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再次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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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未必,我不買有人要買,還有人搶在我前麵。我不買,就被別人買去了。賣給誰不是賣呀?我不願意別人買去,所以我就把它買下來了。”
對方說得有道理,但是悠悠怎麽想還是不舒服:“那你,也不應該把它掛在這裏呀。”
“美術作品就是要人欣賞的,我當然要掛在我看得見的地方。”劉向陽終於明白,悠悠到這裏來是有目的的,今天她去偉業測量,說不定就是薛逸凡告訴他的,還不知道怎麽說的,幹脆把話挑明,“我不願意別人把它買回去,掛在床頭,早晚看著,我覺得,那才是對這幅油畫的褻瀆。”
劉總的話也證實了薛逸凡的別有用心,與其掛在那個家夥的床頭,還不如掛在這裏,但是,還是覺得有說不出來的不自在,他到底是哪一種情懷呢?冷非一定在一旁偷聽了,也不能把話說得太露骨,斟酌措辭,這才說:“劉總,你,你是為了保護我,才買這張畫的嗎?”
“我不僅是為了保護你,我更是愛護你呀。”劉向陽心裏想著,但並沒有說出來,表麵上心平氣和,但是內心波濤洶湧。他多想,幹脆就說明了,自己就是她的父親,因為想每天看到女兒,就是一種快樂,就是一種幸福。但是,家裏還有人,還有旁人,萬一女兒和自己鬧翻了,不是讓旁人笑話嗎?現在說這些也不是時候,還是要與那個準女婿商量一下,他要協助自己做做工作,和平解決父女的隔閡就好了。
劉蘇悠悠也猶豫著,知道那個模特也不是簡單的人,說是有事去,一定在那裏偷聽,雖然也希望有一個人在這裏見證,免得傳出去風言風語,對自己不利,也有損於老總的形象,但是被人誤解了怎麽辦?
考慮了一下,還是很直率地說了:“劉總,我總覺得,您對我特別關心,讓我受寵若驚,其實,我們所有的員工都是平等的,大家都在為企業出力,不必對我這麽好,讓我真的是有愧。”
女兒發現了什麽嗎?劉向陽試探著:“我對你特別嗎?也未必吧,我是靠實幹起家的,讀的書也不多,所以對文憑高的人特別欽佩,對於有才幹的人格外欣賞。當初,你和焦安子一起到工廠,第一次見麵,就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對你們的支持,也是因為你們對企業做了貢獻,所以,我對她也不錯啊,委以重任,讓她當了商場的副經理嗎?”
他說得不錯,是我想多了吧?但願沒有別的企圖。劉蘇悠悠說:“如果這樣更好,我們保持正常的上下級關係,不要對我格外關注,否則,人家要說閑話了”
本來還靠著沙發背上的,劉向陽馬上坐直了身子:“說什麽閑話?說我把你當女兒嗎?“如果,我把你真當女兒,你願意嗎?”
他真有這個想法?可能開玩笑的吧,向南方傳出去,以這個名頭把油畫買下來,掛在老總的客廳,總比掛在少爺的臥室好。沒有父親也長到20多歲,現在已經立業,馬上就要成家,還想認個幹爹嗎?簡直是笑掉大牙的事情。
她搓搓手,站起來:“劉總開什麽玩笑?沒這個必要吧,什麽幹爹幹女兒的太庸俗了,我就是東風的普通員工,可不想攀龍附鳳啊。”
想想真是一件悲催的事,一半歡喜一半憂:歡喜的是,女兒太有主見,女兒太單純太自強,要是換別的女孩子,哪怕是她的閨蜜,也會順著杆子爬。憂傷的是:女兒像是有金剛不壞之身,金錢不能引誘,親情不能打動,就連與那個教授的愛情,也保持著分寸,親密接觸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能過渡到真正的父女關係,以後怎麽辦?
想到這裏,他隻有拿工作說事:“好的,尊重你的意願。設計室的工作開展得不錯,幾乎每個禮拜都在出新的款式,還承接了偉業的一大筆生意。席教授又不在這裏,你一個人很忙,就到我家來吃飯吧,說了幾次,你怎麽都不情願?”
“說實在的,你不在我家吃飯了,我省了好多事,一個人簡簡單單,怎麽都能夠打發,何必又要到你家找麻煩呢?”
