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他的暴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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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諶聽到我的聲音,身體有微微的僵硬,但也隻是片刻,他從後麵伸手抱住我。
    我的手機鈴聲響了。
    薄諶伸手取過摁了通話鍵。
    他擱在我的耳邊,我聽見我媽暴躁的口氣道:“你白天怎麽沒接我的電話!!宋念,你以為你攀上宋靜霆就高枕無憂了是吧!如果讓宋家的人知道你睡過你小叔的話,他們不得打死你才怪!”
    我媽口無遮攔的話,讓所有愉悅、激情、曖昧的氣息在此刻全部凝固住。
    一瞬間,恐懼、忐忑的情緒全都湧上心頭。
    我驚慌失措的抬頭,看見薄諶的神色冷酷,眸心暗沉似如黑夜中沉寂的大海,深不見底。
    “薄太太,宋靜霆是你小叔?”
    薄諶伸手推開我的腦袋,他猛的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因為用勁,肩膀上的傷口裂開,血染紅了紗布。
    我呼吸艱難的望著他,心裏恐懼的要命,也聽見他嗓音殘虐的開口道:“還在床上睡過是嗎?”
    我和宋靜霆兩人的事情,說起來是真的複雜,的確,我媽說的沒錯,我和宋靜霆在床上睡過。
    不過和宋靜霆沒有一點關係,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件事,是我趁著他醉酒的時候勾引了他。
    那時我還小,喜歡他喜歡的要命,趁著他在新年那天喝醉的時候爬上了他的床,但那天沒有成功,在他抱著我,呼吸沉沉的落在我的唇角,喊著其他女人名字的時候,我沒出息的落荒而逃了。
    我很慶幸,那夜我守住了自己。
    話雖如此,那天晚上我做的事始終卑鄙齷齪,直到現在我也不敢麵對宋靜霆,這也是我媽為什麽這麽多年一直向我索求,而我沒有拒絕的原因。
    因為知道這件事的,還有她。
    她就像一個勝利者,把著我的命脈讓我對她言聽計從,而我從最開始的羞恥到現在的麻木。
    我艱難的伸出手撈過自己的手機,掛斷了我媽的通話,對薄諶坦誠道:“可以說睡過。”
    薄諶此刻異常的憤怒,他鬆開我起身,抬腳砸向床腳,部隊裏的床很窄,經過他一踢直接偏離了原來的位置,我躺在床上神經緊了一緊。
    我沒見過這樣暴怒的薄諶,就像是自己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眼眸裏透著懊惱和厭惡。
    我心裏雖然難堪、悲傷,但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去在意以前的事情,很多事都得落下帷幕。
    包括,宋靜霆。
    想了想,我站起身想穿好衣服離開,薄諶過來用自己的身體壓著我。
    我眼睛望著他深邃的眸心,喉嚨處壓抑著一句話,可到最後始終沒有為自己開脫解釋。
    因為,我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完事後薄諶將腦袋放在我的鎖骨裏,一隻手掌放在我的後腦勺下麵,另一隻貼住我的臉頰,嗓音低低沉沉的問:“薄太太,為什麽偏偏是他?”
    我知道,薄諶心裏一直芥蒂宋靜霆。
    我握住他的肩膀,委屈的說:“我也想知道原因,薄諶,我暗戀他的那年,喜歡的快要了命。”
    “薄太太,你如今是我的女人,哪怕隻是演戲,在法律上你也是我們薄家的薄太太。”薄諶抬了抬腰刺激我,我忍不住的抱住他的腦袋輕輕呻吟。
    我非常疲憊的說:“我沒有騙你,在我的心裏,我和他沒有任何的牽扯,哪怕有,也隻是孽緣,再深一點,就是我曾經暗戀過他,那個睡過……”
    那個睡過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睡過。
    薄諶的怒火因為我的幾句話而消散下去,他手掌撫摸著我腦袋上的軟發,嗓音淡淡的說道:“我調查過你們的關係,但沒發現你們平時有什麽交集,後麵一想你們都姓宋,是不是一家人,不過你說你暗戀過他,這句話讓我知道你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薄太太,宋靜霆他怎麽就成了你的小叔?”
