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胭脂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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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胭脂紅
醫院。
寶柱今天下班回到出租屋,發現我的房間和他的房間門都沒有關就知道是出事了,急的團團轉,接到我從警局給他打的電話他已經提前到了醫院。
秋豔躺在病床上打著點滴,寶柱緊緊的握著秋豔的手愁眉不展。
“沒事的,隻是身體太虛了,應該很快就會醒。”我安撫著寶柱。
秋豔的手腕上纏著紗布,麵無血色,因為她被寧凡放了血,那個時候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胳膊。
送秋豔進了醫院之後,醫生才發現她已經失血過多,索性經過及時的搶救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危險了。
“但願吧,其實,這幾天我也發現了秋豔不正常,但是不敢跟你說。”寶柱說完抬起頭看著我:“我知道,你小時候有陰影,怕鬼!”
聽到鬼這個字,我頓時愣了一下,秋豔之前的身體雖然變得越來越虛弱,但是肯定不是“鬼”在作祟吧?至少我沒有聞到什麽不對頭的味道。
可是現在看寶柱的樣子也不像是在拿我開玩笑,於是問道:“為什麽說是有鬼?”
寶柱看了一眼還再昏睡的秋豔,便將我拉出了病房,兩人站在走廊的窗戶前,寶柱跟我說這段時間秋豔雖然白天氣色差,但是晚上卻精神奕奕的。
並且特別愛洗澡,一天可以去三四趟廁所,而且非要讓他在浴室裏掛上風鈴,他本來就是上夜班的白天好不容易睡一覺,結果風鈴的聲音吵的他頭都大了。
他好幾次要摘下來,秋豔就好像是潑婦一般,要跟他拚命,當時他以為秋豔也就隻是太喜歡那風鈴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想想風鈴不就是招鬼的東西麽?秋豔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風鈴。
這個我也聽說過,說是風鈴可以讓怨鬼寄宿在人的身上,並且隻要風鈴響動,鬼的魂魄就會變得更加的強大,引鬼之說不絕於耳。
昨夜,寧凡也是用這個鈴鐺操縱秋豔,所以我相信寶柱說的八成是真的。
“現在怎麽辦?”寶柱有些驚慌的看著我。
我搖了搖頭:“這種事,我也不懂啊,還是等秋豔醒了之後,我們再看看具體的情況?別自己嚇唬自己。”
寶柱聽了連連點頭,其實我的心理也是有些擔心,隻不過村子裏說的處子不容易被鬼上身,現在看來是假的?還是?
我看著寶柱,他和秋豔的房間我去過,一個打地鋪,一個睡床上,似乎井水不犯河水,秋豔應該還是處子。
“病人醒了,看護的人去哪兒了?”
我還再思索著,突然護士小姐站在秋豔的病房前,手四處張望著,應該是尋房的。
寶柱跟我立刻走了過去,果然,秋豔已經醒了,不過精神看起來依舊不是很好,她茫然的看著四周問我和寶柱這是什麽地方。
我和寶柱已經商量過了,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還是不要跟秋豔說的為好,女孩子膽子一般都小,一不小心嚇壞了她。
“沒事,就是你摔了一腳暈倒了。”寶柱幹笑著,殷勤的給秋豔喂水。
秋豔抬起手想要自己喝,表情卻不由得變得猙獰了起來,抬著手疼的齜牙咧嘴的。
“你的手別動。”寶柱緊張的拖著秋豔的手腕:“手也不小心劃破了,總之你好好的休息就好了。”
秋豔狐疑的皺著沒有,抬起另一隻手一看,我的手指頭怎麽都變成這樣了?
