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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們吵吵嚷嚷，擠進了村委會大院。吵鬧聲把於教授和村支書也給招了出來。
    “有啥事？你們都來這幹啥？”老支書一把年紀，講話卻中氣十足：“別吵到特案組的同誌休息！”
    村民說：“我們就是為這個事來的！警察到底抓沒抓到凶手？我們可聽說這件事情不是人幹的！”
    “這也太邪乎了，我晚上都睡不著覺！”
    “滿天飛一家都被殺了，出來這種事情，誰還敢睡覺！要是凶手再作案怎麽辦？”
    村民們議論紛紛，原來是到這裏打聽情況來了。
    唐家口村就這麽大，出現了命案可不是一件小事。
    老支書勸村民回家去，別在這裏鬧。
    可於教授卻和村民聊了起來，他問一個外號唐老三的男子：“你剛剛說這件事不是人幹的，是什麽意思？”
    對方說：“聽說是滿天飛自己的‘仙家’（黃皮子）把她給害了！”
    又一村民說：“是啊，鬧得我們大家人心惶惶的。聽說黃大仙還要殺人呐！”
    我叫村民們不要著急，仔細的說一說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村民們晚上出來遛彎，就都聚在路口閑聊。天色晚了，他們就點燃路旁拔出來的幹蒿草，聚成一小堆篝火。
    這些蒿草燃成的篝火，可以照明、取暖、驅蚊。
    大家就在篝火旁聊了起來，村裏出了命案，這自然是村民的話題焦點。
    他們說著說著就把各種民間傳說都加到殺人案上，自然是越聊越詭，愈說愈邪。
    本來就已經心存恐慌的村民，這才聚眾來到村委會大院想向警方打聽情況。
    於教授心平氣和地對村民解釋，殺人的是凶手，而不是什麽鬼怪。教授還叮囑村民最近夜裏一定要關好門窗，凶手也可能還在村裏沒離開。
    耐心而隨和的教授，總算暫時安撫住了恐慌的村民。
    村民正紛紛離開，我也鬆了口氣。
    “啊——！”
    不遠處忽地傳出一個女人的尖叫，驚起幾隻夜宿在柳樹上的飛鳥。
    聽聲音是公共廁所的方向，不會是白橙她們倆出事了吧？
    我和教授四目相對的一瞬，便一起飛身跑向公廁。
    還未走出大院的村民也聞聲趕來，腳下的雜草從裏“沙沙”聲響作一團。
    走近公廁，白橙早就從裏麵出來了，她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涼妹則在她身旁安慰。
    “怎麽了白橙？”
    “發生了什麽事？”我和教授同時開口。
    白橙小臉煞白，儼然是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白橙姐說，她看見了怪人！”涼妹眉頭緊鎖。
    白橙喘了一會，才跟大夥講述了剛才發生的情況：
    就在不久之前，白橙剛剛在旱廁的木板上蹲下，裏麵沒有燈一片漆黑，白橙隻能用手機照明。
    她正瀏覽著手機上的新聞，忽然覺得有水滴在了自己臉上。
    是沉積的雨水嗎？總之公廁裏的水肯定不幹淨。
    白橙用紙擦掉臉上的水滴，卻覺得黏黏的，不像是雨水。
    這種不知名的粘液……白橙越腦補就越惡心，隻想著趕緊完事離開公廁。
    可緊接著又一滴黏液落在了白橙的臉頰，她忍不住將手機的光亮對準頭上，抬頭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在滴水？
    就是這一抬頭，才驚得白橙大聲尖叫。
    在手機屏幕光的照射下，白橙看見了一張白紙般的臉！
    那張臉上的眼睛一大一小，大的那隻眼球突出，呈現出一種烏青色，像極了蜥蜴的眼睛。
    那個人的嘴巴張大，口水正從唇邊淌下來！
    男廁和女廁之間之隔一道不算高的牆，原來那張臉的主人正趴在牆上，探出半個身子偷窺白橙。
    一聽到尖叫聲，偷窺者蹭的一下就從牆頭不見了，聽涼妹說剛剛男廁確實有個人影跑出來。
    用廁紙想也知道，剛剛滴在臉上的液體是什麽！
    白橙感覺一陣惡心，她又驚又怒提上褲子就跑了出來，可是偷窺者早就跑沒影了。
    “村子裏還有偷窺女廁的變態？”我皺起眉頭說。
    “別讓我逮到這個人！”白橙緊咬下唇，憤怒非常。
    於教授鬆了口氣說：“沒出事就好……”
    聽了白橙的敘述，村民們也在議論。
    一位消瘦的大嬸忽然大聲問白橙：“孩子，你剛剛看清那人的臉沒有？”
    白橙說：“他看起來有些呆滯，最明顯的就是他的左眼很大，而且異常突出。”
    大嬸一聽，和身邊的人嘀咕了幾句又對白橙說：“孩子，聽你這一說，那個人好像是老劉家的大兒子，是個傻子。”
    大嬸這一說，別的村民也跟著議論：“是啊，劉大傻子也是大小眼。”
    “對，劉大傻子左邊的眼珠子不好使，腫地跟魚泡似的！”
    聽村民的描述，幾乎可以確定剛剛偷窺的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劉大傻子”。
    可是一聽到偷窺者智力有問題，白橙更加憋氣，她再怎麽憤怒也不能把“傻子”怎麽樣。
    “虛驚一場，大夥都散了吧，時間不早了。”於教授對村民說。
    就在人都走了之後，剛剛那位瘦大嬸沒走，她跟教授匯報了一點特別的信息：
    這個劉大傻子名叫劉天玉，是村裏老劉家的長子。
    據大嬸說，劉天玉的左眼以前沒有壞的這麽嚴重，隻是輕微地突出而已。
    大概在一年前，老劉家找遇害的滿天飛給劉天玉看眼睛。大嬸的原話是：“滿天飛那老太太，也不知道怎麽鼓搗的，就把大傻的眼睛給弄成那樣了！”
    於教授問：“這麽說來老劉家和唐清源家有仇？”
    瘦大嬸臉色一變，對教授說：“警察同誌，我可沒這麽說啊，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於教授點點頭又問：“之後呢？”
    瘦大嬸說：“之後滿天飛還編了一套詞，說大傻是開了天眼，能看見鬼神之類的。”
    大嬸提供的這個信息，確實有用。
    我說：“教授，看來滿天飛這個神婆身上，還發生過不少是非。”
    教授說：“是啊，明天我們就對唐家口村進行走訪調查，先從被害者一家的鄰居開始。劉天玉家和唐家的關係，是調查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