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幾家歡喜幾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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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張嚴苛的契約擺在眾人麵前,瞬間又嚇走了十幾個,李純鈞數了數,還剩三十九個。

    她站在猶豫不決地少年們麵前,隨便拽了一個問,“是我太苛刻了嗎,我當年也是這麽過來的啊。”

    她當年沉迷於兵書,練武和騎射,覺得十分有趣啊。

    那少年被她嚇了一跳,聽她說完以後思忖半晌,說,“呃,皇,表不對,堂嫂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吃不得苦,是他們的錯,跟您沒有關係的。”

    李純鈞聽他管自己叫堂嫂,覺得奇奇怪怪的,很不習慣,少年接著說,“我是梁王府上的世子。”

    “我還認不全你們幾個,你叫什麽。”李純鈞問。

    梁王世子還沒說話,旁邊又湊上來一個,這個李純鈞認識,是宣王次子,叫顧琮,上回在宮裏帶頭打架的就是他,是個活潑的男孩子。

    “堂嫂我跟你說啊,他叫顧”

    梁王世子上去把他的嘴捂住,“堂嫂,我叫顧吉,你不要聽他胡說。”

    顧琮扒開他的手,二人扭做一團,顧琮得意洋洋地喊,“你叫什麽顧吉,你叫顧吉祥,我聽梁王嬸和王叔說過的。”

    男孩子叫吉祥,這名字挺有意思的。顧吉祥臉色難看,恨不得堵了顧琮的嘴,隨後他冷笑一聲,“你小名還叫二牛呢,你以為我不知道!”

    這回顧琮也笑不出來了,他小名隻有家裏人知道,誰傳出去的!兩個人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再次廝打在一起。

    李純鈞看完笑話,樂嗬嗬地勸道,“都起來,不許打了。”

    她等兩個人從地上起來,又看看周圍的少年,“你們也別湊熱鬧了,誰還沒個小名了,我在北境的時候,匈奴人不知道給我起了多少難聽的外號,我要是跟你們一點就著,北境早亂成一鍋粥了,快,契約簽好沒有,簽好了你們這小身板可就賣給我了,日後就上鍋蒸了還是下鍋炸了都是我說了算。”

    少年們本來有些擔心李純鈞脾氣秉性不好,這會兒看她挺溫和的,說話也有意思,隨手就把自個兒給賣了。

    李純鈞看完契約,翻臉跟翻書似的,馬上就嚴肅起來,叫人不敢直視。

    “好了,從此刻起,你們都歸我管教了,我叫你們往東你們便隻能往東,若是不聽,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你們,當然,我也保證你們熬過去之後,前途無量。”李純鈞看了侍衛長一眼。

    然後侍衛長就拎著鞭子,帶他們去蹲馬步了,她也沒留下親自看著,回去看顧亭去了,他今天總念叨要爹爹,看不見顧湛,他一直再鬧脾氣,李純鈞從哄了一上午,這會兒那小祖宗應該快起來了,還得回去接著哄,煩哪。

    不如李純鈞所料,沒兩個時辰就出亂子了。少年們出身高門,年少氣盛。這裏也不是北境,李純鈞本來就不大鎮得住他們,她的衛隊更不用說了。

    顧亭扒著她不撒手,李純鈞沒辦法,隻能抱著鬧脾氣的小顧亭一起過去。

    她過去的時候還是笑著的,那笑容卻極度不近人情,多看兩眼都覺得瘮人。

    “你不想學蹲馬步,想學什麽。”李純鈞客客氣氣地問那少年。

    “我跟府上的武師學過武藝的,我要當將軍,不想蹲馬步。”少年昂著脖子說。

    “是薛老將軍家的?”李純鈞問。

    “是!”少年有點兒肝顫,回話的時候聲音很大。

    李純鈞把顧亭放下來,顧亭還是扒著她的腿,她也沒辦法,生了個小磨人精,她隻能好好受著。

    “孫老五,把我的弓箭拿過來,”李純鈞扭頭說,“你們先不必蹲了,都站好了。”

    孫老五很快把弓箭拿過來,李純鈞對少年說,“蹲了有一個多時辰吧,去,在那樹下站好了。”

    “你,你幹嘛。”薛藉驚道。

    孫老五道,“我們二姑娘是北境最出色的弓箭手,箭無虛發,百步穿楊,你去樹下站著,二姑娘的箭射過去,當然了,不是拿你當靶子,隻是看看你站了一個時辰腿抖不抖,要是腿不抖,箭必定不會傷著你,你也算合格了,不必繼續蹲馬步,要是抖了,”孫老五嘿嘿笑著,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你可就仔細你的命根子吧。”

    薛藉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顧亭都快把李純鈞的褲子扒下來了,她不耐煩地催促道,“行不行,行就站過去,不行接著蹲好了。”

    不過薛藉腿軟,一眾少年郎也紛紛覺得褲襠裏涼嗖嗖的,如同陰風掃過,瞬間誰也不敢說話了。

    李純鈞骨子裏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她那時候管著北境那麽多人,一身鐵血駭人的氣勢,真擺出來的時候,能把這群少年嚇得躺地上,她還鎮不住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了,開什麽玩笑!

