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六章 黑鳳凰澆灌下悄然盛開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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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向前和教授在辦公室討論變種基因藥劑和國際政治局勢的時候,另一場發生在兩個女人間的談話也仍在持續。
鳳凰女近乎蠱惑般的語言將十七歲小姑娘的心思引導向一個她從未認真思考過的方向。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手足乃至下一代的子侄在內的全部親人都死掉之後,你的生活會是什麽樣的?”
這樣的問題基本上不可能出現在一個十七歲少年或者少女的日常思維當中;他們依然處在生命的生長階段,欣欣向榮、未來無限;死亡對他們而言是一個遙遠得近乎不存在的命題。
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他們對未來的構想是五彩繽紛的,是千奇百怪的,也是生機盎然的。
但是琴跳過了這一切, 近乎粗暴地將麗亞娜拖到了一個沉重陰暗的問題麵前。
這個問題對普通人而言基本是遇不上的,但是對麗亞娜來說,卻是不得不麵對的。
“這跟我們現在的問題有關係嗎?”麗亞娜在心裏掙紮著,反問的話也脫口而出。
“關係很大。”琴說,“因為這才是你愛上那個小壞蛋的根本原因。”
被人說破心思的少女開始臉頰泛紅;這種事情,哪怕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一旦說破也是足以令人羞澀的。
恍恍惚惚的麗亞娜幾乎忘卻了眼前這位成熟性感的禦姐美人其實是自己的情敵。
琴隨著腳下步步逼近,幾乎與麗亞娜緊貼在一起;與高挑的鳳凰女相比,地獄邊境的女王陛下無疑顯得嬌小。
琴幾乎可以用俯視的姿態與麗亞娜麵對麵, 正如鳳凰之力壓製著地獄力量一般,從體態上實現另一個層麵的壓製。
“你和其他同齡人不一樣,你的愛情看似一時衝動,但是我知道你並不盲目。”琴的話語就像她的腳步一樣步步緊逼,“兩個注定要麵對孤寂未來的靈魂很容易就會互相吸引——隻不過你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那……那你和他也是一樣的嗎?”
琴會心一笑:“當然是一樣的;最初我就和現在的你一樣,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靈魂層麵的吸引力有多麽劇烈,知道詹姆提醒了我。”
“他提醒了你?你是說,詹姆對這種事情並不是無意識的?”麗亞娜驚問;就像普通女人一樣總是敏感於男人的愛是真心的、假意的、考量利益的、發乎自然的等等等等,女王陛下也不例外。
隻不過她麵對的問題層麵更高一些,本質卻差不多。
琴被麗亞娜的糾結心態逗笑了:“當然了;他不但是這個世界上對靈魂本質研究最深的人之一,同時也是心理學的大師。你該不會以為他潛修心理學,隻為了更方便勾搭女人吧?”
“難道不是嗎?”麗亞娜不滿地撇著嘴;隻要想到自己的所有心理變化——包括潛意識與靈魂層麵的影響——在那個花花公子眼中都是一目了然,女王陛下就不免羞惱交加。
琴沒有回答麗亞娜的話,那隻不過是小姑娘自覺丟臉後一時氣惱的衝動反應;她一眼就能看穿這位年輕女王內心深處的真實……
“還是沒辦法真的對他生氣,是不是?”琴一語道破麗亞娜的心境,“那個總是恰到好處對你溫柔的花花公子, 就是一個讓人著迷的小壞蛋。”
麗亞娜一旦被說破心思,登時霞飛雙頰,通紅的顏色直透耳根,嬌豔欲滴。
“不……不是,我隻是……”這種時候,女王陛下隻剩下語無倫次的嘴硬;但是琴那帶著笑意的調侃目光卻讓她瞬間敗下陣來。
似乎承受不住琴的“逼迫”,麗亞娜下意識想要往後退縮;不料剛一挪動步子,就感到後背撞到什麽堅硬的東西,堵死了她後退的空間。
麗亞娜恍然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剛剛的談話中隨著琴一步步緊逼,自己也在一步步後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退到了牆邊。
