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一脈相承,六世同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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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天邊晚霞出現在黑色天幕之上本就引人注目,再加上一起出現的劍光與星河,忠老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本就是一個古板但並不迂腐的老人今天終於大動肝火。
“薛懷易這個小王八蛋,真是不要命了!”他罵罵咧咧,然後看向薛戈,後者正看向他。
忠老直接對著薛戈說道:“你就待在原地不要動,我要去親眼見證那個蠢貨要怎麽隕落的!”
看著那著急的神情,薛戈點了點頭,忠老說完話之後也顧不得解釋什麽,直接一個飛躍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縱觀生嶺城大小方圓幾百裏,他李忠一隻手如果說不能隨便亂殺十七八個明台境界的修煉者,他就不可能被稱為“黃花菜”!
明台境界與玄仙境界到底差距又多大,可能一根手指頭就可以隨意碾死前者,這句話用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天上的星河璀璨,劍光萬千以及紅霞半邊天形成了明顯的分割與圈畫。
除了坐鎮星空的拓拔荒已經顯露身形之外,薛戈已經可以猜出那片紅雲應該就是他二叔的大道顯化了,至於那劍光萬千,薛戈隱隱約約有些熟悉的感覺在心裏麵盤旋不去。
他自然不可能聽信忠老的話,就站在原地不動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杵著,畢竟在場之人除了他之外,好像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那片星空當中傲然而立的拓拔荒!
三方割據,劍光萬千絲線交錯縱橫,隨著劍氣的漣漪不斷擴散四方,那占據了半邊天的紅雲也開始了第一次行動!
他主動吞噬掉周圍半數劍氣,隨著劍氣的吞噬,紅雲的紅色不僅僅沒有消退,反而越發紅顏,像是有一大灘鮮血徹底的染紅了那半邊天一樣。
而拓拔荒手中的星光點點而出,不斷蠶食掉他身邊所有的劍氣漣漪,隨後猛然一聲爆喝“起”,整個生嶺城仿佛都被籠罩在星光璀璨的星河當中,而那個站著天上居高臨下俯視所有人的拓拔荒則是毫不猶豫的一掌朝著那座占地麵積超過幾百萬裏的城池一掌摁下!
星海震動天上紅雲爆裂開來,劍光肆意如同倒掛天上的瀑布傾瀉而下,劍氣如海水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劈裏啪啦的響聲不斷在所有人的耳中響起!
城中很多人早已經嚇的呆呆無言,就算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天災人禍,與戰亂饑荒,可這種神仙中人才可以使用出來的招數還是讓他們的心中生出絕望!
尤其是那些倒掛天上的劍氣傾瀉而下如大江席卷整個生嶺城的恐怖異象出現在所有人麵前時,他們的心中隻有哀鳴怨恨以及不甘心。
因為那些劍氣還沒有徹底落下,他們便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皮膚開始發出陣陣撕裂痛感,如同被人以剔骨刀一刀一刀的不斷開始割下肉來,而且遠不如此的痛苦還在每一個孩子的臉上浮現,不斷出現的條條裂縫血槽就像是真的有人開始以劍削皮一樣,小孩本應該紅撲撲的臉頰如今算是真的“紅撲撲”了。
一時之間,生嶺城大亂起!
……
東國全國上下,每一座城池中當家做主的那位城主大人都是可以在亂世當中成為梟雄的人才,他們可以在亂世當中安撫城中百姓,盡可能的不給國家帶來一點負擔,也可以擔任起盛世年代的領頭羊,帶領者城中百姓們走向遠超其他城池的百姓。
可獨獨有一種城池的城主最難做人。
四疆邊境線上所建造起來的城池往往是最不吃香也是那些城主最不能服眾的一處難言之地。
不是說隻有北疆才這樣,而是說東南西北四大疆域都是如此。
不談位與東方的京城,就說與黃沙為鄰的西疆,那邊的邊境線本來就是一望無際的黃沙,按理來說,是最安全的四大疆域之一的一個城池,可就是因為這種原因,西疆遭受到的侵擾是其他三大疆域加起來的還要多一倍!
什麽概念?
東南北三大疆域還在部署防禦措施的時候,可能西疆早已經開始防禦第一輪敵人的衝鋒。可能東南北三大疆域開始迎接第一輪敵人的騷擾的時候,西疆已經開始準備第二場死戰的決心了。
所以很多時候,身為生嶺城城主的範師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非常非常幸運的幸運兒。
很多外人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範家其實不是三世同堂,也不是四室同堂,而是六世同堂!
範家國,範禮儀,範丞相,範家邦,範成文,範師!
