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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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跑,就是一場錯過。
蕭裏穿著睡袍出現在我眼裏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
彼時我正好還在和衛廷容羨一起抽煙,坐在樓下胡說八道聊著八卦,正等著貨拉拉搬家公司的人把東西都帶下來,結果,跟下來了一個蕭裏。
男人明顯是一路小跑的,到我麵前的時候還微微喘著氣。
我原本打算把香煙頭丟掉,一轉身對上蕭裏的眼睛,隻覺得渾身上下像是猛地竄過去一道電流,過電一般的麻。
我所有的動作當場僵住,到後來香煙燒到了我的手指,我才猛地將煙頭丟盡了垃圾桶裏。
蕭裏步步緊逼上前,“你要搬走了?”
我有些無法麵對現在的他。
可是房子確實已經賣了,我隻能回答道,“換個地方住……”
“薄顏。”蕭裏當著衛廷和容羨的麵過來抓我,我想逃但是逃不開,手腕便被他狠狠攥在手心裏。
他掌心的溫度並不熱,可我卻覺得像是被灼傷了一般,條件反射就是要把手抽出來,“你幹什麽?”
“好端端的賣什麽房子?”
蕭裏眼裏滿是怒火,“把所有東西搬走了,就留著一堆我送你的衣服幹什麽?留著惡心我麽?”
我被他罵的紅了眼睛,用力甩開蕭裏的手,“我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幹嘛非得跟你申請一下!這衣服本來就不是我買的,你要是想收回去隨便你收回去,反正我不會再要了!”
蕭裏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誰他媽稀罕那堆破布?你也別以為自己這樣故意膈應我能刺激到什麽——”
“誰要膈應你了!”
我歇斯底裏吼了一聲,後來聲音急轉直下,我擦著眼淚哽咽,“你看不出來嗎?蕭裏,我一丁點刺激你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是在逃離你。”
我是在逃離你。
蕭裏的手指顫了顫,我感覺到了他的顫抖。
可是他沒鬆開我,我見他喉結上下動了兩下,還是那張白皙的臉龐,要說皮相,蕭裏的臉和身材拿出去不管放在哪裏都是優秀得出挑的,可能就是太過優秀,所以他恃靚行凶有恃無恐。
我狠狠抽出自己的手,“夠了,我知道你追下來就是為了多罵我幾句。好了,你罵吧,我都聽著,等你罵完我就搬走好不好?以後你可能沒辦法罵我了,現在還有什麽話,一並都說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痛著痛著就死了。我無所謂了已經,蕭裏,你看看我現在臉上,我哪怕哭著,我甚至都還能笑出來。
這是你給我的全部,我統統收下就是了。
蕭裏盯著我臉上的表情,如同天塌。
他又抬頭去看後麵的容羨和衛廷,他們兩個都是懂得尊重我的男人,知道我和蕭裏之間肯定還有事情要解決,所以從一開始也沒插進來搗亂,隻有此時此刻,容羨才開口,“阿蕭,你別罵她了,是我替她把房子賣掉的。”
我握緊了拳頭,眼淚一滴一滴掉下來。
“為什麽要賣掉?”蕭裏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拚命用視線扼住我的咽喉,我總覺得下一秒我就會被他親手分解,紅著眼睛說,“我為什麽不能賣掉?這是我的房子,我自己花錢買的房子,還要和你報備一下嗎?”
蕭裏連連說了幾個好字,“好,好。你不用向我報備,本來也就跟我沒關係。你就是死在外麵我都不會動一下眉頭。”
我咧嘴笑了笑,“這不用你一遍遍提醒我,我老早知道了,我是生是死和你無關。”
蕭裏沒說話,隻是眼神裏帶著一種令人根本無法讀懂的,像是毒藥般讓人上癮的痛。
這種痛,讓我覺得快。
我像是拚了命要刺激他一樣,後來對蕭裏說,“前陣子去參加了你的訂婚宴,過幾天你也應該恭喜我。因為我和衛廷也快訂婚了,以後我們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妹夫。”
蕭裏的褐色瞳仁縮了縮,平時他的瞳孔顏色很深,像是帶著一團濃鬱的霧氣,而此時此刻,深色瞳孔因為受刺激緊縮,導致一圈淺色的虹膜被路燈打亮,頃刻間那雙眼睛美得令人膽顫心驚。
震怒的,帶著毀滅一切的,怒意。
我對蕭裏說,“好了,該說的也說完了,我們之間,剩下的也沒有別的可以聊的話題了。”
衛廷適當地上前,站在我身邊,輕輕將我的肩膀攬過去,“敘舊結束了嗎?”
