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一日為師終生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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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悲傷來的快去的也快,慢慢就淡了,但李純鈞的傷痛好像綿延不絕,顧湛本來要離開,也不得不多留幾日陪她。
她這幾日連飯都不太想吃,都是顧湛盯著她才能多吃一點。
李純鈞不耐煩他總盯著,問道,“你什麽時候走啊,別自己一個人悄悄走,我要去送你。”
“你急著趕我走是為何,”顧湛把筷子放下,將滿滿一碗菜放到她麵前,“江南之事,也不是一兩年就能解決的,恭王還借著他在南境打仗受傷的問題說事,現在就回去也不好,再者,北境戰事即將終了,我想等此間平定再離開。”
李純鈞垂眸瞥了一眼碗裏的菜,“好吧。”有人陪著還不好嗎,李純鈞根本就不想和他分開,隻是怕耽誤了大事,顧湛既然這麽說,李純鈞自然就坡下驢,高高興興地應了。
“你瘦了,”顧湛剖開一個雞蛋放進她的碗裏,“多吃點,看了心疼。”
“沒有,你也吃。”李純鈞也給他夾菜,二人膩膩歪歪吃了一頓飯,李純鈞終於多吃了點兒,顧湛還是擔心她,吃過飯後,打算帶她出門。
海棠鼻子都氣歪了,“怎麽不帶我出門呢,我也要出去玩兒。”
顧湛把海棠抱起來,哄道,“海棠不是要臨摹大師張修靜的春景圖嗎,我同你皇祖父說好了,今日你領著弟弟進宮臨摹,若是你不想進宮,那阿爹帶你出去如何?”
海棠權衡半晌,瞪著顧湛和李純鈞,還是道,“哼,我進宮臨摹,不跟你們出去!”
說罷,她吃力地抱著顧亭走了,邊走邊跟顧亭說,“你看看,哪兒有這麽當爹娘的,真是過分,出門玩兒連兒子女兒都不帶。”
李純鈞看著海棠賭氣走了,笑道,“領著他們也不是大事,你為何把她給氣走了,回頭你看你怎麽哄。”
顧湛笑眯眯地回道,“海棠和顧亭是我的心肝,你更是。”
“今日何事?”
“今日東山書院開學,你忘了。”
“忘了。”
“走吧,今日最熱鬧了。”顧湛挽著她的手,二人一起出去了。
李純鈞一共沒去過幾次東山書院,她不喜衛夫人,與衛先生也有矛盾,而且她一共沒在盛京待過多久,東山書院的門朝哪邊開她都忘了。
坐在馬車上,顧湛忽然問她,“阿暖,你能教騎射嗎?”
李純鈞隨口道,“能啊,怎麽了。”
顧湛點頭說他知道了,李純鈞又說,“不過騎射沒意思,大夏重文輕武,成熟的將領斷層,打仗還是得去戰場上去學,還得有有天分,還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總之很麻煩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會看天象,會畫地圖,還會用暗語,也會說匈奴話。”
顧湛確實沒想到,他是真的不了解打仗那一套,去過一回還被李純鈞著急忙慌地喊回去了,隻是覺得浴血奮戰令人激昂。
“惠之在我身邊幾年,現在又帶著我父親身邊,郭品如今跟著我兄長,”李純鈞明白他的意思,正色道,“你既然有這個意思,我再挑幾個人帶一帶,不過你想好了,要是我再把人帶出來,大夏武將一脈,便與我李氏休戚相關,我本來想打破這層關係。”
顧湛把手放在她肩膀上,說,“阿暖天縱將才,世間少有,如此才華,怎能無故作廢,隻叫你養兩個孩子,實在是委屈你。”
李純鈞聞言笑起來,“你是嫌醋喝得不夠多嗎。”
顧湛摸摸鼻子,“醋啊,得喝一輩子。”
李純鈞朝他拱手,“謝太子殿下厚愛,末將當不負您的愛重。”
顧湛把她的手壓下,“那就讓我看看,你怎麽把這群皮猴子給馴服了。”
李純鈞一手撐著下巴,“匈奴既平,戰事定然減少,為何還要訓練武將,太祖皇帝奪武將兵權,重用文臣,方令大夏太平至今,若重用武將,現在不顯,日後一定威脅到江山社稷,後患無窮。”
顧湛知道李純鈞素來敏銳,隻是她出身武將還能把事情說的如此明白,讓顧湛又一次覺得她不入朝實在屈才。
“怎麽說呢,你說的是事實,但我看著盛京少年整日裏尋歡作樂,縱馬鬧市,實在令我憂心,文人有時候,就是軟弱了些,”顧湛笑問,“要是以後顧亭胡鬧,你怎麽辦。”
李純鈞抿唇,半晌後說,“男孩子皮,多打幾頓就好了,不打不成材。”
顧湛仿佛預料兒子淒慘的未來,但他還是說,“我就覺得,盛京這一代少年們,也欠打。”
他眉目間皆是憂慮,說,“陛下好色奢侈,上行下效,少年們不知輕重,以此為榮,這一代文臣出身貧寒,妻子也多是寒門,雖然少了許多爭端,可他們不如高門貴女懂的如何教子,長此以往,必定腐蝕大夏根基。”
“這樣嚴重嗎。”李純鈞驚訝。
“此間事宜,非常嚴重,”顧湛道,“我在盛京,他們尚且克製,我一走,必定生亂,這回你多挑幾個人,一定要把這股不正之風糾正過來。”
李純鈞不假思索,“好啊,教他們沒問題。”打一頓不行那就多打幾頓,李純鈞不以為意。
“可是並非所有人都在東山書院讀書,我怎麽挑。”
顧湛道,“我下旨,讓他們今日都過去了。”
東山書院果然人滿為患,李純鈞進門之後都不大適應。今日正好休沐,許多父親都親自來送家裏的孩子。
顧湛向幾位先生說明來意,或者說隻是通知一番,太子都這麽說了,眾人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還得答應。
衛先生沉思道,“君子六藝,東山書院並未耽擱。”
顧湛恭恭敬敬地回道,“先生,有些人並非詩書禮樂可以教導,您覺得呢。”
衛先生沒有回答,默認了。
衛喬和丈夫一起回來探親,領著兒子在東山書院看景,結果看到了李純鈞,她正瞧著湖對麵幾個年輕人爭論,因為論語中的某一句爭得麵紅耳赤,要是再豪放一點,估計就得擼袖子打架了。
衛喬上前,“王二姑娘怎麽在這裏。”
李純鈞回頭看看三人,笑道,“我何時改姓王了?”