    我腦海裏還想著薄諶剛剛暴怒的模樣,又不想我們以後因為宋靜霆的事而起爭執,所以在他問我的時候,我坦誠相告道:“我的確是宋家的小輩,不過是宋靜霆哥哥領養的孩子。”
    看見薄諶探索的目光,我難以啟齒道:“宋靜霆太過優秀,我喜歡上他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喜歡自己的小叔,倒也是有趣。”
    薄諶從我的身上起來重新穿上了他那件軍綠色的襯衫,肩膀上的傷口瞬間染紅了薄薄的布料。
    我著急的問他,“你和宋靜霆有什麽仇?”
    他剛剛問過,“為什麽偏偏是他。”
    也就是說薄諶並不在意我和誰睡過,隻是在意對象是宋靜霆,所以他剛沒有忍住他心裏的憤怒。
    聽見我這樣問,薄諶睥睨了我一眼,修長的手指扣上金屬的皮帶,嗓音極淡道:“隻要你做好了薄太太的身份,喜歡誰是你的自由,而宋靜霆是特例。”
    我抿唇問:“理由呢?”
    薄諶盯著我,眼眸裏是寒冰陡峭,他一字一句道:“他弄丟了我的珍寶,這仇,我記一輩子。”
    薄諶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房間。
    我愣愣的坐在房間裏,一直想著他說的話。
    薄諶的珍寶又是什麽呢?!
    ……
    剛剛一場淫亂,我下身髒的一塌糊塗,索性進了浴室洗澡,出來後拿起床上的手機看見一個未接來電,我想了想把這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隨便她以後怎麽威脅我,我都覺得無所謂了,即使她去告訴宋靜霆,我頂多有點難堪而已。
    我換上了之前的衣服,打開門出去看見夜色朦朧,路邊積了一層白雪,上麵還有枯葉。
    部隊的樹都是高大挺拔的,我沿著道路慢慢的走著,在半路看見遠處有一個大型的操場。
    我走近看見薄諶,他換了一身作戰服,手裏正夾著煙抽著,聽著身邊的人匯報:“今天追殺你的人估計也是他們,我們的人正在調查。”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太在意道:“都是一群小囉囉,傷不了我的。”
    那人道:“他們是想給你找不痛快。”
    薄諶沉默,我聽見他身邊的人突然提起另一件事道:“那個小姑娘你找了整整二十一年,再找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的,少將,聽我一句勸,放下過去好好的生活,季小姐都等了你七八年了。”
    我擰眉,那個小姑娘是誰?
    難不成是薄諶口中的珍寶?!
    我想起上次在花園裏,阮冶說:“當年那件事依舊沒有蹤影,季小姐說該放下了。”
    都在勸薄諶放下,但他自己說要給個圓滿。
    薄諶沒有接那人的話,而是似有感應的轉身,他眼眸裏的光輝猶如深海,窒息感緩慢的浮上我的胸腔,快要溺死我,我知道我再也逃不掉了。
    薄諶是一匹野馬,野的無所畏懼,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難以被馴服的勁,他看見我的那一刻,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怎麽在這兒?”
    我哈了一口氣說:“睡不著,出來轉轉。”
    薄諶掐滅手中的煙頭,對身邊的人說:“你先回去向上麵幫我請幾天假,我明天回江城。”
    那人看了眼我,“嗯,我知道了。”
    薄諶待他離開後,過來伸手握住我的腰將我摟進他的懷裏,他鼻翼間的冷氣落在我的臉上,讓我覺得癢癢的,我下意識的伸手抓了抓聽見他低沉的嗓音說道:“剛抱歉,我不該對你發脾氣的。”
    奇跡般的,薄諶還懂得道歉。
    我搖搖頭,想了想說:“是我沒有對你坦誠,但我也沒有對你坦誠的必要,畢竟我們兩個人結合的初衷原本就是各取所需,遲早會離婚的。”
    薄諶猛的頓住腳步,我偏頭目光疑惑的望著他。
    他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我,跟刀子似的,我渾身一涼,聽見他淡漠的說:“你是對我坦誠了,但信不信是我的事,我也可以坦白的講,因為宋靜霆的原因,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最開始薄諶跟我結婚,是因為他殘疾需要人照顧,後麵發現他是扮豬吃老虎,他又找個借口說,需要我陪他演戲,但具體什麽戲份他沒有提。
    直到現在,薄諶說因為宋靜霆,他不會和我離婚的,其實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打算放我離開。
    但薄諶留著我在他身邊是做什麽?!
