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視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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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訊儀這個自動跳接的功能,源自於一個心酸的故事。
    星際通訊巨頭聯信的某程序員,因長期加班,覺得虧欠自己對象,就偷偷做了一個程序,想在生日當天突然出現在對象麵前,給他一個驚喜。然而視頻接通的那一刻,便是綠光罩頂。
    不說當時程序員的心情有多麽難以言喻。聯信的boss聽說了這件事,給自己的下屬發了一筆撫慰金,然後秉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理,將這個功能添入了自己的產品。
    於是那一年,帝國的離婚率明顯高出了不少。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結婚二十年,一直以恩愛形象示人的影帝夫婦。影帝的出軌門事件,在星博熱搜上足足掛了一個月。而聯信自動跳接這個“功臣”,也通過這個事件聲名遠播。
    民眾對它毀譽參半。反對者認為這個功能侵犯了個人的隱私,它的存在就是對自己另一半的不信任和不尊重,這樣的婚姻是不會長久的,所以應該被取締掉。
    支持者則表示,若心中坦蕩無愧,怎麽會害怕一個視頻通訊呢,而且這個功能是相互的,你在打開自己的同時,對方也毫無保留。與你相連的是要和你度過一生的伴侶,若無法彼此坦誠,怎麽走得下去。
    而聯信的回應是:該功能可以自主關閉,並不強求所有人都接受。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
    繹心通訊儀上的這個功能並沒有關閉,席恩.安格爾沒有提,他自然也不會去主動要求,隻是他從來沒有使用過。席恩.安格爾的身份特殊,他怕一個不適宜,就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都是用文字去聯係。
    但對方顯然沒有這個顧慮。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席恩.安格爾,繹心有些不知所措。
    黑發墨眼,帥氣的軍裝,高大挺拔的身形,還有讓人忍不住出聲尖叫的俊顏。換做旁人怕是早就捧著臉,大呼幸福了。但繹心卻連對上那人的視線都不敢。
    “少,少將……”
    繹心有些結巴地開口,視線遊離,連自己原來的動作都忘記了,滿腦子都是:怎麽辦?怎麽辦?怎麽會突然打視訊過來?他應該說什麽?
    這反應貌似不太對?
    席恩.安格爾看著繹心驚慌的樣子,有些狐疑,隨即便看見他手裏拿著什麽東西。
    “那是……”
    “沒什麽,沒什麽!”
    反應過來的繹心,連忙將櫃門合上,然後把拿著小香囊的手藏到了背後,強笑道:
    “少將,有什麽事嗎?”
    而動態視力極佳的席恩.安格爾,早就看明白了那是什麽東西,再聯係自己被打開的衣櫃,不難想象他剛剛在做什麽。
    怪不得那麽慌張,原來在偷偷準備驚喜。很自然誤會了的席恩.安格爾心情愉悅。醜是醜了點,但誰讓那是自家媳婦親手做的呢,他還是會帶在身上的。
    “其實可以直接寄給我。”衣櫃裏的衣服他不怎麽穿,放在那裏,他沒發現怎麽辦。
    “啊?什麽?”
    好吧,他既然要做驚喜,那就配合一下。席恩.安格爾看繹心露出“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的樣子”,決定放下這個話題。
    “聽說母親要帶你去參加拍賣會。錢夠嗎?”
    “夠的。母親隻是帶我去見見世麵。用不了多少錢。”何況長公主又給他打了三千萬。
    但不等繹心說完,席恩.安格爾就低下頭,動了兩下手指。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果然,不到兩秒,繹心再一次收到了到賬通知。五千萬,很好,不愧是母子,給錢的樣式都一模一樣。
    繹心也不去費那些口舌,笑著道了謝。反正他和席恩.安格爾,一直都是這樣的金錢關係,一個給錢,一個花錢。若不是兩人正經扯了證,還有一個孩子,隻怕和外麵貼金主,玩包養的沒什麽兩樣,還不用時刻履行職責。
    他從前以為,席恩.安格爾的冷淡是性格使然,他會娶自己,會承擔他的一切開支,心裏多少是有自己的。但真愛的出現,狠狠打了他的臉。
    他看到那些照片和錄像才知道,原來席恩.安格爾不是不會笑,不是不會哄人,他甚至會像孩子一樣撒嬌吃醋。隻是對象不是自己。
    以後離了婚,這些錢就都不是他的了,所以現在給多少他就花多少,才不要給他和真愛省錢!
