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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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警告過你要你小心點行事,怎麽還被他們發現了?”浩蕩的隊伍平穩前行,奚炎依窩在馬車裏和龍爵景說話,龍爵景是借助了這張無害的臉蛋到處行走不引人注意一些,誰想到還是暴露了身份。
龍爵景淡淡微笑,“當時在百姓間走訪,不想他們在百姓中也安插細作,所以就暴露了。百姓生活清苦普遍不富裕,可是他們這偵查反偵察這一係列卻做得細致完美,還真不愧是一州之霸。”龍爵景淡淡的語氣滿是諷刺,不顧百姓安康,做些喪盡天良之事,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奚炎依輕撫著下巴,掃了一眼對麵正低頭看書的連翹,再次說道:“襲擊你們的一共多少人?”
“十幾個,而且都像是專業的殺手。”龍爵景眼神帶有幾分飄渺,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鐵甲軍的人不是一向稱他們能以一敵百麽?這次氣勢弱了吧?”奚炎依說起了鐵甲軍,那邊,連翹抬頭看了奚炎依一眼,奚炎依挑眉一笑,連翹也抿唇微笑,畢竟她哥哥是鐵甲軍的人,或許聽到奚炎依說鐵甲軍的壞話心裏不是很舒服。
“他們盡力了,還有兩位因公殉職。”龍爵景似乎也覺得這話題有點敏感。
“聽說有一個受重傷的,怎麽樣了?傷的也很重?”一共有兩輛馬車,想必他們後麵的那一輛車裏就是那個受傷的鐵甲軍暗衛。
“現在還在昏迷中。”龍爵景語氣有點淒淡,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了保護他而受傷,心裏自然有絲內疚。
“還有一個健全的,我剛剛看見了,那小子是方逸調教出來吧?”奚炎依挑眉,眼中劃過一抹得意的笑,方逸那小子是龍隱鋒手下的得力助將,因為龍隱鋒給他撐腰,傲慢的不得了,幾次看見她還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樣,哼哼,這次的事情估計是正好刺到他的神經了,保證他痛死。
龍爵景點頭,“沒錯,確實是方逸的手下。”
“唉,這是有史以來鐵甲軍所負責的任務裏最糟糕的一次。”奚炎依倚在車壁上,雖唉聲歎氣卻也不失幸災樂禍之意,鐵甲軍總算是出錯了,龍隱鋒總是那一副無所不能不可一世的模樣,她已經看得厭煩了,真想看看他其他的表情。
龍爵景的笑容有幾分無奈,金衣營和鐵甲軍的恩怨永遠不會解除。
“小皇叔,你的腰帶很別致。”車廂沉默了半晌,躺在那裏的龍爵景突然說道,並且眼裏笑意濃厚,在他的印象裏,奚炎依可一直都是個注重穿著形象的人,她的衣服腰帶抹額之類的都十分講究,可是今兒這腰帶,怎麽這麽有喜感。
奚炎依止不住的眼角抽搐,“這是未來的翎王妃親自繡製的,本來是要約會時用的,誰想到你這小子突然出事,我就急忙的出了皇都,早把換衣服這茬兒忘了。這一道來整個金衣營的人可是都誇獎過我的腰帶,看來它果真是我所有的腰帶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調侃著著自己,奚炎依已經習慣了,誠如當初所想,隻要有時間諸葛釗就調笑她的腰帶,弄得他們一行人都知道她翎王與未來的翎王妃感情深厚,羨煞旁人也笑煞旁人。
“嗬嗬,小皇叔很喜歡李小姐?”龍爵景似乎有些疑惑,那時明明很排斥的。
奚炎依眨眨眼而後點頭,“喜歡,怎麽不喜歡?美女誰不喜歡!”
奚炎依說完這話,那邊連翹再次抬頭看著奚炎依,如水的眼眸帶有詫異,似乎覺得奚炎依不是那樣的人。
“那父皇有給你說過你們會什麽時候大婚麽?”先是諸葛釗和龍可心,估計他們也快了。
奚炎依撇嘴,“沒說,估計早著呢。”怎麽說她現在年齡還是太小,龍擎蒼龍隱鋒等一些皇子都未冊封正妃,想必也輪不到她。
“哦,那就好!”龍爵景下意識的說道。
“好?好什麽?”奚炎依不解,這有什麽好的?別人可是都盼著她能早點把那太尉家的小姐娶回家呢。
龍爵景一愣,隨後解釋,“我是說小皇叔可以和李小姐多接觸,增進一下感情。”
連翹再次從書本中抬起頭,看著龍爵景,似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龍爵景看起來很純良,沒想到還懂得這些。
龍爵景笑的有幾分尷尬,奚炎依瞧著他覺得好笑,“行了,別想那些了,睡一覺吧,我騎馬。”說罷起身幾步走出馬車,木小莊正牽著她的那匹坐騎走在馬車旁邊,奚炎依一步躍上馬背,“謝了!”
