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就會原諒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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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薄蔚哭,心一下子軟了,摸了一把他的臉,“媽咪沒說不要你啊。”
“你就是說了不要我!”薄蔚抱著我比薄妤哭的還起勁,薄妤原本還在哭的,看見自己哥哥哭成這樣,愣是被他逗笑了,“你哭起來好醜哦。”
薄蔚一擦鼻涕,“你也是!醜八怪!”
我和蕭裏對看了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蕭裏眼眶通紅,回去一腳又把門踹上了,然後過來抓著我直接往床上摁,我心急慌忙掙紮,“你放手——當著孩子的麵你想幹什麽?”
“當著孩子的麵?”蕭裏一字一句咬牙切齒,“你也知道是當著孩子的麵,為什麽不告訴他們我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我還沒說什麽,薄蔚擦著眼睛跑過來對蕭裏說,“大壞蛋!不許欺負我媽咪!”
蕭裏被自己親兒子喊作大壞蛋,頃刻間愣住,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意外——沒有比連自己兒子都討厭自己來得更傷人了。
薄妤膽子更大,跳上床直接扯蕭裏的衣服,“壞人,你放開我媽咪,跟我媽咪道歉!”
蕭裏氣得怒極反笑,狠狠鬆開我,我嗚咽了一聲,他卻隻是起身,依舊用重量壓著我,“薄顏,你想拿這對孩子怎麽樣?”
我笑得嘲諷,“隨便怎麽樣,你要拿走你就拿走,不拿走我就自己養他們,我又不是養不起。”
何必要巴巴來求你。
蕭裏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恨不得把我掐死,“薄顏,你怎麽可以這麽狠!”
“跟你比起來。”我涼涼地笑,“我不過是雕蟲小技罷了,蕭裏,你忘了你的手段了嗎?可別跟我說你現在心疼了,那多可笑啊。”
蕭裏所有的表情都僵在臉上,那一刻我看見他眼底似乎有什麽情緒炸裂,一點點湮滅在漆黑的瞳仁裏,無聲無息。
蕭裏後來起身,聲音都是抖的,我都不知道我原來能把他傷成這樣,痛快之餘心髒愈發加速跳動,我盯著他那張臉,那張向來漫不經心毫無波瀾的臉,發誓要在他臉上看見痛徹心扉,於是便咧嘴笑了笑,“哦對了,還沒來得及祝你和薄悅新婚快樂呢,怎麽樣,我一走,你們是不是輕鬆多了?沒有我這個攔路石,你們應該可以安安心心長長久久了吧?”
我話語說得諷刺。
蕭裏隻是啞著嗓子對我說,“如果我沒有結婚呢?”
我張口就是他曾經慣用的幾個字,“關我屁事。”
那一刻我在蕭裏眼裏看見了清晰的痛意。
我笑著對蕭裏說,“那真可惜,不過也和我沒什麽關係,你不結婚也挺好的,省得禍害別的姑娘。”
蕭裏一言不發,如同不會說話。
後來我牽著薄蔚和薄妤的手,走到門口看了看,搖搖頭,“看來要換一間房間了,剛入住就弄壞了門,唉……”
蕭裏猛地出聲,“你不用擔心,維修費用我會——”
“我也沒多擔心。”
我譏笑著回頭,“我又不是付不起,好了,這房間讓給你吧,我下樓去新開一間,有空的話幫我看一下行李,沒空的話……放著也沒事兒,反正也沒多貴重的東西。”
我走的時候腳步急速,甚至沒回頭看蕭裏一眼。
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有多恍然。
······
我換好房間以後就讓薄蔚和薄妤重新坐下,薄蔚問我,“那個男人的確是我的父親吧?”
我瞞不下去了,“對,他就是蕭裏。”
薄蔚喃喃著,“好帥啊,感覺很有氣場。”他看我表情不是那麽好,立刻縮了縮脖子改口,“就是很凶。”
“他向來如此。”我咧嘴笑笑,“小心保護好自己,如果蕭裏要你們跟他走,隨你們自己選擇吧,我也不強迫你們。”
“媽咪。”薄妤對我說,“你會選擇拋棄我們嗎?”
