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灑酒為誓表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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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摟著顧湛的腿撒嬌,“阿爹,我要跟你一起出去。”

    “今天不行,明日帶你去看蓮生哥哥好不好?”

    李純鈞麵無表情,自從見過蓮生一次,海棠眼裏的其他哥哥紛紛成了路人,隻有蓮生才是真的哥哥。

    “好啊好啊,我要在蓮生哥哥那裏住三天。”海棠在顧湛臉上叭地一親,然後拉著飛景的手去玩了。

    “阿暖?”

    “我不跟你走,祖父今天要去湊熱鬧。”李純鈞在妝匣裏挑了一支玉簪,沒有看他。

    顧湛果然又不高興了,但是也沒辦法,阿暖不是他的太子妃啊,時常相見已經飽受詬病,再同車而出,那盛京又要翻天了。

    “我讓韓琪派人送你路上小心,近來盛京不太平,接連發生三樁血案。”顧湛道。

    李純鈞一手捏著一支發簪,攬鏡自照不答話。顧湛無奈,走過去替她挑上那支點翠八寶簪,別好,吩咐說,“你路上小心些,聽見沒有。”

    “哎喲我知道了,”李純鈞推開他,“婆婆媽媽的,快走快走。”

    顧湛想捏李純鈞的臉,卻被她躲開,說,“擦了粉,不許碰我。”

    顧湛如同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完全不明白為什麽女人們好好的臉上非要塗脂抹粉,每天描畫好幾遍,稍微下手重了,臉白的像牆,唇紅的似鬼。

    “你別磨蹭啊。”顧湛提醒道。

    他一走,李純鈞照著鏡子,覺得左邊眉毛畫得太重,又喊蔻娘進來給她擦了重畫。

    老爺子在門口等李純鈞出來,看顧湛一來,敲著拐杖不耐煩問,“阿暖呢?”

    “快來了,馬上就來。”顧湛道。

    “你先走,路上注意。”老爺子道。

    顧湛走了一刻鍾,老爺子還在等,臉色已然黑得如同鍋底,他叫人去催,李純鈞終於姍姍來遲。

    “爺爺我來晚了,”李純鈞過去玩著他的胳膊,“別生氣啊。”

    “瞧把你畫的跟個鬼似的,你祖母就沒像你這麽磨蹭過。”

    李純鈞笑眯眯地拍馬屁,說,“沒有辦法,祖母天生麗質,不施粉黛也是美的,我不行。”

    這個馬屁是拍著了,老爺子得意洋洋地上了馬車,“那是當然,你祖母可是北境第一美人,你兄妹倆和你爹,全都不像她,可惜她當年身體不好,不能給你生個姑姑。”

    李純鈞心想她也很漂亮的,她也是北境第一美人嘛,這老頭子真是

    穿過長平街,李純鈞遠遠看見官府的囚車,裏麵披頭散發,一身囚服,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江清屏。

    走近之後,李純鈞發覺,老江雖然髒了點,但精神還是不錯的。

    “爺爺,我先去看老江。”李純鈞到底放心不下,擔心有人暗中作亂,給他來個畏罪自盡。

    “去吧。”老爺子擺擺手。

    李純鈞拎著食盒跳下馬車,騎馬先去附近的摘星樓。

    老爺子這邊很快到了邱家,邱家門庭若市,熱鬧非常,邱閣老的學生能來的都來了,不能來的則是派人送了大禮過來。

    李家的馬車早就進不去了,他在巷口下車,看見一個麵目清秀的年輕人蹲在路邊。

    老爺子過去拿拐杖把人一戳,“哎,小夥子在這兒等誰呢,想進去找貴人?”

    青年站起來,局促不安地拽著衣角,“不是,不是。”

    老爺子抬起胳膊,笑道,“過來扶著老夫,老夫帶你進去,年輕人嘛,有野心是好的。”

    青年其實在等約定好的人帶他進去,但那人進去之後遲遲不出來,他在擔心,今天進不去了。

    “多謝您的大恩。”青年有些激動道。

    老爺子笑了笑,說,“盼你日後做一位為國為民的好官,不要吃百姓的肉,不要喝百姓的血,那就好了。”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青年斬釘截鐵,隨李老爺子進了邱家的大門。

    李純鈞在摘星樓換了件衣服,關山月拎著食盒,道,“您不必著急,他剛剛經過長平街,得有一會兒才能到刑部大牢。”