木小莊憨憨一笑,“謝什麽?小事情而已。不過說真的,王爺你的腰帶真的挺好看的。”
奚炎依眉頭一皺,“好看送你了?”
木小莊趕緊搖頭,“我可不敢要,我長得不好看,配不上這腰帶,王爺俊俏風流,很合適。”口舌很笨的木小莊說起這段話來倒是順口的很,奚炎依橫了他一眼,她果真成笑柄了。
“去你的,管好自己的嘴,惹我生氣有你好看!”奚炎依一抖韁繩,矯健的馬兒揚蹄飛奔,穿過並列前行的隊伍直接衝到最前麵,前方諸葛釗和鐵楓打頭陣。
“怎麽出來了?誒呦,越看你這腰帶越順眼,整個人都光彩煥發了。”諸葛釗嬉笑的調侃,奚炎依輕哼一聲不理他,三匹馬並列而行,鐵楓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奚炎諸,“腰帶確實不錯!”葛釗大笑,奚炎依臉色青黑,一唱一搭果然配合默契,她都不知道他們倆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
“怎麽樣,從十五皇子那兒問出點什麽來?”諸葛釗目視前方姿態風流,一邊悠然的問道。
奚炎依點頭,“錦州的人唄!果真天高皇帝遠,一個個膽子比嘴還大。”
“確實,待得返回皇都,金衣營要向皇上討了這個差事,直接殺到錦州去,端了他們的老巢!”諸葛釗的想法深得奚炎依心意,她也是這樣打算的,好不容易鐵甲軍出了次事故,他們金衣營必要風光一回。
鐵楓不說話,但不代表他不同意。猶記得以前宮中禁衛都是金衣營的人,那時的金衣營可謂風光無限,但現在都是鐵甲軍的人,並且日漸的氣焰囂張,他們金衣營已經被壓了太久了。
“說的容易,相信鐵甲軍的人肯定會盡力爭取到彌補的機會,好扳回他們的麵子,這事兒還得加緊辦。對了,不然飛鴿傳書給師公,讓他先去皇兄那裏通通氣?”奚炎依看向鐵楓,雖然她是王爺,可是真正動用大軍之時還得征求鐵楓的意見。
鐵楓掃了奚炎依一眼而後搖頭,“師傅閉關已久,不能打擾。”
奚炎依撇嘴,“好吧,我肯定,龍隱鋒現在已經去皇兄那裏請纓了!”
諸葛釗笑笑,回頭,越過重重人馬,看向那一直伴著第二輛馬車行進的唯一完整幸存的鐵甲軍暗衛,嬉笑的說道:“看,來接人的是金衣營,那小子的臉有多臭!”
“哈哈,想當然的會很臭,他們把鐵甲軍的麵子都丟光了。”奚炎依與諸葛釗一唱一和,譏諷的恰到好處。
有金衣營的大隊人馬護送,龍爵景安全的回到了皇都,到達城門之時正值上午,並且城內派出重兵迎接,大街上百姓擁擠在街道兩邊,有消息靈通的得知十五皇子因公受傷,百姓更是爭相觀看,想知道十五皇子傷成什麽樣,此情此景,猶如皇駕出行。
熙熙攘攘的人群,進入城門一眼望不到頭,三騎位列最前,三個人也神情各異,諸葛釗露出自己最滿意的笑,陽光燦爛又風流不羈的形象可深深的印在了皇都之中少女大媽的心中。
奚炎依挑挑眉梢,神色多有一分無奈之感,掃了一眼自己腰間那明晃晃惹人眼的兩隻鳥腰帶,她知道從今天開始,她就成了皇都大街小巷討論的焦點了。
鐵楓麵無表情,但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貌似那感覺也不怎麽好受。
一行隊伍從主街穿過朝著皇宮而行,道路兩旁的百姓議論紛紛,學士府的諸葛二爺人氣最高,因為他的風流多情之名在皇都可是響當當,用奚炎依的話來說,他是所有雌性生物用來幻想的對象,其中幻想包括任何一種幻想,諸如:完美情人,豔遇美男,露水夫妻,或是性幻想對象!
