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風雲暗湧的及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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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三。
    女兒節。
    宜祭祀、納彩、嫁娶、冠笄。
    秦府四日之內連辦兩場宴席,頭回衝著狀元郎,整個居安上至二品官員郭策,下至商賈,車水馬龍,難得一見的熱鬧。
    這次趕上多家冠笄、幾家納彩、一年一度的寺廟求姻,前來秦家參加一個孤女及笄的客人應是比頭一次少八成才是,偏偏比頭次多了八成。
    突然的人山人海,遠遠超出了秦府的預算。
    好在秦家大房有錢又有人,調動了旗下所有居安商鋪人員,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眼觀來的這些客,三成是與秦家有生意來往的商賈人家,一成是昔日秦將軍部下及其家眷,餘下六成均是聽得皇後親臨做秦四姑娘及笄禮正賓、惠郡主為有司的朝中官員及家眷。
    “正賓是皇後娘娘,有司是那金貴堪比公主的惠郡主,樂者是有著南朝樂聖美稱的非塵公子,這秦四及笄好大的排場!”
    秦家三房的及笄禮在謝嬤嬤的操持下辦得風光無限。
    隨著樂停禮成,一身朱紅華服的秦溪一一向正賓、客人、樂者、有司、讚者、旁觀眾人行禮完畢,眾人微微點頭。
    秦溪再次揖手還禮,與謝嬤嬤一道朝著閨房而去。
    東麵長廊上,李二姑娘想起自己的及笄禮,恨恨地看著秦溪的背影,委屈地搖著身邊的紅衣姑娘。
    “姐姐,皇後娘娘親臨那是體現天家的仁愛,怎麽那惠郡主會給秦四端盤子啊?那一套發釵已是黃金萬兩,這惠郡主除了醫術,霸道,就以摳搜出名!她竟送了秦四整整九套!秦四一個瞎子!憑什麽啊?!為什麽?!”
    “還有非塵公子不是說隱居山水了?他來做什麽啊?誰讓他來的啊?”
    李二姑娘越說越傷心,眼淚叭叭掉個不停。
    “郡主怎麽來的我不清楚,但這非塵……”李大姑娘眼睛一睨不遠處的紅衣少年,說:“聽說是他請來的。”
    “楚非莫?”李二姑娘瞪著眼睛:“這個混沌東西,上回就是他激將青楓,才讓青楓著了道,去與那秦四說話,惹出不好的傳言!”
    薛青楓的話也隻有哄騙李二。
    李大姑娘心如明鏡,但自己妹妹喜歡的,她總是要成全,附嘴上去輕聲說:“剛才有人來報,那叫什麽甲子的狗已經吃了藥,睡了。連桑那丫頭雖然廢了我們兩個人,好歹總算抓住打暈捆了。秦四的唇脂塗了近半個時辰,是時候發生藥效,馬上便到楚非莫出場。我們隻等楚非莫過去,捉雙就好!”
    “當真?”李二姑娘轉悲為喜,一抹眼淚,問:“秦四身邊那老嬤嬤如何處理?”
    “和連桑一樣。”李大姑娘說完,眼神一睨楚非莫:“看,這不有人找他來了?”
    李二姑娘悄悄看去,楚非莫從一身著秦府服裝的丫鬟手中接過紙條,匆匆一看,若無其事離開,七拐八拐,離不開秦溪的閨房方向。
    李大姑娘嘴角勾出一抹陰笑,吩咐:“好戲快要登場,妹妹一會兒切莫高興得笑出聲來,無端引人懷疑。”
    “好的姐姐,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
    。
    這邊,秦溪回到院裏,甲子未曾相迎,懶惰睡著是常有之事,而這院中多出的陌生味道……
    “連桑?”
    秦溪喊了一聲,謝嬤嬤看了看,微笑回話:“到底是青春年少姑娘家,連桑應該是出去了。”
    “那多半是去找舊主子了。”秦溪笑了笑,說:“嬤嬤,我有些事想問連桑,勞嬤嬤去看看她是否在郭大人那裏?”
    謝嬤嬤與秦溪這兩日相處,見秦溪又是寫字畫畫,又是飛身練劍的,哪裏用得著人擔心?說了一句“好,你自個兒當心些。”
    “秦溪知道,嬤嬤去罷。”
    聽得謝嬤嬤離去的腳步,秦溪提氣,欲一個閃身退出小院,發現一用內力,全身無力。
    “秦子媛。”
    楚非莫依‘約’趕來,見秦溪蹲在院裏,忙躬身將秦溪扶起,問:“你怎麽了?”
    “你怎麽來了?”秦溪反問,擰眉說:“有人對我下藥,快,我們出去。”
    “……”楚非莫一時不明,發現自己心跳莫名加速,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低身聞了聞秦溪的衣服,低罵:“誰tm這麽惡心,下這種下三濫的玩意兒,快走快走!”
