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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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次從薄諶的口中聽到阿玖的名字,他口中念著那兩個字的時候嗓音極其的柔和,神情也頗為放鬆,似是忘了自己的身邊還有我。
薄諶沒有問什麽消息,他偏頭看了眼猶如空氣般存在的我,直接吩咐道:“阮冶,過來接我。”
掛了電話,薄諶收起手機,後背放鬆的靠著沙發上,眼眸無波無瀾道:“你想要工作可以找阮冶,他會給你安排的,如果你缺錢的話也可以找他。”
薄諶倒是挺大方的,我沉默的笑了笑,心裏覺得很諷刺,但薄諶說的沒錯,我是自食其果。
我起身拿著衣服出門,在下麵遇見阮冶,我停住想問他阿玖的事,但隨即一想認為沒有必要。
阿玖是誰,與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繞過阮冶離開,途中發現自己忘拿了手機,所以不得已折回,在樓梯口我聽見薄諶吩咐阮冶,“季沐那邊你給個警告,別讓她和阿玖私下見麵。”
阿玖真找到了……
阮冶應承,“嗯,我會告訴季小姐的。”
薄諶頓了頓,沉默半晌道:“我結過婚的事要瞞著阿玖,誰捅出去就讓他身敗名裂,包括洛楚辭。”
我詫異,竟然連洛楚辭都不放過。
薄諶在意那個阿玖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說不愛,誰會信?
難怪他昨晚篤定的警告我道:“宋念,季沐從沒有得到過我的愛,所以你也別在我這兒浪費時間。”
原來他的心中一直都藏著一個人。
“嗯,我會通知洛先生的。”
薄諶的聲音又響起,帶著濃鬱的殘忍,“最近兩個月我和薄太太都沒有做措施,你盯著她,如果她懷孕了提前通知我,即便我在部隊也要通知。”
阮冶平靜的問:“薄先生是打算……”
薄諶冷酷道:“打掉。”
我身體一軟,心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眼睛突然很酸澀,想哭又哭不出來,特別難受。
走廊裏響起腳步聲,我站在那兒沒有躲,薄諶轉過角看見我,神情有一刹那的錯愕,我故作鎮定的望著他,心裏卻忍不住的嘲笑自己自作多情。
陳源挖空了我的心,現在薄諶又狠狠地踩上兩腳,一瞬間,我對所有的情愛都大失所望。
薄諶恢複神色,“聽見了?”
我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耳發,掩下心裏的悲傷,故作從容的姿態道:“薄先生放心,我事後都吃過避孕藥,不會耽擱你和你的阿玖比翼雙飛的。”
或許是我的語氣太嘲諷,薄諶的臉色很陰沉,他盯著我沉默不語,隨即邁開腳步離開。
在他進電梯的時候,我喊住他,“薄諶。”
他的背影頓了頓,我笑了笑說:“既然早就決定要離開,從一開始的時候你就不該給我希望,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像個男人一樣護著我,我從不怕被人受欺負,就怕別人給我莫須有的希望。”
曾經是宋靜霆,現在是薄諶。
兩人都給了我希望,同樣因為阿玖離開。
是的,十年前的宋靜霆離開是因為一封信,信上寫了阿玖的名字,並囑道:“德國見。”
德國見,阿玖。
一封信隻有短短的五個字,但宋靜霆卻因此決定提前離開鎮上,我不知道他去沒去德國,但就是因為那封信才導致他的離開。
一消失便是十年。
從宋靜霆離開鎮上以後,我的生活便陷入無盡的孤寂,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參加工作,我都是一個人在過日子,逢年過節我也沒有家人要團聚。
想起曾經,皆是苦澀。
薄諶沉默,我咬了咬唇,掩飾住心底的悲痛問:“薄諶,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我沒心?”
我奇怪,為什麽他和宋靜霆都以為我的心傷了就傷了,不會痛、不會哭、不會流血和悲傷。
男人冷眼看我,“你有心嗎?”
一句話,粉碎我所有的希冀。
我沉默,不願再說任何卑微的話。
薄諶離開,我回到公寓裏哭的不知所措,直到蘇徵給我打電話,“念念,晚上跟我約會。”
我流著眼淚拒絕,“沒時間。”
蘇徵察覺到異常,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詢問道:“你嗓子怎麽甕聲甕氣的,誰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又想起他看不見,所以盡力的壓抑住自己心裏的委屈,扯謊說:“剛睡醒呢。”
蘇徵寬心,“那晚上s大見。”
我掛了他的電話心裏一直都在想著薄諶的冷酷無情,他所有的溫柔應該都給了一個叫阿玖的。
想到這,心裏更悲傷。
但一度的頹靡又不是自己的風格,我起身出門去了s大,一整天都在畫記憶中的那個煙雨小鎮。
雖然那兒承載了我很多悲痛。
但那兒又是我唯一得到過溫暖的地方。
除開我媽,我突然很想老謝家。
想我爸,還想那個飛揚跋扈的謝晉。
人在最脆弱的時候,總會懷念以前的人和事,包括那些種種溫暖,哪怕他們最後都背棄了我。
此刻,我心無所依。
……
我在工作室裏待到晚上,不經意偏頭看見外麵下雪了,我起身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景色。
外麵已經積了一層白雪,我拿著衣服離開,在樓下接到蘇徵的電話,他說他過s大接我。
“那我在操場等你。”
我掛斷電話去了操場,跑道上還有穿著運動服跑步的人,我站在旁邊出神的望著,直到蘇徵過來攀上我的肩膀,笑著打趣,“你在想爺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認為呢?”