“諸葛二爺還是那麽英俊瀟灑!”人群中,此類聲音大有衝天之勢,直接的傳入了當先三人的耳朵裏。
奚炎依撇嘴,諸葛釗笑的更得意,鐵楓倒是反常的看了一眼諸葛釗,似乎是想確定他哪裏英俊瀟灑。
“中間那位一定是翎王,哇,好俊俏啊!”終於,有飽含興奮關於她的話題響起,奚炎依唇角上揚,她人氣也很旺。
“翎王年齡太小了,要我啊,肯定選擇諸葛二爺,不僅英俊成熟,更重要的肯定會很體貼人。”又是花癡到不行的聲音,諸葛釗更加得意,他就喜歡被人圍繞的感覺。
“哼,你們知道什麽呀?雖然翎王年齡小,可是人家才專情呢。沒聽說嘛,當時在皇宮裏,皇上為翎王賜婚,當時是一起冊封兩位的,誰知道翎王當即鄭重反對,一句願得一心人白手不相離可是震撼全場呢!唉,和翎王一比,諸葛二爺遜色太多了……”
“哇哦,你比我遜色哦!”隨著前行,那聲音漸漸遠去,可奚炎依卻聽得清楚,微微轉頭瞅著諸葛釗調侃,沒想到她現在是專情男人的代表。
“哼,是啊,你那時胡謅的幾句現在響徹大街小巷,很得意吧?”遜色?他諸葛釗居然比奚炎依那個小毛孩遜色?
“確實得意,這證明你諸葛二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倆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淺笑交談,更是吸引百姓目光,特別是奚炎依腰間那一條寬約十五公分繡著鴛鴦戲水的腰帶,基本上整個皇都的人都看的清晰,還沒見過誰把鴛鴦繡在腰帶上的呢,盡管奚炎依走在中間兩旁有鐵楓和諸葛釗,可還是擋不住百姓們犀利的視線。
“嘿,你的腰帶成焦點了!”終於接近皇宮,諸葛釗在隊伍停下翻身下馬之時開心的說道。
奚炎依無謂,反正都被笑話了一路了,她習慣了!
金衣營所有的人停在皇宮外,載著龍爵景的馬車進入了宮門,奚炎依諸葛釗鐵楓還有那幸運完好無損的鐵甲軍暗衛隨著一同進宮複命。
龍天齊還有皇後閔妃正等在大殿外,當虛弱的龍爵景從馬車裏被扶著下來的時候閔妃控製不住的衝下來,短短的幾層白玉階,她像是跑了千米一般,幾分鍾之後才跑到龍爵景麵前,“景兒……”
龍爵景淺淺微笑,“母妃,我沒事,你別哭!”
閔妃的臉色很蒼白,而且愈發纖瘦,猶如細柳一般,一陣風就能給吹走。
眼眶含淚,握住龍爵景的手,閔妃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掉,“景兒,怎麽這麽不小心?傷成這樣,你若是真有什麽危險,你讓母妃怎麽辦?”嚶嚶泣淚,柔弱的女人就是水做的。
龍爵景搖搖頭,“我沒事,父皇還在那裏等著呢,咱們過去吧!”
閔妃點點頭,架過龍爵景的另一條手臂,與連翹一左一右的扶著走上白玉階。
奚炎依和諸葛釗對視一眼,與鐵楓還有那位鐵甲軍的暗衛一同走過去,看著前麵那兩個女人扶著龍爵景的身影,奚炎依搖搖頭,女人應該都是這樣的,可她也是女人,她怎麽就不這樣?
龍爵景暫時住在宮中,龍天齊對這件事的態度不想而知,震怒異常,雖然沒有咆哮一類的嚇人舉動,可是那青筋暴跳的臉嚇得滿殿的人不敢大聲出氣兒。
奚炎依本想說說讓金衣營派兵直搗錦州的事兒,但看龍天齊的臉色還是沒有說,穩妥行事是關鍵,龍天齊已經不是她小時候的那個龍天齊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變得越來越多疑。
夜幕降臨,宮燈盈亮之時奚炎依一行人才從宮裏出來,這一天的時間一口東西一口水都沒吃上,盡看著龍天齊發黑的臉色來著。
“你要回府?亦或是和我出去喝一頓?”宮門口,諸葛釗望著寂靜的大街對奚炎依說道。
奚炎依晃了晃僵硬的頸項,“不了,我還得去一趟太尉府,那天就提前通知說我會去,結果沒去不說,走時連聲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我得去負荊請罪。”李複興那老頭子實在難搞,就那麽一個寶貝女兒疼的要死,上次他女兒無故的對她相思成疾,他看到她都沒好臉色,這次指不定得多生氣呢!
