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為何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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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又好氣又好笑,守什麽空房?他今天晚上在這裏住了,明天人家說起來,不知道自己到焦安子家裏睡覺去了,不還是要產生誤會嗎。所以,幹脆就今天把他打發。

    席況覺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了挑戰,當老師的說一不二,學生都要聽的。這個學生,現在翅膀硬了,根本就不請示匯報,自作主張,幹脆利落地把他推到別人家去,忘記了師道尊嚴這一說嗎?就是朋友,也沒有這樣毫無地位吧?

    可是沒辦法,這姑娘獨立慣了,什麽事情都自己拿主張,以後,自己的話她是不是聽?還要趁早讓她收收性子,才開始正常接觸,不要惹急了翻臉,現在就放她一馬吧。

    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生氣了,悠悠趕緊說:“哎呀,不要生氣嘛,今晚我到閨蜜家去,也就我們兩個知道,別人不知道啊,明天他們來了,我還一個個解釋嗎?委屈你了,我以後再彌補好不好?”

    “什麽時候是以後?怎樣彌補?”

    她扯扯他的袖子,見他神情緩和下來,小眼睛熠熠生輝,心裏有些發毛,趕緊拿了禮物,背上小包,跟著就要出門,扭回頭來說:“你以後就知道了,不要明知故問。”

    他歎了一口氣,也站起來說開車送她。她馬上就停住腳步,說不行,萬一被焦安子看見了,不好。

    “我和她又不是不認識,難道還見光死嗎?”他實在想不通。

    “不是的嘛。”悠悠還是有理由,“我們倆的關係還沒有公布於眾,真要碰見了,人家請你去,你去不去?”

    “難道不能去嗎?”

    “我和她還有一些私房話,你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以後再去好嗎?”

    席況被她說的沒脾氣了,隻有說,家裏沒有水瓶,沒有茶葉,沒有熱水壺,都需要買,反正要出門一趟的,為了避免碰見,隻把她送到那個小區的外麵,明天早上8:00,在小區的外麵接。劉蘇悠悠還是說不行,說萬一焦安子送出來怎麽辦?讓他還是在家裏等。

    悠悠拿了一把鑰匙,帶了禮品,席況開了車,按照閨蜜說的地址,一直到了小區門口。還沒下車,電話就響了,是閨蜜著急的聲音,問她怎麽還沒到?悠悠一看,不是在原來的地方,這個小區很大,就說已經到了小區門口了,東西南北怎麽走?

    “向東,向東,拐彎兒就向東,就能看見我的樓號了。”

    聽到閨蜜這麽指點,悠悠打發走了席況,跟著就進門了。

    一路走去,行人絡繹不絕,走著走著,就見一個姑娘很惹眼,穿著大花的連衣裙,撐著一把小陽傘,戴著墨鏡,嫋嫋落落,從裏麵往外麵走,走個麵對麵,悠悠也不在意,還是往前麵走。走了一陣,和她對麵對的姑娘,擦身而過,又走到她身後來了。然後,加快了腳步,把小陽傘湊到她的頭上。

    突然一片陰涼,有點不明所以,回頭一看,從鼻子和嘴看出來了,一把奪過身後的小洋傘。另一隻手就去取她的墨鏡。

    這一下,那個姑娘原形畢露,哈哈大笑,一把抱住了她,差點把傘都甩掉了。

    悠悠大驚失色:“真是讓我大跌眼鏡,想不到,你居然減肥成功,變成窈窕淑女了。”

    “你不也變了嗎?變得洋裏洋氣的,真的是海龜了!”

    “打著小傘,戴著墨鏡,怕曬黑了,又怕眼睛長皺紋了?這麽全副武裝的出去,真是時髦到頂了。”

    “現在是秋老虎出沒耶,我還要跑出來,不都是為了接你嗎?早一點見到你,我們都能多說一陣話了。”焦安子舉起小傘,罩著兩個人,墨鏡卻收起來了,親切地看著閨蜜,“親愛的,你瘦了,我變漂亮你變醜,我們怎麽不在一個頻道上呢?”

