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歲末最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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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歲末最陰時
    我立刻看向了大海,那小子衝著我苦笑,他這個大嘴巴,我和秋豔之前發生的那個“誤會”他肯定已經說出去了。
    現在這局麵,我是騎虎難下,如果拒絕,那秋豔和李叔在這村裏,就沒有辦法做人了。
    李叔那渾濁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揣測我是不是想要不負責任,我緊緊的握著拳頭,目光則是挪向了“秋豔”。
    顯然,她對於自己製造出來的效果感到非常的滿意,那粉粉的小嘴,上揚著,表麵上為我求情,實際上卻將我陷於更加無法脫離的狀態。
    現在,隻要我說一個不字,我就成了一個負心漢,我就成了一個人渣。
    我在腦子裏拚命的想著辦法,最後隻能是暫時鬆了口,答應讓李叔先去找我父親談一談,其實這也是為我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
    總之被他們那麽看著,我是想不出好辦法的。
    見我點頭,李叔明顯是放鬆了許多,伸出那布滿了老繭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以後我們就算是一家人了。
    我的笑容非常的僵硬,沒有說任何的話。
    “哎呀,正好,這辦辦喜事,也好去去這段時間的晦氣啊。”幾個嬸子開心的說著。
    孩子們也拍著手,高興的蹦蹦跳跳的說著:“哦,有糖吃咯,有糖吃咯!”
    在他們純真的世界裏,結婚辦喜事就會有糖吃,有好吃的自然就高興,和這些人歡喜麵容格格不入的我,腦中迅速的運轉著,想著接下來自己該怎麽辦。
    難不成真的跟她結婚?在我們村裏,領不領證什麽的都不重要,兩家人辦過了喜事,那就算是公認的夫妻了。
    所以,我的心中惴惴不安,現如今可以商量的人,除了學文之外,也就隻有沈流雲了。
    今天她已經醒了,隻是身體還是比較虛弱,所以一直都在房裏躺著休息。
    想到這,我不經加快了腳步,“秋豔”沒有阻止我,而是用一種無所謂的目光掃了我一眼,然後對著那些嬸子說:“我別的什麽都可以湊活兒,但是一定要穿紅色的嫁衣。”
    那些人想了想,拉著秋豔就去了另一個房間,估計是給她想辦法弄嫁衣了。
    我走到沈流雲的房前,正要敲門,就聽到了裏麵一陣吵鬧聲,緊接著好像是瓷碗被摔碎在地上的清脆聲響。
    “我不想再吃那些東西了!我不想了!”沈流雲的聲音非常的尖銳。
    不一會兒,寧凡就捧著摔碎的碗筷出來了,臉上依舊是一副高冷的神情,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跟我檫肩而過的時候,他隻是斜眼看了我一眼,便自顧自的走了。
    沈流雲的藥,一直都是由寧凡燉的。
    之前隻覺得是感冒發燒之類的,可是如今燒退了卻發現她的身體虛的很,現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東西可給沈流雲補身體的,所以父親就開了一些固本培元的藥,讓她吃一段時間。
    我快步朝著沈流雲走了過去,她背對著我,喊道:“不是說了,我想靜一靜麽?出去!”
    “沈流雲,是我,秦風。”我看著她那消瘦的肩膀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然後便轉過身來,用那一雙已經失去了光彩的眸子看著我。
    見她的嘴唇幹裂,我便要給她倒水,她擺了擺手,問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讓她幫忙。
    我有些尷尬的抓了抓頭發,想起自己好像確實每一次找沈流雲都有事相求,就連她如今病著,也還要讓她為我操心。
    見我一臉的困窘,沈流雲便拍了拍床沿讓我過去。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跟我沒有必要拐彎抹角。”她說著捂著嘴咳了好幾聲。
    聽到她咳的這麽厲害,我忙對沈流雲說:“你咳嗽的這麽厲害,我去給你燉個雪梨吧?”
    “不用了。”她說著,按著自己的胸口,調整了一會兒氣息:“你找我什麽事?”