我撐著下巴看自己的女兒,薄妤和我長得很像,薄蔚也和蕭裏幾乎一模一樣,這小孩帶出去誰都能看出是我們倆的孩子,我是沒辦法騙過大家的,幹脆坦白吧。
我說,“不是拋棄,是放棄。拋棄是主動的,放棄是被動的,如果我那天放棄了你們,你們也可以毫無負擔地回去蕭家,畢竟蕭裏家裏很有錢。”
“有些東西是用錢都買不回來的。”
薄蔚注視著我的眼睛,用英文認真對我說,“媽咪,我很愛你。”
“我也愛你。”摸了摸薄蔚和薄妤的頭發,我輕聲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別為了我而活,你們要為自己而活,而我,不過是給了你們一個生命,除此以外,我沒有資格去控製或者說強迫你們一切,所有的路,都要由你們自己來選擇負責。”
不知道他們小小年紀能不能承受這麽深的道理。
蕭裏再沒來找過我,這天夜裏過渡得平安無波,小梨頭偷偷溜出酒店找我喝酒,對我說,不想再留在國內了。
我一眼就看穿了,“你那麽喜歡費矢,怎麽可能不想留在國內?是他要趕你走了吧?”
費璃愣住了,隨後喃喃著,“你們都看得出來我有多喜歡他嗎?”
我點頭,轉頭看窗外,朦朧微涼的夜色讓我的內心一片平靜,“對的,像極了曾經的我。”
“蕭裏知道了孩子是他的吧?”費璃不說自己了,幹脆來問我,“他什麽反應?”
我搖搖頭,“沒什麽反應,或者說,在我眼裏沒什麽反應。”
“你的心死了。”
費璃握住我的手,“蕭裏會失控吧,不對,他一定失控了,那麽你有沒有受傷?”
我終於笑了,“我不會再讓他傷我。”
費璃怔怔看著我,許久露出了苦笑,“他終於一步一步把你逼成了這樣。”
“沒有誰逼我。”我低下頭,“蕭裏也沒有,他隻不過種下一顆種子,然後我……將那種子化作了心魔。”
在後來的日子裏,一遍遍重複痛苦的日子裏,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怪物,一個不再為任何人心動的怪物。
蕭裏,我對你的愛已經化作了一種偏執,一種得不到就一起不要好的偏執。
連笑都成為了報複你的工具。
梨頭心疼地看著我,“薄顏,我不想看見你變這樣,你以前多有個性啊,如今……”
她說不下去了,可是我還是淡淡笑著,“無所謂了,我在這人世間吃過這麽多苦頭,最值得驕傲的不應該是愛情。”
小梨頭幹脆拉起我,“唉,去喝酒行不行?我好久沒和你一起喝酒了。”
我笑著擺手,“不能喝酒,我很久沒喝酒了,一沾酒就醉。”
小梨頭非要拉著我一起去,後來到了一家私人小靜吧裏,我看見了熟悉的麵孔。
葉宓見到我的時候也微微瞪大了眼睛,隨後笑著說,“有朋自遠方來。”
我說,“又歸遠方。”
葉宓罵了一句,“真掃興,找個地方坐下吧,一會我過來找你們。”
我好奇地問小梨頭,“你怎麽認識葉宓的?”
“有一次喝多了,他過來扶了我一把,說是上次在你身邊見過我,所以順手幫個忙。”小梨頭拉著我在角落的小茶幾邊上坐下,“對了,他現在自己開了這家小靜吧,逼格超高,晚上放的全是trap,又迷離又飛。”
“你黑人文化沒少被灌輸啊。”我挑了挑眉,“出國進修這幾年沒少浪吧?”
“哎哎,往事休要再提!”
小梨頭替我點了一杯酒精濃度很低的椰林飄香,嘖嘖著搖著頭,“想當年我們薄顏女神連著吹紮都不在話下,現在靠岸從良成了滴酒不沾的帶娃少婦,唉……”
故作惋惜地拖長了音調,她對我眨眨眼睛,“那既然蕭裏已經出局,有沒有考慮過第二春?那個在新西蘭一直和你很要好的男人呢?”