諸葛釗輕笑,“是怕你那未來的嶽丈大人發飆麽?如果你是為了國家大事忽略他女兒的話,我想他是不會生氣的。”
奚炎依聳聳肩,“誰知道,去了再說。更何況我這一身風塵,一看就知道我沒有爽約去瀟灑,而是真的辦事兒去了,還能省點麻煩。”
諸葛釗撇嘴,“你是早就打好主意了吧?故意弄一身髒兮兮的去博取好感!行,不錯,我也應該向你學習學習,穿著這一身汗臭味兒的衣服去看看我的公主。”
“嗬嗬,好主意,不知道可心現在喜不喜歡看見你呢?我好像聽說,初露宮的大門前立了個牌子,上麵寫著‘諸葛釗與狗禁止入內’來著!”陰陽怪調的說完,奚炎依揮一揮衣袖瀟灑離開,獨留諸葛釗站在黑夜之中臉色難看,該死的龍可心,他記住了!
夜幕之下來到太尉府,從馬上跳下來直奔大門,守在門口的守衛齊齊上前,大門上掛的燈籠燈火黯淡,根本看不清來人的長相,“站住,要拜訪報上名來!”兩個守衛齊齊出聲,反倒嚇了奚炎依一跳。
走到燈火照的見得地方,奚炎依仰起頭,唇角彎彎,“本王需要把名諱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成員都報一遍麽?”
“哦,是翎王,屬下該死沒有認出來,王爺請!”兩個守衛立即拱手欠身,一邊迅速的去開門,同時通告府內翎王來訪。
奚炎依大步的走進太尉府,燈火暗淡,卻能看到幾個人從大廳中走出來,挑挑眉梢,看來那老家夥沒生氣。
“翎王今日不是剛返回皇都麽?還未休息就過來了!”李複興完全變了一個人,熱絡的拉過奚炎依,雖然麵目古板而且眼神表演的也不到位,但是的確讓奚炎依感覺受寵若驚了。
“是啊,那日就說要過來看夢卿的,可結果半路出任務,也沒來得及告知一下,覺得抱歉,所以從宮裏出來就直接過來一下。”奚炎依隨著李複興還有他的夫人往大廳走,剛踏上大廳,李夢卿就出現在視線中,盈盈雙眸在看到奚炎依的刹那滿是閃著激動,咬著下唇慢慢的走到奚炎依麵前,“王爺,你回來了!”
奚炎依有瞬間不知所措,這場麵讓她滿身雞皮疙瘩,還未想好說什麽,李複興便拉著奚炎依坐下,“來來,先坐下。翎王滿身風塵,王府都未回就來了這裏,夢卿,快吩咐下人準備晚膳,為父要為翎王接風洗塵!”李複興捋著胡須笑的滿意,這樣的女婿,很不錯啊,他的女兒找到了好歸宿。
李夢卿好似才回神,點點頭之後轉身走出大廳,小桃子睜著大眼睛仔細的看了奚炎依亮眼也隨著趕緊跑出去,第一次看見翎王這麽狼狽的樣子,像是被大風吹了三天外加在沙地滾了無數圈一樣,讓她大開眼界。
“翎王這次護送十五皇子路上沒遇到什麽危險吧?聽說十五皇子傷的很重。”李複興和奚炎依談起了公事。
奚炎依點點頭,表現的十分鄭重,“是,暗器,正好射在心口,好在距離較遠力度沒有那麽強保住了他一條小命。”
李複興點頭,眉眼之中添上幾分他特有的嚴肅,“天高皇帝遠,他們在那裏做起了土皇帝,必定得搗毀他們並且斬首示眾,讓天下知道這天下總歸是皇上的天下。”
奚炎依聽著這話不禁有些詫異,她知道李複興這人很古板守教條,可是不知他這人竟如此奴性,天下雖是皇家的,但更加是百姓的,若說一個國家什麽排在第一位,那麽必定是百姓,他居然說是皇上,真是讓她接不下去話茬兒了。
“好了,王爺日夜奔波必定疲累了,你還在這兒討論這些事兒。來,王爺,這是雨前龍井,夢卿親自衝泡的,你品一下。”李夢卿的母親李夫人親自端著茶盞遞給奚炎依,奚炎依趕緊起身接過,麵對他們家突然的熱情,她都不知如何回應了。
“多謝夫人,您不必親自動手,我來就可以了!”奚炎依掀開蓋子輕酌一口,味道果然不錯,回甘醇厚口齒留香,“果真不錯,夢卿手藝這麽好,會的東西也很多!”
