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興明看著秦歌：“壞消息是，鍾晴雪在取出膠囊以後，出現了一些症狀。”
    “什麽症狀？”
    “有些事情，她忘記了。”鍾興明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
    秦歌給老喬匯報了情況，當然，鍾興明也和老喬通了話，交代了一些事情。
    秦歌的計劃有很大的隨機性，所以很凶險，但是事情緊急，他不得不冒險。
    他利用偷偷溜出來那兩個小時，和鍾興明、周尤娜確定了這個計劃，並交代了重要的情報。
    於是當天晚上，一個龐大的情報信息網鋪開了。在波特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圍繞那間海景套房，已經混進去了大批的華夏特工。
    當秦歌在前麵表現不盡如人意的時候，波特出場敲打秦歌，給秦歌增加壓力的同時，他就已經被盯上了。隻是南國國安部並不知道，天網的人在這個城市有這麽大、這麽全、這麽多的特工和情報網絡。
    這邊全力追捕波特的同時，那邊的兄弟也開始動手營救鍾晴雪和張神兒。
    營救她們並不是高難的任務，在華夏的地盤上，如果救不出她們，國安部幹脆解散算了。
    難度是如何讓她們活下來。
    所以，救出她們的第一時間，就安排隔離箱讓她們躺進去，這樣可以隔離所有遙控信號，保證她們大腦裏的膠囊炸彈不會引爆。
    當被營救到安全地點的時候，則由專業醫生在隔離間裏做手術，取出膠囊炸彈。
    手術是個小手術，但是那玩意畢竟在腦子裏，會有什麽後果也沒人會知道。
    秦歌這邊不知道那邊營救的情況，隻能全力以赴地追捕波特，而且他也知道，不抓住波特，這件事就不算完。
    幸運的是，兩邊的行動都成功了，秦歌活捉了波特，已經被押走審訊；鍾晴雪和張神兒也在幾天後成功地做了手術，取出了腦子裏的膠囊炸彈。
    但是，鍾晴雪忘記了很多事情。
    她甚至忘記了自己是怎麽來到的南國。
    ……
    秦歌坐在她對麵：“晴雪，你還認得我嗎？”
    鍾晴雪羞澀地一笑，點點頭：“你是我們班的秦歌同學，你……比以前帥了。你怎麽會在南國的？”
    秦歌心裏感覺不妙，她的記憶好像停留在高中階段。
    “晴雪，你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感覺？比如很想睡覺，很累，或者……頭疼之類的？”
    鍾晴雪搖頭：“沒有，爸爸剛剛和我通過話，說會拍專機來接我回去，我是受傷失憶了對嗎？”
    秦歌點頭：“是，不過不嚴重，大夫跟我說過，這種情況不影像你的學習和生活，而且很快你就會好起來的。”
    鍾晴雪點點頭：“爸爸說，你是他的朋友，會保護我，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爸爸的朋友了？”
    秦歌笑了：“時間也不長，你沒事最好，你休息一下，稍後我們就回北國。”
    “嗯。”
    ……
    走出門口，秦歌鬆了口氣。
    鍾晴雪雖然說失憶了，但是也並不是完全失憶，自己的爸爸、夏禾、天帥、明王……這些人她都記得。
    當然，對壞小子軍團可能就是個壞消息了，他們的富婆大姐大和他們的關係又回到了“解放前”。
    關鍵是，鍾晴雪對自己變得很客氣，也很陌生了。
    這讓秦歌感覺輕鬆不少，鍾晴雪基本等於沒有任何問題，失去一點記憶，也不會影像她的生活和學習，這在某種個角度來說，是個好消息。
    張神兒擔心地問：“她沒事吧？”
    “沒事。”秦歌笑著道：“隻是失去了近期的記憶，大概半年左右的記憶不在了，我也變成了個陌生人。”
    張神兒有些不是滋味：“你……難過嗎？”
    秦歌也有點茫然。
    難過嗎？也許吧。
    秦歌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從門口的窗戶看進去，鍾晴雪笑起來還是很燦爛，很純潔，她的笑容，永遠都是那麽明媚動人，那麽令人憐愛。
    在內心深處，她是秦歌最喜歡的女孩子。
    但是在生活中，她又是秦歌極力想避開的人。
    所以，難過嗎？難過。
    但是難過裏，也帶著一絲輕鬆和慶幸。
    就這樣吧。
    從此兩兩相忘，過去的情，以及過去的誤會、誤解、諾言、糾纏……就統統都化作煙雲飄散吧。
    周尤娜看出了秦歌情緒複雜：“你的女人那麽多，少這一個應該也不在乎吧？”
    秦歌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她是我的好朋友，對我的人生很重要，請不要這麽說她。”
    周尤娜一愣，沒想到秦歌這麽認真，也瞬間明白了，這個女孩子怕是不隻是秦歌喜歡那麽簡單。
    點點頭：“抱歉，隻是想開個玩笑讓你寬心。”
    “沒事。”秦歌一笑：“忘了也好，一切都回到正軌了。”
    “陳誠想見你。”周尤娜道。
    ……
    拘留所裏的見麵室。
    陳誠剃了寸頭，穿著囚服，帶著手銬坐在秦歌對麵。
    秦歌西裝筆挺，胳膊還吊在胸前，看著他。
    陳誠看了秦歌半天，才問了句：“出賣我，他們給你多少錢？”
    秦歌麵無表情：“你覺得呢？”
    “一定很多。”
    秦歌點頭：“天文數字。”
