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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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門裏……
    屋正中,兩個身穿大紅戲服的年輕男女,女的正輕哼戲曲、手執銀槍在房中轉圈,圈中,男人正在地上痛苦翻滾,發出厚重而痛苦的喘息。
    窗前的木椅上坐著一個冷若冰霜的黑衣姑娘,她單腳著地,另一腳蹬在木椅上磕著瓜子。
    這不是傳說中被‘抓住打暈捆了’的連桑?
    李大姑娘暗道不好,扯了扯李二的衣袖,提步想溜。
    “站住。”
    不高不急的聲音,那黑衣姑娘身形未動,隻眼皮微抬,已是殺氣騰騰,眾女頓覺如芒在背。
    “誰要是敢動一步,我廢了她的腿。”
    連桑清冷說出一句,話落的同時,一排飛鏢‘咚咚咚’齊刷刷釘在門框,嚇得眾女瑟瑟發抖。
    “你們繼續。”
    連桑睨了睨唱戲之人,抓了一把瓜子繼續磕著。
    房間裏‘咿呀咿呀’繼續唱的唱,滾的滾。
    房門外數人相互對視,有了些許勇氣,再一看門框上的飛鏢,什麽氣都沒有了。
    。
    故事回轉昨晚……
    秦溪回房睡覺,吸了吸鼻,問睡在軟塌上的連桑:“今日有陌生人來過?”
    “沒有。”
    “怪事,這兩日總覺房中有股異味。”
    秦溪又吸了吸鼻,說:“是汗味。”
    “汗味?”連桑翻身坐起,吸了吸鼻,說:“沒有啊。”
    “有。”秦溪蹙眉思緒。
    連桑知曉秦溪鼻靈,起身蹙眉提劍:“姑娘,我出去一下。”
    “又要告訴策哥哥?”
    秦溪正有此意,嘴上卻說:“不必,策哥哥公事繁忙,你替我去趟溫府,告訴我師兄即可。”
    “是。”連桑出門,去郭府是順帶的事。
    溫故新見過連桑,連夜組織旗下數十暗衛,去了秦家悄然守著。
    晨間,溫故新查出李大姑娘請來之人士竟是刑部布榜追拿的敵國奸細!
    奸細?
    “李家這回玩大了!”
    溫故新當機立斷送了信件去郭府,郭策命刑部百餘人員著普通便服藏匿於竹林。
    一切風平浪靜。
    再到半個時辰前……
    秦溪及笄二加回房,換了襦裙,正了金釵,打算出去三加,塗摸唇脂之時,隻覺唇脂與以往有細微的不同,具體哪裏不同也說不上來。
    謝嬤嬤作為宮中舊人,自然做事妥帖,一切用品皆拿拿銀針試了,並未發現異常。
    溫故新與郭策聯手的事,秦溪是知道的。
    但溫故新又未曾做過這些……
    他到底成與不成?那李家姑娘可是放棄了寺廟祈福的大事,跑來秦家,她們不可能空手而歸。
    秦溪說:“謝嬤嬤,請惠郡主來瞧瞧唇脂。”
    謝嬤嬤出去請上官恵的時候,溫故新恰好領著數名暗衛進院。
    暗衛們立時飛身上房,個個兒身手不凡!那守在房頂的黑衣蒙麵人早一步躲入竹林。
    “師妹。”溫故新喊了一句,入了房間,飛身拉了一塊紅綢布從房梁至床頭,栓了幾朵喜慶的紅花。
    說來也怪,平日裏秦溪不待見這師兄,關鍵時刻又覺得對方來了便格外安心。
    “師兄,注意安全。”秦溪囑咐過後,總算放下心來,出門及笄三加。
    這時,上官恵匆匆而來,檢查了唇脂,拿了解藥交給溫故新,上官惠離開。
    接著,溫故新留下兩名暗衛與自己一起藏入床底,房頂的暗衛直等到秦溪三加禮完畢,禮樂替停止方才離開。
    樹林裏的黑衣人見房頂的暗衛走了,方再次上了房頂,剛好迷暈甲子,見秦溪與謝嬤嬤回院。
    秦溪喊了一聲“連桑。”
    謝嬤嬤看了看,微笑回話:“到底是青春年少姑娘家,連桑應該是出去了。”
    “那多半是去找舊主子了。”秦溪笑了笑,說:“嬤嬤,我有些事想問連桑,勞嬤嬤去看看她是否在郭大人那裏?”
    故事到了這裏,謝嬤嬤離開,楚非莫依‘約’前來。房頂跳下兩個黑衣人,將秦溪和楚非莫抗進房間,將他們送至床上,正想脫了他們二人的衣服。
    早已潛伏在床底的溫故新三人悄悄出來,打暈兩個黑衣人,扒了黑衣人的衣服自己和一名暗衛穿上出了房門,領著房頂上一大批黑衣人離開。
    關於溫故新偷梁換柱,房頂的黑衣人之所以未曾發現,隻因那三朵喜慶的紅花剛好擋去他們觀看床幔的視線。
    最後,十餘黑衣人在溫故新的帶領下走入郭策的地盤。
    直到這時,一切皆如所願。
    黑衣人全盤覆滅,連桑也是這時被救回房。
    。
    再講秦溪和楚非莫在暗衛的幫襯下,服了上官恵留下的解毒丸,秦溪沒什麽反應。
    楚非莫氣得不輕,對著被綁的兩個黑衣人好一陣腿踢:“混賬東西!敢算計你小爺和你姑奶奶!”
