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道：“那你們還讓周大鵬抓我老板？！”
    段老轉過身：“得有個辦法，讓叛徒自己浮出水麵。”
    費老道：“有人頂了鍋，就一定有人開心，開心，就會做錯事。”
    秦歌道：“知不知道可能會害死老喬的？”
    “知道。”段老道：“這是一場戰爭，戰爭就得敢下險著，以後你要是進了管理層，也要清楚這一點，不要怕局部失敗，要看全局。打仗就不能怕死人，慈不掌兵，明白麽？”
    費老道：“能確定了嗎？”
    段老點點頭：“周大鵬表現的很積極，有點太高興了，但是秦歌打亂了他的計劃，又讓他有些抓狂，演技已經掉線了。”
    費老冷哼一聲：“就這點本事，還想當副局長，他以為國安部那麽好拿捏嗎！膠佬和都老那邊怎麽樣了？”
    “正常推進中。”段老道：“不過你被秦歌活捉，倒是讓我意外了。”
    費老臉色很難看：“我是怕傷了他。”
    “是是是，你愛才，知道啦。”段老笑著看著秦歌：“你還有什麽疑問沒有？”
    “既然你們已經確定了是周大鵬，是不是可以幹掉他了？”
    “天網是這種風格嗎？”
    秦歌十分震驚，他看著這個矮個子老頭，就這麽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秘密，突然感覺他是那麽的可怕，那麽的深不可測。
    他怎麽知道自己在天網幹過的？！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段老沒有得意，他這個年紀已經對這些不在乎了，隻是平靜地道：“你的手法、思維、行為……以及你做過的那些任務，都明顯是天網的手筆。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天網的特務，但是老喬信你，而查來查去，也沒什麽問題，這讓我很是困擾。你從出生就在我們的監視之下，在進入國安部之前，根本連米國大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怎麽會突然就有了天網的手段呢？”
    費老板著臉在地上畫著什麽東西，似乎根本沒聽這邊的談話。
    段老看著遠處的景色，渾濁的眼球看著遠處微微抖動：“所以，你大概率是個有奇遇的小家夥。老喬挖到寶了。”
    秦歌道：“所以，你們不僅是在挖叛徒，也在試探我？”
    段老轉過身，看著秦歌，慢慢點頭。
    “大部長很欣賞你，但是他不能允許一個帶著秘密的特工走入管理層，甚至走入高層。你能騙過測謊儀，能對付心理專家，嚐試過幾次對你催眠也沒效果……不過在首京的時候，我們對你用了真話水。”
    “真有這玩意？”
    “就是讓你陷入昏迷，失去短期記憶的東西，人在無意識下，才會說真話。”
    段老道：“但是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你在無意識下有兩套說辭，都說得過去，都合理，都完美得無懈可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年輕人，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不給你來一個在清醒狀態下的大考，是說不過去的。”
    “雙生武魂。”一直沒出口說話的費老開口了。
    秦歌更震驚了。
    國安部的人會知道雙生武魂！？
    費老道：“之前也有過一個，也是差不多的狀態，可惜，人瘋掉了。難得他還能保持清醒，兩個靈魂融合的這麽完美，令人羨慕。”
    段老點點頭：“不要以為國安部的人沒見識，高層上的人，都是高手。”
    “國安部的人都休息古武？”
    “大多都會一點。”段老道：“要同時培養一個高手和一個能夠操控槍械、拆除炸彈、架勢戰鬥機、會八門外語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成為高手，就必須夜以繼日地修煉；要成為優秀的特工，就必須長年累月地學習。除非是……雙生武魂。”
    “老段，你話太多了。”費老道：“他還沒到可以知道更多事情的程度呢。”
    段老轉過身，一張臉笑眯眯地：“我喜歡他，培養好了，將來可以接我們的班。”
    段老看著秦歌：“你還有什麽疑惑嗎？”
    秦歌被這倆老頭弄的徹底懵了。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疑惑。”
    段老笑了：“我喜歡你這個表情，你一定能泡到很多年輕姑娘。記住一點……”
    段老溫和地拍著秦歌的手背，像是一個長輩一樣對秦歌諄諄教導：“趁著年輕，要多幹姑娘！遇到就幹，多多地幹，一個也別放過，不然會後悔。”
