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沒見過說自己是狗的
字數:7786 加入書籤
公孫謹不由得多看了江晴幾眼,這女娃娃一身邪邪的氣質,和她嬌俏的麵容互相襯托,讓人難忘。看似好說話,一臉笑嘻嘻的,實則不好對付。
燕燕認了她當妹妹,還讓自己遇見了要照拂一二,甚至還想勸說自己退了程原的親。
這個江晴到底有多大魅力,能讓一向嬌縱的女人對她心服口服?連自己的幸福都不顧了?
他覺得這女娃娃再厲害,也不可能把親事退了。雖然她的舅舅的確不錯,到底不如程家知根知底得好。
即便真要退親,也是他們先退。
江晴並不知道公孫瑾的想法,隻是覺得這人看著麵熟。聽大家打招呼,才知道他是公孫燕的爹。
“公孫伯伯好!”江晴主動打招呼。
這邊蔣管家已經差人收拾幹淨地麵,要把人往樓上雅間請。
平時這個雅間是李敬濟招呼重要客人的地方。但是因為今天客滿,也隻能臨時用一下。
公孫瑾擺擺手:“我聽有人舉報這裏有打架生事的,來看看。”
程磊在一邊聽了,虛弱地指著江晴:“公孫伯伯,就是她打的我!”
公孫瑾點頭,問江晴:“雖然燕燕認了你當妹妹,但是如果你知法犯法,我也不會徇私。希望你不要怪罪。”
江晴很認真地說:“公孫伯伯,大家都知道你是鐵麵無私的人。我們都很敬佩您,有您在,這三江縣的壞人也不敢冒頭。”
公孫瑾皺眉。這話是幾個意思?
有捕快上來要抓江晴,為了討好程磊,但是眼色不濟:“少囉嗦,隨咱們上衙門,就不怕你這小賤人……”
話沒說完,江晴假意輕輕勾了下手指,這人“嗷”一嗓子,腳下似乎被什麽東西絆到,一下子撲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程磊又叫:“是這個小賤人幹的。公孫伯伯,他當著您的麵行凶,打傷捕快,罪加一等。公孫伯伯,您快點兒把她抓起來。”
公孫瑾麵色嚴肅,素來不喜歡程磊的做派:“程公子是要自己作主?”
程磊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大家都覺得程磊有越俎代庖之嫌,即便沒有,也是有。
程磊突然感覺到大家的敵意,縮著肩膀,一臉哀求:“公孫伯伯,您要替我作主。”
見程磊認錯了,公孫瑾也沒有追究,轉而問江晴:“你可曾打了大公子?”
江晴連連搖頭:“公孫伯伯,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是他混賴人!”
他打的是一條瘋狗。
“你放……”程磊“屁”字沒罵出來,因為他看見公孫瑾又看了他一眼。公孫瑾向來不喜歡他,爹也說在他麵前要恭敬。
所以,他就給公孫謹一個麵子。
江晴又指著大家:“公孫伯伯,要不你問問大家。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家都說:“沒錯沒錯,是大公子自己摔倒的。”他們要維護江晴,萬一她被抓了,誰還敢修理程磊。
再說,剛才江晴還答應大家五折優惠,因為他們都是有正義感的人。這麽多人看著,必須得像個爺們兒一樣伸張正義,最起碼也要給江晴精神支持。
程磊氣壞了,指著江晴罵:“妖女!”
公孫謹看向江晴。江晴笑嘻嘻的:“公孫伯伯,這是群眾的呼聲,您要聽一聽。”
前些日子,程磊幫助一個紈絝子弟欺負了一個民女,但是他治不了程磊的罪,因為他沒有證據。
這三江縣每十件欺男霸女的案子,程大公子就有一件脫不了幹係。
捕快們為了討好程思遠,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很多時候隻是教訓了罪重的那些人。
事實上,程思遠根本不知道。程夫人也幫著瞞著,程思遠隻知道程磊不學無術、好女色,就這程思遠不止一次說要打死他。
如果程磊真的犯了眾怒,不知程思遠會不會真的打死他的親生兒子。
今天既然江晴修理了他,就權當給那些女子們一點兒交代吧!
