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解剖實驗

字數:7045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鬼醫異聞錄 !
    第四十一章解剖實驗
    他沒有再回病房,而是一直坐在病房外的長椅,麵色陰沉,我默默的坐在他的身邊,沒有多說一句話。
    秋豔在醫院修養了一周,才回到了出租屋,經過幾天的掙紮,我覺得寶柱的心情似乎已經平複了。
    對秋豔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這讓我放心了許多。
    隻不過我自己卻迎來了期末的考試,理論課考試我覺得自己還是胸有成竹的,可能是由於父親的影響,很多專業的知識我早就已經熟記於心。
    隻不過,解剖課的考試,我完全沒有一點把握,一個原因是因為自己的缺課,另一個原因是我對屍體存在著某種心理暗示。
    總覺得那屍體好像下一秒就會睜開眼,這在其他人聽來或許是無稽之談,但是見慣了光怪陸離的我卻覺得沒有什麽不可能的。
    而且,我的手隻要一摸到屍體的皮膚,就會難以自控的身體發顫,手中的解剖刀子也自然是拿不穩。
    這讓我十分的懊惱,三次的小測都以不及格告終,解剖課的老師肖媛對我已經多次暗示,期末如果未能及格的話,還要繼續補考,否則無法拿到畢業證書。
    這句話就好像是壓在我心上的石頭,倍感壓力。
    今天還是解剖課,我的麵前放著的是一隻被泡的發白的人手,三個人為一組,找到各個經脈位置察看。
    和我一組的兩位一個是一見血就會尖叫的女生張悅,和另一個是看到屍體就會吐得周兵,三個人也可謂是“強強連手”,別的組都已經把胳膊都解剖開了,而我們三個還麵麵相覷,一動不動。
    大家誰都不想先下手,盯著那發白的胳膊好像時間靜止了。
    “你們三個幹什麽?還不快動手,真想不及格麽?”肖媛的脾氣算是極好的,可她的耐心已經被我們耗費的一點不剩了。
    她苦口婆心的勸說過我們多次,希望我們大家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隻是效果並不明顯。
    我也覺得奇怪,在初上解剖課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畏懼屍體,現在看到就想挪開自己的視線。
    肖媛的話音一落,班裏的所有同學都看向了我們這一組,我則偷偷的看了自己左右兩邊站著的周兵和張悅。
    他(她)們離解剖台至少一步的距離,看起來十分的抵觸。
    “秦風,聽說你的父親以前是一流醫學院畢業的,你這個樣子未免太丟臉了。”肖媛搖著頭:“你們三個這樣不行,下一周的人體解剖用的是一整具新鮮的屍體,你們到時候怎辦?”
    一整具?還是新鮮的?聽到這我的心裏頓時激起了千萬層浪。
    我們上課這麽久,一直用的都是殘肢斷臂,還沒有用過完整的屍體。
    而且,新鮮的和福爾馬林泡過的差別非常大,福爾馬林泡過的一刀下去流出來的是液體,幾乎不會出血。
    而新鮮的,大家就可想而知了,我吞了一口口水,木然的看著肖媛。
    肖媛歎了一口氣:“你們三個自己看著辦吧,今天這個課程要是無法完成,下午你們就繼續,別休息了。”
    “啊?”張悅和周兵異口同聲的叫了出來。
    “啊什麽啊,就你們這樣,以後怎麽畢業?”肖媛沉著臉訓斥著。
    “叮鈴鈴!叮鈴鈴!”
    萬幸的是下課的鈴聲響起了,肖媛指著那斷臂,示意我們快一些,中午她會過來檢查。
    其他的同學都湧出了教室,就隻剩下我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張悅打破了沉默。
    “我,我是女孩子,我膽小,還是你們來吧。”她說著就要放下刀子。
    周兵見狀立刻就不幹了,將戴在臉上的口罩一摘下,不滿的反駁道:“這跟男孩女孩什麽事?你學醫的,就要自己動刀,你要是不解剖,我也不解剖。”
    張悅委屈的坐在一旁,低垂著腦袋,周兵看都不看她一眼,拿著手機玩遊戲。
    看來這兩個都指望不上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一定要克服恐懼。
    我立起解剖台上細長的刀子,對準了那發白的胳膊,周兵和張悅立刻抬起頭來看著我,叮囑道:“千萬別切錯了,要記分的。”
    我心中罵了一句粗話,將刀子碰到了胳膊的表皮上,咬了咬牙,用力的嘩啦了一刀。
    “啊啊啊啊!”張悅突然尖叫著站了起來,捂著眼睛大喊:“血,好多血!”