    秦歌這下更懵了。
    心說這老頭語不驚人死不休啊，怎麽突然就說這個話題了？這一臉慈祥地說這種話，太特麽違和了啊！
    費老忍著笑：“你教孩子點好。”
    段老又老又遲鈍，但是竟然一臉真誠，雙眼看著秦歌，殷切地道：
    “老婆絕對不是越多越好，但是女人絕對是越多越好。別總招惹那種纏人的，動不動就一生一世的，沒意思。要會泡妞，也得會甩妞，把握青春，珍惜現在，因為你不一定能活到我這個歲數……”
    “行了行了，段老，我我我會自己掌握的，咱們還是說正事兒。”
    “讓周大鵬抓你。”
    “啊？”
    “他不得弄死你啊？”
    “唉。”段老道：“了不起就斷胳膊斷腿，哪兒就那麽容易死啊？他不敢讓你死，你死了，他就說不清了。他要收拾你，也得等幾年才敢動手呢。”
    隨即又自己跟自己叨咕：“不過也難說，現在的年輕人不太穩，周大鵬要是給嚇壞了，就容易狗急跳牆，真的想幹掉你和老喬也說得過去。不過那樣就比較好處理了，我想想，如果這樣的話，我應該……”
    “段老，你別想了，我現在就出去弄死他。”
    費老鬱悶地道：“行了行了。他現在不能死。”
    “為什麽？”
    “他是個總指揮，手裏管著幾隻行動隊呢，萬一再跳出來幾個像你一樣為了長官六親不認的孫猴子，我們這把年紀又要殺那麽多好小夥，不值當。”
    “那他殺了我也不值當啊！”秦歌快瘋了，感覺這倆老頭是魔鬼。
    費老道：“放心啦，我估計他不會殺你。”
    “你估計？”
    “嗯。”
    “你的估計準確率有多少？”
    “五成。”
    秦歌伸出一隻手：“我現在弄死你倆信不信？我弄死你倆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倆，我不過了！”
    段老已經走到了門口，推開了門，轉過身，看著秦歌：“記住，趁年輕，要多多地幹，多多地幹……”
    “我讓你走啦嗎？！”秦歌快爆炸了。
    段老理都沒理秦歌，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做到外麵，段老對著周大鵬點點頭。
    周大鵬大喜，一揮手，帶著人衝了進去。
    周大鵬一衝進來就直接一腳踹翻了秦歌，把他按在地上，用特製手銬銬住秦歌的雙手，在秦歌後腰狠狠一拳。
    “王八蛋，你的戲落幕了，現在該老子給你唱一出了。”
    秦歌忍著痛：“長官，剛剛通電話您可不是這麽說的。”
    “是嗎？”周大鵬又狠狠給了秦歌一拳：“但是我說每句話都是這麽想的，你當特工幾年了，還這麽天真？”
    周大鵬抓住秦歌拎起來：“費老，您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費老冷冷地看著秦歌：“抓回去，我親自審。”
    周大鵬一愣：“是。”
    ……
    一間審訊室裏，秦歌已經被打的渾身是傷。
    他垂著頭，嘴角的鮮血拉著絲向下滑落，落在已經破爛的白襯衫上。
    周大鵬擦著手：“我知道你受過訓練，不會輕易開口的。但是你最好想清楚，我還是那句話，我知道你和老喬的事情沒關係，但是你隱瞞的事情太多，得一件一件地給我說出來。”
    “老喬說，你才是叛徒。”
    “扒拉扒拉扒拉扒拉……這句話我已經聽膩了。”周大鵬一把抓住秦歌的頭，讓他仰著頭看著自己：“你以為，在國安部有幾個人會信老喬的鬼話？回答是，隻有你一個。我能想象到，老喬跟你說這些的時候，必定是斬釘截鐵，情感充沛，情緒調動完美，讓你覺得他是個被冤枉的忠臣。我也能想象到，他私下裏對你一定很好，雖然偶爾吵嘴，但是卻像是爸爸愛護兒子一樣地愛護著你，但是，你得接受現實，他是個叛徒。”
    秦歌虛脫地看著他：“你呢？”
    “如果我是叛徒，現在就是你審我，而不是我審你。”
    秦歌冷笑：“我誰也不信，什麽也不知道。”
    周大鵬捏住秦歌的下巴，咬著牙道：“秦歌，你一定有同黨，就憑你，就算真的是孫猴子轉世，也不可能帶著一個大胸部的美女醫生就能大搖大擺地從這座大樓逃出去，是誰在幫你，說！”
    “胸部……真的很大。”
    周大鵬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鬆開了秦歌，又去物色刑具：“秦歌，我不想這麽對你，但是你……你真的讓我沒有退路。直說吧，其實我個人對你沒有什麽意見，隻是……你的眼神讓我感覺受到了侮辱……”
    此時大門打開，一個人走進來，湊在周大鵬耳邊耳語了幾句。
    周大鵬一愣，想了想：“看住他，我去看看情況。”
    “是。”
    周大鵬火急火燎地走了。
    秦歌看著新來的那個小子，壞笑著走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