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薄顏,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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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要你做我裙下之臣 !
    餘敏的話相當痛心疾首,完全沒想過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牽連這麽多事情,薄家的兩個女兒,統統都有牽扯。
    她的兒子做了什麽孽啊!
    餘敏指著蕭裏,旁邊的蕭勝已經不想說話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從別人嘴裏聽見關於自己兒子的……這麽多不堪入耳的消息。
    蕭裏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受了餘敏一個巴掌的時候也是一聲不吭的,他骨氣向來都很硬,哪怕現在餘敏扯著他的衣服,“你到底想怎麽樣?薄悅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蕭裏……你——你和顏顏……你……”
    餘敏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倒退幾步,不停地深呼吸,旁邊的老公在幫她拍著背順氣,餘敏哭著搖頭,笑聲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用那種冷漠的眼神注視著蕭裏,然而正是這種無聲的質問,讓人覺得太過壓迫。
    蕭裏遺傳的就是他的父親,此時此刻親生父親的麵對下,他顯得有些蒼白。
    “你說話呀!你裝什麽啞巴!”
    餘敏又是抬起手來,嚇得江凜趕緊衝上去,“敏阿姨,您冷靜一點,別打他了!”
    陸在清抓著蕭裏往後,後來蕭勝吼了一聲,“誰都不許攔著!”
    幾個小輩被蕭勝一聲吼,吼得渾身一驚,竟然不敢再動。
    “蕭裏,你上來。”
    蕭勝拍著自己老婆的背,餘敏哭得靠在他懷中,男人便輕輕順著她的氣,低頭的時候還是心疼的,抬起頭來麵對自己的兒子,眸光瞬間冰冷——
    陸在清心想完了完了,餘敏沒準兒還會心軟呢,蕭裏的父親比蕭裏還硬氣,估計能直接把蕭裏打死了都。
    蕭裏走上前,抬頭對上自己父親的臉,他眼裏的光很冷,但是沒有一絲心虛。
    蕭勝冷笑,“怎麽,你還很得意是不是?”
    蕭裏說,“沒有。”
    餘敏又哭喊著,“你說,薄悅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蕭裏沉默。
    蕭勝怒了,“說啊!你有本事做沒本事承擔!”
    蕭裏一字一句,聲音硬得出聲落地的瞬間都能在地上一砸一個坑,“是真的。”
    是真的。
    “蕭裏你——”餘敏真的是絕望了,連蕭裏本人都肯定了!那些人渣一樣的事情……當媽的還沒來得及罵,當爸的開口直接就是一句,“跪下!”
    跪下!
    蕭裏沒有二話,當場直直跪在了江凜家大理石地板上。
    江凜的爹媽都驚到了,過來拉著蕭勝,“老勝啊,你怎麽回事啊,對自己兒子都這樣狠啊?蕭裏年輕辦點錯事很正常啊……阿蕭你別跟你爸慪氣,你服服軟——”
    “誰來說都沒用!”
    蕭勝要不是看在江凜父母的份上,能直接把蕭裏腿都打斷,“你以為自己算什麽東西!老子給你放權放錢,把什麽都給你繼承,你他媽給我出去亂搞!沒有我你算個屁!在這裏跪著,跪到天黑!我現在就去把薄顏薄悅拉來,你挨個給她們道歉!”
    蕭裏別的一個字都沒多解釋。
    後來蕭勝要打電話,江凜猛地記起來現在還有人不能過來,立刻一把抓住了蕭勝的手,“叔父您等等,薄悅和薄顏那兒讓薄謄這個當哥的去解決,我們現在就隻要聽蕭裏的選擇就好了是不是?蕭裏你表個態啊!”
    蕭裏雙膝跪在地板上,低垂著眉目,似乎抽離了一切,不喜不悲。
    “蕭裏!”