    “知道了,求偶期的鳥兒最愛美。”悠悠說得一本正經。

    “嗬嗬,難怪,席況越來越漂亮了。”焦安子訕訕地說,馬上轉移話題,“已經給老爸老媽打招呼了,叫老爸趕緊關鋪子回來,叫老媽給你燒點好吃的,今晚我們聚一聚聊一聊。”

    到底是閨蜜,情同手足,分別一年,聯係的比較少,現在見麵,友誼的小船揚帆起航了,兩個人肩並著肩走回去。

    門敞開著,焦安子母親倚門而望,焦急地等待著女兒的閨蜜。

    “伯母——”悠悠一個大步撲過去,抱住焦母的脖子,大喊一聲,跟著,無聲地抽搐起來。

    覺得肩膀上一涼,安子母親低下頭來,捧起她的腦袋,奇怪地問:“悠悠啊,見麵是個大喜事,你怎麽哭了?”

    焦安子收了陽傘,進來把門關上,又開了空調,散散熱氣,對母親說:“悠悠想你了唄,自從她媽媽出事以後,就沒到我們家來過,這都一年多了”

    “傻孩子,傻丫頭,還好意思哭,我都沒找你算賬,你母親過和我世,都沒說一下,我們也沒去送她一程,這是你這個女兒失職,你把我們不當你一家人是嗎?”

    悠悠的確心裏難過,她與焦安子是閨蜜,現在她有母親,而現在自己卻沒有母親了。出事以後,再也沒有到這裏來過,因為他們家拆遷搬到郊區去了,自己也沒有時間過去,可以說,一年多了,這才見到他們。也住進的新房,三室一廳,比過去也不知道好了多少。過去年年都到他們家來過年,以後的日子,母親再也不能來了。

    尤其是上大學的四年,兩人睡上下鋪,禮拜天回家,不是在焦家住,就是在劉家睡,哪家有什麽好吃的,都要喊上另一個。當然,閨蜜父母雙全,經濟條件也更好些,悠悠到她家去的時間更長更多。安子媽媽也把悠悠當女兒看待。

    悠悠的母親會做縫紉,也會裁剪,所以給女兒做衣服,也經常給焦安子做,過年的新衣服更是少不了的,年夜飯總是在焦安子家裏吃,還說兩家合在一起才熱鬧。

    母親剛住院的時候,劉蘇悠悠招聘遇見了張大雷,為張大雷找出租房,焦安子出力,在工廠的宿舍區找到了住處,劉蘇悠悠去閨蜜家吃了一餐飯,後來就沒有去了。開始因為照料母親,租賃櫃台很忙碌,後來母親過世。按照湖城這邊的規矩,親人死後的一年,不能到別人家裏去。焦安子住處拆遷,搬到郊外,還是安子住到自己家裏的。

    “你媽媽死得太早,那麽年輕,那麽漂亮,那麽能幹,再也不能到我家過年了”焦安子的母親很長時間沒看到悠悠,現在聽她這麽一說,眼圈也紅了,眼淚水都要往下掉的時候,焦安子拿來了毛巾,把劉蘇悠悠拉過去:“算了算了,不要像林黛玉傷春悲秋的,把我媽也惹傷心了。還沒帶你看看我家呢。”

    悠悠這才接過毛巾,擦去了淚水,跟著她,一個個房間打量。

    三間臥室都是大同小異,隻有客廳寬大明亮,沙發茶幾電視櫃,一樣也不少,安子洋洋得意地說:“怎麽樣?舊貌換新顏了,想不到是我家吧。”

    “你明天晚上到我家看看,那才是天翻地覆慨而康。”劉蘇悠悠扁扁嘴。

    “哦,那是仗著畫家有錢,給你買的好房子吧。”

    “什麽給我買的,我要付一半的錢。”

    “出國去發了洋財是嗎?”

    “還不是跟你們家一樣,拆遷費有一部分,自己再補貼一部分。”劉蘇悠悠翻了個白眼兒,“畫家有什麽錢,醫生才有錢,在歐洲,醫生的收入比教授都高。邱大夫帶回來的可都是歐元哦。”

    焦安子不想說他,聽到門鎖的響動,就說我父親回來了,去見見吧。

    焦安子的父親進來,看到悠悠也很高興,誇她長得更漂亮了。

    悠悠就笑,說安子還說她越長越醜,你們父女兩個,哪個講的話算數?焦安子的母親從廚房裏出來,就說:“漂亮的臉蛋又不長大米,一天到晚就要減肥,飯也不敢吃,菜也不敢吃,瘦了有什麽好?現在看不出來,以後年紀大了,臉上都是一包褶子,胖子那麽豐滿,肉嘟嘟的,才顯示我們社會主義優越性。”安子媽媽也喜歡說笑,說起來嘴呱呱的。