    我低頭看著台子上黃橙橙的液體,這胳膊都已經泡成這樣了,還有血就怪了。
    周兵不耐煩的瞪著張悅,惱怒的說道:“瞎叫喚什麽啊,哪裏有血?都成這樣了,還能出血麽?就你這樣的傻逼,怎麽考進來的?”
    “可是?”張悅顫抖著,微微的側了一下腦袋,朝著我劃開的胳膊看去,臉上緊張惶恐的神色才稍稍的冷靜了下來,瞪著大大的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她指著我的刀口,嘀咕著她剛剛明明就看到血噴出來了。
    周兵嗤之以鼻的看著她,沒有再說話,我也自動屏蔽了她的聲音,開始聚精會神的剖開那外翻的皮肉,一點一點,絲毫不敢馬虎。
    倒不是為了分數,而是心中一直記著父親說過的話,差之毫厘謬以千裏,如果真的想要當好醫生,那就一定要認真的對待每一個病人。
    我現在的“病人”就是這個胳膊,隻是當我把整塊發白的皮都切開之後,發現裏麵有白色的東西在湧動著。
    “啊!”這次尖叫的是周兵,並且,他一俯身直接就吐了。
    福爾馬林的臭味,中夾雜進了酸臭的氣味,讓人無法忍耐,而我還是強忍了下來,用刀子把那皮膚再往上掀了一下。
    天哪,這怎麽可能?
    這個胳膊可是泡在福爾馬林的液體裏的,怎麽會長蟲生了這麽的蛆了呢?
    “太惡心了,我,我,我不舒服,我現在就要回去。”張悅捂著嘴,立刻就給嚇跑了,我身邊的周兵倒是沒有跑,因為他已經吐得腿發軟,跑不動了。
    “沒事吧?”我扶著周兵。
    周兵劇烈的喘著粗氣,麵色發白的可怕,我隻能暫時先扶著他出去,在走廊裏他吐了一會兒,精神才稍稍好了一些。
    “不行,我也要走,太惡心了,你自己弄吧,什麽東西啊。”周兵扶著牆虛弱的轉身離開。
    我撇了一眼還放在那台子上的胳膊,也沒有勇氣再進去多看一看,隻能在走廊上默默的等待著肖媛。
    她吃過午飯就過來了,聽到我說標本胳膊生蛆蟲的事,立刻沉下了臉來。
    “你們以為這麽說就能逃避解剖課麽?不可能,老師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們好。”肖媛怒不可遏的說著。
    “老師,您,您自己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我指著那已經被我微微虛掩上的門,對肖媛說那標本還在台子上,如果她不信就進去看看。
    肖媛帶著怒氣,撇了我一眼,便推門而入。
    三,二,一。
    我心中默默的數著,裏麵居然沒有發出尖叫聲?這肖媛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內心這麽彪悍強大?