蘇徵掛在我身上,沒個正經的開著玩笑道:“看你這饑渴難耐的樣子,說不想爺,爺還真不信!”
我推開他,“你也就嘴能浪。”
蘇徵站直身子,俊美的臉直直的對著我,眼眸裏含著光亮的望著我,“你是不是偷偷哭過?”
蘇徵警惕,那通電話還是讓他有所察覺。
我搖搖頭,否定道:“你以為我是你。”
“嗤,哭鼻子就哭了唄,頂多被我笑話兩句。”蘇徵突然拉著我在跑道上跑起來,“宋念,陪我熱熱身,待會我們去海邊,幫我參加個活動。”
我跑在他身邊,“不是要約會嗎?怎麽又讓我幫你做事,那你給我開不開工資?”
蘇徵直接嘲笑我,“拜金。”
我是開玩笑的,“待會記得結賬。”
跟著蘇徵跑了兩圈我就放棄了,他見我精疲力盡也沒有再拉著我跑,而是帶著我離開s大。
坐在副駕駛上,我從他的車裏翻出一包煙點燃一支抽著,他打開車窗問:“還沒戒掉?”
我搖搖頭說:“沒打算戒。”
不過最近我抽的很少。
“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煙癮就大,讓你戒煙也沒用,不過你今天……”他頓道:“你很難過?”
我否認說:“沒有。”
聞言,蘇徵沒好脾氣道:“你一直都強,什麽都藏在心裏,有事也不會告訴我,問你也是白搭。”
我眼眶濕潤道:“謝謝你,蘇徵。”
認識他和戚薇,我很幸運。
江城臨海,海邊的旅遊產業一直都很繁盛,蘇徵找到一個熊布偶穿在身上,見他這樣,我忍不住的打趣他,笑問:“總裁大人這是做什麽呢?”
“待會我表演,你發傳單。”
我:“……”
我是真沒想到蘇徵這麽接地氣,他拉著我在繁華的街道裏穿梭,還帶我去海邊宣傳。
傳單上印著的是鑽石戒指的廣告。
是蘇徵自己公司設計的新產品。
蘇徵穿著又厚又大的胸布偶在那兒扭著屁股,最後他興趣大發,也拉著我和他一起跳舞。
我扭著屁股,擺動著身體,跳了大概五分鍾我累得要命,打開一瓶礦泉水喝著,蘇徵取下熊腦袋,從我的手中拿過那瓶水直接喝了個幹淨。
那是我喝過的,我想阻止也來不及。
我白他一眼,轉過身看見熟悉的人。
薄諶。
他漠然的看我一眼,“新歡?”
我跟他說過,我和蘇徵是朋友。
所以此刻,他不該反問我。
讓人覺得,多此一舉。
我抿唇,聽見他問:“所以,你有心嗎?”
扔下這句,薄諶繞過我離開。
他的身後跟著阮冶和季沐。
阮冶跟上薄諶,季沐看見蘇徵在所以沒說什麽,她在沙灘裏踩著高跟鞋跟上遠處的薄諶。
蘇徵走過來興趣盎然道:“你男人。”
我沉默,蘇徵也沒興趣再問。
接下來又發了兩個小時的傳單,我跟著蘇徵去吃晚飯的時候沒忍住好奇問:“你真體驗生活?”
他白我一眼,“真當我閑得慌?”
“那你是……”
他打斷我,“見你心情不好,帶你出來玩玩,從明天開始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的跟著我爺爺學繪畫和雕刻,等你出師了要第一個刻我。”
我愣了愣,“謝謝。”
蘇徵是最了解我的人。
他懂我的情緒跟隱忍。
更甘願放下自己的身份陪我胡鬧。
蘇徵送我回到家,我讓他到我家坐一會兒,他直接拒絕說:“你那個地,還不值得我屈尊。”
我笑,蘇徵開車離開。
蘇徵離開以後我登錄上微信,看見他給我轉了兩百塊紅包,並備注道:“晚上的薪酬。”
我愉快的收下,“謝謝老板。”
蘇徵回我,“我有個事一直很困惑。”
我問他,“什麽事?”
“念念,你和季家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