我皺著眉,“都說了他是gay。”
“唉……掰直他不是很帶感?”
我無語凝噎,“你在國外被灌輸了什麽糟粕?很好奇你這樣怎麽考出的博士。”
“靠,當然是本小姐腦瓜子聰明啦,所謂有容乃大,我吸收各種文化好麽,當然這種gaygay的文化也會涉及啦!”
把不正經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後來小梨頭又對我說,薄顏,葉宓多好啊,牛郎出身,錢多活好會伺候人,我連連擺手,別了別了,我現在是良家少婦,別逼良為娼。
小梨頭聽見逼良為娼這個詞語笑得花枝亂顫,後來又想起什麽似的問我,“對了,你這麽出門,倆孩子沒事吧?”
我說,“沒事,我和蕭裏打了招呼,我要出去了,他要有心就替我看看孩子,沒心就算了,孩子也不能自己跑了。”
“……”小梨頭沉默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你心夠大啊……是真的徹底不在乎了,還是……還是因為在乎到已經無法繼續下去,所以進而在不在乎都無所謂了?”
我沒說話,或許兩者都有。
我們倆在這裏喝得好好的,忽然間小梨頭出了聲口哨,跟流氓似的,隨後我扭頭,就看見薄悅也一臉錯愕站在那裏,許久才反應過來,皺著眉退了一步,“你怎麽在這裏?!”
我笑了,“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
“給了你錢了!”
薄悅厭惡地看著我,“怎麽還有臉出現在白城?”
我涼涼地掀了掀唇角,“自然是錢不夠了回來的,要不你再給我打個五千萬?”
“薄顏,你怎麽這麽無恥!”
薄悅受不住了,我覺得下一秒她可能會把這杯酒潑我身上的時候,果不其然她動手了,但是我沒閃躲——因為我看到玻璃窗外馬路上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杯濃度極高的烈性酒當頭潑下,隨後我看見蕭裏和一幫兄弟衝進來,費璃罵了一聲,替我反手就是另一杯酒直接丟過去,薄悅沒來得及閃開,被小梨頭劈頭蓋臉也潑了一身,她尖叫起來,“你們這對賤人!”
我沒說話,那餐巾紙擦自己,陸在清第一個衝出來,“怎麽回事!”
蕭裏上前,眼神冰冷,薄悅柔柔弱弱地哭,上去想要撲進蕭裏懷裏,然而蕭裏的動作卻讓她一下子心寒了。
蕭裏後退兩步,皺著眉頭,“適可而止。”
“阿蕭,你不問問原因就要責怪我嗎?”薄悅紅著眼眶,“五年前這個女人攪亂了我們的婚禮,你難道不恨她嗎!?”
恨?蕭裏恨我?
我幾乎想哈哈大笑,蕭裏有什麽資格恨我,還沒輪到我原諒他,他有什麽臉麵來恨我?!
“五年前不是你還求著我離開蕭裏嗎?”我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費璃替我心疼地擦去肩膀上濕漉漉的酒漬,我穿的衣服本來就薄,這麽一來整個肩膀都透出來了,我看到好多男人眼神往我這打量,蕭裏大概也是察覺了,悶聲不響脫了外套替我披上,全過程我嘴角含笑注視著薄悅,隨後動了動口型,“可是啊,你給我的錢似乎不夠多,所以我又反悔了,怎麽辦?”
薄悅氣得渾身哆嗦,“薄顏,你搶我未婚夫,你還要不要臉!”
“搶你未婚夫?”
我笑了,“咦,奇怪,你和顧曆川一起謀劃的時候,難道沒有給蕭裏戴綠帽嘛?”
此話一出,全場所有人都變了表情!
薄悅臉色蒼白退後幾步,“你別胡說,我才沒有,你有證據嗎?少在這裏潑髒水,薄顏我告訴你——”
“我告訴你。”搶了她的話,我笑得慢條斯理,“我還真有證據,別逼我真的拿出手來,薄悅。我不想你計較,是因為我覺得你不配入我的眼,你要真得想魚死網破,薄悅,你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考慮一下後果好麽?”
