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錯誤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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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上這麽說,但她心裏卻想,席況過去對自己那麽大方,花的錢,兩2棟房子都買得起,現在隻願意出一半錢,是不是不拿劉蘇悠悠當一回事啊?

    悠悠並沒有看出她的心思,自得地說:“是我提出要求的,房子他先買下來,但是我會付他一半的錢,經濟獨立,才能獲得最大的自由,我也不是沒有能力,何況,我現在的工作,每個月還有10,000塊錢的收入呢。是不是啊?劉總。”

    劉向陽點頭說:“應該的,對於給我們公司作出重大貢獻的海歸人士,我應該重用,而且應該給予高額的報酬。”

    “什麽?每個月工資1萬塊?”冷非聽了花容失色。

    “這有什麽?如果留在國外,她的收入會更多。”劉向陽進一步補充,“我聽見焦安子說了,當初悠悠在那邊,一個公司的老板,采取逼婚的形式,非要強留她在德國。幸虧邱海明在那裏進修,衝破阻力,才把她營救出來。這樣愛國又有真才實學的留學生,我怎麽能不重用呢?”

    冷非開始是羨慕,羨慕一個月的收入能有1萬塊,自己家裏全家人的收入也隻有1/10。然後又嫉妒,還沒有自己漂亮,還沒有自己這麽大年紀,還是向自己學的走t型台,怎麽能有這樣高的收入?

    可是回想到曾經一起工作的時候,這個姑娘一貫那麽自覺,拚搏,有一股向上的銳氣,不計較自己的個人得失,處處為他人著想,這樣的姑娘不但男人喜歡,自己也是很喜歡的。聽劉向陽剛才一說,國外的老板都想留她,要是自己,巴不得留在國外呢,可是還要回來。席況買了房子,她還要付一半款,相比自己,總想占別人的便宜,和這樣的姑娘怎麽能相比呢?於是自慚形穢,啞口無言。

    偉業房地產公司突然宣布,雙休日不放假,突擊裝修。

    首先改造的是老總的辦公室,然後是辦公大廳、過道,甚至電梯裏都煥然一新,全部換成了西方哥特式的建築教堂內部圖像,掛上了宮廷燈,簡潔的桌子椅子也換了,換成花裏胡哨的曲線玲瓏的辦公設施,走進去,像是進入了歐洲中世紀的城堡。

    眾人搞不明白什麽意思,一直到周一早上老總上班才宣布,所有公司成員不準外出,因為,東風服裝總公司要來人,是設計師主任劉蘇悠悠來測量人體,為做職業服裝量體裁衣,事關公司形象,每個人必須嚴肅對待。

    從他開始測量,劉蘇悠悠和張大雷到了那裏,就看到這樣一種景象:兩個前台小姐,都穿著公主紗裙,把他們迎接到辦公室裏。進去一看,哪裏是辦公室呀?簡直就是維多利亞的的宮廷。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青年走上前來,彎腰鞠躬,一手附胸,一手攤開,敬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而且朗朗道:“歡迎劉小姐光臨!”

    劉蘇悠悠忍不住笑起來了,這麽不倫不類的地方,如此稀奇古怪的桌椅板凳,居然打扮得不中不西的男人,是一個房地產企業的老總嗎?忍俊不禁地問:“你們公司,怎麽是這麽一種格調?”

    “這是為了投其所好,希望你能喜歡!”薛逸凡回答得十分認真。

    “有沒有搞錯?”悠悠四周一劃拉,搖頭說,“人類進入21世紀了,我是在中國的土地上,我們進入一個現代化的辦公室,對於你這些,我一點不喜歡,因為,都是偽造古董,崇洋媚外,我相信誰也喜歡不來。”

    “不要口是心非了,知道你是喜歡的。”薛逸凡想起了油畫中的姑娘,不就是眼前的人嗎?在那個中世紀的教堂裏,神情那麽專注,不喜歡才怪呢。然後招待他們坐下來,辦公室裏的沙發已經搬走了,他們隻好坐在宮廷椅子上,硬邦邦的好難受。

    薛逸凡打了一個響指,穿公主裙的姑娘進來,給他們端上咖啡、奶酪,要他們先吃一點兒,喝一點兒。

    劉蘇悠悠說,早上是吃過早飯來的,這才剛過了一個多小時,怎麽還能吃得下?他就說,這是他們的待客之道,一定要他們先喝咖啡,然後再吃奶酪。而且還坐在他們的身邊,也要一起品嚐。

    劉蘇悠悠耐不住性子,一百多個員工都要測量,這樣耽誤時間就來不及了。但是盛情難卻,即使不喜歡西洋這些玩意兒,也勉為其難,兩口就把它喝下去了。

    他還說她喝得不對,說咖啡要慢慢品嚐,不是這樣喝的。

    “我從歐洲來,但並不代表我喜歡他們那些洋派頭,我還是喜歡我們中國的茶,我喜歡中國的油條豆漿麵條,不要來這些虛的,支持我的工作,就是要讓我早一點開展工作。”

    薛逸凡馬上就說:“那你給我們設計的西裝,不也是從國外引進過來的嗎?”