後退無路,偏偏眼前的琴還沒有停下的意思,反倒順水推舟一般又往前踏上一步。
鳳凰女的雙手左右撐在牆上,明顯嬌小許多的女王陛下被圈在了狹小的空間當中;而那一雙讓大多數女人豔羨的修長美腿同樣挪了上來,緊貼著女王陛下的雙腿。
右腿的膝蓋有意無意地觸碰著麗亞娜的雙膝,似乎隨時要擠進去。
麗亞娜局促地將雙臂緊貼著身體兩側,仿佛竭盡全力想把自己縮得更小一點,唯恐碰到琴的身上。
可即便如此,還是阻擋不住越來越近的琴的臉龐,特別是美麗臉龐上那最醒目的烈焰紅唇。
琴的呼吸聲已經近在耳畔, 成熟典雅的女性氣息幾乎充塞了女王陛下的感官,讓她一時喪失了思考能力。
當向前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讓人血脈賁張的曖昧畫麵。
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正悄然破土而出。
推門聲打斷了接下來可能的一切動作,也引來兩雙美目的共同注視。
“姑娘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向前從沒有覺得開口說話是這麽具有破壞力的一件事。
聽到向前的話,琴依然儀態從容,麗亞娜卻幾乎要原地燃燒起來。
“不……我們……”年輕的女王陛下急切地想要擺脫眼前的窘境,卻發現自己一時無路可走。
不知道是鳳凰之力的威壓,還是琴的魅惑風情影響,麗亞娜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地獄邊境女王的強大實力,被圈在雙臂之間動彈不得。
說句題外話,“壁咚”的時候,手掌最好的位置不是在對方的臉旁;因為那樣的話,對方隻要一矮身就能躲出去。如果沒躲,隻能說明對方本來就有意配合你的演出。
如果不能確定對方會不會配合你的演出,那麽撐住牆壁最好的位置是在對方腰部的高度上,而且要左右齊發;在這個高度,除非對方硬掰你的手臂,不然怎麽都逃不出去。
向前對真理子就用過相似的動作,而琴能表現得如此嫻熟,說明她從某個花花公子那裏確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全然不顧麗亞娜手足無措急得要哭的模樣,琴自顧自地回答道:“當然不會;我們剛剛一直在談起你——你想要加入嗎?”
鳳凰女嘴裏說著話,兩隻“壁咚”的手卻悄然覆在了年輕女王的腰上。
麗亞娜仿佛觸電一樣,幾乎當場跳起來;琴的動作讓她產生了極不好的聯想。
那所謂的“加入”恐怕不止加入談話這麽單純吧?
同樣被琴的話驚到的還有向前;這個時候他差點就把好哥們托尼扔到爪哇島去了。
好在,他還保持了一點最基本的兄弟義氣。
“我很想接受你的邀請,琴;但是我得先去一趟洛杉磯。”向前覺得自己此刻的毅力能媲美史上任何一位聖賢人物;“我需要麗亞娜帶我去托尼·斯塔克的別墅。”
向前依然沒打算暴露自己傳送門的秘密——不是對琴保密,而是對斯塔克別墅那邊可能存在的其他人。
琴俏臉一沉,一雙美目道不盡的風情:“你拒絕了我們兩個,卻要去找一個男人?”
這話讓麗亞娜徹底扛不住了,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扒開琴的手臂,逃命般朝向前衝去。
向前隻來得及對琴解釋一句“托尼有生命危險”,就被麗亞娜拉著直接傳送走了——女王陛下頗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著一瞬間就變得空空蕩蕩的門口,琴的臉上露出一絲意猶未盡的失落神色。
“琴……琴?”門口處又有人探頭探腦。
琴抬頭看了一眼:“凱蒂,怎麽了?”
比麗亞娜更嬌小幾分的幻影貓“騰”地站直了起來,畏畏縮縮的目光朝房間裏打量了一番:“你現在有空嗎?”
“怎麽了?”琴輕聲問著,黑鳳凰帶來的放縱恣意悄然從她的心頭隱退。
幻影貓期期艾艾地:“就是……斯科特和羅根都……都被打昏了。”
“因為詹姆?”琴幾乎瞬間明白了始末。
幻影貓把頭點得飛快。
琴漠不關心地說:“那就送去醫務室吧。”
“我們把人送過去了,可是……”幻影貓麵露異色,“醫務室不是你負責的嗎?”
是的,琴·格蕾不僅是學院的教師,還兼任醫務室的醫生——這意味著她有兩套不同的製服;但是……
“我想他們不會有生命危險,就讓他們躺著好了。等醒了就沒事了。”琴理所當然地說,“還有問題嗎?”