    “其實,我是想問問你,如果遇上了處子鬼,該這麽對付?她們最怕什麽?”我一股腦的把問題說了出來。
    沈流雲一愣,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便好像是明白了什麽,然後指著我胸口左側鼓起的地方。
    這裏麵是蠱婆給我的書,我不明白沈流雲是怎麽知道我藏在這裏的,立刻拿了出來。
    沈流雲示意我把書給她,我遲疑了一下,因為從蠱婆把書給我到現在,除了我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裏麵的內容。
    我把書遞給了沈流雲,沈流雲卻垂下了眼眸,一夜一夜的開始翻看了起來,樣子十分的認真。
    “你看的見上麵寫的字?”我有些訝異的看著沈流雲。
    沈流雲沒有回答我,保持著一貫的冰冷,將書本翻的嘩啦啦的響,最後寧凡進來了她才把書蓋上,遞還給了我。
    寧凡就好像是一個人肉監控器,盯著我和沈流雲的一舉一動,見我手中捧著書,就快速的奪了過去。
    我雖然以極快的速度把書又給搶回來了,但是還是被寧凡給翻開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一些什麽。
    見我瞪著他,他冷笑著說到:“什麽破東西,還當寶貝?”
    對,他看不到。
    “寧凡,我想吃點東西。”沈流雲突然開口對寧凡說到。
    寧凡一愣,有些驚訝的看著沈流雲,因為這幾天沈流雲幾乎不怎麽進食,現在她主動開口說要吃飯,寧凡自然是乖乖的去給沈流雲去做吃的。
    關於這些需要入口的東西,寧凡一直都不假手於人,每頓飯都是自己單做。
    見寧凡走了,我便略帶緊張的看向了沈流雲。
    “怎麽樣?有什麽辦法可以對付那女鬼麽?”我迫不及待的問。
    沈流雲麵色平靜,帶著一股子冷冽:“她其實並非是真想要跟你結婚,隻不過是想要你跟她正式的拜堂成親,洞房花燭的時候,你就要跟她一起進紅棺合葬。”
    “啊?”我的嘴巴張的老大。
    沈流雲則依舊是麵色平穩,她告訴我,處子鬼如果沒有夫婿那麽到了陰間之後,會受到百鬼欺淩羞辱。
    這個夜蓉依也因此不願投胎轉世,加之,她的魂魄被封存多年,被怨氣所供養,好不容易才變成了有道行的妖物,不會輕易的放手。
    每年的農曆十月初一為寒衣節,其實就是俗稱的鬼頭日,夜蓉依的魂魄也是那一天被封住的。
    現在,正值歲末,正是鬼祟蠢蠢欲動之際,夜蓉依的陰氣也會不斷的加重,到時候她需要老宅內所有人的血為她祭祀。
    這也是為什麽她現在不殺人的緣由,沈流雲說著又指了指我手中的書:“你那本是蠱婆給你的吧?其實一共分為上下兩冊,你手中的這本是蠱術,而另一本是禁術!如果可以結合起來,說不定可以找到辦法。”
    “什麽?”我有些呆住了。
    因為蠱婆把這本書交給我的時候,隻是說把它傳給我,也沒有說這是上下兩冊的呀?難怪,有很多內容一知半解。
    “叩叩叩。”
    我和沈流雲正說這話,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寧凡一直都來去自如,從來不會敲門,我回過頭去,看到秋豔正立在門前,衝著我陰冷的發笑。
    沈流雲微微的眯著眼眸,看著立在門口的秋豔,臉上的表情非常的凝重。
    想必,她也看出秋豔有問題了。
    “秦風,你要不要試一試衣服啊?幾個嬸子說她們可以給你現做一身。”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不必了!”我有些惱了,瞪了她一眼,反正現在這裏也沒有其她人。
    她見我這樣的反應居然也沒有生氣,隻是徑直朝著我走了過來,目光緊緊的盯著躺在床上的沈流雲。
    “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沈流雲啊?”她抿嘴笑了笑,緊接著就要伸出手去碰沈流雲。
    我一把將她的手給推開,她微微一愣,撇了我一眼:“這麽緊張?那就跟我走,省的一會兒我不高興了,就指不定會在那張小臉上劃拉幾個血道道。”
    她的表情很是陰毒,我想起了青眼狐狸說的話,夜蓉依之前可是把自己夫君的小妾給剖了腹,還吃了那小妾的孩子。
    如此喪心病狂的女人,她做出什麽事來我都不會覺得驚詫。
    “好,我跟你走。”我說著就回頭看了一眼沈流雲。
    沈流雲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漣漪,隻是衝我微微點了點頭,我跟著夜蓉依快速的走了出去。
    這個鬼祟,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錯,一邊看著那些嬸子給我量尺寸,一邊笑盈盈的對著鏡子照了又照。
    最後低吟的問了一聲:“時間都定好了麽?最遲不能超過歲末。”
    她一邊說,一邊有條不紊的梳著自己的頭發,臉上帶著自我欣賞的表情。
    “哎呦喂,還沒有見過你這麽著急的姑娘呢,你爹啊,已經去內院找秦風他爹談了。”正在給我量身的嬸子一臉笑意的對夜蓉依說到。
    我一聽頓時急了:“什麽?去哪兒?內院?”