    我心裏徒然升起一絲竊喜,但很快就認清現實,薄諶不缺女人的,特別是像我這種女人。
    “以後再說吧,指不定你會改變主意。”
    薄諶沒接我的話,而是摟著我回了他的房間,他當著我的麵脫下自己的戰鬥服進了浴室。
    他前腳剛進去,我就過去撿起了他扔在地上的衣服,淺綠色的軍裝,上麵彌漫了血腥味。
    我皺了皺眉,起身給他放在床腳。
    那天晚上薄諶沒有再碰我,我側身躺在裏麵心裏覺得很難受,像是自己掉入了另一場深淵。
    第二天一大早薄諶就準備回江城,到了以後他就去了公司,而我也接到了那個男人的電話。
    江城下著凜冽的大雪,我進了一家雜貨店買了一把紅色的傘撐在頭頂,剛出門就看見了宋靜霆。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正統西裝挺直著背脊立在風雪之下,雪花落在身上,襯出他眼眸裏數不盡的冷漠,瞧見這樣的宋靜霆,我心裏一個恍惚。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冷清、孤傲,似什麽都不放在心裏,可我又清清楚楚的記得,在那天夜裏,他抱著我,情動的喊了一個我陌生的名字。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叫“阿玖”的女人,在他的床上,他狠狠地用她的名字打了我的臉,讓我落荒而逃,此後經年,心裏一想到就覺得恥辱。
    而我又清楚的明白,這是自己作踐的,是自己不知羞恥的跑到了他床上,妄圖大膽勾引他。
    我的視線淡淡的落在他的手指上,修長、白皙且有力,就是它,在那天晚上狠狠地貫穿了那層薄薄的膜。
    想起曾經種種,我心裏雖然羞恥但也釋然。
    我不願再把過去拿到現在為難自己。
    “剛在電話裏,我給你說了。”
    宋靜霆剛給我打電話提議讓我回宋家,我直接拒絕,但他還是找到我了,他曾經十年都找不到我,現在卻一找就找到了,想想也是可笑。
    “嗯,但我不願回宋家。”
    宋靜霆從不怕我的拒絕,他淡漠的眼眸看了我一眼,隨後伸出手握住我拿著傘的那隻手。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他另一隻手掌摟住我的腰把我帶進了車裏,關上的車門瞬間阻擋了外麵的風雪,你瞧,他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強烈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宋靜霆,我不想回宋家,你找個路口幫我放下去吧。”
    宋靜霆側過腦袋望著車窗外麵,而外麵是漫天的白雪以及擁擠的人潮,他沉默了許久,磁性的嗓音低低道:“念念,爺爺他很想見你。”
    他的爺爺,我的祖父。
    我沒有選擇權的到了宋家。
    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宋家。
    宋靜霆帶我去見了宋家的爺爺,他的身體很差勁,臉色很蒼白,瘦骨嶙峋的躺在床上。
    在來的路上宋靜霆提過,“爺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也不知道還剩多久時日,而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見見你,念念,別辜負他老人家。”
    宋靜霆希望我別辜負別人,可他始終是辜負了我。
    我抿了抿唇還是沒有張口質問他。
    我還依稀記得那句,“念念,等我。”
    我討厭的,是他一開始就給了我希望。
    宋家的爺爺身體狀態差勁,拉著我說了五六分鍾話就沒什麽精神了,不過一直都是他說,我聽著沒有回應,他還愧疚的道:“念念,假如你願意的話,我願意給你補償,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他們有權有勢的人,隻會用錢打發人。
    他可能見我太冷淡,抓著我的手趕緊解釋說:“祖父沒有其他的意思,錢是最基本的補償,你想要什麽就讓你小叔幫你辦,回宋家住也行,畢竟你是我們宋家唯一小字輩的女孩。”
    他們貌似都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回宋家。
    沒有人尊重過我的想法。
    我從他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宋靜霆見我的臉色陰沉,他趕緊拉著我的手離開了這兒。
    他帶著我去了他的房間,一如既往的冷色調。
    無論是床單還是窗簾,都透著冷然的氣息。
    我坐在床上取出手機給戚薇發消息,宋靜霆沉默盯著我許久,才出聲問:“真喜歡薄諶?”