    江凜都急得聲音變掉了,“你——”
    “我承擔一切責任。”
    所有人都在失控,唯有蕭裏似乎立在他們彼岸,開口一句聲音都很淡,像是什麽都不在乎。
    什麽都不要。
    “你承擔責任?你有臉說這種話?”蕭勝怒不可遏,抄起一邊的煙灰缸直接砸在蕭裏的額頭上,一聲巨響,蕭裏自己都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他猛地伸手撐住地板,額頭上鮮血一滴一滴落下來。
    “老勝你夠了!蕭裏出什麽事怎麽辦!”江凜的父母著急了,也跟著喊了一聲,“蕭裏都說要承擔責任了,你怎麽還逼他,非要自己兒子死媽!”
    “他承擔什麽?他怎麽承擔?他給誰承擔!薄悅薄顏哪一個他能補償?他亂搞,我真是恨不得打死他!”蕭勝氣得眼睛血紅,“我從小教你男人要負責任,這就是你所謂的負責任的態度嗎!薄悅是你要娶進門的女人,薄顏是你從小到大的朋友,你怎麽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我真是——”
    蕭勝自己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蕭裏跪在那裏搖搖欲墜,他痛苦地閉上眼睛,大腦被疼痛所侵襲。
    鮮血順著緊閉的眼皮往下蔓延,蕭裏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眼眶上麵一圈濃稠的鮮血的重量。
    “快擦擦,蕭裏,你別跟你爸爸鬥氣……”陸在清給蕭裏抽了幾張餐巾紙,又抬頭對蕭勝說,“叔父,得送蕭裏去醫院啊……”
    “看個屁的醫生!”蕭勝死死握著拳頭,“讓他好好吃點教訓!”
    蕭裏身子晃動了一下,但是沒摔下去。
    餘敏這會兒又有些心軟了,蕭裏一直高高在上富家公子的模樣,什麽時候這樣狼狽過?又是跪著又是流血,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顏麵盡失,她隻能輕輕喚了一句,“蕭裏,你好好認個錯,跟爸爸認個錯,我們回去和薄悅說清楚……然後你跟她……”
    餘敏的話還沒說完,蕭裏就打斷了他們。
    “我不能和薄悅結婚。”
    所有人都驚了!
    蕭裏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可是蕭裏一字一句,冒著大不諱,哪怕下一秒灰飛煙滅,“薄顏的孩子,是我的。我不能和薄悅結婚。”
    全場嘩然!
    餘敏倒退兩步,腳一軟直直摔在沙發上,江凜的母親去攙扶她,“你沒事啊吧?”
    餘敏不停地撫著胸口,“我……我……我沒事……我……”
    她都要瘋掉了!
    怎麽回事!怎麽薄顏連孩子都生下來了,還是蕭裏的!
    “我們蕭家……欠了薄家太多。”
    餘敏喃喃著,“把薄顏給我喊過來——薄顏呢?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帶孩子,我們蕭家的孩子啊,五年來什麽都沒有過問讓她一個人帶兩個孩子……”
    餘敏哭喊著,“薄顏多好的姑娘啊……蕭裏,你太作孽了,你太作孽了……”
    蕭勝真是氣得臉色鐵青,完全沒想到又突然間爆出來這麽一個真相,連見慣了風浪的鐵骨男人都覺得有些震驚了,“你說什麽?”
    回過神來他暴怒,上前一把抓住自己兒子的領子,搖晃著他的身體,蕭裏額頭的鮮血一滴滴被甩出來,蕭勝手背青筋暴起,“你在說什麽?薄顏的小孩是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
    蕭裏失血過多閉上眼睛,卻仍撐著自己的意識,“我知道。”
    那是他的小孩。
    隻屬於他和薄顏的小孩。
    誰都別想……從他身邊搶走的小孩。
    蕭勝搖著頭,終是鬆開蕭裏,“你沒救了,你真的……你和薄顏這樣,要怎麽對薄悅——”
    “我沒碰過她。”
    蕭裏昏過去之前,就說了這一句話,“除了薄顏,我誰都不想要。”
    然後,黑暗來襲。
    吞沒一切感知。
    ······
    我第二天就被陸在清哐哐哐的拍門聲弄醒了,後來陸在清對我說,“快出來,蕭裏送醫院搶救了——薄顏!”