李夫人微笑,“女兒家,這些事情當然是必須會做的。嗬嗬,王爺腰間的腰帶就是卿兒繡製的吧?前段時間我看到她在繡,問她送給誰的她還不告訴我呢,嗬嗬!”雖然那鴛鴦並不適合繡在腰帶上,可是翎王竟然能戴著它出門,這已經讓她欣喜異常了。
奚炎依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腰帶,那兩隻鳥趴在那裏安逸的很,殊不知她有多丟人,大概滿世界都知道她風流倜儻的翎王戴著兩隻鳥的腰帶滿世界的轉悠了。
此時,大廳外突然有丫鬟小廝魚貫而進,端著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走到大廳旁的飯廳擺放齊全,李複興站起身,“來,王爺這邊請!”
奚炎依隨著李複興到餐桌旁坐下,看著滿桌子的菜不禁肚子咕咕叫,聲響之大一旁的李複興都聽得到。
身後傳來嘻嘻的低笑聲,奚炎依回頭,隻見小桃子捧著一盤點心正看著她笑眯眯,將手中的點心放到桌子上小桃子偷偷的衝著奚炎依吐吐舌頭,無聲開口,‘衣服真髒’。
奚炎依額角抽搐,這是什麽丫鬟,敢這麽和她說話。
李複興咳了一聲,“小桃子,不許對王爺無禮,再犯錯把你貶到廚房做燒火丫頭。”貌似這話說過無數次了。
小桃子努努嘴,對李複興的威脅已經習以為常了。
“來,王爺不必客氣快用膳吧!”李複興動作有些笨拙給奚炎依夾菜,想必這活兒他以前從來沒幹過。
奚炎依倒是不客氣,餓的咕咕叫的肚子占了上風,拿起筷子優雅的風卷殘雲,李夢卿不知何時從外走進來,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奚炎依吃飯,李夫人與女兒坐在一起,不時的看看自己的女兒再看看那俊俏的王爺,越看越滿意,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小桃子,快給王爺添飯!”眼看著奚炎依手中的那碗飯要吃沒了,李複興趕緊吩咐。
小桃子一步跳到奚炎依身邊,“王爺,奴婢給您添飯。”大眼睛晶亮,臉蛋鼓鼓,奚炎依掃了她一眼發現這小桃子長得特別像麥兜。
這頓晚膳奚炎依一共吃了三大碗米飯,這是她有史以來吃的最多的一次,待吃完站起身之時,她低頭都看到自己凸出來的肚子。
“今天這麽晚了王爺就在府裏住下吧!”李複興真的很熱情,供飯不說還要提供住宿。
奚炎依眨眨眼隨後笑著搖頭,“不了,已經夠叨擾太尉了,再說,我這一身風塵衣服髒汙,我還是回府。待得哪天再來之時,太尉再留我不遲。”
李複興點點頭,“好,那老夫就不留王爺了。卿兒,代為父送王爺。”一個晚上他們倆都沒有單獨在一起說說話,李複興此人倒是開通,給自己女兒創造機會,可能也思慮了,有小桃子跟著,奚炎依還能做什麽不成。
奚炎依眨眨眼,而後點頭,“太尉和夫人請回吧!”說罷與李夢卿轉身離開,小桃子趕緊跟上去,與他們兩人相隔兩米跟著,微微歪著頭,能讓他們倆說話的聲音更清晰的進入耳朵。
“王爺,你們一路是不是都沒有好好休息?”奚炎依不說話,李夢卿開了口,溫柔的聲音猶如涓涓流水,讓人聽著很舒服。
“是啊,趕時間嘛。”奚炎依回答,目視前方根本不敢去看李夢卿那蕩漾著無數情意的眼。瞬間奚炎依突然覺得自己很卑劣,空有王爵地位,但是卻沒有男人該有的東西,日後還得娶這個美貌溫柔的女子為妻,雖然能給她榮華富貴的生活,但是卻給不了她一個女人該得到的東西,難不成日後她還得給她養幾個小白臉?