我抬頭笑了笑,衛廷大概是不想看見我這副強撐的樣子,伸手過來擦我的眼淚,我發現蕭裏的視線死死地釘在衛廷替我擦眼淚的那隻手上麵,鋒利如刀刃。
“其實我挺謝謝你的,蕭裏。”
我被衛廷拉著往後退了幾步。
曾經的我永遠都在不知疲倦的前進,以為隻要自己付出足夠多的東西,就可以一個人把這份愛情填滿。
蕭裏不想付出,沒關係,那哪怕我多付出一點,這樣我們之間也能走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愛一個人,愛到最後撞得頭破血流,換來的卻隻是一場空,原來有這麽疼。
蕭裏,是我奢望太多,所以企圖從你身上獲得太多的回應,可是我卻從根本上忘了,你不愛任何人。
任何人,你都可以舍棄。
你天生是個做派自我的渣男,也懶得替自己辯解,甚至無所謂身邊人是去是留,我根本沒辦法讓你對我在乎。
你若能真心去在乎一個人,那就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蕭裏。
我想我愛的,或許就是你那份不愛任何人的做派。
所以從開始,就注定,我得輸。
——或許我早該知道的,可是這個道理,我卻遲了那麽久才明白。
我是該謝謝你,送我一場空歡喜。
容羨盯著我和衛廷站在一起的背影,忽然間喃喃道,“好了,走吧,你們倆先走吧,去雅詩閣。”
我也不想久留,覺得容羨這個建議挺不錯的,幹脆聽從了他的話,轉身用力抓住衛廷的手,然後牽著他往車子的方向走。
衛廷察覺到了我的要強,為了幫我刺激蕭裏,還特意把我們原本牽在一起的手變作了十指相交。
情人之間才會有的,如此親密的,十指相交。
那一瞬間蕭裏像是被人猛地刺激到了一樣,整個人在下一秒就變得暴怒,“你他媽放開她!”
衛廷預料到了蕭裏會被他這個動作激怒,像個勝利者一般回頭對著蕭裏露出挑釁的笑容,“放開?我和我的未婚妻走在一起,似乎很正常吧?”
蕭裏罵了一句髒話就想要衝上來拉我,可是走了幾步卻被容羨一把從背後架住,我回頭看見蕭裏動怒的樣子,嚇了一跳,“你幹什麽!”
“誰允許你跟他走了!?”
容羨如同一頭發怒的野獸,心髒加快,血液逆流,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怒意,感覺我和衛廷手牽手的畫麵,氣得整個人都要炸掉了,“老子喊你鬆手聽不見嗎!這個男人的手有什麽好牽!”
聽到他的聲音,衛廷還特別不怕死地握得更緊。
我害怕蕭裏到時候又要失控,就如同之前在日本打架一樣,那種狀態下的蕭裏根本就是不顧生死的暴徒,我擔心衛廷的安危,就推了他一把,“你快走,蕭裏生氣起來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蕭裏要不是被容羨架著,現在就能衝上來打死那個碰我的衛廷,他氣紅了一雙眼睛,“薄顏你就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被蕭裏罵了一句,迅速反擊,“對,我喂不熟!我現在衝別人搖尾巴也不跟著你搖尾巴!蕭裏,你可別在這裏端架子了,你盡管走出門去看看,全天下沒有女人比我更愛你,但是,是你親手不要我的!”
蕭裏像是被我這句話擊穿了身體一般,動作一僵,回過神來衝我怒吼,“你把你當什麽了!還全天下,我沒了你是會死嗎啊?我告訴你,你身邊的衛廷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少在這裏潑髒水!”
我立刻幫著衛廷說話,推著他進車子裏,“不要理他,他發神經病。”
蕭裏都快被我氣死了,說話都在哆嗦著,胸膛不停起伏大口喘著氣,“薄顏,你今天跟他走了,你就別回來!”
別回來?
蕭裏,你讓我滾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最後抬眼看了一眼蕭裏,那一眼,就當是我年少輕狂,所有的愛意終結的句號。我忽然間沒了歇斯底裏爭吵的力氣,紅著眼睛對蕭裏說,“算了吧,蕭裏。我又不是舍不得你。”
蕭裏的瞳仁縮了縮,隨後聽見我說,“我滾了,不回來了。祝你和薄悅百年好合。”
我鑽入衛廷的車子裏,聽見外麵蕭裏的喊聲,“滾就滾,你以為你是誰——”
可是後來的後來,他的嘶吼被衛廷發動車子的聲音所掩蓋。
“她真要走了。”容羨死死抓著蕭裏。
那一刻,他在那個向來天崩地裂都麵不改色的男人身上看見了一種,信仰在瞬間崩壞的表情。
“不可能的,等一下——!”蕭裏被容羨死死抓著衣服,“你他媽放開我!叫你放手沒聽見嗎?!薄顏,你別走,你怎麽有那個膽子走——”
“你憑什麽跟他走,薄顏,你憑什麽——”
車子發動車燈亮起,蕭裏的心在這一刻悉數裂作碎片分崩離析,男人的聲音裏甚至染上了哭腔——
“不要走,薄顏!”
然而,車子早已離他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