    “嗯,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聞言宋靜霆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他雙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半晌,眼眸猶如被精心打磨過的黑曜,沉的發亮。
    “念念,回到我的身邊成麽?”
    我盯著他沉黑的目光沒有回答他,恰巧這時外麵有人喊他。
    他皺了皺眉讓我在房間裏等著就離開了。
    宋靜霆離開以後我打開房間出去在宋家到處瞎逛,又回到了宋家爺爺的房間門口,我站在門口有一絲的惆悵,剛好聽見裏麵有聲音傳來說:“念念自小走失,她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宋家的血脈,也一直以為是你大哥領養的孩子,這件事還是先對她保密。”
    我震驚,臉色猛的泛白。
    “爺爺,我不懂為什麽要保密。”
    這聲音……宋岐。
    “秘密,你哥哥會處理好的。”
    我踉踉蹌蹌的跑回宋靜霆的房間,腦海裏一直回蕩著宋岐和宋家爺爺的對話。
    我是宋家從小走失的孩子,其實宋靜霆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小叔!
    我竟然對我的小叔……
    我竟然愛過他!!
    我趕緊拿著手機把我媽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打通過去問:“我一直都不是謝家的人對嗎?”
    我媽諷刺我,“我倒希望你不是謝家的人,可偏偏你就是我的拖油瓶,趕也趕不走!”
    “你給我實話,我給你十萬。”
    電話那邊猛的沉默,我加大力度的誘騙她道:“你現在用宋靜霆威脅不到我的,你給我真相,我就馬上給你轉十萬,這筆交易很劃算!”
    “你是你爸撿的!”
    我掛斷了電話,眼淚一直流個不停,也突然明白為什麽這麽多年我媽對我的態度一直那麽差勁,因為從一開始她就沒把我當成自己人!
    也難怪宋家肯花二十萬收養我一個快要成年的人。
    可我到現在都不懂他們為什麽要瞞著我這件事!
    這件事直接告訴我真相不就好了,這樣我也就不會愛上我的……
    我覺得特別難受,心裏痛到連帶著身體發顫,躺在床上一直抽搐。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似有一個淺淺的吻落在我的唇邊。
    我睜開眼看見宋靜霆的眼眸猶如裹著一團雲霧包裹著我,我不知所措的爬起身嘔吐。
    一直彎著腰幹嘔,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宋靜霆看見我這樣,他趕緊上床把我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裏,手掌禁錮著我的後頸部。
    他的手掌涼到猶如一條冰冷的蛇。
    我愣愣的望著他英俊的臉,突然笑開說:“哪又怎麽樣?誰他媽的在乎血緣這件事?”
    我是宋家的人又如何?!
    至少以前我是不知情的。
    “嗯?你在胡說什麽?”
    宋靜霆似有了癮,他微微的低著腦袋開始與我唇齒相依。
    我的口腔裏瞬間爬滿他的氣息。
    曾經,他還在我最不受控製的年齡處處誘惑我。
    用自己沉穩的男性魅力引我走入他那萬丈深淵。
    我胃裏翻江倒海,趕緊推開宋靜霆,起身逃似的離開了宋家。
    我站在宋家的門口很無措,而這時薄諶給我打了電話。
    他嗓音一如冷漠的問我,“在哪兒?”
    我心裏慌了慌,下意識的扯謊道:“在家裏。”
    “薄太太,宋家的隔壁是洛楚辭的家。”
    我詫異,薄諶竟然在這兒?!
    我趕緊抬頭看向周圍的別墅尋找他的身影。
    無果,耳邊聽見薄諶冷清的語調,“再問你一次,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