片，是一具打了馬賽克的赤裸女屍。
    “昨日，警方在我市北郊樹林中，又發現了一具女屍。女屍全身赤裸，頭部被凶器貫穿，死狀與之前發現的女屍相同，警方判斷是同一凶手所為。案件還在緊急調查中，請各位女性市民出行時注意安全。”
    主持人的話和我想象的完全一樣，這麽短的時間連續發現兩具女屍，看來這喪心病狂的罪犯還是一位連環殺手。
    曲劍摸著下巴，眯著眼睛說道：“看來江城要有場大風波了。”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道閃電過後，接著一聲悶雷。那雷聲像是砸在我心裏一樣叫人壓抑，外麵又要下雨了。不知道今晚的雨夜，那個連環殺人魔會不會再出現。
    那晚注定是個難眠的夜晚，我不想睡更不敢睡。誰知道這個隱匿在江城的變態連環殺手，又用了怎樣恐怖的手段？誰又知道那駭人的場景會不會出現在我的夢中？
    我強忍著倦意不敢睡覺，可噩夢還是找上了我。
    那驚恐地感覺和昨夜一樣，那痛苦也未曾減弱一分。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感覺頭痛欲裂，幾乎快要被折磨瘋掉了。這樣下去，我遲早會被夢境害死。
    我正發愁怎麽辦的時候，忽然來了一個電話，是涼妹打來的。
    電話那頭傳來涼妹甜美的聲音：“周雲哥哥，起床了嗎？”
    “嗯，起來了。”我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特案組又要來江城了，我們正在車上，很快就到了哦。”涼妹說：“等忙完了工作，你請我吃冰激淩。”
    電話中忽然傳出來白橙的聲音：“請雙人份。”
    接著她們倆似乎把電話這頭的我，完全忘掉了。
    涼妹說：“說什麽請雙人份？難道大嬸也要去嗎？我和周雲哥哥出去玩，你去了不覺得自己很多餘嗎？”
    白橙說：“喂，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大嬸！我今年才22歲而已。”
    ……
    我心中隻想著，特案組來江城可能是偵破這起連環殺人案！這讓我再次燃起了希望，如果能盡快破案，噩夢也就能盡快消散。
    “於教授在車上嗎？”我問。
    “啊？於教授在。”涼妹說。
    我讓涼妹把手機給於教授，我要和他通話。
    “於教授，特案組是不是來偵破最近發生的連環殺人案？”我的語氣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於教授沉聲說：“是啊，沒想到這麽快又回到了江城。這起案件影響極壞，怎麽？你又夢到什麽線索了？”
    我對教授說：“不僅僅是線索，這次我夢見了整個殺人過程！那夢中真實的痛苦，您能理解嗎？”
    於教授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小周啊，你跟我說過。雖然我不能感同身受，可是大概還是能了解一些的。”
    聽到於教授這樣說，我的心裏舒坦了不少。天無絕人之路，真希望立刻就協助特案組把凶手抓住。
    “咱們先避過你的夢境不談，還有另外一點奇怪的地方。”於教授說：“那就是為什麽每次，你都能夢見我們即將要調查的案件呢？”
    說實話，於教授這個問題我也想不明白。如果說是巧合的話，世間又怎麽可能有如此巧合之事？
    我對教授說：“哎，如果沒有特案組破案的話，我恐怕會被這噩夢折磨瘋掉。”
    教授似乎思考了一會，對我說：“這樣吧，小周。如果這次你的夢境還能協助我們破案的話，我就向上麵申請，聘用你擔任特案九組的刑偵顧問。”
    聘我當刑偵顧問？這實在讓我有些喜出望外。
    為了讓噩夢早些結束，我問好了地址，興衝衝地去和特案組回合。
    這些人絕對都是工作狂，剛一下車到警局，就迫不及待地要查看受害者。
    屍檢室裏圍了不少警員，一見特案組到了，紛紛給我們讓開地方。
    涼妹也不含糊，換上專用的服裝和手套，就開始了屍檢工作。
    雖然我在夢中早就見過屍體的樣子，不過親眼看見的時候，還是難以承受。畢竟那女人的死狀實在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