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政治鬥爭與佩珀·波茨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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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辦公室裏,關係變種人未來命運的談話得以繼續。
已經從震撼性消息中回過神來的教授起碼恢複了表麵上的平靜:“詹姆,你告訴我這個消息,是為了基因藥劑生產向我施壓嗎?”
“是的。”向前很幹脆地回答道;他不指望能在教授這種聰明人麵前掩蓋自己的企圖。耍弄小聰明往往隻會帶來大麻煩。
澤維爾教授看著向前:“你覺得,接下來我會怎麽做?”
“嗯?”向前敏銳地捕捉到教授措辭中的異樣;不是“我該怎麽做”,而是“我會怎麽做”。
“教授,你的這個問題, 是想讓我對你接下來的行動進行推測,還是給出建議?”向前反問。
“都有。推測和建議,我都想聽一聽。”
向前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教授,但是以他的心理學造詣與微表情判別能力也無法從教授臉上讀取絲毫明確的信息。
這老頭也是心理學博士來著。
“無需否認,我們的確對戰警和變種人兄弟會可能采取的行動做過推演。”向前說,“最理想的結果是, 學院加入變種基因藥劑的監察機構,而且藥劑的生產運用也得以有序進行。”
“如果一切順利,各國政府可以通過藥劑製衡激進變種人;而你們——我是指以學院為首的溫和派變種人——將利用基因藥劑的監督權力在各國獲得一定的話語權。”
“變種人與普通人之間,將建立起一個能夠互相製約的平衡。當雙方都不想承擔全麵開戰的損失時,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聰明人之間不需要把話說得太透;向前沒有說出口的一個事實是,即便在最好結果之下形成的平衡,也是一個不穩定的動態平衡。
遠的不論,就以他們所身處的美國來說,四年換一屆政府,不同黨派的新總統上台就有可能徹底推翻前任的政策與法令,何談穩定呢?
即便在向前的幫助下,成功達成了新的平衡,後續也需要變種人群體竭盡全力去維護這個平衡不被打破。
但是向前同樣可以理直氣壯地說,這是他能為學院提供的最大的助力;因為他給予變種人的,是至關重要的參與權和話語權。
就像向前為了與矢誌田集團達成合作以完成在日本的布局,冒了多大的風險,殺了多少人?嚴格點說,他甚至都為此向某個日本新晉女富豪出賣了自己身體。
回到變種人的問題上來看, 隻有獲取了參與權才能有話語權,有了話語權,未來才有機會幹預可能出現的基因藥劑濫用問題。
甚至退一萬步來說, 哪怕將來美國政府進一步敵視變種人,甚至一意孤行往加工食品裏添加基因藥物,逼得變種人不得不全麵反抗的時候,也能做到師出有名。
一勞永逸這種事,除非普通人類和變種人其中一方徹底滅絕,否則在現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治環境裏都是不存在的。
教授也不知有沒有想得這麽透徹,他隻顧催促向前繼續說下去:“這是好的結果,壞的結果又是什麽?”
“壞的結果,當然就是全麵開戰。”向前用輕鬆的語氣說起令人心驚膽戰的話題,“學院和變種人兄弟會、溫和派和激進派全麵聯合起來,向全世界開戰。讓戰爭的結果來決定地球未來的主人。”
“除了這些推測,你的建議又是什麽?”
“建議?我剛剛不是也說過了?”向前笑著反問。
以向前的立場,他的建議當然隻會是推測一。
“其實我們還有第三種推演結果:學院繼續保持中立,但是不再掣肘變種人兄弟會;讓激進派變種人出頭去衝鋒陷陣,而你們躲在一邊觀望成敗。”
“隻不過,這個推演結果被我們認為是可能性最小的一種,不值得以此為基礎製定應對預案。因為我們不認為溫和派的領袖——也就是教授你——會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
澤維爾教授臉上終於有了表情變化, 他微微蹙起眉頭, 問道:“你們對所有可能的結果都製定了預案?也包括全麵開戰?”
