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屍體不見了
字數:7167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鬼醫異聞錄 !
第二十章屍體不見了
盯著掉落在地上的那些烏鴉的屍體,我的心中猛然收縮了一下,如今的我居然成了“毒藥”?
人不人鬼不鬼?蠱婆說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我以後到底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我俯下身將蓋著蠱婆的席子小心翼翼的蓋上,因為她的麵目太過於慘烈,實在是不忍心多看一眼。
父親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後還跟著四個中年男人。
他徑直走進了老宅,我起身快步朝著父親走了過去,開口叫道:“爸?”
“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臉頰上火辣辣的,青色的筋脈在父親那幹瘦的臉頰邊上浮現著。
這樣憤怒,這樣失控的父親,我已經許久沒有看到了。
自從搬到鎮上之後,父親就沒有再對我動手,對我有不滿意的地方,也大都是說服教育,今天算是又一次被我給徹底的激怒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就是不肯聽我的話啊?我說過多少次了?叫你別再回村你為什麽還要回來?”他憤怒的抓著我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
我如刺在喉,看著如此失控的父親,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不起爸,我?”良久我才蒼白無力的跟父親道歉。
父親用力的將我朝著蠱婆的麵前一推,幾乎是怒吼道:“跪下!”
我立刻噗咚一聲就跪了下來,父親示意那些人開始準備,我這才知道這些人是父親從鎮上請來為蠱婆做法事的。
隻是這些人在父親的提示下掀開席子之後,卻還是嚇了一大跳,他們強裝鎮定的跟父親點著頭,說今夜他們會徹夜為蠱婆誦經,明個一早就拉著屍體回鎮上火化。
“不是要過頭七麽?還有那些儀式?”我忍不住插嘴問道。
父親瞪了我一眼,低聲嗬斥道:“蠱婆最想要的就是安靜,她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了,等她死後就燒成了灰燼,灑在她小幺兒的墳頭上。”
父親說著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沙啞了,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讓那些人把香燭都拿進來,他要親自為蠱婆點上第一根香。
“秦風?秦風?”
我還在跪著,秋豔的聲音就從正門外傳來了,我回過頭去,看到佘彪和鐵蛋把寶柱給抬了進來。
秋豔在一旁焦急的跟著,佘彪和夏雪在最後麵扶著精神欠佳的趙叔。
父親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不知道這又是出了什麽大事。
“你還闖什麽禍了?”父親猛地回過頭瞪著我。
我趕忙搖頭:“沒,我沒有,隻是?”
“哎呀,秦醫生你也在這?那您也給我們家柱子看看吧。”趙叔或許還是覺得我所說的辦法不靠譜,所以看到父親就好像是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趕忙求救。
父親點了點頭朝著他們走了過去,我想起身去看看寶柱,父親一個瞪眼,我就隻能微微低下頭接著跪。
趙叔已經拉開了寶柱的衣袖,父親弓著身子為寶柱把脈。
我微微仰著脖子看著寶柱的情況,他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了。
“怎麽樣,秦醫生?”趙叔見父親為寶柱把脈之後就一言不發,便有些焦急的問。
父親將寶柱的袖子拉好,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了,他的脈象平穩,似乎並沒有什麽大礙啊?”
“呃!”父親的話才剛剛落下,寶柱就又吐了一口血,嚇的父親往後退了半步。
趙叔哭喪著一張臉,拚命的搖晃著腦袋帶著哭腔說道:“作孽啊,真的是作孽啊,這病看來真的不是一般的病,秦風你要割肉還是要拔指甲,隨便你了,隻要寶柱不死叔就隨便你折騰。”
趙叔是徹底的奔潰了,父親盯著我,厲聲問道:“你能有什麽辦法?如果有就快點救他,如果沒有千萬別逞強!”