劉蘇悠悠說的是實在話,真覺得輕鬆了好多,但是劉向陽過不去,在悠悠家裏吃飯,多一些接觸的時間,她也認真對待每一餐。現在她一個人吃飯,馬虎多了,聽說晚上經常就是下一碗麵條,或者是買兩個大饃打發日子,這樣虧待自己,讓當父親的很心疼。
於是就說:“悠悠啊,你是從事腦力勞動的,要有充分的營養。我在你家吃飯,你很認真地做飯做菜,但是也占用你不少時間。現在冷非來了,我們也打算走在一起,她有時間燒菜做飯,多一個人就多雙筷子,你就和我們一起吃飯吧,熱鬧一點,也吃得豐富些。”
冷非早就忍耐不住了,端著一盤蘋果出來,還是削掉皮的,切成一塊一塊的,上麵還插著牙簽,真好像費了一番大工夫,為她到現在才出來作為鋪墊吧。
她儼然以主人自居,要悠悠每天晚上來吃飯,還要跟她學做川菜的手藝,現在也不要忙著走,說第一次見她來,到這裏來就是客人,要好好的招待她。
冷非也坐下來,三個人一起吃蘋果,不好再講剛才的話題,悠悠笑道:“是的,第一次到這裏了,在這裏看到我的畫像,有些不太自在。”
“我有這麽優秀的員工,有這麽出類拔萃的設計師,也時刻鼓勵我搞好企業,生產更多更美的服裝。既然大價錢買進來了,我也不能把它收藏起來呀。你認為,我拿到辦公室裏掛著合適嗎?”
兩個女孩子都說不合適。
“那就得了,我雖然不懂藝術,但是,服裝本身就是一種藝術,我在理解,哪怕就是看一幅油畫,也是一種思考,是一種追求,是一種學習。”
話說到這裏,都覺得這個問題也沒辦法討論下去了,蘋果也吃完了,冷非收拾了盤子,兩個人向劉總告別,然後一起向悠悠家裏走去。
剛剛走出劉總家的大門,悠悠就疑惑起來:“我家燈怎麽亮了?”
“你剛才不是從家裏來的?”冷非問。
“不是,到劉總家,往我家過,還是漆黑一片,我根本就沒進家門。”劉蘇悠悠有點心慌,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冷非也跟著走過去,看她開了門,還有點膽怯,更多的是好奇。
劉蘇悠悠頭腦中靈光一現:莫非是那個姓薛的,他是開發商,這個樓盤也是他的,物業也是他的,莫非拿了鑰匙進來?否則就是小偷進來也不會開燈。她扭過頭去,冷非跟在後麵,壯了膽子,突然把門推開,而且門開著大大的,客廳的燈璀璨如白晝,席況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突然愣住了。
“你怎麽來了?”
發出這個問話的是兩個人,他們異口同聲。
劉蘇悠悠在問,問自己的男朋友——曾經的老師。住進新居以後,席況從來都是雙休日早上來,因為悠悠要他保證安全,哪怕起早一點,到達湖城,也是完整的一天,而周五晚上都是匆匆忙忙的趕路人,車輛很多,他也不安全。就是提前一晚上到,他還是要到劉向陽那裏去住宿,還不如不來了。所以感到很奇怪。
另一個發出這個聲音的是席況,因為他看見了跟在悠悠後麵的冷非。
上次在大學裏,剛剛下課,冷非又去找他,聽她說羅墨結婚了,劉蘇悠悠被男朋友甩了,他心急火燎,成功地擺脫了冷非,馬上就去請假,然後到德國陪悠悠了。從那以後,兩個人都沒有見麵,以為冷非還有更好的出路,怎麽又到這裏來了?剛才到哪去的?怎麽現在到悠悠家裏來?所以他也發出了這樣的疑問。
冷非看到席況在這裏,一點也不奇怪,因為劉向陽已經告訴她,席況每個禮拜都來的,來了以後,晚上都是在劉總那裏住宿,這個時候,出現在悠悠的家裏,這說明,他晚上要在這裏住宿嗎?
於是,進來打個招呼,問他什麽時候來的。席況說,剛剛到一會兒,還說悠悠怎麽不在家裏,正要打電話問了,想不到她們兩個一起來了,是出去玩了嗎?