    席恩望著繹心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心想:小財迷,看到錢就笑那麽開心。不過,眉眼彎彎的樣子,怪可愛的。這讓他想起他們初次見麵時的場景。
    中招的感覺固然不爽,但從一個單身多年的男人角度來講,昨晚的感覺的確是愉快的。無論是美妙的觸感還是好聽的低吟,都讓席恩.安格爾對自己的初體驗記憶猶新,甚至有些回味。
    所以當睜開眼看見那個漂亮精致的男孩,席恩心裏其實沒有多少怒意,甚至見到對方身上的斑駁,還有些愧意。沒有經驗加上藥物的影響,他實在算不上溫柔。
    他原本就是要帶對方走的,但看到他哭泣撒嬌的模樣,他壞心眼地沒有說。漂亮的桃花眼帶上一絲絲水意,瀲灩含情,這讓他想起昨晚他撩人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看他多哭一會兒。
    但後來,席恩.安格爾發現,他更喜歡看他眉眼彎彎,滿臉笑意的樣子。那時候,他還沒卸除偽裝,憨厚老實的外貌讓他沒有那麽強的威懾力和距離感。
    確定了自己會帶他走的男孩就像一隻偷了腥的貓,開始得意洋洋地揮舞著它的小爪子,在他的頭上耀武揚威。
    看到漂亮姑娘,他說:“你這個長相的,很難再找個像我這麽漂亮的了,要好好珍惜明白嗎?”
    點菜的時候,他說:“看你這樣子就不像很有錢的樣子,以後好東西要先緊著我,知道嗎?”
    吃完飯他說:“我也不是那麽難養,實在不行的話,我少吃一點也是可以的。”
    他努力地抬高自己貶低他,但席恩知道他其實是在害怕。他睡覺的時候會抱住他的胳膊,一動就會醒,深怕自己被丟下。
    席恩想告訴他:“你的確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再不會有人超過你了。我有錢,你吃多少都沒關係,我養的起。最好的也都給你,隻要你一直笑靨如花。”
    但最終席恩隻是翻過身,將男孩摟進了懷裏。多年的特殊訓練,他已經不太會去表達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對讓自己心動的人。好在,男孩是主動的性格,會不斷往自己懷裏擠。
    但是,他的身份揭露後,男孩就再次縮起了爪子,甚至有些怕自己。
    “不夠的話,再聯係我。”席恩其實很想摸一摸他的唇角,他實在有些想念他肆無忌憚的笑容,而不是裝出來的聽話乖巧。
    “好的”
    “……”
    “……”
    “你就沒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席恩想到之前看到的截圖,開口道。雖然那名字他是滿意的,但他注冊直播賬號這件事,讓他有點擔心。是為了賺錢還是興趣?
    前者沒有必要,他想要多少他都可以給。網絡太過複雜,他深知輿論的力量有多麽強大,但若是興趣,他也隻能支持了。
    繹心望著他那張冷臉,仔細想了想,沒有啊,他現在可什麽出格的事都沒幹呢,可清白了。實在要算的話,莫非:
    “我昨天把自己的跟前管事給換了。”
    席恩見他沒有想坦白的樣子,也不好直說你是不是打算做直播了,這樣好像在監視他一樣。所以就隻是說:
    “換了就換了吧,要開會了,先掛了。”
    “好。”
    直到斷了通訊,繹心都不太明白席恩.安格爾打這通視訊是要幹嘛。為了給他打錢?這可不太像他的風格。想不明白的繹心,隻把這通視訊當做長公主讓他一起去參加拍賣會的衍生品。以至於後來發現原來自己早早就掉馬的繹心後悔不已:如果當時他多問一句,就不用那麽辛苦地遮馬甲了。
    而掛了通訊的席恩.安格爾則是朝給他發截圖的那人發了條訊息,讓他好好照看著自己的媳婦兒,別隨隨便便讓人給欺負了。
    又叫來自己的副官,無視對方詫異的表情,將回首都星的計劃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