    “姑娘。”得救的連桑帶著兩個戲子自院子快步進屋,見秦溪安然,鬆了口氣,說了接下來的打算,又說:“沒事就好。”
    秦溪靜靜聽著,輕問:“可有受傷?”
    “……”連桑搖頭:“未曾。”
    “嗯。”秦溪欣慰地點了點頭,說:“既然你回來,想來事情順利,這裏你們收拾一下,我與楚非莫得走了。”
    連桑應了個“好。”
    楚非莫笑說:“我名聲不好,就不與你同路了。”
    話落,人已出院房門。
    秦溪也跟著出了小院,一個人慢悠悠走著。
    這多事的一日,總算安靜下來。
    秦溪重重吐了口氣,難得有一絲空閑,又回想今日之事順利得太過蹊蹺。
    “敵國奸細……”
    秦溪的眉頭擠成一條直線。
    ‘敵國奸細’能做毀人清白這種小事?李家姑娘常在閨閣,若想聯係上‘敵國奸細’,必有人指引。
    指引李家姑娘與‘敵國奸細’掛鉤,那人想做什麽?
    對付李家?不,閨閣姑娘少不更事,一時因情愛的嫉妒入了“奸細”的圈套不至於禍及九族,卻也難逃一死。李家大人或公子與‘敵國奸細’掛鉤,那就是通敵大罪,誅滅九族!
    有人針對李家姑娘,而不是整個李家。
    “到底是誰這麽……呃……知心!”
    秦溪低喃一句,笑容滿麵。
    耳朵裏傳來一群姑娘的腳步,及姑娘們低聲說著楚非莫和秦溪的名字。
    是李家姑娘領人去找連桑聽戲去了。
    秦溪微眯了眯眼,閃身躲拱門,待一行人走出老遠,秦溪方出了拱門,緩緩步入大院。
    此刻,大院席桌上賓客滿坐,茶會進入尾聲,正宴即將開始。
    礙於皇後在場,個個壓低著聲音。
    “秦溪,這邊。”
    假山的八角亭上,皇後身邊的上官恵聲音一起,立時萬眾矚目。
    “算了你站著別動,我來扶你。”
    上官惠一身紫衣素錦,頭發高挽,一蝴蝶款式的金質步搖隨著她快步自假山下來,步搖叮當作響,上麵的蝴蝶仿若要飛了一般。
    另一頭,秦溪一身朱紅廣袖、目不斜視款款而來,那傲然風骨隱約之間有些秦將軍當日的風采。
    見過秦將軍之人無不晃神。
    “秦溪,怎地換個衣服這樣久?”
    明明初識不過爾爾,上官惠挽秦溪的胳膊倒是十分自然。
    “這不是來了。”秦溪微微一笑,倏然眉宇微蹙,提步開走,而她的目光之處……
    是皇後所落的假山下,那圓桌旁背對著秦溪而坐的郭策……的後腦勺。
    郭策身為正二品官員,席桌自然離皇後不遠。
    上官惠的一聲“秦溪”一起,郭策並未回頭,隻輕輕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安全就好!
    真不省事!
    唉!這提心吊膽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郭策抱怨中籲了口氣,有了聽人說話的心思,入耳的是昔日的楚老將軍,如今閑人一個的楚老和孫子楚非莫的對話。
    楚老道:“真是奇了!三日前見這秦四姑娘身著童子華服的冷清模樣,先是我見猶憐,恍若小仙下凡,後又笑顏冷拒薛家小子,傲性初顯,老夫隻當眼花。這回不過換了身成人衣裳,便有了當年秦將軍傲世群雄之風采,這女娃長了一身硬骨,哎!可惜啊可惜!可惜身為女兒身又是個眼盲的,不然……”
    楚非莫說:“祖父,知道您忘不了當日與秦將軍一起征戰沙場之事,可您此話也太誇大其說。我看這秦四姑娘也就血脈裏遺傳了些秦將軍的麵相風姿,哪有您說的這般神奇?”
    “混賬東西,祖父我看人幾時錯過!”
    “祖父你怎麽又扯耳朵?!”
    楚非莫揉著耳朵,說:“祖父您怕是老眼昏花!”秦溪在青樓時一派名媛之首的溫婉作風,臊得您孫兒這般臉厚的也沒好意思大聲說話,結果酒一下肚……
    她就像您剛才扯著您孫兒的耳朵那樣扯著你孫兒的耳朵,大罵“薛青楓你算個什麽鳥?要不是看在你尚有利用價值的份上,本姑娘定吐你一臉唾沫讓你撿來吃了!”
    秦溪她小心思多著呢,隻是比平常人會裝罷了!
    楚老再揪耳朵:“混球,你說什麽?”
    “哎喲哎喲!孫兒說您貌美如花,貌美如花!”
    楚非莫一邊說,一邊看向姿態優雅的秦溪,竟是比她旁邊那郡主還像郡主一些。
    她前一回溫婉大方,是為了騙他這個傻子幫忙。這一回傲人風骨,唱的哪出?不管唱的什麽,總之有好戲看了。
    楚非莫想得嗬嗬一笑。
    “有你這麽說你祖父的嗎?成天不務正業!你還笑!”楚老和楚非莫不在一個平行線上,氣得楚老真想一巴掌拍死這不爭氣的東西,想想隻有一個孫子,又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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