    這讓我不由得覺得有些慚愧,於是往解剖室的門口挪了一步,探出腦袋朝著那解剖室裏看去。
    我天,肖媛居然蹲在地上,按著胸口,看起來一副喘不上氣的樣子,十分的難受。
    “肖老師?你沒事吧?”我屏住呼吸衝了進去。
    肖媛用虛弱的聲音對我說:“扶我出去,快。”
    看的出,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房間了,我扶著她自己也惡心,不過她好歹比周兵要輕許多。
    一出實驗室的門,肖媛便說讓我先回去,這個她會跟上麵反應,好在從下周的課開始,就讓我門啟用這一次剛剛入庫的屍體不會影響進度。
    我的表情僵住了,心中惴惴不安的。
    一整天腦子裏就想著屍體的事,心中默默的禱告,自己到時候千萬別暈血。
    為了這個,當晚我特地到樓下的小炒店去看店主殺雞,看著那流在地上的雞血,我眉頭緊蹙盯了許久我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問題。
    沒有任何的抵觸情緒,於是在心中默默的告訴自己,下周看到完整的屍體絕對不能犯慫,那是標本,不用那些東西練手,以後誰敢把病人交給我們。
    這麽想著已然覺得好受了許多,肚子也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這才想起自己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於是點了一碗麵,剛坐下就看到了背著包過來的薑旭晨。
    他現在已經在外麵實習了,如果當年沒有留級他也已經是大三的學生,所以他對自己的要求很嚴苛,解剖學都幾乎是滿分。
    肖媛經常用薑旭晨來激勵我門,說這薑旭晨大一的時候也跟我們一樣害怕,而且人家是天生的暈血。
    可是薑旭晨都咬著牙克服了,所以隻要努力,沒有什麽是克服不了的。
    今天看到薑旭晨我算是找到救星了,於是馬上衝著薑旭晨招手,他衝我笑了笑,坐在了我的對麵,也點了一碗麵。
    “那個,薑學長,我有件事想要問問你。”醫學院的學生,說自己害怕屍體,這說出去就好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我也不好意思跟寶柱他們說,隻能憋在心理。
    薑旭晨看我一臉認真,衝我點了點頭:“什麽事,說罷。”
    我尷尬的笑了笑,沉默了許久才磕磕巴巴的,把自己看到屍體之後就回產生默默的恐懼感告訴了薑旭晨,並且希望他可以幫我想想辦法。
    他一聽便笑了,說想要克服自己最害怕的東西,那麽就要每天逼著自己麵對。
    他自己先前怕血,有暈血症,所以每天都逼著自己看,最後恨不得逼著自己把血喝下去,久而久之,他就克服了。
    我苦笑著,看來還真的沒有別的什麽捷徑可走啊?
    薑旭晨見我不吭聲,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撫我說道:“聽你們肖老師說了,下周你們也要用完整的屍體了,最好事先做好心理準備,挺震撼的,至少我那個時候好幾天沒有吃下去過任何東西。”
    聽薑旭晨這麽說,我心又涼了半截,自己就連一個殘肢斷臂都害怕的直哆嗦,現在可好直接就來了一個更恐怖的。
    “嗬嗬嗬,看你臉都嚇白了,別害怕,在動手之前好好的跟“人家”道謝,然後懷著真誠的心就好了,屍體是不會覺得疼的。”薑旭晨嘩啦啦的吃著麵。
    我看著自己麵前已經泡成了一坨的麵塊,也胡亂的塞了幾口,心理還是有些擔心。
    平時一周的時間會覺得挺漫長的,可這一周我是摳著手指頭過來的,每天心中想著就剩下幾天了。
    一晃眼,第二周的解剖課又到了,這天早上我躺在床上遲遲不願意起來,其實昨晚我已經失眠了。
    總覺得閉上眼就能看到一具一具屍體整齊的排列在各個實驗室裏,他們的被衝洗的幹幹淨淨的,就等待著我們下刀了。
    我的手中握著手機,已經想了很久,一直掙紮著要不要稱病請個假什麽的。
    最後想到自己的父親,還是把手機給放下了,乖乖的起床去上課。
    早上什麽都不敢吃,因為怕自己到時候把實驗室都給吐髒了。
    實驗室樓下肖媛開始分班分組,一個班隻能有六組同學,還是跟之前一樣一組三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自己這一次估計又要?
    還未思考完,就聽到了肖媛念出了我和周兵還有張悅的名字。
    “十一樓,第二教室。”肖媛大聲的說著。
    我一愣,十一樓?第二教室,我的腦子裏一陣陣的眩暈,這些同學可能不知道,而我卻很清楚之前顧曉北的屍體就藏在那裏。
    身上雞皮疙瘩又起了一層,張悅麵色白的嚇人,周兵依舊戴著口罩,眉頭擰巴著一聲不吭。
    肖媛特地朝著我們三個走了過來,很是認真的跟我們說:“你們幾個是解剖課成績最差的,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表現。”
    “嗯。”我們三人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其他的同學已經躍躍欲試的去領解剖器材了,我們三人跟在隊伍的最後麵,肖媛看著我們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