寶柱拉過秋豔的另一隻手,這隻手上並沒有什麽大傷痕,隻是五根手指頭的末端都被劃破了,留下了奇怪的痕跡,現在傷口已經愈合。
我不禁將自己的手抬起來看了看,發現秋豔手指上留下的那些小小的劃痕,跟我指頭上的似乎一樣。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寶柱看了看,安撫秋豔說沒事,秋豔不像沈流雲那般細心,寶柱哄了幾句就乖乖的吃了點東西,好像沒事人一般,嘻嘻哈哈的看著電視,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而我卻有些坐立不安了,心中的忐忑感一直在加強。
中午,佘彪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找我要沈流雲的號碼,他們現在懷疑沈流雲和那些人也是一夥的。
我急著為沈流雲說話,而佘彪卻是一個隻信自己的人,在他看來要是真的是清白的那就自然不怕調查。
出於對他能力的信任,我將沈流雲的號碼給了佘彪,不過這個號碼我早就已經打不通了,佘彪應該也得不到什麽線索。
原本想瞞著秋豔不讓她害怕,結果佘彪的同事還是過來給秋豔做口供,秋豔除了害怕驚恐之外,完全記不得一丁點昨晚的事。
天色漸暗,寶柱要回出租屋給秋豔拿一些換洗的衣服,而我則負責在醫院陪著秋豔。
這個時候,她的精神狀況比白天好了許多,跟我有說有笑的說著鄉下的事情,護士過來給她檢查傷口,我也趁著這個空擋去給秋豔買了晚飯上來。
在樓梯口遇到拿著衣服過來的寶柱,他的麵色鐵青,自顧自的搖晃著腦袋,口中也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麽。
就連我走到他的身邊,他還渾然不知,結果被我嚇了一跳。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寶柱很是不滿的瞪了我一眼。
“什麽嚇死人啊,你怎了,神神叨叨的。”我覺得寶柱有些不對勁。
他抿了抿嘴,看著我說,出了一件怪事。
我狐疑的看著他,等待著他說下去。
寶柱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壓低了聲音對我說,他回到出租屋,發現原本掛在廁所裏的風鈴不見了。
“啊?不會吧?”我的後背一涼,感覺心裏有些發毛,嘴上卻說:“你不也說了,我們兩個房間都沒有關門,會不會那個時候有人進去拿走了?”
寶柱搖頭,說他的所有家當都在抽屜裏,要是真的有人進去了要拿也是拿錢啊,不可能就拿一個破風鈴。
“這事,也真是奇了怪了?”寶柱嘀咕著,臉上的神情也變得越發的擔憂,他突然抬起眼眸看向我:“秦風,你說的那凶手,會不會再來抓秋豔啊?”
“不會,應該不會,再說了,警局的人都在醫院外麵蹲點守著,寧凡一出現,肯定會抓到他的。”我幹笑著,心中沒有底了。
為了讓氣氛緩和一些,我馬上岔開話題,說飯菜要涼了,趕緊去病房裏麵開飯。
寶柱這才陰鬱的點頭跟在我的身後,我們倆推開病房的門,看到秋豔背對著我和寶柱坐著,臉朝著窗外。
“秋豔,你起來來?頭不暈了麽?”寶柱一邊關係的問道,一邊朝著秋豔走了過去。
突然,秋豔的方向傳來了清脆的“鈴鈴鈴”的聲音,我一把拽住了寶柱,秋豔微微轉過頭來,用一種極為恐怖的眼神看著我和寶柱。
她舉了舉手中的那個破舊的風鈴,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寶柱瞪大了眼睛,手中的衣服也全部都掉到了地上,嘴裏結結巴巴了半天才問道:“秦風,她,她,她是人還是鬼啊?”
我看了秋豔許久,鬼不像啊?人?可是她的眼神分明就不是秋豔。
“她身上沒有鬼氣,也,也,也不像是鬼上身。”我磕巴的說著,一時間沒有半點的頭緒。
“嗬嗬嗬,嗬嗬嗬。”秋豔突然笑了起來,她緩緩的站起身,手中拿著的風鈴也隨著她的走動而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聲音,讓我聽了就覺得無比的浮躁,心煩意亂。
“別過來。”寶柱不斷的退後。
“嗬嗬嗬,你怕什麽?你不是我的男人麽?你怕什麽啊?”秋豔的嗓音變得又細又尖很是恐怖。
“叩叩叩。”
正當我和寶柱已經退無可退之時,突然病房的門被敲響了,我回過頭去一看,一個塗抹著厚厚妝容的老婦人就立在門前。
“陰媒?”我低聲的叫了出來。
陰媒看到我咧嘴笑了笑,便朝著秋豔走了過去,如血一般通紅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說著:“別淘氣了,快回來。”
此話一出,一張紅紙從秋豔的手中的風鈴裏掉了下來,陰媒的手一揚,那紅紙就朝著她飄了過來,落在了陰媒的手掌心裏。
她抿嘴滿意的笑著,秋豔則是好像一下子就被人抽光了力氣,踉蹌了一下摔倒在了病床上。
寶柱緊緊的擁著陰媒,緊張的問道:“她,她這是怎麽了?”