    陳誠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就是個小醜？”
    秦歌道：“說重點吧，是有話要我帶給你媽媽麽？”
    陳誠搖頭：“就是想知道，你既然幫過我，為什麽又要害我？”
    秦歌微微皺眉：“因為你在幹壞事，出賣國家。”
    陳誠突然激動起來：“做這種事的人大把，為什麽偏偏盯上我？為什麽？看在咱們的媽媽那一輩的交情，你也不該出賣我！”
    秦歌眯起眼睛：“你特麽腦子讓狗啃了？我和你家有個屁的交情？我去你家喝過咖啡麽？當初幫你已經是看在媽媽輩的交情了，而且覺得你是個有才華的人，走對了路可以成就一些事業，誰想到你好的不學，學會了當賣國賊。我出賣你？你算老幾？我是兵，你是賊，兵捉賊，天經地義。”
    陳誠氣呼呼地坐下：“現在你一定很得意吧？看著我這副德行，你開心了？回去後和街坊們可以大談特談了是吧？”
    秦歌被氣樂了：“那些街坊，我連一個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從我參加過二舅女兒的婚禮以後，就沒聯係過任何人。我媽媽倒是經常和老街坊打牌。”
    秦歌揮揮手，拉了下椅子湊近了陳誠。
    “你以為我想毀掉你？陳誠，你的格局太小了。你以為我嫉妒你現在的成就？你這點成就在我眼裏連狗屁都不算，我辦公室裏隨隨便便叫出一個人都是個天才。要說到出賣，是你出賣了我。”
    “我？出賣你？”
    “我特麽找到北國富豪給你托關係，讓你跟了黃教授，你隻要跟著他幾年，哪怕不做他手下最出色的學生，人脈、經驗、資曆……都是在絕大多數同行之上的。到時候賺錢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嗎？你們這種人才隻要走對了路，是最不需要思考錢的問題的，隻要你經營好自己的人生，事業，別走錯路，到時候人們會拎著錢來找你的。可是你幹了什麽？你出賣了我，我以你為恥。”
    陳誠低下頭，兩行眼淚流下：“我……我一開始不是這樣的，可是……你知道在大城市，他們都拿有色眼鏡看我。我沒關係、沒人脈，家庭條件一般，甚至在實驗室裏，論才華也輪不到我，甚至還是個倒數……我也是人，我也有尊嚴……”
    “出賣國家讓你覺得很有尊嚴？”
    “是錢！”陳誠高喊：“隻要有錢，人人都會高看我一眼，人人都得跟我說好聽的……”
    秦歌笑了：“老兄，很多事情你都搞錯了，最起碼我所認識的人力，沒有人會因為你賺了幾百萬就覺得你是個人物。”
    秦歌站了起來：“你的價值觀我不感興趣，改造你是監獄的事，我不關心，你要是沒有話要帶給你媽媽，我就走了。”
    陳誠盯著秦歌，雙眼通紅：“秦歌，我會記住你的。”
    秦歌搖搖頭，走了出去。
    陳誠猛地撲起來，趴在桌子上衝著秦歌的背影吼：“秦歌！你敢小看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正視我，我要讓你仰視我，我要你求我，我要把你踩在腳下，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秦歌，你給我記住！記住！”
    ……
    飛機落地，鍾海城推開了保鏢，快步從下懸梯，將自己的女兒抱在懷裏，許久才分開。
    “爸，我沒事了。”
    鍾海城摸著她的頭：“爸爸知道，是爸爸沒保護好你。”
    “沒有啦，其實……也還好了。”
    鍾海城去和秦歌握手，秦歌道：“國安部的人……他們不會見你的，所以你感謝他們的話，我帶你傳過去就好了。”
    鍾海城笑了，拍拍秦歌的肩膀：“任何時候，隻要有你，我就安心，這次又多虧了你了。胳膊沒事吧？”
    “哦，沒事，其實不用吊著，但是……醫生說這樣恢複的快。”
    此時夏永年也走了過來，他笑著道：“大哥啊，你真是跑的比兔子還快啊。”
    夏禾衝下來直接撲想鍾晴雪：“晴雪！”
    鍾晴雪沒怎麽樣，夏禾倒是哭了起來，這次反而是鍾晴雪在安慰夏禾。
    夏永年和秦歌打了招呼，走到張神兒跟前：“神兒小姐，讓您受驚了。”
    張神兒微微偏著頭：“夏董事長，是您到處和人說我是你女朋友的嗎？”
    夏永年一愣：“呃……”
    “知不知道這會給我造成很大的困擾？”
    “這個……”
    “我知道您是有錢人，但是您不要以為，有錢就可以買通我張神兒的靈魂，對我為所欲為，我知道娛樂圈的女生會被輕視，但是請你明白一點，我和她們不一樣。”
    夏永年認真地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隻是想多製造機會而已。這樣，為表歉意，我可以出資，給您拍一部電影，導演、劇本、發行方……都由你來決定，可以麽？”
    張神兒一愣：“這……嗨，夏董事長，我……哎呀您人真好，走走走，我們慢慢聊這個事兒。”
    夏永年一笑：“我先去和熟人打個招呼，稍後我們詳談。”
    秦歌笑嘻嘻地看著張神兒。
    張神兒看了看秦歌：“看什麽看？沒見過娛樂圈人的嘴臉啊？”
    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對秦歌道：“喂，我剛剛是不是有點太咄咄逼人了？哎呀他早說拍戲的事就好了，這搞得大家多尷尬？”
    秦歌笑著道：“不尷尬，您的操作行雲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