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錦衣少年狂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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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這是我花了大價錢在馬市買的,是西北的戰馬,哪裏不好了。”
李純鈞靠在車窗上,慢悠悠地說,“小胖子,嫂子不騙你,西北所有上好的馬場我都去過,但凡養出來你這麽一匹,我馬上帶人拆他招牌,送他全家蹲大獄。”
少年們一聽,都看著自己價值萬金的馬。
李純鈞願意的話,她一向能籠絡人心,拆招牌關全家,但凡男孩子都喜歡有破壞力的事情。
顧湛已經出去,他那匹馬是李純鈞從西北帶回來的,也是她親自馴好的,全身雪白,沒有雜毛。
她吹了一聲口哨,白馬四蹄揚起,昂首嘶鳴,尚未完全長成,可那樣的氣勢,絕非一般的馬匹所有。
包括衛箐在內,少年們的眼睛都要滴血了。顧湛卻在鬱悶,好端端送他一匹白馬,黑色紅的都好啊!
李純鈞當然有深意,溫馴的白馬最適合偏偏少年郎。
“嫂子”邱晟春朝她看過來,甜甜地叫了一聲。
“哎,嫂子聽見了,”李純鈞笑的明媚張揚,“顧郎有勞你們照顧,有空再說話。”
邱晟春又眼巴巴地看著她關上了簾子,心中傷懷。
李純鈞放下簾子,這幾個男孩她都認識,個個家世顯赫。那個邱小胖,他祖父正是此次輔佐太子監國的首要人物,邱閣老。
顧湛隨即被幾位好友給纏住,問他這匹“照夜白”的來曆了。
和平日不同,李純鈞特地給他選了件黑色窄袖束腰的騎裝,領子,袖口,腰封,衣擺四處都繡有暗紋,複雜精致。顧湛稍顯稚嫩的臉上,一貫溫潤優雅的少年氣息退褪去許多,顯出青年的冷淡傲氣來。
顧湛和照夜白,黑白撞色十分搶眼,一下子刺進許多人眼中,令人驚歎。如此沉穩貴氣的公子,真是向來文弱的皇長孫?
可惜了照夜白,明明是日行千裏的好馬,主子還嫌棄它。
衛箐看著顧湛的背影,簡直羨慕嫉妒,“這小子日子倒是過得好?”
明明其他幾個朋友成婚之後都焦頭爛額,小夫妻三天兩頭的吵架不說,母親和妻子之間的矛盾也難以調和護著誰都不是。
難兄難弟們湊在一起,話題之一就是不要急著成婚,千萬不要著急。
然而到顧湛這裏就不一樣了,沒天理。
邱晟春盯著那匹照夜白,歎了口氣,說道,“嫂子喜歡什麽禮物?”
衛箐揶揄道,“胖兒啊,前幾天不是還不高興嗎,怎麽有求於人了,就起來了?”
“咱們彼此彼此。”
傍晚到營地,顧湛從金貴的照夜白身上下來,兩條腿都快斷了,勉強撐著回去帳篷,跌在褥子上就不想起來。
李純鈞沒有嘲諷顧湛,扔給他一小瓷瓶的藥油,調笑道,“少年郎啊,這回姐姐不方便給你上藥,自己來。”
顧湛拿起藥瓶,李純鈞打了個嗬欠,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道,“我睡覺了,藥性烈,疼也忍著點,當然,你要是想讓我幫你上藥,那也”
李純鈞還沒說完,顧湛不堪其挑釁,走了。他沒走兩步,聽到李純鈞放肆的笑聲,升起鬥誌。
再這麽下去,估計要被她嘲笑一輩子的,顧湛不甘心。
上完藥回來之後,顧湛猶豫要不要和李純鈞睡一個帳篷,那個藥味真的特別衝,就像他母妃臨走之前喝下的那些藥一般。
他站在外麵,想等味道散一散再進去。
李純鈞自然猜到他的心思,看到他映進來的影子,“少年郎進來吧,夜裏風涼,我不嫌棄。”
她依舊是白色寢衣裹得緊緊的,顧湛在旁邊坐下。
“嗆人。”他低聲說。
李純鈞枕著手臂,半闔著眼睛,“你沒聞過更嗆人的,睡覺吧,明日精神要好些,我千辛萬苦從蜀地運回來的蜀錦,可是全指望你才能賣出去了。”
李純鈞自己不大會做生意,但她手下有人。顧湛出身皇族長得好看,今日出盡風頭,明日那身錦衣就能成為盛京少年郎的心頭好。
頃刻之間,兩個人之前溫情脈脈的氣氛被銅臭味兒衝散。
“睡覺吧。”顧湛說。
“嗯,你也睡。”
春獵一向隻是象征,為了表現大夏強盛的國力。
李純鈞心裏不屑,北方那邊戰事還在繼續,盛京城裏照舊胭脂浮水三尺深這點倒確實像個盛世。
早上起來,顧湛被李純鈞按著換了身新的騎裝,還是黑色,隻是式樣簡單許多,昨天那一身騎馬還好,去打獵卻不舒服。
“發冠不好看。”李純鈞,伸手就要把那個玉冠拆下來。
顧湛當然躲不過,被她給拆掉了。
“”顧湛十分頭痛,他本來隨便洗把臉就能出門的,卻被李純鈞這般折騰,真是要命。
李純鈞翻出一節黑色鑲銀邊的發帶,把他的長發紮起來,看得高興了,才拉著人出去。
兩個人毫無疑問是焦點,因為李純鈞和顧湛的打扮相似,她也是一身黑色騎裝,隻不過發間有一支梨花金釵。
去拜見皇帝的時候,李素看見女兒和女婿心裏是無奈的,李夫人簡直沒眼看。李純鈞喜歡好看的,不管是人還是物,隻有好看才能入她的眼。
如今逮到顧湛這麽個小公子,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皇帝和皇後上次著了李純鈞的道,如今都不大待見她,客套之後,顧湛就帶著照夜白和朋友走了。
李純鈞找到她外號“摟錢耙子”的大表哥,兩人找了個陰涼地湊在一起聊天。
俞九容一臉菜色,活像把盛京青樓正得意的花魁娘子們睡了個遍。
當然事實不是這樣的,俞九容進戶部兩個月,身為度支主事,整日昏天黑地。加上戶部長官和俞家有舊,知道他的本事,由此非常看重,這下就更忙了。
李純鈞溫溫柔柔地捏著帕子,“容表哥,哪有把自己性命當玩笑的,我還等著你成婚娶嫂子呢?”