公孫謹便帶著捕快們離開了,還扣了剛才被打捕快三個月的例錢。
公孫謹的立場,大家都知道了。在人走後,一個勁兒地誇他是個清官。
程磊算是恨上了公孫謹,當然最主要的恨上了江晴。他發誓,不把她和老二的事攪和黃了,他就是個女人。
小賤人,等著吧!程磊恨恨地看著江晴,在下人的攙扶下回了程府。
程府自然是雞飛狗跳,這裏不表。
蔣管家把江晴大人的事報與李敬濟。
李敬濟心下疑惑,江晴一看就是沒有武功的人,是怎麽把人打飛的?
突然想起看過的那本《中南國女妖傳》來,這女娃娃是妖精?李敬濟覺得自己想多了。
哪天他試試江晴會不會武功。
**
第二日,天還沒大亮,三蹦子媳婦就帶了一個十歲的小丫頭來到江晴的住處,之後拿了五十文錢走人。
五丫兒很活潑,長得髒兮兮的。江晴先讓她洗臉洗澡吃飯,再帶著她去買了衣服鞋子。
五丫兒有一雙圓眼,單眼皮,大嘴,臉很白,換上一身鵝黃的衣,一跑一跳的,像蝴蝶。
馬甲和長生今天不上課,他們和江晴一起到了望江樓。江晴把三個孩子扔在後院。
馬甲和長生幾乎掀翻了望江樓後院。他們都很喜歡五丫兒,拉著她問東問西。
很快,三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小孩子之間的友誼總是來得很快。
江晴則待在她的辦公室裏發呆。程原晚上昨天沒有來找她,今天早上也沒有露麵。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可是如果去程府找他吧,又怕他為難,畢竟她昨天才打了程磊。
程家會以為自己上門挑釁。
水澈昨天向她辭行,因她父母在京城遇到了麻煩,他要去幫忙。關係到他們這一支的生死存亡,她必須支持他。
而且走之前,水澈拿走了她兩千兩銀子。
他說,當初她在馬蹄村後山挖的銀子,是他們狐族的銀種子。又因為她把銀子存到一處,所以銀種子同化了(感染)了其他的。
要帶走,必須一起帶走。江晴覺得水澈騙她,可是她沒有證據。
隻是,她現在身無分文了。
“唉……”江晴唉聲歎氣的,把蔣管家納悶壞了,問她吧,也不說話,還是一臉悲傷的表情。
於是,蔣管家找到了李敬濟。
李敬濟披散著頭發,歪在榻上看書。
蔣管家放下茶點,欲言又止的。李敬濟放下書:“怎麽了?”
蔣管家把他的發現說了,不想李敬濟“撲哧”笑出來:“主子莫非知道她為什麽不高興?”
“那女娃娃一定是在為銀子發愁,你去跟她說,咱們昨天掙了三千兩,作為鼓勵都給她。你再回來告訴我她什麽反應?”
蔣管家出去了,半個時辰才回來,一臉苦笑:“主子,你猜得沒錯,江老板果然開心了,而且傻樂的模樣跟長生有得一比。”
李敬濟眯起鳳眼:“你去了這麽久,是不是被她纏著取了銀子,又陪她去錢莊了?”
“主子果然料事如神!”
“那女娃娃一撅屁股……”李敬濟突覺用詞不雅,捏起書來,“你退下吧!”
蔣管家應聲出去。
看人離去,李敬濟丟了書,嘴角輕揚。
這女娃娃,還是很有意思的,就是太愛財。
這一點,像他!
**
過了兩日,程原悄悄地給江晴帶了口信,說他被軟禁在家,會想辦法逃出來和她私奔。
傳話的是春湖,之前江晴在程府被蛇咬的時候,她出了不少力。
江晴記得她,給了春湖二兩銀子。
春湖是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說話很直接:“江姑娘,聽說望江樓招女小二。我可以來麽?”
“當然可以。隻是,我想知道原因。”除了三蹦子他媳婦,這是第二個主動要來打工的,江晴很高興,“程府工作輕鬆,你隻負責照顧程二公子,為何想著來這裏?”
春湖一笑:“為了五兩銀子。”
江晴沒想到她那麽直接,笑道:“夠爽快。那我就應了你。你自己辭了程府的事,就可以來這裏上崗,啊,上工!”
春湖神色認真:“江姑娘,我不是說著玩兒的。明天我來可以麽?”