薄悅眼裏全是驚慌失措,“不可能的,你就是在這裏威脅我!就是故意說給蕭裏聽迷惑他!我和顧曆川?你真是想敗我名聲想瘋了,這都想的出來!”
陸在清和江凜對視一眼,各自都有些震驚。
我搖搖頭,用一種很憐憫的眼神看著薄悅,“薄悅,你別激我,否則我成全你的求仁得仁。”
薄悅倒退兩步,看著表情冰冷的蕭裏,慌張地搖了搖頭,“阿蕭,我沒有,你相信我……我真的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這五年我在蕭家過得怎麽寸步難行你都能看見,人家都笑話我是倒貼上門的兒媳婦,沒娶進門還要強行過去湊熱鬧,我心裏多苦,阿蕭,你不能懷疑我……”
蕭裏的眼神太冷了,冷到我在他旁邊都打了個寒顫。
葉宓跟看戲似的抓了一把瓜子,就在一邊磕著一邊眯眼笑看熱鬧,我冷冷一瞥,這廝跟腦子被門擠了似的,衝我攤開手,露出一把瓜子和開心果,“要不,一起?”
我冷笑,“你這兒客人潑我一身酒呢,打算怎麽辦?”
“好辦。”葉宓收斂了笑聲,喊了幾聲保安,就有人把我們團團圍住,統統都是黑人保安,個子又高底盤又穩,健壯得簡直不像話,肌肉都是暴起來的那種,往那兒一站我就嗖嗖嗖冒冷汗,我擦這破地方的保安怎麽如此動真格?
薄悅看著圍上來的黑人保安,有些慌了,“薄顏,你想幹什麽?”
“我什麽也沒幹啊。”我無辜地攤手,“是我被你潑了一身酒啊。”
薄悅口不擇言指著我,“你和你的賤人朋友也潑我了!”
費矢的眼睛猛地一眯。
我又開始推卸責任,我說,“費璃幹的,不是我,你想算賬,找她。”
薄悅扭頭去看費璃,費璃立刻擺出哭臉喊了一聲,“小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
誰敢動費璃?哪怕費矢再厭惡費璃,費璃好歹也是費家的顏麵,敢動費璃,就等於在往費家臉上打耳光!
我對著小梨頭擺出了一個goodjob的手勢。
薄悅被那幾個黑衣人架住的時候,瘋狂地叫喊著,“阿蕭,我沒有,都是她胡言亂語,想要敗壞我名聲,我真的沒有,阿蕭……”
葉宓毫無同情心喊了一聲,“拖出去,真丟人。”
“阿蕭!”薄悅高喊了一聲,“你是誰,你居然敢趕我?阿蕭,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對你真心一片——”
蕭裏麵無表情看著薄悅被推出去,一路上還撞翻了好多酒瓶子,碎渣在地上淩亂一片,她丟盡顏麵的時候,他站在我身邊,不動如山,眉目淡漠。
似乎在看一個和自己根本無關的人。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蕭裏其實真的很可怕,五年的人,好歹也是自己身邊待久了的,說翻臉就翻臉,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口舌。
甚至連和她交流,都懶得交流。
這幾年薄悅是怎麽熱臉貼冷屁股的?我想想就特別想笑,大仇得報一樣暢快,我看著薄悅被推出去,她最後用凶狠的視線死死盯著我,咬牙切齒,“薄顏,我們沒完!我告訴你——我們沒完——”
“怎麽?”我笑著撣了撣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還要蹦躂兩下不想下場?也好,你這種女配就該多活幾集,不然我都覺得人生無趣,你要蕭裏是不是?我讓給你就是了,不過我讓給你,你拿得穩嗎?”
薄悅尖叫著,“薄顏,你這不要臉的女表子!你早晚會遭報應!你從小到大都在搶我的東西,連蕭裏都要跟我搶!你非要逼死我嗎!”
