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歲歲年年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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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明德寺回去,顧湛和李純鈞本來各騎一匹馬,結果李純鈞看不慣顧湛這三腳貓的禦馬術,拉著他共乘一騎。

    顧湛坐在李純鈞身後,摟著她的腰,顧湛仰天長歎,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恨自己年少輕狂,覺得學武無用,現在隻能被夫人吊打。

    真是悔不當初,淚流成河!

    李純鈞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她自覺年長,很多事情都願意照顧顧湛,騎馬帶人也不是什麽大事。

    兩個人一路縱馬回府,換了衣服又馬不停蹄地趕去宮中,饒是如此,也險些晚了。

    好在有人比他們還晚,正是憫王顧青陽,這位也是一身風塵,行色匆匆地趕到。

    夜宴開始,宮中卻一片冷清。沒有貴妃緩和氣氛,皇後和皇帝宛若陌生人一般,各自不理會對方。

    後宮幾位有公主的娘娘倒是在,不過有兒子的卻是看不到兒子心中傷懷,紛紛同皇帝告假,她們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活得久一點,以後和兒子一起過日子。

    然而賢妃覺得自己熬不到了,皇帝本來答應讓她的兒子過年回來,可是出了萬氏的事情,行程沒成,賢妃因此一病不起,皇帝卻隻當看不著。

    殿中,李純鈞隻安安靜靜地坐著吃飯,歌舞升平不過假象,都是騙人的,在座眾人,誰不是各懷心思。

    顧青陽正在喝酒,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忽然蹭到他身上,摔了一下,他連忙把孩子扶起來。

    顧澄連忙過去,道,“有勞憫皇叔了,這孩子淘氣。”

    顧青陽一看是,當時心口一滯,把孩子抱在了懷裏,說,“是皇侄啊,不礙事,男孩子淘氣不算什麽,你自耍去吧,今晚上本王跟他玩兒。”

    顧澄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行禮道謝。

    顧青陽抱緊了懷中小兒,這孩子也不認生,趴在他身上要吃要喝,奶聲奶氣地撒嬌,“要喝酒”

    “同爺爺說,你叫什麽名字?”

    “小名叫阿寧,大名叫顧行舟。”小男孩毫無戒備之意,上躥下跳。

    顧青陽手腕一軟,如墜冰窖,當年有個水靈靈的,嬌氣的小姑娘坐在船頭跟他撒嬌,“以後我們生了兒子,就叫行舟好了。”

    “為什麽?”

    “乘船可以去很多地方,多好啊。”

    “好了好了,都依你,那姑娘呢?”

    “姑娘要叫嗯,我想一想,”少女想了半天,“女兒就叫阿湄好了,大名我還沒有想好,青陽哥也想一想吧”

    顧青陽終於從那些已經變得灰暗的記憶中抽身出來,壓抑著難言的情感,問,“那阿寧跟我說,妹妹叫什麽什麽名字?”

    “妹妹叫阿湄,”顧行舟小小一個,乖巧地回道,“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我娘說大名就叫伊人好啦。”

    顧青陽點頭說,“好聽,好聽,行舟要做個男子漢,以後要保護妹妹。”

    顧行舟點點頭,眨著眼睛又要酒喝。顧青陽拿筷子沾了一下,讓他一舔,顧行舟當時逼出兩行眼淚,辣的他哭起來。

    顧青陽無妻無子,完全不知道怎麽照顧小孩兒,一下子也慌了。顧澄一看馬上過來,把兒子抱緊懷裏,喝了兩口水他就不哭了。

    顧青陽撓頭,覺得十分抱歉。顧澄去放下兒子,跟他說,“跟憫王爺爺道歉,自己要喝酒,給你嚐了還哭,這可不是好孩子。”

    小行舟低著頭,兩隻手絞在一起,憫王當時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化了,他把小孩兒抱起來,寵溺道,“沒事沒事,這是什麽大事,就要孩子道歉,他才多大。”

    顧澄一臉無奈說,“憫王叔也跟父皇母妃似的,總寵著他,寵壞了可怎麽辦。”

    顧青陽揮揮手,“這算什麽,小孩子家寵著就寵著了,過兩年開蒙讀書,那才是他懂道理的時候。”

    叔侄二人一番交談,甚為歡快。皇帝也多看了幾眼,不過有些事情他都清楚,沒必要揪著不放。

    李純鈞和顧湛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私下說悄悄話,頭挨著頭,看起來非常親密。

    “傳聞瑛王和王妃琴瑟和鳴,今日一看,誠不我欺也。”一個身著宮裝的年輕婦人朝兩人走過來,順帶調侃了他們倆。

    顧湛露出笑容,李純鈞茫然。

    “這位是柬平姑姑。”顧湛道。

    李純鈞馬上反應過來,柬平公主,三年前駙馬不慎墜馬身亡,她守夫孝三年,剛出孝期,今年也不過二十五歲,是個很年輕的女人,溫婉大方,端莊沉穩。

    她和先太子妃關係好,也因此對顧湛照顧有加,李純鈞和顧湛成婚她不能過來,還特地送了好些大禮。

    “拜見姑姑,姑姑請坐。”李純鈞讓出自己的位置,讓她坐在他們中間。

    “湛兒長大了,”柬平公主拍拍顧湛的肩膀,笑著說,“也比以前結實了許多。”

    說完,她又轉過來看李純鈞,“盛京城中,你的傳言毀譽參半,我也不知道你是好是歹,隻是瞧著你跟湛兒能夠好好過日子我便放心了。”