“當然, 那才是最優先製定的預案。”
“一個已經在準備戰爭的政府, 該怎麽讓人相信他們對變種人的和平誠意?”教授神態嚴肅。
向前的回答則理所當然:“教授,在我們國家有一個得到普遍認同的真理:以戰爭求和平,和平才有希望。”
澤維爾教授扶額而歎,槍傷造成的身體虛弱讓他無法像過去一樣精力充沛地處理複雜事務。
“為什麽你們就非要生產變種基因藥劑呢?你們明明知道這會極大地激化與變種人之間的矛盾。”
向前無聲地微笑著,他說:“教授,你似乎對我們有所誤解。有些事實說出來可能你會覺得不高興,但我還是決定坦誠相告。”
“事實,什麽事實?”
“事實就是,你們北美的變種人——不論是溫和派還是激進派——我們並不關心你們同美國政府以及美國普通人的關係。”向前說,“生產基因藥劑,與你們的反對或是讚成完全無關,僅僅是因為我們國內的大部分變種人需要它,僅此而已。”
“以國家的立場來說,我們完全不關心美國變種人的命運如何;我們隻想處理好自己麵臨的問題。”向前說出了一個極為冷漠的事實,“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把基因藥劑的使用範圍局限在國內,最大限度減少與激進變種人的矛盾;我們也不是承擔不起由此引發的外交壓力。”
教授由此質疑道:“那你為什麽要來找我?為什麽還想把我們拖進這個旋渦?”
“你真的不懂嗎,教授?”
向前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如果一切正常,北美變種人與美國政府形成新的製衡狀態後,每當你們之間產生矛盾,那麽掌握著基因藥劑的我們在某些時候就能充當調停者,甚至是——裁決者。”
不論調停還是裁決,都意味著權力,意味著可以對美國政府施加影響力。
“所以,這又成為國際政治鬥爭的一部分。”教授難掩怒色,“利用我們同美國政府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
向前毫無愧色:“教授,我要再次強調,不論是否被利用,你們的矛盾始終都存在。而且,我可以利用你們的矛盾,反過來,你不是也可以利用兩個國家間的矛盾嗎?”
向前此刻笑得就像一個毫無底線的政棍:“這就是政治鬥爭的權謀,誰都不否認它很肮髒;你可以不喜歡,但不能不用,更不能不懂。”
“小家夥,你現在的樣子很讓人討厭,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一旁的魔形女嬌嗔地笑罵了一句。
教授恍然:“瑞雯,你也同意他的看法?”
魔形女與教授對視著,神色頗有些無奈:“查爾斯,你是變種人的領袖,總不能一直這麽天真。”
麵對魔形女帶著責備語氣的話,教授不禁語塞。
向前則趁機落井下石:“你得理解他,瑞雯;教授是個富家公子哥,從小生活優渥;在價值觀成型的少年時代,他從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難免對人性抱有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嘿!”魔形女不滿地捶打向前的肩膀。
你故意在“富家公子哥”、“沒有遭受過社會毒打”、“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些話語上加重語氣,是生怕別人聽不出你在冷嘲熱諷嗎?
向前故作無辜狀地一攤手,轉而對教授說道:“其實我很欽佩你的善良與寬容,但不論是普通人還是政治領袖,善良都應該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作為一個政治領袖,當需要你承擔責任的……”
“滴滴滴滴滴……”
一陣尖利急促的提示音從向前手腕上發出,打斷了他的侃侃而談。
向前不由得蹙起眉頭:這是緊急聯絡的提示聲——知道這個緊急聯絡通訊頻道的人可不多。
電子手環投放出來的光屏上,赫然顯示著佩珀·波茨的電話號碼。
“佩珀,出什麽事了?”向前立刻接起了電話;既然到了需要動用緊急聯絡的程度,就說明事態已經極為嚴重;佩珀可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女人。
對麵傳來佩珀明顯焦慮不堪的聲音:“詹姆,托尼有危險;奧巴代亞……是奧巴代亞要殺他。他被綁架也是因為奧巴代亞……”
電話裏傳出來的話語給人一種語無倫次的感覺,似乎說話者已經徹底亂了分寸。
“冷靜,佩珀;冷靜!”向前沉聲道,“過去的事情先不管,我們先確定托尼現在情況。”
電話裏,佩珀開始深呼吸,聲音很快又響起,但是情緒穩定了許多。
“我聯係不上托尼;他現在應該在別墅,但是電話沒有人接聽,賈維斯好像也被關閉了——托尼從來不會關閉賈維斯的。”
“哈皮呢?”向前問,“他不在別墅嗎?”