    嬸子不知道為什麽我如此的激動,莫名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頭。
    我的心頭一驚,快速的衝出了房間,心中想著這下子不好了,內院可不是隨隨便便都能進去的。
    就算是白天?不過轉念又想,內院裏我畏懼的那個厲鬼不就是夜蓉依麽?如今她就在我的身邊,應該不會再去害其他的人。
    這麽想著,腳下的步子也慢了一些。
    “喵喵喵!喵喵喵!”
    一進後院,又聽到了貓叫的聲音,真是奇怪了,那些黑貓明明就被我圈在了紅線之外,怎麽會進到了內院?
    “爸?李叔?”我大聲的叫了一聲。
    內院安靜無比,樹葉上的雨水被風一吹,全部都滾落到了我的身上,一股透心的涼意。
    我蹙眉摸了摸頭,朝著木門靠了過去。
    正準備抬起手敲門,“嘭”的一聲,門居然開了。
    而且,開門的人不是父親,而是李叔,李叔的眼神呆滯而空洞,直愣愣的看著正前方的方向。
    “李叔?”我開口叫了一聲。
    他卻隻是眨了眨眼睛,直挺挺的朝屋外走了,我想要叫住他,卻聽到了父親的叫聲。
    “秦風?”
    父親就坐在珠簾後的木椅上,正看著我,我也顧不上李叔了,趕緊走了進去。
    屋內有一股說不出的氣味混雜在中藥的味道裏,十分的難聞。
    “爸,李叔跟你都說了?”我惴惴不安的看著父親。
    這一次,他沒有發怒,隻是一臉平靜的看了我一會兒,示意我坐下來,然後又給我倒了一杯水。
    “你其實也老大不小了,遇到喜歡的,辦了酒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我也就放心了。”他說話的表情非常的嚴肅,這語氣態度,儼然是一副同意的樣子。
    “不是,爸,秋豔其實已經被鬼上身了,之前我們後院裏的那個挖眼的女鬼,上了秋豔的身。”我焦急的跟父親倒出了個中緣由。
    父親一驚,頓時搖頭:“什麽?這可了不得了?你絕對不能跟她辦喜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如果我不答應,那這裏的村民們隻怕也會危險啊。”我也心急的看著父親。
    父親仔細的想了許久,最後對我說,想盡辦法把時間往後拖一拖。
    “現在,也隻能這樣了。”我說著歎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也是夠聰明的,知道我的血能對付她,所以,索性就上了秋豔的身,這麽一來我總不能傷害秋豔吧?
    而且,我的血好像確實是對人沒有什麽作用的。
    “對了,你們的喜服還沒有做吧?”父親突然情緒好像高漲了起來。
    我點頭說沒有,他好像是有了什麽想法,但是沒有跟我明說,隻是讓我拿一些紅紙和冥紙到內院來。
    這喜服就由他來做,我不解的看著父親:“爸,您不是讓我能拖就拖麽?怎麽現在又?”
    “秦風,我們這一次或許該冒冒險了,現在快要到歲末了,那鬼物應該會想要趕上這最陰的時刻跟你成婚,所以,應該拖不了多久。”父親說著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隻要不進行三拜九叩,禮節不成,這冥婚也不能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