    “您的準頭還跟當年一樣嗎?”顧琮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你這麽一說,我這確實有點兒手生,不如阿琮先替你的兄弟來試試堂嫂的箭法如何?”李純鈞一手摸著顧亭的頭,一邊笑著看他。

    薛藉覺得自己今天要涼了,他扭頭看了自己的兄弟們一眼,那個眼神,簡直視死如歸。

    顧琮一看她這個樣子,哪裏還敢找事兒,陪笑道,“堂嫂的本事,我自然是信的,絕沒有不信的道理,絕對沒有。”

    “沒有就好。”李純鈞淡淡說了一句,跟他們僵持不下。

    薛藉一咬牙,單膝跪地行了一個武將的大禮,“二姑娘,薛藉鬼迷心竅,甘願受罰。”

    “站樹下去。”李純鈞毫不動搖地說。

    薛藉不敢反駁,咬著牙站起來,硬是忍著沒打哆嗦,往樹下去了。

    剛剛攛掇薛藉的小夥子們滿臉菜色,萬一薛藉的二兄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們怎麽跟薛翁交代?要是讓李二姑娘知道是他們在背後攛掇的,也讓他們站過去怎麽辦。

    “顧琮。”李純鈞喊道。

    顧琮背後冒冷汗,心中冒出李純鈞折磨他的一百種法子,忍不住抖了抖,“堂堂嫂。”

    “來,把你侄兒抱過去。”李純鈞吩咐道。

    顧琮那口氣這才敢吐出來,過去把顧琮抱起來,退到一邊。

    孫老五喊道,“二姑娘,站好了。”

    李純鈞走到薛藉的正前方,瞄著少年的下三路。顧琮想勸李純鈞,讓她放薛藉一馬,但他慫啊,不敢。

    李純鈞抬手試了試風向,然後拉弓搭箭。薛藉都快哭了,他抖個不停,身上的汗唰唰往出冒,他都想給李純鈞跪下了。

    但年輕人都是要臉的啊,他出來挑的事兒,怎麽著也得承受後果。

    那一瞬間,李純鈞的箭忽然上指,穿過空氣朝薛藉的正臉飛過去,薛藉已經沒有意識了。

    也是在瞬間之後,那支箭紮在了薛藉頭頂的樹幹裏,跟他的頭發有兩寸半的距離。

    孫老五把嚇軟的薛藉扶穩,低聲道,“站好了,小子。”

    薛藉喘了幾口氣,慘白的臉恢複過來,聽見李純鈞說,“果然是我手生了。”

    他們又不傻,這哪裏是手生了,手生了能把分寸把的這麽穩?

    她把弓箭交給侍衛,然後把顧亭抱過來,“今天的事情,誰要敢傳出去呢,那咱們明天就再來一回,看你們的運氣有薛藉好嗎。”

    一眾少年成了扁嘴的鴨子,顧亭又在李純鈞懷裏上躥下跳,李純鈞沒再說什麽,抱著孩子走了。

    侍衛長讓他們休息一會兒,顧琮癱在地上,握著薛藉的胳膊,“呼,嚇死我了!”

    薛藉拍開他的手,“顧琮,你對得起我嗎!”

    “我錯了,真錯了,回頭請你吃飯,吃最貴的,”顧琮拍拍他兄弟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又說,“你小兄弟還好嗎?”

    薛藉惱羞成怒,把他推倒在地,“要你多事!”

    李純鈞一個下馬威把少年們擺平,接下來幾天都沒有大事,她也沒有完全放手,也會經常過去盯著他們訓練。

    蹲馬步蹲了有半個月,三十多個人終於腿不抖了,李純鈞大發慈悲,給他們放了一天假。

    她也閑了下來,上午親自送海棠去蓮生法師那裏。蓮生在江南遇到水匪,九死一生,好像是悟到了什麽,匆匆趕回來,閉關三日,今日早上出來了,海棠馬上就要去見他,還帶上了自己最近做的畫,李純鈞就帶著兩個小的過去了。

    不成想來求見蓮生的世家高官們排成了一溜兒,明德寺人滿為患,於是每次隻讓進二十個人。李純鈞母子三人自然不在此列,跟著沙彌就進門了,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滿。

    但他們也隻能在心裏念叨念叨,現在的盛京,可是東宮的天下哪。最令人鬱卒的是,半個多月前,家裏的孩子們有機會跟著李純鈞學習,相當於給了他們上東宮這條船的機會。

    然而這個消息還沒傳到他們耳朵裏呢,孩子們不懂事竟然嫌棄人家李純鈞一介女流,不肯跟著,回頭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怎麽說情都沒有用,李純鈞咬緊牙關不鬆口,就是那三十九個,還有二十三個給她聯名寫信的學子,別的她誰都不看。

    倒了八輩子血黴了,這回過來,希望蓮生法師能夠給他們家算一算,日後家族還能不能長久啊。

    有人歡喜有人愁,家裏的孩子跟了李純鈞的,這會兒高興壞了,還跟李純鈞搭話。李純鈞客客氣氣的,沒有露出半點不耐煩。

    先不說兒子能不能有個好前途,上了東宮的船,起碼不用擔心哪天突然就被抄家了。

    李純鈞領著兩個孩子進了門,顧亭已經把他爹忘的差不多了,又開始黏著姐姐玩兒。

    好在海棠脾氣極好,又真心疼愛這個蠢弟弟,就高高興興地領著他玩兒,李純鈞的日子好過了許多。

    “阿娘,我帶亭兒去見蓮生哥哥,我們走了。”海棠道。

    李純鈞笑眯眯地擺擺手讓他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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