衛喬也笑道,“多年不在盛京,見笑了。”
李純鈞看向後麵一對父子,衛喬順勢說道,“外子張謖,長子念兒。”
“我知道,是大夏最出色的山水畫師。”李純鈞邊說,便對男孩招手,從懷裏拿出兩顆蜜糖給他。
張念看看母親,接過去了,張謖驚訝道,“二姑娘竟知在下?”
“小女海棠,此刻正在宮中臨摹令先祖張修靜張先生的春景圖,我常聽她說起張氏一族,隻是不知你們二人成了姻緣。”李純鈞解釋。
張謖一聽春景圖,整個人馬上都不一樣了,他開口便道,“那春景圖,我等後人無緣得見,不知不知二姑娘可否相助?”
“陛下疼愛海棠,時常帶她賞名家畫作,我是看不來的。”李純鈞委婉道。
張謖是個畫癡,太過欣喜沒有明白李純鈞的意思,衛喬欣喜道,“你這是傻了嗎,二姑娘請你做嘉海公主的老師。”
李純鈞點點頭,對張念說,“念兒,給你找個姐姐玩兒好不好。”
張念才四歲,長得白生生的,說話慢騰騰很是可愛,他搖頭晃腦得回道,“好啊。”
張謖想起什麽,又說,“二姑娘,此次我們夫妻是應父親之邀過來在東山書院任教,恐怕不便經常去東宮。”
衛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老覺得自己嫁的這位腦子缺根弦。嘉海公主受先帝親封,陛下寵愛,又是太子長女,教她一個不比教那多麽人強嗎,竟然還敢推辭。
“不礙,她同時師從明德寺蓮生法師,叫她常出門就好,你不必奔波。”李純鈞把張念抱起來,不知道顧亭長大了是什麽樣子。
張謖受了夫人那個白眼,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又聽見李純鈞這麽說,覺得很不好意思。
“我回頭告訴海棠一聲,她一定高興,”李純鈞把張念放下來,“衛夫人肯定等急了,你們過去吧。”
衛喬抱過兒子,一家三口一並離開了。李純鈞惋惜,應當把海棠和顧亭一起領過來,這才熱鬧。
顧湛很快也出來了,李純鈞問道,“說好了?”
“你打算怎麽辦,想好了嗎?”顧湛問。
李純鈞回道,“自然是一視同仁,全部都看一遍了,你把盛京滿十四的少年郎全部領到這裏,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李純鈞是個偏私的人,要是讓她自己選,她肯定從和自己關係親近的裏麵挑選,還可能憑長相選顧湛也沒辦法,他要打破趨於固化黨派,就得出這個主意。
顧湛看她看穿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有勞夫人了。”
“把手伸出來。”李純鈞道。
顧湛下意識就把手背朝上伸出來了,李純鈞道,“手心。”
顧湛好像想起了什麽,手指不自覺地顫動,李純鈞抬手在他手心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少算計我。”
顧湛大笑起來,李純鈞這人真是他在東山書院讀書,先生的板子自然挨過不少,她竟然能想到這個主意,她天生的本事不隻是打仗還有打情罵俏。
顧湛看看自己通紅的手心,李純鈞翻了個白眼。她說“算計”二字不過是玩笑,要是真算計了,她根本看不出來,顧湛有那個本事。
顧湛找的事兒,李純鈞少不得忙一回。顧湛看她忙起來之後開朗許多,也放心了。
旬日之後,北境傳來消息,呼延卓身死,先王子也就是李飛景,如今改姓呼延了,被左賢王立為新王,匈奴王廷北移數百裏,
李純鈞正在整理名單,顧湛拿出一封信遞給她,說,“飛景寫的。”
李純鈞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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