    這群富家子弟進出派出所就跟進出自己家一樣。
    我被陸在清塞了錢直接提了出來,連剩下的兩天都不用多蹲了,我一聽蕭裏被送醫院了,眉心狠狠跳了跳。
    怎麽回事?
    蕭裏會被送醫院?他比我們誰都要強大,心比誰都硬,那要是進醫院了……
    我下意識開口,“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蕭裏和你的事情……被他爸媽知道了。”
    陸在清將我帶上車,惡狠狠地說道,“薄悅裝委屈跑到蕭裏爸媽那裏哭訴,說你的壞話,然後蕭裏和父母坦白了跟你的事情。”
    我心中一緊,“薄悅?”
    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陸在清看我一眼,“現在帶你去醫院,一會見到蕭裏父母……你,你記得理智。”
    這一刻,餘敏阿姨的臉從我腦海裏掠過,我竟然開始害怕起來。
    所有一切都被捅穿的時候,若我站在了餘敏的對立麵,她……還會像以前那樣溫柔待我嗎?
    我坐進陸在清的車子裏,然後發現車椅被人放下去了,我奇怪了一下,“你這裏誰坐過?”
    陸在清臉上懵逼了一會,隨後咬牙切齒罵了一句,“靠,楚歌那個臭婆娘……”
    我說,“楚歌是誰?”
    “妞。”
    陸在清說,“農村妞,沒見過車子跑,媽的把老子車子當飛機一樣做展覽,就差舔輪子了。”
    我愣是被陸在清的話說的逗笑了,“你什麽時候找的這種小姑娘?網紅嫖膩了?”
    “我他媽怎麽知道……”陸在清一腳踩下油門,“得了得了,也不是女朋友,我能傻缺到找個山溝溝裏出來的麽。就是人家以前在山裏,空氣好環境好,被養的好,皮膚嫩又水靈……”
    我頓了頓,“你就是貪圖人家美色。”
    陸在清拍了一下喇叭,“我又不是不給錢!”
    我說,“行了,原來還是小姐。”
    陸在清說,“我就喜歡這樣的,你什麽時候下水,我就去包你。”
    我扭頭幽幽看他,“做好被蕭裏打死的準備了嗎?”
    陸在清對我說,“不可能的,你先試試,你敢下水,蕭裏第一個打死的肯定是你。”
    “……”三句話不離蕭裏,我說,“我離了蕭裏是不是得死啊?你們怎麽這麽喜歡把我和蕭裏捆綁在一起。”
    “蕭裏能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呢。”陸在清鬆開方向盤,過來彈了我一個腦鏰兒,“你知不知道蕭裏——唉算了,你自個兒見到他那副慘樣估計就明白了。”
    我心裏一緊,“唬誰呢,蕭裏慘?全世界就他最風光。”
    “嘴巴不要老卵。”陸在清的速度開始放緩,大概是要到醫院了,第三人民醫院,和容羨同一個,“蕭裏真可憐,唉……”
    我說,“蕭裏可憐什麽?可憐付出一個精子就能白白得到倆孩子?”
    陸在清憋住了,過了好一會才說,“那……那這事兒的確是他不對,一碼歸一碼……蕭裏雖然人不咋地,但是,但是有些地方還是挺好的。”
    我又說,“比如呢?”
    陸在清又憋住了,臉色都跟著漲紅了,可能憋著什麽沒說,但是又特別想說,但是又不大肯定到底能不能說,差點憋得喘不過氣,最後大喊了一聲,“比如他幫你坐過兩年牢!”