“那日你說你會來,我一直在等你。可是都天黑了你還是沒來,我那時的心情…。嗬嗬,後來小桃子告訴我你帶領著金衣營離開了皇都。我知道一定是很急的事情,不然你肯定會親自來向我告別的。”夜華如水,李夢卿的悠悠的說著,一個女人,求的無非就是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一群可愛的孩子,她曾無數次的在心裏問自己,翎王是否喜歡自己,她也一直不確定,可今日‘他’一身風塵的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她確定了,或許不是有多愛,但‘他’一定會是個可靠的丈夫,她也確定,她的下半輩子和‘他’在一起,生活一定會是幸福的。
“那日事情確實緊急,我和諸葛釗在宮門那兒相遇,隨後就返回金衣營調兵,快馬出城,那時不確定景兒的安危,都急的很,沒有事先和你打聲招呼,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不過你沒生氣就好。”歎口氣,一切都是無奈,她不能跑到龍天齊那裏說自己是個女人不能娶她,又沒有什麽理由不同意這樁婚事,反正不是她死就是她不性福,唉,也隻能選擇讓她不性福了,但是別的她什麽都能給她!
“父親說,國家大事為重,還說你的做法沒有任何錯誤,我自然不會生氣。”李夢卿轉頭看著‘他’,燈火下,‘他’模糊的麵目讓她心跳加速,雖然這是她見過‘他’最狼狽的模樣,可是卻覺得這是‘他’最迷人的時候。
走出了府外,奚炎依停下,轉身麵對著李夢卿,“回去吧!”
李夢卿微微仰頭看著她,一雙碧波蕩漾著濃濃情意,奚炎依輕輕歎口氣,唇角勾勒出一絲略帶苦澀的笑,伸手,攬著她的肩,然後帶入自己的懷中,“回去吧!”
李夢卿靠在她的肩頭,唇畔掛著滿足的笑,“嗯,你回府之後趕緊休息。”
兩人‘濃情蜜意’,站在一旁的小桃子將臉轉向別處,這場景她還是不看的好,雖然粘膩的讓她覺得有點反胃,但是心頭卻有點小激動,在太尉府這麽多年,她可是從來沒見過老爺和夫人這樣摟摟抱抱過。
“好了,回吧,夜深很涼,別傷了身子!”拍拍李夢卿的肩背,奚炎依歎口氣,她那少的可憐的愧疚之情在她麵前就如絕了堤一般的湧出來,弄得她很想奪路而逃。
李夢卿站直身體,看著奚炎依點點頭,“好,王爺慢走!”
“嗯,回吧!”奚炎依轉身上馬,一抖韁繩,馬兒飛奔而去,不過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小桃子走到李夢卿身邊,歪頭看著她的臉,心情不錯,唇角帶笑,小桃子猜測小姐肯定還臉紅來著,隻是天黑看不到罷了。
“小姐,咱們回去吧,王爺說‘他’還會來的,你就回府裏等著吧!”
李夢卿回神,看著小桃子笑笑,“好,回去吧!”轉身,一主一仆回府,月色如華,這一夜,幾人歡喜幾人愁。
翌日,奚炎依打算進宮和龍天齊說讓金衣營出馬抓獲錦州貪官的事兒,誰想到還未進宮就看到諸葛釗黑著臉騎馬在大街上狂奔。
一飛而起白衣飛揚,整個人如同天外來客一般準確的坐在了諸葛釗的身後,馬兒還在狂奔,卻沒見到奚炎依和諸葛釗二人有任何的搖晃跡象,此情此景引得大街上人人叫好,齊齊誇讚翎王輕功高超。
諸葛釗放緩了馬兒的速度,微微回頭臉色還是不太好,“你上來幹嘛?”
“那你黑著臉幹嘛?”奚炎依饒有興味兒,難不成哪個紅顏知己把他轟出來了?
諸葛釗長出一口氣,“今日早朝,碩王請纓,錦州的事兒交給他們鐵甲軍來辦,皇上也同意了。”
“什麽?”奚炎依立即橫眉,“真的交給鐵甲軍那幫丫了?還有沒有天理了?他們一直氣焰囂張,此時正是打擊他們的時候,皇兄是不是老糊塗了?”龍天齊的心裏本來就對鐵甲軍有幾分忌憚,以往想要找他們的錯都找不到,現在終於出錯了,他卻讓他們將功補過,這算什麽事兒。
諸葛釗搖頭,“可能和護國將軍有關吧,人家帶著五萬的鐵甲軍返回皇都,皇上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挑鐵甲軍的錯,不過卻也太便宜他們了,一點懲罰沒有就讓他們將功補過,此次過後他們就更囂張了!”