父親的話,似乎是在警告我,我衝著父親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讓佘彪和鐵蛋幫我把寶柱子抬到蠱婆的房間裏。
畢竟,割肉拔指甲這麽陰毒的事情,實在是不好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做。
鐵蛋拿著老虎鉗,目光都不敢朝著我這邊看。
我抓起冰冷的老虎鉗,夾住了寶柱的指甲,但是卻遲遲下不了手,實在是硬不起心腸。
“讓我來吧。”佘彪擰著眉頭看著我。
猶豫了片刻,我沒有把鉗子遞給佘彪,而是自己用力的咬了咬牙,拔下了寶柱食指和中指的指甲。
血緩緩的流淌了出來,寶柱的眉頭一緊,卻沒有疼的叫出聲來,我將老虎鉗遞還給了鐵蛋並且讓他把壇子給拿過來。
這房間裏放著十幾個蠱壇,這些可都是蠱婆生前最寶貝的東西。
將一片指甲放入蠱壇中,另一片留著混合在稻草人裏,佘彪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寶柱的衣服扣子,表情異常的嚴峻。
因為寶柱是屬於中等的胖瘦,胸口並沒有什麽肉,這一刀下去割不好很容易大出血的。
我看了一眼寶柱那慘白的麵孔狠了狠心,從鐵蛋的袋子裏抓出了一把刀,這些他們都備好了,隻是效果現在連我也不敢肯定。
“等等!”突然秋豔推門而入,然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我們的麵前,直接就跪在了寶柱的身旁。
她看著寶柱流血的指頭,哽咽著對我說:“秦風,你,你,你輕點。”
我愣了一下,這可是割肉啊,再怎麽輕也是會疼的,但是為了安撫秋豔的情緒,嘴裏還是滿口答應。
秋豔哭了一會兒,才衝著我用力的點了點頭,我趁著她還沒有改變心意之前,一刀剜下了寶柱心頭的一小塊肉。
“啊!”秋豔嚇的大叫了一聲,因為寶柱的血飛濺到了她的臉上。
我趕緊為寶柱的傷口包紮,然後讓鐵蛋把這快肉帶回去,供起來。自己再麻利的編了小人焚燒了之後封在了蠱壇裏,一會兒要埋在寶柱的床底下。
寶柱被拔了指甲剜了心頭肉,臉色卻居然莫名的好了一些,秋豔那滿是淚痕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些許的淡笑。
“今晚,寶柱就在這呆著吧,省的來回顛簸傷口再裂開。”說這話的如果是秋豔,我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偏偏是佘彪。
他從什麽時候開始這麽關心寶柱了?還是他有其他的什麽目的,所以想要留下來?
見我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佘彪裝作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你是學醫的,我剛剛說的應該沒有錯吧?”
我沉默的點了點頭,確實沒有錯,隻是這麽多人都留下隻怕是不妥,而且今天是蠱婆死去的第一天?
按照我們村裏的習俗,是不能有生人守夜的,否則會驚嚇了亡靈。
聽到我這麽說,佘彪的眸子滴溜溜的轉動著,最後歎了一口氣說:“既然不行那就算了,我和夏雪陪著鐵蛋趙叔先回去,秋豔留下來照顧寶柱吧。”
“嗯,對,我留下,那個蠱婆,我以前也見過的,不算是生人吧?”秋豔生怕我趕走她,所以趕忙說道。
“好吧。”我勉為其難的點頭,算是答應了。
父親看著鐵蛋他們都走了,這才眉頭緊鎖的朝著我招了招手,我靠近他之後,他用極為低沉的音量問我是不是在用蠱術。
我猶豫著,最後依舊是坦白的點了點頭,心中很清楚,這種事情是絕對瞞不住的。
本以為父親會氣的再次動手打我,不過他卻沉默了,頹然的轉身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我難過極了,這還不如狠狠的打我一頓,或者是罵我一頓來的痛快。
天漸漸的暗了了下來,在此期間父親都板著一張臉,嚴肅的一言不發。
我讓大海幫忙送吃的過來,幾次過去跟父親示好給他吃的,父親都直接推開我的手,麵無表情的撇我一眼便繼續保持著沉默。
“爹,我知道錯了。”我將吃食放在了桌上,垂頭喪氣的說道。
父親依舊沒有吭聲,隻是一個勁的自言自語的說:“家門不幸,唉!家門不幸啊!”