    我的心就跟玻璃似的,在那一瞬間瞬間崩裂破碎。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跟著急促了,隨後轉過臉去,一把抓住了陸在清的手,陸在清嚇了一跳,“開車呢開車呢!你鬆手!想知道詳細情況自己去問蕭裏,我不說了——你也別說是我說的,反正蕭裏不讓我們告訴你……”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紅著眼睛嘶吼了一聲,“這種事情為什麽我不知道?為什麽——”
    原來何止說的蕭裏坐牢……就是這個意思嗎?原來大家都知道蕭裏曾經替我背過兩年的牢獄之災嗎?
    我為什麽不知道……我為什麽被瞞在鼓裏?!
    “他……他本身就不想告訴你啊,告訴你幹嘛,讓你感激他?”陸在清被我一抓也急了眼,“蕭裏又不圖你感激,蕭裏隻不過了這事兒也不能抵消他對你的差勁,他渣我也看在眼裏替你心疼,所以幹嘛非得告訴你……”
    “可是我有權利知道!”
    我眼淚都要暴出來了,“當初我喝多了開車撞薄悅是不是?本來應該我坐牢對不對?我被送去國外……因為我哥和蕭裏說好了是不是?!”
    陸在清艱難地點頭,“是。”
    “蕭裏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猝然失去了力氣,直直癱在車椅上,手腳都在不停地抖,“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現在才讓我知道,幹脆瞞我一輩子算了,為什麽老是在我特別恨他的時候讓我知道他對我好……我最討厭這種事情了……”
    “蕭裏不想讓你知道的原因,大概這也是其中之一吧。”
    陸在清聲音平緩了下來,對我說,“他不想你連恨他,都做不到幹幹脆脆。蕭裏也不喜歡被人感恩。他為你做的一切……隻是因為他願意,而不是為了要你的回應。”
    蕭裏也和我一樣,最恨的就是連恨都被瞞著。
    我不停地喘氣,像是失去氧氣的魚,擦了一把眼淚,後來我對陸在清說,“到了沒?”
    “到了。”陸在清開始停車,抽了一張餐巾紙給我,“你整理一下情緒,我再帶你上去。”
    “哦。”
    我顫著聲音應了一聲,後來收拾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情緒,才說,“上去吧。”
    “你孩子呢?”
    “傅暮終幫我看著。”
    陸在清覺得名字倍兒耳熟,“隔壁海城那個?”
    “嗯。”我拉開車門,“走吧。”
    陸在清跟在我背後,“傅暮終替你養小孩兒,你倆孩子會喊他爸爸嗎?”
    “喊叔叔的。”我說,“傅暮終沒那個壞心眼。”
    陸在清訕訕地說,“哦……我就問問。”
    我沒說話,一路沉默和他進了電梯,後來看著電梯往上跳,在到達三樓的時候停下了。
    陸在清領著我往獨立病房走,還沒走近,我就聽到了聲音。
    “蕭裏,一會小顏來了你打算怎麽辦啊……”是餘敏在說話,還帶著哭腔的,“我們蕭家真是做了多大的孽……”
    我的腳步在病房門口停住了,竟然不敢走進去。
    後來是陸在清敲門,門被打開的時候,裏麵的視線全都跟著朝門口方向看了過來,我站在那裏神色惶然無助,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餘敏看見我,也是同樣的表情,過了好一會猛地站起來,大步朝我走來,“小顏……小顏……”
    我退了兩步,“阿姨,對不起……但是我不是第三者,我,我也不是破壞蕭裏婚姻的……”
    “是我們蕭家對不起你……”餘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你這幾年,一個人在國外,還,還好嗎?”
    我看見病床上躺著的蕭裏,額頭上縫了三針,眼神淡漠,臉色更加毫無血色了,我不敢和他對視,挪開眼睛。餘敏以為我這個動作是害怕蕭裏,過去狠狠拽了他一把,“你別裝死,小顏都來了!”