“沒事,隻不過是被我的“胭脂紅”給纏上了,隻要我收回就沒事了,不過?”陰媒看著手中的紅紙和掉在地上變得有些發黑的風鈴搖了搖頭。
“還說是幫我找個幹淨的身子養著?嘖嘖嘖?”她搖晃著腦袋扭頭就準備走出病房,我趕忙追了上去。
關上病房的門之後,大著膽子對陰媒說想要跟她談一談。
陰媒咧嘴笑著,原本泛黃的牙齒上都沾染到了口紅,就好像是剛剛喝了血一般。
“談什麽?”她明知故問。
我指著病房的門,問陰媒這秋豔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是不是她對秋豔施了什麽“術”。
“你和他(她)們不會也是一夥兒的吧?”我愣愣的看著陰媒。
她那如被揉皺橘子皮一般的皮膚劇烈的抖了一下,不是震驚,是微笑,臉上的粉似乎都要掉下來了。
她朝我靠了靠,我能聞得到她身上有一股子濃濃的脂粉味,有點香又有點奇怪。
“嗬嗬,我這個老婆子一向獨來獨往,從來不跟什麽人結盟,隻不過是上個月有個小夥子找我要了“胭脂紅”,他說知道我是養“胭脂紅”的,可以為我找到一個幹淨的女人,幫忙養它。”陰媒說著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了起來,眼中的怒火似乎也要噴湧而出。
所謂“胭脂紅”其實就是古代用作給出嫁閨女用做化妝用的胭脂,它們經曆了許多年代,已經有了自己的“靈”了。
之所以將它藏於風鈴裏,是為了聚靈,在陰媒為人陰婚配的時候可以用它壓製死人的煞氣,淨化厲魂。
我將信將疑:“按照你說的,這是好東西,那為什麽秋豔會變成那麽古怪?”
陰媒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這中靈隻能接由處子身養著,否則結果就會這樣,索性還來得及,否則她就白白的供了這麽多年。
我一愣,心中似乎也明白了為什麽秋豔這次會逃過一劫,不是因為佘彪他們的人在別墅裏埋伏。
而是因為秋豔的血,根本就不是他們需要的處子血?
“早十幾年隨便找找,那些女孩都清白著呢,現在啊?”陰媒歎了一口氣,陰陽怪氣的說:“都該浸豬籠了!”
“你這老婆子,嘴巴還不饒人,快帶著你的東西走。”我生氣的瞪了一眼陰媒。
陰媒冷眼看著我,嘀咕道:“快了,你的大劫快到了,估計比我這死老太婆還要先入土呢,格格格!”
陰媒一邊笑,一邊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我搖了搖頭,心中罵著瘋婆子,便想回病房,一轉身卻撞上了寶柱那雙瞪的滾圓的眼睛,讓我嚇了一大跳。
“你,不聲不響的,嚇死人了。”我按著自己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
“那個老女人說的話是真的麽?”寶柱沒頭沒尾的突然問了一句,我愣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秋豔讀初中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她除了我不可能跟別的男人?”寶柱說到這頓了一下,我立刻明白了寶柱的意思。
剛剛陰媒說秋豔不是處子的時候,我還在想,可能是因為她和寶柱訂婚了,所以那些事情也就自然而然的發生。
沒有想到,寶柱子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我半張著嘴巴許久,趕緊編了一個謊:“那個老太婆瘋瘋癲癲的,整天胡說八道。她說的話,你,你別相信。”
寶柱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朝著病房裏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了一種無比痛苦的神色,最後坐在了長椅上,掏出了口袋裏的廉價香煙開始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起來。
這不能怪他,我們村很閉塞,這麽多年來幾乎不與外麵接觸,村裏的人思想都非常的傳統,寶柱在乎是正常的,說明他愛秋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