江晴答應了,她覺得春湖有苦衷,也沒多問。
一上午得了三千兩銀子,江晴高興壞了,又有了程原的消息,頓時一掃陰霾,哼著曲子晃腳搖腦袋的,正在整理菜譜。
李敬濟要她把目前的菜譜整理一下,然後交由大廚子去改良。畢竟江晴不是廚師,研究客人的口味自然不如大廚子。
江晴雙腳架在書桌之上,一手拿毛筆,一手舉著紙冊,半躺在椅子上,正對著門口,沒有看到李敬濟進來。
直到紙冊被人奪走,才看見來人一臉冷清。
“大老板,今天又來視察工作呀?”
李敬濟沒說話。江晴知道他生氣了,把腳收回來,乖乖在坐在書桌前,端正的姿勢就像一個小學生,假裝神色不安:“大老板,如果我做錯了事情,您盡管說。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有則改之無則加勉,虛心使人進步……”
李敬濟突然欺身向前,把江晴整個人都籠在陰影之下:“望江樓,咱倆誰說了算?”
江晴尷尬一笑:“自然是大老板你呀!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在大老板您的抬愛之下當了一個小小的股東。我就是一個高級的女小二兒!”
還挺有自知之明。李敬濟眯著鳳眼:“既如此,剛才你為何要答應春湖的要求?”
“啊?”江晴笑嘻嘻的,“我明白了,你怕春湖纏上你,所以才生氣的。”
李敬濟哭笑不得。江晴眼珠子一轉:“我猜錯了?那春湖和你一個王爺也沒有什麽交集,她為什麽不能來這裏?”
“春湖一直被程磊糾纏,這才是她想來望江樓的原因。”
“這樣啊?那我不是做對了麽?”
李敬濟沒有想到江晴是這種反應:“你就不怕那個程磊再次找上門來?”
“他來一次,我打一次。”江晴小臉兒正義滿滿的樣子,逗笑了李敬濟,“那如果是程思遠找上門兒來,你也不怕?”
“有王爺這個大樹在,就是豺狼來了我都不怕!再說,程大人是個好官,他不會徇私枉法的。”江晴看著李敬濟越來越近,吞著口水,“你離我遠一些,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如果不是她先有了原原,還真難保不會喜歡上敬濟。
李敬濟仿佛知道了江晴的想法,一手壓著書桌,一手扶著椅背,又近了一些,用好看的鳳眼溫柔地盯著她,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溫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
江晴臉燒得很,呼吸有些快,救命呀,任是石頭也禁不住這樣的撩撥呀!
“小敬敬,你是不是愛上我了?”江晴豁出去了,這種時候就看誰先出手。
李敬濟被問得啞口無言,他想說“是”,可是又怕讓這個女娃娃困擾。
他應該說“不是”,可是他不想說。
所以,他選擇了逃走,身後傳來江晴囂張的笑聲:“哈哈,敢戲弄老娘,教你知道老娘的厲害……”
蔣管家將這一幕看在眼裏,決定幫他家主子一把,敲門進去:“江老板,王爺他特意讓廚師燉了湯,你嚐一嚐,足足三天三夜。”
江晴雙手接過來並道謝,聞了聞,一臉驚奇:“哇,蔣叔,這湯聞著好香呀!它肯定很值錢吧?”
蔣管家覺得江晴的思路總是與眾不同:“如果隻說食材的話,差不多五十兩銀子吧!”
江晴聽了咕咚三兩口下肚,一抹嘴:“還有沒有多餘的?我去盛了來!”喝上十盅,就是五百兩銀子呀!
她能喝到李敬濟破產。
蔣管家看見江晴兩眼冒出銀子來,嘴角一抽:“江老板,你不是應該問問王爺為啥要給你喝這個湯麽?”
因為喜歡你,快說,快說。這是蔣管家的內心獨白。他希望江晴承認喜歡他家主子。
江晴一歪腦袋,桃花眼裏都是不解:“難道不是他不想喝,您怕便宜後院那條狗,才給我喝的?”
她在說自己是狗麽?蔣管家一頭黑線,抖著胡子:“江老板,我還有事,先撤了!”
李敬濟沒走多遠,站在拐彎處聽了二人的對話,用手扣著旁邊的花架子,努力維持自己清冷的氣質,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屋裏,撲到床榻上用手捶床。
“哈哈……”
他還沒見過說自己是狗的。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101nove.com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