“托尼最近給哈皮放了假;我也給他打過電話,他現在正從好萊塢往回趕。對了,還有羅迪,他也在去別墅的路上……”
“需要我做什麽?”向前又問。
“你能不能試試看,遠程開啟賈維斯的係統;我很擔心,別墅的防衛係統和對外通訊很可能也被關閉了。”
“我會的,隨時保持聯係。”向前隨即掛掉了電話。
“教授,看來我們的談話不得不中止了。你先考慮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意見?我等你的消息。”向前邊說邊往門外走,腳下生風一般直奔琴的房間而去。
結果剛走到樓梯口,兩個討厭鬼冒了出來。
“跟教授談完了,現在我們得談談……”金剛狼羅根粗獷的聲音此刻聽來無比討厭;他的身後還有鐳射眼斯科特這個同樣讓向前討厭的家夥。
向前頭也不抬:“我趕時間,現在不行。”他一邊走一邊還在試著鏈接賈維斯的終端,但是一直沒有回應。
“趕時間,億萬富翁的時間很寶貴嗎?花花公子又跟哪個女人約上了?”金剛狼從來不是懂得看風色的人,直接一步攔到向前身前,更伸手要推他肩膀。
羅根很快就知道,此時來阻攔向前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舉動。
向前右手閃電般抬起,一把捏住了金剛狼的脈門,奮力朝身後一甩;近一米九身高的大漢就像個布娃娃一樣被丟了出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讓原本隻是跟過來看看的斯科特目瞪口呆。
鐳射眼幾乎下意識想要打開眼鏡片發動攻擊,卻不料向前的動作比他的反應要快得多,更沒有給他任何解釋和反應的機會。
剛剛把羅根丟出去的那支手不知何時已經掐住了斯科特的脖子,行雲流水般將對方的腦袋往牆壁上一嗑。
“咚!”
以行動力和戰鬥力著稱的戰警資深成員當場暈倒。
身後,金剛狼憤怒的吼叫幾乎傳遍整座大樓;高大的身影如凶狠的餓狼般朝向前撲來——他是一點沒記住在日本的教訓。
向前回身、出拳;他的拳頭意料之中地比金剛狼的雙爪更快一步,準確地命中對方的額頭。
“鐺——”明明是肌肉、骨骼之間的碰撞,卻發出了金屬交擊般的巨響。
這一拳的力量比大口徑槍械子彈命中的力量還要大。出於金屬良好的波動傳導性,一股猛烈的震蕩波透過骨骼,衝擊著金剛狼的大腦。
羅根當時就體會到了腦震蕩患者的痛苦,帶著胸口煩悶欲嘔的痛楚搖搖晃晃地倒在地上;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鮮少經曆過的體驗。
如果是普通人挨了這一拳,當場就能把人打得頭骨碎裂死亡;換作金剛狼,雖然有艾德曼合金的保護,少不得也要因為腦震蕩暈乎幾分鍾。
“我他麽跟你們說了,現在沒空!”向前冷眼一瞥,樓梯口處還有鋼力士為首的幾個年輕人的身影。
對上向前極不耐煩的冷厲眼神,幾個原本慫恿著鋼力士來找向前討說法的年輕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整齊劃一地做戰術後仰狀。
“我們沒什麽事,沒什麽事;可以以後再談。”
結果沒等他們把話說完,向前就一陣風般從他們身邊掠過。
幾個人看著向前遠去的背影,不約而同地大大舒了一口氣。
開什麽玩笑啊!
一個鐳射眼,一個金剛狼;幾乎可以說是戰警裏邊遠程和近戰分別最強的兩個人,沒幾秒鍾就躺了。
剛剛誰出的主意來找詹姆·錫安討說法的?
向前可沒心思理會幾個年輕人的想法;他一頭撞進琴的房間,剛一抬頭,登時眼睛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