    “錯了,我給你們設計的是製服,你選用的不是西裝,勝似西裝,所以不能牽強附會喲。”說完,她就介紹跟過來的張大雷,說是他們設計室的骨幹,跟著拿出一個本子,在一邊記錄,讓張大雷拿出一把卷尺,要給薛逸凡測量。

    薛逸凡馬上後退一步說:“不對不對,劉小姐跟我說過,她要親自給我測量。”

    “我說,是給你們測量,還有那麽多職工哩。”劉蘇悠悠跟著說,“男女有別,我給女職工測量,張大雷給男職工測量,他個子大,還是他測量方便一點。”

    薛逸凡還是堅持要劉蘇悠悠給他測量,而且要把張大雷趕出去:“你們不是說量不完嗎,應該分頭行動啊,為了避免糾紛,小夥子,你去量男人的。”

    “薛總,你是男同胞還是女同胞呢?”劉蘇悠悠打量著他。

    薛逸凡說:“我們不同,領導要給領導量,我是這裏的領導,你是東風派過來的領導,所以你就給我量。”

    劉蘇悠悠對張大雷眨眨眼睛,那意思,還是要他留下來,說:“我需要一個人記錄,所以你不能走。”

    “你以後再記錄就是了。”

    “衣不差寸,鞋不差分,一點差錯都不能出。要不然,你再喊一個人來記錄。”劉蘇悠悠打斷薛逸凡的話。

    他需要是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便於說一點心裏話,現在加一個人不方便,還不如就這樣。劉蘇悠悠隻有給他測量,讓他感受到姑娘手指細膩修長,蔥根一樣,這樣的手,適合彈鋼琴。但是,觸摸在身上,也格外的舒服,眼珠子就像被磁鐵吸引住一樣,死死地盯著她。劉蘇悠悠也不看,感受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若無其事地報出了尺寸,讓郝葉苗記錄下來。

    測量完了以後,薛逸凡不放心,說還要量一次。劉蘇悠悠就說,一個人量不準,那麽就應該換一個人量,讓張大雷再來量一次。兩個人的數據是一樣的,然後兩個人分開,一個人帶一個助手,一個辦公室一個辦公室地量。而且還問他們,都是在有空調的情況下穿,那麽裏麵是穿襯衣還是穿羊毛衫。

    公司辦公室統一回答,說通通穿襯衫,不準穿羊毛衫,這樣合體,於是他們都放出一件襯衣那麽樣的厚度。一直忙到12:40,才測量一半,中午就在食堂把中飯吃了,下午再繼續。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兩人才把最後一個量完了,就要回去。

    薛逸凡攔住了他們,對張大雷說:“你坐司機的車回去,我要請劉小姐吃飯。”

    張大雷與劉蘇悠悠已經相處兩年了,是朋友也是同事,還是她家的房客,對她越了解越崇拜,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收了心思,然後找小對象領了結婚證,心中還是放不下這個姑娘。現在見這個老總別有用心,很是氣憤,不願意一個人離開,就毫不客氣地說:“薛總,我們是來工作的,工作完了就應該放我們走,你把我們主任留在這裏有什麽企圖啊,我們要走了。”

    在自己的公司,薛逸凡就顯示了他霸道總裁的強勁,毫不客氣地說:“你算老幾?你怎麽管到我了?我跟劉小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我還到她家去吃過飯的,現在我要回報她,我要請她吃飯,這裏沒有你的份,你走你的吧。”

    不想過多的糾纏,劉蘇悠悠明明顯顯感覺到,薛逸凡的用意不同尋常,想要把他甩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既然在他的屋簷下,發生衝突,大家都不好看,悠悠是個和平主義者,這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於是就說:“好吧,你要請我吃飯,那就先謝謝了。張大雷,你先回去吧,不就吃飯嗎?飯裏又沒有毒,如果我明天沒有去上班,你們再幫我報警吧。”

    “哪能呢,我還害你不成?真是笑話。”請動了客人,薛逸凡高興極了,連忙就領著悠悠上電梯,下樓層,上了他的汽車,帶她來到一紅房子西餐館,在湖城,這是有名的地方,也是最貴的飲食消費店。

    這是為了炫富還是為了投其所好?劉蘇悠悠停住腳步,馬上就表示不滿:“薛總,你不會這麽沒見識吧,以為貴的就是好的?還是認為我跟你一樣喜歡西餐?”