瞧瞧,這個女人就是有這種本事寥寥數語扭轉局麵,將自己從加害者變成受害者,而我成為了那個殘忍無情的人——哪怕我何其無辜遭受她的一切,她都能將這些委屈輕而易舉轉換成她的。
所以我才覺得薄悅高明。
我牙齒咬得咯咯響,因為憤怒所以拳頭死死緊握著,我告訴自己不要衝動,否則就是薄悅得意的時候。於是用力壓抑著內心的殺意,一字一句對薄悅說,“報應?我最不信報應這回事兒了,要是有報應,薄悅,你他媽早就死了一千次一萬次了,你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心裏就不會害怕嗎?就不會做夢夢見我當時滿身是血的樣子嗎?你和顧曆川互通一氣來殘害我,還要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來質問我的過錯,是個人都沒你這種心狠手辣的手段!”
薄悅被我直白的逼問惹急了,“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你有證據嗎!是你搶了我的未婚夫——”
“我殺了你。”
我喃喃著,聲音極輕,這句話出聲落地的瞬間,卻掀起驚濤駭浪,下一秒我手握酒瓶的殘渣衝上前去,小梨頭尖叫了一聲,蕭裏的嘶吼聲在我耳邊炸開——“薄顏!”
我就沒見過他這麽慌張的樣子。
咧嘴笑了笑,我親手將半截酒瓶送入薄悅的身體,血腥味傳入我腦海裏的時候,我大腦神經多巴胺分泌出令我覺得痛快淋漓的錯覺,我張狂大笑如同瘋子,薄悅,被你和蕭裏毀掉的我,欠我的一切,你如何還我,如何還我!
還不起,就拿命還!
我幹脆利落地將酒瓶刺入薄悅的肚子,甚至眼睜睜看著鮮血決堤一樣蔓延開來,直直落入我的手裏。
濕滑黏稠的液體讓我握不住酒瓶哐當摔碎再地。
薄悅捂著肚子倒退兩步,吐出一口鮮血,不可置信看著我。
我笑著看她,“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拿你的心機沒辦法,不過沒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不怕我,你怕死嗎?”
薄悅摔在地上,整個人因為疼痛劇烈抽搐,嘴裏發出無意義的咒罵,我笑著捂住肚子在一邊觀賞,這一刻,無人敢上前。
江凜默默打了120急救電話。耳邊響起無數人的尖叫聲,大概是看見我精神失常動手傷人,所有人驚慌地要衝出屋子,差點造成踩踏事故——
蕭裏上前,想要拖住我,而這一刻,我從人群中抬頭,看見了有人從酒吧裏逃出,大概也是因為受到驚嚇,可是那個背影那麽熟悉。
餘光看見蕭裏衝我奔來,而我卻被酒精麻痹了所有知覺,耳邊的紛亂咒罵聲都被屏蔽了,隻剩下眼前那一幕,人群中,急速掠過的那一張,午夜夢回的,熟悉的臉。
我喃喃著,“救救我……”
那人像是受到了感應,停了腳步,回頭和我對視——心髒讀秒,思緒狂飆。
緊跟著我整個人被蕭裏狠狠抱在懷裏,男人以為我是受到了刺激失去理智,紅著眼睛對我說,“薄顏,你瘋了嗎!相當殺人犯嗎!薄蔚和薄妤還需要你啊!”
可是我需要你。
我耳邊連著蕭裏的聲音都被過濾了,鮮血染上我們兩個的衣襟,蕭裏抱著我將我背過身去,一隻手遮住我的眼睛,對我說別看。
剩下一隻手死死攬著我,生怕我不顧一切再去衝動,生怕我現在崩潰如一盤散沙,一點點從他手指裏落空。
他甚至在那一刻想好了剩下的所有最壞打算,薄悅要是真的死了,他大不了再坐一次牢。
然而我,卻一根一根,扳開了蕭裏的手指。
鮮血黏稠了我們交錯的十指,落下血淚來。
然後,不顧他瞬間蒼白的臉色,頭也不回地跑向另外一個背影。
我撞入他懷中,眼淚在下一秒溢出,容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