俞九容今年二十有二,長得不錯,家室不錯,自己有本事,可惜就是光棍一條。
俞九容聽她這麽說話覺得頭皮發麻,“小姑奶奶,你您這兩下子哄皇長孫去吧,跟你哥哥我這兒裝什麽,我還不知道你啊!”
李純鈞翻個白眼,凶道,“怎麽,想我揍你啊。”
俞九容道,“你這麽說話我聽著順耳。”他十幾歲叛逆的時候,離家出走去了北境,那時候李純鈞還小,但是潑辣凶狠又聰敏精幹的性子已露端倪。
對俞九容來說,那樣的李純鈞才是鮮活的,他還挺懷念的。
俞九容是從北境起家的,不能說白手,因為其中不乏他表妹的大手筆。譬如賄賂一下官員得到最有利的條件,以權謀私帶人在馬匪橫行的草原殺出一條屬於他們的商路之類的事情李純鈞做得多了。
俞九容習慣她橫刀立馬,大殺四方,那是他的妹妹。
李純鈞歎了口氣,“人生無常啊,你立誌做天下第一的商人,到底還是給天家賣命去了。”
俞九容則說,“我表妹立誌做個馬匪頭子,沒事就去酒樓喝酒,殺人放火,竟然嫁給了十五歲的皇長孫我這個當哥哥真是心裏愧疚。”
李純鈞正要打趣,卻發現他不是開玩笑,“星淵與我來信,讓唯一的妹妹為了家族嫁入皇室,摻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心中難過,阿暖啊,你表哥我,是一樣的心情。”
俞九容聽到李純鈞答應嫁入皇室的時候,他心中被莫大的恥辱覆蓋。俞老爺子還在的時候,教育家裏的男孩子,他們的姐姐妹妹不是犧牲品,如果一個家族的興衰榮辱,要寄托在家裏的女人身上,那這個俞家,不要也罷!
俞九容心情複雜,“那個馬匪頭子,你”
李純鈞馬上搖頭,“不要提,不要提,他已經死了。”
俞九容聽她對於前塵舊事這決絕的口氣,放鬆許多。
“哥哥,你們想太多了,”李純鈞漫不經心地倚在樹幹上,側著頭一手在撫摸粗糙的樹皮,“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從來不受委屈,皇家又能奈我何,他們利用我們,我們怎麽就不能利用他們了,放心吧。”
俞九容幾番觀察,確定她不是強顏歡笑,這才安心。
“我所有走的路,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知道哥哥們都給我準備好富貴榮華了,可是我想為你們做點什麽,你給哥哥寫信的時候,就說我很好。”
俞九容感慨傷懷,很快恢複過來,說道,“不怕,你表哥我馬上就要升官了,到時候顧家哪個當皇帝,都保你沒事。”
“你升官?再升人家就該弄死你了。”
俞九容道,“戶部尚書周大人,兒媳婦是萬家的,雖則如此,可他是個厲害人,一門親事而已,又能如何,他效忠的是那位。”
他伸出食指指著高處,李純鈞了然。怪不得這位周尚書巋然不動在戶部十多年,連皇帝也不找他的茬兒。
“這跟你升官有什麽關係?”
“我要娶得就是周大人的孫女唄,”俞九容得意洋洋,“東山書院教出來的貴女,才十六歲,是周大人疼愛的,你說,你哥哥我可是比升官了還得意,哈哈”
李純鈞卻抿唇看他,俞九容趕緊道,“你誤會了,我挺喜歡她,我也從不委屈自己,經商的夢是碎了,不過要娶的女子是我自己喜歡的。”
“人家才十六”李純鈞一頓,改口說,“什麽時候提親,讓我娘去,別找衛夫人。”盡管俞九容這樣保證,李純鈞還是覺得心裏堵。俞九容以前喜歡開朗張揚的女子,不是世家貴女。
“你與衛夫人結仇?”俞九容驚訝,“是桃花開得好吧。”
“你妹妹我會折花。”
俞九容笑道,“你有哥哥呢。”
“知道了。”
“回頭去跟姑姑說,來,讓哥哥見識下你百步穿楊的本事。”
兩人沒有騎馬去找獵物,就地取出弓箭來。
李純鈞更小一些的時候,曾經用弓弩射死過匈奴將領,她的箭術在北境軍中一騎絕塵。
俞九容覺得,如果他算賬經商的本事是天賜的,那李純鈞就是天生的弓箭手。
拉弓,瞄準,李純鈞的動作和往常一樣嫻熟漂亮,她陡然瞄準空中低飛的一雙大雁,箭出手,一箭雙雁。
不遠處想起驚呼聲,“王爺好箭法,這一箭雙雁,真是好眼力,好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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