自己的前男友和悠悠好上了,冷非也沒什麽遺憾的,因為在劉向陽那裏,地位一天比一天鞏固,與教授的關係已經過了那個坎,各自安好,所以也很坦然地說:“我來了好幾天了,天天幫劉總燒飯,還說,叫悠悠到那邊吃飯,她要上班,就不要這麽辛苦了。晚上我就到這邊來住,也陪陪悠悠。”
席況明白了,她跟自己的地位差不多,開始談戀愛了,但是沒有進展到那一步,不過今天晚上遇到了,這情況就有點尷尬,不過,也正好是個契機,轉變的契機,說不定,壞事能夠轉變成好事呢。
席況就說:“冷非,何必這麽麻煩呢?我到那邊去住,你到這裏來住,掩耳盜鈴的遊戲。幹脆省點兒事,我看這樣吧,你還是回去,劉總那邊那麽多房子呢,你隨便住哪一間。我在這邊,也有房間住,悠悠有我陪了,也就不要你陪了。”
冷非心裏也是這樣想的,隻是,她不敢做劉向陽的主,有些為難地說:“我聽劉總說了,席老師每次來,也是住在他那裏的,我來了,每天都是住在悠悠這裏的。現在你要改變這種狀況,我不太好說吧”
在三個人當中,他是唯一能夠拿捏劉向陽的人,馬上就說:“沒什麽不好說的,我跟他說!”
跟著就撥打電話說:“劉總,你好啊。”
那邊一個哈哈兩個笑:“教授啊,都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了,你還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就是討論睡覺的問題。我剛剛到這裏,開車很累了,不想到你那去,你又把冷非支到悠悠這裏來,我覺得,不需要這麽麻煩了,我也不走了,今晚就住我這個家裏。冷非還是到你那裏去,你那麽多個房間,安排不下嗎?”
對於劉向陽來說,席況是個不錯的女婿,但是他們到現在沒有進展,每次來了以後,還要到他家裏睡覺,什麽時候才能住到一起?最好能早一點結婚,為自己添一個外孫子或者是外孫女兒,還是讓他們多接觸一下吧。看到冷非也有些不甘心的樣子,既然決定就選這個女人,有正常的需求,也就不這麽矯情了。
於是就說:“好吧,冷非到我這兒來,我還說,我和悠悠都不要燒飯了,就讓她燒給我們吃,她反正現在也沒有多少事情,既然你來了,我們就各家自己過吧,早上我要開車上班了,在門口叫悠悠就是。現在,你就讓冷非回來吧!”
席況微微一笑:“看看,我說過了,劉總叫你回去,我今晚上就住”
他話還沒有說完,悠悠馬上就叫起來了:“你們兩個都說了,我還沒說呢,總要聽取我的意見吧?”
“你有什麽意見,我也不在乎,反正,白天睡午覺,我不也是在這裏的嗎,晚上,我也這樣辦,我睡主臥,不管你睡哪裏。”
冷非暗笑,也不管他們兩個怎麽說,趕緊溜走了,還順手把門關起來。席況還不放心,走過去,把大門反鎖上,這才走過來,一把摟住了劉蘇悠悠:“悠悠啊,今天特別想你,所以我就趕來了。”
悠悠問他是不是吃過晚飯了?他說吃過了,到這裏來,不是來吃飯的,是來睡覺的。”
雖然擁抱已經變成了習慣,連接吻都已經突破了界限,但是,在男人的懷裏,感受到他體溫的滾燙,還有雙唇的柔軟與熱度,悠悠還是很不習慣,趕緊掙脫開來:“好啦好啦,你那麽迫不及待打發走前女友,就是要打什麽壞心思嗎?”
席況說:“不要再說什麽前女友了,她已經和劉向陽好上了,說不定,早就明鋪熱蓋了,還這麽假正經,跑到你這裏來住什麽?”
“我也是說,劉總是結過婚的人,冷非就是一個大美女,這樣的漂亮的女人都看不上,他還真坐懷不亂嗎?”
席況不相信冷非,但是他相信劉向陽是真正經,這麽長時間接觸和了解,他找妻子是真的,現在有個女兒在跟前,不能那麽放肆,可能,朝朝暮暮都還想著和女兒相認,也不知現在時機到了沒有。
親熱了一陣子,席況才想起來問悠悠,晚上是不是在劉總家裏吃的晚飯。她說不是的,隻是為了看那幅油畫,才到他家去的。突然就問他:“當初要定那幅油畫的人,你見過嗎?”
這一下把他問住了,席況還真沒有見過,當初買房子,自己來看過,然後拍了照片,發郵件給悠悠,看過以後定下來,讓劉向陽幫忙的。現在有什麽問題嗎?就問悠悠怎麽了?
悠悠就說:“今天晚上,是開發商老總請我吃飯的。”
席況坐不住了:“他為什麽請你吃飯?你為什麽要讓他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