幻影貓臉色一僵,反應過來後立刻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教授再見。”
……
洛杉磯馬裏布海灘,托尼·斯塔克的別墅院子裏,一道傳送門無聲無息地開啟。
向前直到腳踏實地的時候,雙手依然被麗亞娜緊緊握著,而且能清楚感覺到她拖曳的力道。
女王陛下落荒而逃時的確使足了力氣;而且看她仍在大口喘氣的模樣,恐怕仍沒有從先前起伏不定的慌亂心緒中恢複過來。
“hny,我們已經在洛杉磯了,同琴隔了幾千英裏,你安全了。”向前忍不住調笑了一句。
麗亞娜氣鼓鼓地甩開手,正要反唇相譏,突然麵色劇變。
兩個人都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濃烈血腥氣。
此時天光正亮,向前放眼四麵張望,別墅前的草坪上,成片成片翠綠的青草被鮮血染紅,但是沒有見到屍體。
“那邊……”麗亞娜指了指血腥氣最重的方向;那是庭院角落供保鏢工作閑暇時休息的房屋。
推門進去,十多具屍體堆在房屋中間。
“槍傷、刀傷。剛剛死亡,不超過三十分鍾。”向前沒有停留,快步走出門來。
“應該是用刀或者帶消音器的槍械;莊園外邊蹲守的狗仔都沒有察覺。”向前疾步走向別墅主樓;他越發擔心托尼了。
死了這麽多保鏢,裏裏外外卻沒有人察覺,說明動手的是熟人。
隻有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才能一次幹掉這麽多專業安保人員,還不引起莊園外日常蹲守的狗仔記者們的注意。
除了奧巴代亞·斯坦,向前想不出第二個能做到這一點的人。
幸好,安保係統沒有被關閉,向前用密碼順利進了別墅。
想想也對,斯塔克莊園這種地方,安保係統往往直接連通安保公司和當地警局;被關閉的話,不出十秒鍾就有電話打過來詢問了。
一層沒人。
向前的靈魂視角向上一掃,二層也沒人。
地下一層是實驗室,合金外殼層層包裹,向前看不透,但是電梯停在了那一層。
向前飛奔而下,剛進實驗室,就看到了正從電梯口往外爬的托尼·斯塔克。
“嘿,夥計,我來了。”向前架起托尼,將人放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
“你這副樣子有點糟糕……”向前看著胸口空洞洞的托尼,眉頭緊蹙;“你的反應堆呢?”
他知道托尼·斯塔克的傷情,沒有反應堆很快就要死人的。
托尼此時臉色異常蒼白,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不剩,隻能無力地將頭轉到某個方向。
順著托尼的目光,向前看到了工作台上一個裝在玻璃盒裏的方舟反應堆。
“那不是你在山洞裏做出來的原始型號嗎?”向前嘴裏說著,手上一點都不慢;十指一捏,玻璃盒子寸寸碎裂。
給托尼裝回反應堆的時候,向前嘴裏還在吐槽:“我來猜猜看,這個紀念品是佩珀留下的?”
接通了電源,托尼終於從死亡的陰影中擺脫出來,這個時候他終於有了說話的閑暇:“你怎麽知道?”
“佩珀通知我的。”向前以為他問的是自己為什麽會來。
“不,我是問……”托尼吃力地說,“你怎麽……知道……是佩珀留下的紀念品?”
“這還用問,喜新厭舊的托尼·斯塔克——不管女人還是東西,從來都是用過就丟……”向前不滿地說,“你剛剛差點就沒命了,結果卻先關心這個?”
“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更關心奧巴代亞·斯坦。”向前心有餘悸,再遲幾分鍾,很可能托尼就死了。
“是啊,他想殺我,但是我沒有死。”托尼的氣息漸漸平穩下來,“所以,接下來就是他倒黴了。”
“我挺奇怪的,他拿走了反應堆,為什麽沒有當場殺掉你?”
托尼冷笑一聲:“我不知道是偽善還是愧疚,似乎他可以把我扔在這裏慢慢死掉,但是卻不敢直麵我的死亡。”
“可以理解,這是心理學上的一種回避心理。”
兩人正聊著呢,實驗室的門又被人一把推開。
“托尼——哇喔……”推門進來的羅德上校被迎麵而來的劍光嚇得失聲尖叫。
“沒事兒,麗亞娜;這是自己人。”向前趕緊止住了女王陛下進一步的動作。
“你遲到了,哥們;這邊都要散場了。”向前吐槽。
羅德上校看著向前,一臉黑人問號:“詹姆,你什麽時候來美國的?”
“呃……”向前沉吟半晌,“好吧,夥計,我們先確認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你今晚沒有看見我,我也沒有來美國,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