“哼,那就讓他們囂張好了,越囂張越好!”奚炎依怪笑一聲,她還就怕他們不囂張咧,最好仗著護國將軍返皇都的時候不可一世一回,那他們就真的離死不遠了。
諸葛釗還是覺得氣,眼睜睜的看著皇上輕描淡寫的點頭同意龍隱鋒的請求,恨得他牙癢。
“對了,你主子呢?他沒發表一下意見麽?”倆人騎著馬出了城門,朝著郊外飛奔,清爽的風迎麵吹拂,諸葛釗心頭的氣消了些。
“別總是你主子你主子的,本公子我不愛聽!”茵茵草地溪流潺潺,倆人跳下馬將馬兒鬆開讓它自己去吃草,他們倆尋了個涼快的地方席地而坐。
“他什麽也沒說,近來我看他越來越想清閑了,我總是幾天看不見他的影。”誰知道龍擎蒼在想什麽,若是真有什麽打算和他說一聲也行,弄得他像個傻子似的。
奚炎依挑眉,找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身後的樹幹上,“我倒是知道他在忙什麽,你想知道麽?”
諸葛釗看著她,眼裏的神情明顯就是不太相信,“你怎麽知道?如果我沒記錯這段時間咱們一直在一起來著。”
奚炎依怪笑一聲,“忙著和美人約會呢!”
“美人兒?誰?啊,那個…。”諸葛釗恍然大悟,隨後眼裏立即浮起起一股詭異的亮光,“他是在玩火吧?”
奚炎依聳聳肩,“你都猜不透我上哪兒猜去?說不準真的是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了呢!”
“無法自拔倒是不會,他可不會為了誰無可自拔。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他做這樣的事兒,也著實猜不透。你是怎麽知道的?”想來他都不知道,奚炎依是怎麽知道的。
奚炎依伸出手,然後指著自己的眼睛,“用看的。”
“你看到了?那你沒提醒一下麽?作為他的皇叔,你有責任提醒一下的。”諸葛釗此時拿出了皇叔論,作為一個長輩,怎麽能看著小輩玩火自焚。
奚炎依立即擰眉輕嗤,“你以為我是誰?一句皇叔不過就是騙人玩的,人家可是未來的國君,我可不敢惹。要是記仇了,日後當了皇帝再把我發配邊疆,我冤不冤?”
諸葛釗無語,“他要是做不了皇帝你也得去邊疆。”
橫了他一眼奚炎依無謂,有本事龍隱鋒就把她弄到邊疆去,她早在這地方呆夠了,去邊疆更好,天高皇帝遠嘛。
“說不準他是有什麽計劃,你還是甭操心了。”她肯定龍擎蒼不是陷入美人陣,她看著他長大,無論做什麽事兒都有理有據,不會胡來。
“有什麽計劃也不能搞他爹的女人啊,自己做了皇帝之後再搞嘛!”諸葛釗出了個好主意,聽得奚炎依齜牙咧嘴,“你這主意還真不怎麽樣?”
諸葛釗大笑,“玩笑而已!”
“其實說真的,我還真得去看看那小子在幹嘛?總這麽玩兒可不行,計劃歸計劃,可別弄了一身騷。”奚炎依想想還是不行,跳起來轉身躍上在那邊吃草的馬兒,一抖韁繩馬兒撒腿朝著城門飛奔。
“喂,你把馬騎走了我怎麽回去?”追了兩步那邊奚炎依和馬兒已經沒了蹤影,狠狠的扔掉手裏隨意拽來的青草暗咒一聲姓奚的沒良心,損友啊損友!
這次進宮走的自然還是正陽門,步伐悠閑的從徳善宮前走過,無意掃了裏麵一眼,院子裏倒是沒有人,不過就是不知是不是在裏麵做什麽呢。
搖搖頭,奚炎依也略有無奈,上次她給龍擎蒼的警告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他采納她的意見還好,若是把她的話當作了耳旁風依然故我,那她也沒辦法了。
轉過幾個宮殿,奚炎依打算去龍可心那裏看看,卻不料想還未走到初露宮,在長廊裏就隱約的瞥見禦花園的假山那裏有兩個身影鬼鬼祟祟,微微眯起眼,正是龍可心和她身邊的宮女,不過她們倆在那裏搞什麽呢?