    蕭裏還是在那裏沉默,我也跟著不說話,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麽,我一看見他這張蒼白的臉,腦子裏跟著開始代入他不悲不喜等待監獄裏的樣子。
    曾經在某一段人生裏,我能做的,隻有等待。
    耳邊恍然響起當時蕭裏對我說的這句話,我莫名有一種想落淚的衝動。
    可能是我的表情比較痛苦,餘敏以為是我心裏委屈,就又重重拍了一下蕭裏的背,我感覺蕭裏整個人晃了晃,下一秒都可能要咳血了。
    後來,我聽見蕭裏嘶啞著嗓子說,“對不起。”
    我這輩子就沒聽見幾回蕭裏跟人說對不起過。
    蕭裏多矜貴的人啊,蕭裏多矜貴的人啊。
    餘敏捂著嘴巴,我在一邊低著頭,聽見蕭裏斷斷續續對說,“耽誤了你那麽多年,我很抱歉。”
    他聲音是低啞的,可是我偏偏聽出一股……歇斯底裏的感覺來。
    我不知道蕭裏這麽說話是發自內心還是因為家人所逼,但是我知道,按蕭裏的個性,如果不想,家裏人就是打死他,他都不會蹦出一個字來。
    意識到這個的時候,我整顆心都碎了。
    蕭裏說完了,就死死閉著嘴巴,餘敏又說,“你這樣就結束了嗎?你這樣算什麽——你……”
    蕭裏嗓音喑啞,受了傷流了血,整個人都跟著虛了,下一秒就會消失似的,我就沒見過這麽脆弱的蕭裏。
    他眼睛周圍一圈是紅著的,對我一字一句,“孩子要是不想養,給我好了,要是不樂意……跟著你也挺好。”
    他沒有想跟我搶小孩的念頭,一切全憑我做主。
    我有些倉促,不知道該做什麽,心哆嗦得厲害,整個人感覺都在抖,我說,“嗯……我知道了,你,你額頭……”
    蕭裏意味不明笑了幾聲,我立刻閉上了嘴巴,隨後看著他坐在那裏,側著臉,側影涼薄。
    我第一反應竟是,他居然也瘦了。
    我趕緊憋回眼眶裏的眼淚,然後對餘敏說,“阿姨……你看蕭裏也都說了,我,我也沒什麽多圖的,就這樣吧,沒事我先走了……”
    “薄顏。”餘敏拉住我,不讓我走,“你別怕啊,現在有阿姨給你做主呢。你想要蕭裏怎麽樣都行,真的,哪怕是錢……阿姨不是用錢在侮辱你,但是要補償你這幾年這兩個孩子,錢是必不可缺的,你要錢都行……我們蕭家絕無二話的,薄顏……”
    可是怕就怕,怕就怕我對蕭裏一無所求。
    我眼神死寂地搖搖頭,聲音也跟著啞了,“敏阿姨,我沒什麽想要的,你們不用多費心思。”
    那一刻,我察覺病床上的蕭裏猛然抬頭,眼中有情緒破裂,竟像極了臨死前的人最後掙紮一瞥。
    餘敏看著我,恍惚了一陣,後來連連說了幾個對不起,伸手想摸我的臉,“都把你……逼成什麽樣了啊……小顏……你要是恨阿姨,阿姨都能接受,你別這樣,阿姨都不知道怎麽補償你……”
    我搖搖頭,“不用補償了,真的。我也有責任,這樣就挺好的,阿姨您別多內疚,我不怪你們。”
    也怪我自己。
    餘敏大概是說不出什麽來了,其實我這樣太狠了,連個轉機都沒給他們留。
    後來他們騰地方給我倆,陸在清等人都走了出去,留下我和蕭裏在病房裏,我深呼吸一口氣,看著依舊沉默的他那張蒼白卻漂亮的側臉,喃喃著,“我知道你為我坐過牢了。”
    蕭裏瞳仁猝然緊縮,手指猛的攥緊,引得打在手背上的針頭裏有血液回流,我盯著他手背上緩慢腫起的烏青,看著那血液倒流進輸液軟管裏,覺得全身血液也倒流回心頭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