    “姑姑不用擔心,我會照顧他的。”李純鈞客客氣氣地回答。

    柬平公主卻笑起來道,“瞧我,三年不出門,話都不會說了,姑姑的意思是,你們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不必在意外界毀譽。”

    李純鈞點點頭,柬平公主又說,“這些年,男人不打女子們當人看,盛京城的婦人們越發順了他們的心,也不把自己當人看,哼,真是自甘輕賤。”

    說完,她看向謝茹那邊,李純鈞了然。

    柬平公主身為皇帝寵愛的女兒,守夫孝也硬生生守了三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怎麽可能高興了。

    憑什麽男人守妻孝隻要一年,而且多的是在前三個月熱孝期間續弦的,柬平公主前兩年因此與夫家大鬧,卻被許多人指摘,險些壞了名聲。

    她來找李純鈞自己不是奔著好玩兒來的,“好了,改日我找你出門去玩兒。”

    “那我等姑姑。”

    顧湛在一旁道,“姑姑真是偏心,和阿暖說話就不理我了。”

    “就不理你。”柬平公主拍拍他的肩膀,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皇帝似乎並沒有過年的心情,早早地便走了,顧湛一看時候還早,也就沒留在宮中過夜,匆匆忙忙和李純鈞要回府守夜。

    二人正要離開,顧澄攜妻帶子,與他們正好碰上。

    “今年一看,顧湛也長大了許多。”顧澄隨口說著,語氣平淡。

    顧湛隻得停下來回禮,“恭王叔今年兒女雙全,希望王叔來年更上一層樓。”

    萬氏看向李純鈞,李純鈞卻不看她,正牽著顧湛的衣袖,急著要走。

    “長吉的信,多寫到瑛王府去了,不知他近來如何?”萬氏朝李純鈞道。

    李純鈞不解,“嬸子與侄媳說笑了,旁人的信,我哪裏知道,那是您的弟弟,您竟然問到我頭上來,好像我是那多管閑事的人似的。”

    “瑛王妃,我家姐姐不過關心弟弟,你何必如此。”謝茹插嘴道。

    李純鈞瞥她一眼,“看來嬸子管家的本事還得再學一學。”

    她忽然覺得倦怠,不想跟這些人虛與委蛇,幹脆把顧湛一拽,“走走走,回去過年,好好的除夕沒得給自己添堵。”

    顧湛被他一拽,顧不上跟他們客氣,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回家去了。

    柬平公主走下台階,笑意盈盈,“七弟的寶貝兒子都這麽大了,可憐姐姐被關在府上這麽幾年,錯過許多事情,也是多虧了嫂子一家啊。”

    都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皇帝寵愛柬平公主,萬家想讓她嫁過來做媳婦,誰知道柬平公主不情願,萬家記恨在心,柬平公主這三年孝期,也是那記仇的萬夫人帶頭攛掇的。

    “嫂子替我跟您母親問好。”她冷笑一聲,扶著侍女的手離開。

    顧澄並不把這個姐姐放在心上,說白了一個寡婦而已,她能怎麽樣。

    瑛王府中,到處掛著紅燈籠,很有過年的氣象。

    “又過了一年,”李純鈞攬鏡自照,摸著自己的臉,“馬上就十九了,果然青春易逝,歲月難留。”

    顧湛道,“胡思亂想什麽。”

    “永遠都有人更年輕,”李純鈞道,“今日恭王府的那個小側室,聽說過了年才十六歲,真是太年輕了,你們這些男人,都喜歡年紀小的姑娘嗎。”

    顧湛的心思百轉千回,隨後道,“我又管不著別人,我隻喜歡你。”

    李純鈞哈哈大笑,“可惜了,我就喜歡年輕漂亮的男孩子,等你年老色衰,我就找別人去。”

    顧湛給她氣的不行,“怎麽整天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你要氣死我是不是。”

    李純鈞才不理他,裹著裘袍,蹲在小火爐旁邊,用鉗子把裏麵的紅薯夾出來,頓時滿屋子都是香味。

    “你可真是太好養活了。”顧湛道。

    李純鈞懶洋洋地說,“什麽好東西我沒見過,可惜最後還是羊肉和紅薯好吃。”

    “別燙著了,”顧湛說,“等你吃完,一會兒去點煙火。”

    “好。”李純鈞掰了一塊晾涼了放進顧湛嘴裏。

    “我去拿。”

    “我拿吧,我滿手灰。”兩個人就這麽分了好幾個烤紅薯,李純鈞把手上的灰蹭在顧湛臉上。

    顧湛說你可真是太能鬧了,李純鈞道,“那你喜歡嗎?”

    “喜歡,走吧去點煙火了,今年專門訂了許多給你看,快點兒。”

    李純鈞恍惚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十三四的少女,顧湛像個二十多的大男人。果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變成個傻子,李純鈞揉揉眉心,結果蹭了自己一臉灰,果然是個傻子。

    回頭把今年的賬本都給關山月他們幾個看好了,萬一看錯了怎麽辦。

    顧湛看她走神,隻好牽著她的手出去。

    除夕當夜,滿盛京城的人都知道瑛王府今年的煙火最漂亮,是瑛王給瑛王妃準備的。

    “下雪了。”李純鈞說。

    “瑞雪兆豐年。”

    “那我明年能多賺些銀子了。”她笑道。

    “是,明年還請夫人多多關照。”顧湛朝她行了禮。

    二人相視一笑,攜手從後花園回了臥室,李純鈞靠在顧湛懷裏,很快就是第二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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