輕聲的走過去,聽見那小宮女小聲的勸著,“公主,咱們回去吧,可別惹禍上身了。”
“不行,我得看看,那狐狸精到底想幹嘛?”龍可心的聲音,而且語氣不善,狐狸精幾個字咬的很重,好似不共戴天一般。
“我的公主,這些事咱管不了的。再說您馬上就要嫁出宮了,別管這些閑事兒了。”小宮女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在宮裏的第一個保身守則就是不要多管閑事。
龍可心可不聽,貓著腰順著假山的空隙死死的盯著,“那個狐狸精,誰都想勾引,看她就是活膩了!哼,應該把她扔到軍營去做軍妓!”
奚炎依聽著不禁唇角抽搐,還知道軍妓呢。
走到倆人身後奚炎依慢慢的伸手拍上那小宮女的肩膀,小宮女倏地轉過身,眼睛睜得大大的倒是沒喊出聲,兩秒之後反應過來,趕緊屈膝行禮,“王爺安康。”
“嗯?”龍可心也轉過身,一看是奚炎依立即放下心,還一把拉過她,小聲說道:“小皇叔快看,快看那個東祠國的蕩(禁)婦,在勾引太子哥哥。”
奚炎依擰眉,對龍可心的詞匯表示小小的震驚,蕩(禁)婦她也知道。
順著假山的縫隙看出去,奚炎依再次小小震驚下,誠如龍可心所說,蕩(禁)婦也!
隻見百米之外的涼亭裏,龍擎蒼穩穩地坐在漢白玉雕砌的椅子上,他的麵前,一身紅色輕紗裹身的那位東祠國美女正微微俯身一手搭在龍擎蒼身後石桌上和他說著話,說的什麽不知道,但是那姿勢絕對撩人,奚炎依肯定,那位美女這個姿勢麵對著龍擎蒼,她胸前的風景龍擎蒼保證一覽無遺。
“都說東祠國的女人很開放,可今天才知道那根本不是開放,就是放蕩!”龍可心咬著牙根低咒,因為這個狐狸精父皇這段時間根本就不去母妃和皇後那裏,惹得後宮的女人都在抱怨,可這個狐狸精還不滿足居然來勾引太子哥哥,真是不要臉。
“你在這兒看了多久了?”奚炎依站直身體不再看那邊的限製級。
龍可心回身看著奚炎依,眨眨眼,“有一刻鍾了吧。”
“好了,那你也看夠了,咱們回去吧!”奚炎依拉起龍可心的手就要走。
“不行不行,我得接著看,看她還想怎麽做,我要去告訴父皇。”龍可心甩開奚炎依的手轉身接著看。
奚炎依一把摟著她的腰給她抱起來,然後大步的往回廊上走,“不行,不許告訴你父皇,今天這事兒就當沒看見,聽到沒?”
龍可心雙腳離地,一邊掙紮,“不行不行,我得告訴父皇,她把所有人都玩弄了,我要讓她受到懲罰。小皇叔,快放我下來。”蹬著雙腿,卻掙紮不開,急的亂叫。
“小點聲,你想讓太子死麽?”奚炎依皺眉,走到回廊上給她放下來嚴肅的說道。
龍可心撅嘴,“太子哥哥怎麽會死?我要告的是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又不是太子哥哥。”
奚炎依歎口氣,“那太子的聲譽也會受到影響,你不能告訴你父皇。好了,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聽到沒?”
龍可心還是有不甘,母妃這幾天傷心的很,她看著也心疼,都怨那個狐狸精。
“公主,王爺說得對,如果你告訴了皇上蘇婕妤會受到懲罰,但是也會陷太子於不義,你不能這麽做。”那小宮女也跟著勸道,看起來年齡不大可是聰明的很。
龍可心甩甩手,“好了好了,我不告訴就是了。真是的,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卻什麽都做不了,煩死了!”
奚炎依笑笑,“走吧,帶我去看看你初露宮的那個譽滿皇宮的牌子,諸葛釗可是為了那個牌子臉黑了好幾天呢!”
龍可心立即眉眼彎彎笑出聲,挎著奚炎依的手臂往初露宮走,一邊得意洋洋的說道:“就是為了氣他,誰讓他一點禮貌沒有,說我趕不上他的通房丫頭,我就要氣死他!”
奚炎依輕笑,“他的通房丫頭我見過,性格長相都不錯,你確實差點。”
“啊,小皇叔,你居然不向著我,你真壞…。”龍可心跺腳,其實她能不能比得上她才不在乎,就是無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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