    薛逸凡說:“我不喜歡西餐,但是我看你從德國來的,你應該習慣那邊的飲食了吧,我要請你,當然要請最好的。”

    劉蘇悠悠秀眉蔟起:“我在國外,自己燒飯,吃我們的中餐,為什麽在自己的國土上,卻要吃外國人的飲食呢?算了算了,你要真請我,我們就到一家小飯店,最好是川菜館,我點喜歡吃的飯菜,你看行不行?”

    “好好好,行行行,客隨主便,不對,主隨客變,你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吧,我們隻是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薛逸凡聽話,來到一個非常雅致的飯店,人不多,但是環境很優美。找了一間包間坐下來,點菜之後,他才說:“劉小姐,你知道我請你的意思嗎?”

    劉蘇悠悠說:“你不是已經請過客了嗎?”

    “那次不算,我隻請你一個人,就為了和你說話。”

    “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現在就我們兩個人。”

    他把椅子往她跟前挪動了一點,揚起大大的笑臉:“自從見了你後,我就心生仰慕之情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追求你?”

    “想不到薛總這麽浪漫,就到我家吃一次飯,難道就一見鍾情了?是不是吃得好就說得好啊?!”劉蘇悠悠不矯情不聖母,微微一笑,通透自然。

    “不對不對,不是那一次,我看到你的那一次,你的形象就給我打下深深的烙印,從那個時候到現在,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你劉總要幫你買房子,我馬上就從京都趕回來,給你買了房子之後,然後我就天天盼你回來。隻是前段時間又回去,遵循家族的安排,到外地市場轉了一圈,再趕回來,然後馬上就去拜望劉總,他就帶我到你家裏去了。”

    話語朦朧而不曖昧,尺度把握得不錯,隻是順序有些混亂,悠悠還不太明白:我還在國外,他就見到我了,不會夢遊吧?再有,他見我要到劉總家,以為我在劉總家裏嗎?劉總把他帶到我家,是想為我們牽線搭橋?

    服務員正好倒茶,薛總馬上就端過來,雙手捧著,恭恭敬敬放在姑娘麵前:“我剛才沒說清楚,我第一次見你,是見到你畫像,你就是那畫中人,比那外國的蒙娜麗莎漂亮多了。所以,我就產生了結識你的願望。跟著我就預定了那幅油畫。可惜,又有人想要,而且說,與你有關係,問我是要人還是要油畫?我當然是想親近本人哦,我希望看到你在生活中的模樣,隻有忍痛割愛,把那幅畫讓出去了。”

    悠悠想起來了,他說的,是從油畫上看到我的人樣子,如果說是春到茶山那隻是半張側臉,看得不會很清楚。但是,席況畫的大幅油畫遠古的凝視,拍攝了照片給自己,的確,把我畫得比現實中還要漂亮。難道說他買的是那幅畫嗎?不對不對,他說,那幅畫沒有買下來又讓給別人了。

    想到這裏,就問對方:“你是說,從這幅畫看到了我,想把那幅畫買下來,但是,那幅畫被別人買去了。是不是這麽回事?”

    “是的是的,果然,通過這幅畫,我確認了,畫中人的確跟你有關係,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夠走到這裏,希望我們的關係能夠進一步發展。”姑娘果然聰明,三兩句話就概括了,薛逸凡連連點頭。

    “買那幅畫的是誰?”

    “開始我也不認識,這名字沒聽過,但是我回湖城以後,才知道,買那幅畫的是劉向陽,也就是你們的老總。”

    席況隻是告訴她,油畫賣出去了,買油畫的人他不認識,如果是劉向陽,他們是認識的呀。劉蘇悠悠在自己家裏也才安頓下不久,每天都很忙,想不起來,也沒有必要到劉向陽家裏去,如果買了這幅畫,每天在一起吃飯,他應該告訴自己呀?

    於是就問他那幅畫多少錢?薛逸凡說,那幅畫不便宜,320,000。

    更奇怪了,劉向陽有錢,畢竟是個老總,不但是總經理,而且還是董事長,因為企業就是他的。現在有一個商場,有一個總公司,還有兩個分公司,自然是財大氣粗。但是,收購公司收購商場,可能已經讓他大傷元氣,另外又買了別墅,還花這麽多錢來買一副油畫?這是為什麽?他也不是一個美術愛好者,甚至看不出有什麽藝術細胞,除了經常掛著和煦的笑容,對人和藹可親之外,就是不聲不響管理企業,還真是一個無趣的人。為什麽花這麽大的價錢,買對他沒用的東西呢?

    正在沉思,薛逸凡問:“你沒去他家看過畫嗎?”

    “我還沒到他家去過呢。”

    薛逸凡覺得奇怪了:“什麽?天天燒飯給他吃,卻從來不到父親家裏去,也不給他料理家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