範師是現在生嶺城的城主,全範家幾百口人,除了他之外,其餘所有人皆已經退出了廟堂,辭去了官身成為了一個自由自在的普通人。
名義上都是如此。
範家國是範家的主心骨!
範家國是開國功勳嗎?
並不是,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漁夫。
範禮儀是開國功勳嗎?
他不是,他一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漁夫。
範丞相是開國功勳嗎?
他不是,他同樣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漁夫。
最後範家邦,範成文兩位是開國功勳嗎?
是,也不是,因為當年的範家邦隻是給開國皇帝送去了幾條鹹魚而已,並沒有真正的上戰場!
隻有範成文成功的進入廟堂,但也隻是混到了一個禮部的員外郎而已,人到中年辭官之時也不過堪堪五品官身而已。
那為什麽範師可以成為生嶺城的城主,他又是怎麽樣成為城主的?
這件事情沒人去深思,更沒有人想著去深想,因為不重要。
範師端起酒杯敬了眼前人一杯酒,然後咧嘴一笑:“袁野先生如此大手筆,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小君袁野依然被一襲黑袍籠罩住身形,範師問他問題他依然一言不發置之不理,隻是手中長劍嗡嗡顫鳴,好似被他敲擊轟打的發出了不甘心的聲音,讓小君袁野的一雙狹長眼眸看向來人之時,後者的背脊一陣發涼,好像有一股涼氣直衝天靈蓋。
是範師的兒子,範仲賢!
範師見到來人同樣有些詫異但還是和煦一笑,一副慈愛爹看到了兒子的模樣。
範仲賢可不敢得寸進尺,別看他爹現在這個樣子,其實他心裏麵清楚,自己的爹如果麵無表情的看向自己的話那他調皮一點沒什麽,可如果一旦一臉春風和煦的看向他,那他的心肯定要先提到嗓子眼,這樣到時候求饒的時候才可以順理成章的說出那些感人肺腑的言語。
沒有一句廢話,範仲賢直接雙手奉上一顆晶瑩剔透的鵝卵石。
“爹,我找回來了那顆鵝卵石了!”
見到了那顆鵝卵石,範師眼中的殺機這才慢慢褪去,他恢複了往日的麵無表情,一頭長發慢慢的從淡黑變成了純黑。
如果一點小事情他都做不好的話,那這個兒子也就沒必要活著了,反正都隻是一個廢物,大不了再生一個就是了,反正他範師的命長的很。
那位籠罩在黑色衣袍下的小君袁野隻是撇了一眼那塊晶瑩剔透的鵝卵石之後就嗤笑出聲,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一顆巴掌大小的螢石就把你騙到了?範師,我看你根本沒有誠意和我們邪馬台的人合作啊?”
聞言,範仲賢臉色慘無人色,看著自己爹那一張熟悉的臉龐,他沒有絲毫猶豫就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不斷的重複著那些早已經用爛的言語。
“不可能的爹,不可能的爹,我真的是從那個小雜種的手裏麵拿到的,不可能是螢石啊,不可能是啊,爹,爹,爹,你要相信我啊,你要相信我啊!”
範師麵無表情,很難想象一個父親對著自己的兒子露出擇人而噬的表情究竟有多恐怖。
遠近聞名的儒雅書生的範師隻是一個甩腿,都沒有質疑小君袁野的話便一腳踢爆了自己兒子的頭顱,鮮血將整個大廳侵染的猶如人間煉獄。
軟綿綿的屍體隨意的滾落在地上,再也無人問津。
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範師重新露出表情,那種吃人一樣的笑容讓坐在他對麵的小君袁野都感覺到了一陣毛骨悚然,好在他露出笑容,輕輕一彈指,手中長劍便嘶鳴一聲,劍氣衝霄,再一次擊退了天邊紅雲的侵蝕。
“如果兒子以後都不能成為你的左膀右臂,那你以後就算真的成為了一國君王,那到時候你要怎麽來管理這個國家呢?”
範師隨意的擦了擦自己臉上被濺起的鮮血,無所謂的說道:“寡人嘛,寡人嘛。”
小君袁野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好好好,好你個範師,你這個夥伴我們邪馬台交定了,我相信我們女王大人一定願意與你結盟的!”
範師聞言會心一笑:“其實我們還是可以親上加親的。”
小君袁野聞言立刻臉色難看起來,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的殺意騰的一下就炸了出來,但他還是強忍住了沒有殺掉此人的衝動沉聲喝到:“範師,我希望你不要得寸進尺,有些話說得,有些話說不得,就像你們東國古話說的那樣,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
範師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我們東國古言還有一句話,叫做,來而不往非禮也!”<101nove.comle>(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