    楚非莫扶著秦溪想跑。
    “往哪跑?”院牆上飛下兩個黑衣蒙麵人。
    楚非莫作勢開打,又一腳跪在地上,恍然又抱歉地說:“對不住啊秦子媛,剛才他們給我的那紙上有軟骨散!你衣服上又有合情香,我估計一會兒我準變禽獸!”
    “……”秦溪沒想有這種不要臉的,隱著笑,說:“別說我沒告訴你,我秦溪此生最大的樂趣就是殺畜牲。”
    “嗨!”楚非莫不以為然:“及笄禮成,遲早要嫁人,有些事總要經曆,嫁給我總比嫁薛青楓強,何必打打殺殺,我又不是不對你負責!”
    “……”秦溪也不知為何楚非莫說這樣的話她會不生氣,臊得臉頰通紅,低罵一句:“流氓。”
    此二人聊得熱鬧。
    二黑衣人看不下去,說了句“廢話真多!”,將楚非莫和秦溪雙雙打暈,扛進房間。
    不時,兩黑衣人出了房門,將門一關,飛身上了房頂,帶著隱身於房頂的十餘黑衣人飛身而去。
    。
    李大姑娘一直有意無意盯著拱門處,見一白衣丫鬟手執黑色抹布、墊腳擦了的擦拱門邊緣的灰塵。
    黑布:事成。白色:事敗。
    “成了。”
    李大姑娘悄聲一說,與李二姑娘相視一笑,算計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正與幾個姑娘一起說笑的劉五姑娘身上。
    “去吧。”
    李大姑娘抬了抬下巴。
    “姐姐們聊什麽呢?”李二姑娘走近幾人,打趣道:“莫不是……在聊各自的心上人?”
    “才沒有!我們哪裏有什麽心上人?”
    石家姑娘嬌羞著說:“還不是賀姐姐和劉姐姐的婚事。”
    “賀姐姐和侍郎家三公子的婚事不是已經定在五月初了?”李二姑娘突然神秘兮兮又滿眼擔心道:“倒是劉姐姐……方才有人看見楚公子……”
    “看見楚公子做什麽了?”石家姑娘問。
    李二姑娘柳眉頻蹙,此地無銀三百兩:“沒什麽,沒什麽!”
    “……”劉五姑娘咬了咬唇,拉了李二姑娘的手,弱弱哀求:“妹妹有話不妨直說,妹妹今日之恩,姐姐銘記於心。”
    “這……”李二姑娘猶豫再三,說:“就是前幾日狀元郎宴席,眾人私下議論楚公子與這秦四姑娘關係匪淺,不知劉五姐姐可有聽說?”
    劉五沒說,其餘幾個紛紛表態:“是有這事,我聽我姐姐說過。”
    “對,我也聽說了,楚公子還因秦四姑娘之事大罵薛公子呢。”
    “嗯!我也聽我兄長說了,這楚公子可護秦四姑娘了。”
    “其實我也聽說了……今日……方來看一看這秦四姑娘。”劉五姑娘眼中含淚,纖手一握李二姑娘:“好妹妹,你告訴我,方才有人看見楚公子……去了哪裏?”
    “這……”李二姑娘麵部為難,方不忍地偏開頭去,低低道了一句:“秦四姑娘的閨房!”
    “……”
    幾個姑娘相互看了一眼,見劉五姑娘已然提步朝著秦溪的閨房而去。
    姑娘們平日裏無聊至極,哪有有戲不看的道理。
    “劉姐姐等等我。”
    幾個姑娘忙不迭跟上。
    “妹妹你也一路啊。”
    李二姑娘被拽著走了。
    李大姑娘這邊也聊了幾姑娘,眼光往自家妹妹處一瞟,說:“瞧那幾個妹妹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我得去瞧瞧。”
    李大姑娘並未呼籲幾人,幾人一聽趣事,忙一路跟上,順便一路招呼了自己熟識的姑娘一道。
    統共二十餘人,懵懵懂懂做了李家姑娘的棋子。
    一群人靠近秦溪的閨房小院,隱隱約約聽得一女子似笑似哭的聲音和……一個男子厚重的喘息聲。
    “……”
    都是些即將出嫁的姑娘,豈能不懂這聲音的意思?
    眾女耳根通紅,相互打量,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八分羞澀、一分好奇、一分憤怒……
    正當眾女糾結著走還是留的時候,劉五姑娘已然四肢僵硬地走進院裏!
    “劉姐姐……”
    有人伸手低喊。
    有人說:“欺人太甚!我要去幫劉五姐姐!”
    “對!做苟合之事的是他們,我們這麽多人,怕什麽!”
    “對!幫劉姐姐!”
    一群人氣勢洶洶進了小院,合力猛然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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