他說完又跪在了地上,給蠱婆燒紙錢。
最後因為大家都沒有胃口,一桌子的方才愣是一口都沒有動,我熱了幾遍,最後再給執拗的秋豔端了進去。
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
見我拿吃的進來,秋豔的第一反應便是搖頭:“我沒胃口。”
秋豔僅僅隻是微微搖頭,就感覺到眼暈,身體也不由得往牆上一靠,好像就要暈倒了。
“你看看,你要是不吃的話,那你回去,我在這看著寶柱,否則你再垮了,誰來照顧你?”我故作生氣的把肉粥放到了一邊。
秋豔這才勉為其難的喝了兩口,粥還沒有咽下,寶柱便睜開了眼睛。
秋豔激動的一把握住了寶柱的手,寶柱的身體猛的一顫,眼球外凸著,幹裂的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著什麽。
秋豔趕忙低下頭去,側著耳朵,仔細的聽寶柱說話。
不知道秋豔聽到了什麽,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也不由得開始哆嗦了起來。
“怎麽了?寶柱說什麽了?”我迫不及待的問道。
秋豔的眸子朝著四周掃視了一遍,然後壓低了聲音對我說:“秦風,寶柱,寶柱說有鬼在盯著他,我們誰都跑不掉。”
“什麽?”我也習慣性的朝著四周看去,可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想必,寶柱是被抓走的時候驚嚇過度,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休息幾天估計就會好起來了。
“秋豔,你別害怕,寶柱估計是之前受了太大的驚嚇才會這麽說的。”我安撫著秋豔。
秋豔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可是目光還是不斷的在屋子裏掃來掃去,眸子裏寫滿了擔憂,我知道她害怕,索性一整夜都陪著秋豔,守在寶柱的身邊。
一夜安好,那鬼物沒有出來作祟。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我便準備出去給父親他們做吃的。
父親坐在客廳的木椅上,那幾個來幫忙的人也都是席地而坐,他們發出微微的鼾聲,估計是睡著了。
看著父親靠著椅子,有些瑟瑟發抖,我脫下自己的外套走了過去,準備幫父親蓋上。
可當我繞過桌椅之後,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讓我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奇怪了?地上的屍體呢?蠱婆的屍體之前就放在地上,現在地上就隻有一張帶著血的席子。
“爹?爹?各位叔,你們都醒一醒啊!”我大聲的叫著。
父親的耳朵不好沒有反應,我用力的搖了他幾下,他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醒了過來,眯著眼睛看著我。
“爹,婆婆的屍體呢?”我問道。
父親一愣,有些懵了,看了我一會兒,好像反應了過來又看向了地上,屍體沒了?父親“謔”的站起身來,左顧右盼的看了一番。
那幾個人也醒了,打著哈欠。
“各位叔,是不是你們把屍體給挪到別的地方去了?”我知道,這是幾乎不可能的,但是還是抱著僥幸心理問了一句。
他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愕然的搖著頭,嘴裏嘟囔著,誰沒事會挪屍體玩啊?更何況那屍體都已經被剝了皮了,看一眼都惡心,更別說是碰了。
“夜蓉依?”我立刻想到了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不顧父親的叫喊就立刻朝著長廊跑去,進了內院之後就放聲叫著夜蓉依的名字,隻不過後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
父親跟在我的身後也進來了:“你找什麽?”
父親好像有些緊張,緊緊的抓住我的手,我告訴父親那女鬼就在這後院裏,是她害死的蠱婆,現在蠱婆的屍體不見了,一定是這夜蓉依幹的好事。
“走,快走,別在這大呼小叫的。”父親用力的拽我出房門。
“爹,她真的在這裏。”我激動的對父親說。
“不管她在不在,我不允許你再進這個房間。”他很生氣的瞪著我,那個時候我還以為父親是在擔心我的安危,並不知道這個房裏還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當然,這都是後話。
他拽著我回到了大廳,那幾個人紛紛過來跟父親說要回鎮上,並且立刻就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