    人都到齊了,焦安子這才把買來的禮物給他們,三個人都很滿意,說她有心了,還花了大價錢,這些東西在外麵都不便宜吧。悠悠就告訴他們,如果買德國的貨,肯定不便宜,現在有的地方都隻能用歐元了,但是他們買的是日本貨,相對便宜多了。

    焦安子的父親就說:“安子的那台相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女兒就夾了一塊紅燒肉,塞進父親的嘴裏:“吃飯吃飯,不要說別的。”

    看著女兒的臉色,也知道,這個時候說這個不太合適。就要悠悠多吃點菜,說她比過去瘦了。焦安子的母親直接采取行動,使勁把菜往悠悠碗放,很快就堆成一座菜的小山了。老夫妻兩個都說,悠悠到外麵去變白了,但是變瘦了。

    悠悠就告訴他們,變瘦了,是因為生活不習慣,說德國人很節儉,可以說節省到摳門的地步。有的家裏,甚至都不吃中飯,擺一盤麵包在那裏,還有一壺牛奶,肚子餓了,就吃兩片麵包,喝一邊就把中飯吃完了。

    他們的牛奶和麵包都有國家補助的,麵包便宜得就像饅頭一樣,牛奶就像白開水一樣便宜。加上收入高,所以都很富裕,家家小車洋房,可以自由自在旅遊、悠閑的生活。在德國,歐元馬克同時使用,都比人民幣值錢。

    之所以變白了,是因為那裏的生活舒適,幾乎沒有夏天,帶去的裙子幾乎都穿不上,冬天還稍微有點冷,但是夏天從來沒有中國的江南這麽熱。最主要飲食不習慣,所以哪怕就炒個土豆絲,放點酸辣,他們都覺得好吃的不得了。

    所以,自己在德國靠瞟學的手藝——也就是能夠燒幾個川菜,還能賺到一些外快。

    焦安子奇怪了,說:“你什麽時候學會炒川菜,還能賣錢?我們怎麽沒吃到你的川菜呀?”

    “誰叫你不吃麻辣呢?川菜裏麵少了麻辣,就好像男兒沒有剛性一樣。”劉蘇悠悠解釋說,“所以就隻能馬馬虎虎炒一點家常菜了。明天晚上,你到我新房子裏去吃漲鍋飯,那可是以麻辣為主的。看你吃不吃?”

    她沒有說出來的話是:還不僅僅是不吃麻辣的問題,前一陣子,兩家人都比較艱難,沒有葷菜,也做不出來川菜的經典菜。

    吃了晚飯,安子就讓悠悠先洗澡。悠悠說,上午打掃房間後,就已經洗過了,過來沒有淌汗,將就一晚上吧,於是就到屋裏去躺著。

    到了焦安子的房間,看到梳妝台上一台相機,與自己買的一模一樣。不問也知道,一定是邱海明給她買來的。所以等她洗完澡回來一問,果然是如此。按照焦安子的性格,她怎麽都應該說到邱海明買的。今天安子存心避開不說,發生了什麽情況?

    焦安子洗完澡回到這個屋裏,劉蘇悠悠就拿這一台照相機說事:“這是那個大夫送給你的吧?他可真舍得出血。”

    不知道是叫熱水衝的,還是本身有幾分生氣,焦安子馬上就說:“我才不想讓他送,稀罕!上次他到我們家來的時候,非要留下這個東西,哪天見了,我還給他。”

    “你知道這東西多少錢嗎?在我們國家,一萬多塊錢一台呢,你舍得?為什麽要還給他呢?難道你們兩個分手了?”

    焦安子取下浴帽,懶洋洋地橫躺在床上,說:“也差不多吧。”

    看她樣子,就像霜打的禾苗一樣,問怎麽了?焦安子半天不說話。

    悠悠急了,又扯了她一把:“啞巴了?邱海明不至於是羅墨吧?還是你把他蹬了?”

    焦安子躲開,翻身爬起來,走到椅子上坐下來,怔怔地望著窗外,繁星點點,虛無飄渺,她雙手捂捧著臉,忽然,肩膀抽搐,眼淚,順著眼角往下淌,滑下腮幫,一滴一滴的,滴到了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