    “嗯,走吧。”李純鈞準備好東宮腰牌,前往刑部大獄。

    江清屏當官二十餘載,這是第二次到盛京,沒想到啊,不曾衣錦榮歸便罷,竟然成了囚犯,真是倒了血黴。

    他甫一進去,聞到牢房裏的味兒,險些背過氣去。

    押送的將士給他解開脖子上的枷鎖,道,“你怎麽不嫌棄自己味兒大。”

    “我也沒見你嫌棄自己長得難看哪。”江清屏睜著一雙桃花眼,冷嘲熱諷,他在蜀中待久了,說官話的時間夾雜著口音,甚是好笑。

    李純鈞和關山月拿出東宮腰牌,又塞了大把銀子,很快進來。

    牢頭將其他人都打發出去,道,“您要快些,他是重犯。”

    李純鈞點頭,快步往前走去。

    江清屏在昏暗中看到好友的身影,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臉上的灰塵被眼淚衝出兩道痕跡來。

    李純鈞本來挺擔心他的,結果一看到人就想笑,江清屏邊哭邊道,“哎喲,我的親姑奶奶,您來的真是時候,趕緊給我打桶水讓我洗把臉洗個澡,有沒有吃的,我要喝酒,快!”

    關山月立刻還嘴,道,“頭都別到褲腰帶上去了,還想著吃喝,心怎麽這麽大,要不要給你再現成組個戲班子。”

    “那敢情好啊,怎麽能不要!”江清屏抹一把眼淚。

    李純鈞打斷二人,道,“行了你們倆,老關把飯盒給他,邊吃邊說。”

    江清屏席地而坐,一甩頭把頭發甩到後麵去,痛飲兩杯,長歎一口氣,“二姑娘什麽時候領我出去。”

    李純鈞想了想,“大概一半個月吧,我一會兒叫人給你收拾這裏。”

    “二姑娘,”江清屏一邊啃羊腿肉,一邊道,“這萬一有人進來跟我住一個牢房,把我打死了怎麽辦,還有獄卒,給人下毒藥是常有的事情,我還沒後呢,怕死啊。”

    李純鈞翻了個白眼,“滾你娘的。”這人根本就沒想過有後!

    關山月揉揉眉心,道,“二姑娘,您先走,邱家今日的熱鬧,不看可惜,我留下照看老江。”

    江清屏一直以來就沒個正形,穿上一身官服倒是人模狗樣的,扒了那層皮就是個混不吝,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

    李純鈞道,“放心,太子都舍不得你死。”

    “太子倒是其次,隻要二姑娘您舍不得就好。”江清屏正色道。

    李純鈞笑起來,道,“行,這話仔細記著。”

    “您放心。”江清屏飲了杯酒,另一杯潑在地上。

    李純鈞拍拍身上的塵土,從陰暗的死牢出來,前去邱家。

    邱府。

    剛剛進去的青年找到崔國公世子崔子敬,“世子,什麽時候讓我出去。”

    崔子敬麵色冷冽,吩咐道,“別急,宮中馬上會派人過來宣旨,你跟緊我。”

    “好。”陸平安垂首站定,心跳如擂鼓,一次比一次劇烈。

    邱閣老滿麵喜氣,略微發福的身體裹著一件暗紅色的錦袍,與同僚們推杯換盞,好不自在。

    他今日的壽宴,可不隻是壽宴這樣簡單,他要讓太子看一看,誰才是這朝堂上說了算的人。

    顧湛小兒,沒了李氏兵權相助,就如同沒牙的的老虎,他邱定義身為內閣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治不了顧湛這黃口小兒!

    顧湛許久未與邱晟春見麵,發現他瘦了許多,袍子空蕩蕩的,一直魂不守舍。

    “近來病了嗎?”顧湛問道。

    邱晟春勉強露出笑意,“未曾,很好,太子和二姑娘也好嗎?”

    “已經無礙,她今日要來,大約是在路上耽擱,還未到。”顧湛和昔日好友說著,卻發現怎麽也尋不回往日的親密,不管說什麽,總覺得唐突又尷尬,於是端著茶杯不再多言。

    邱府的管家興衝衝地上前,高聲道,“諸位大人,今日咱們府上請了最好的戲班子,請移步後花園,戲台子在那兒搭著呢。”

    眾人移步,邱閣老忽然問不遠處的顧湛,“敢情太子同去。”

    顧湛含笑回道,“戲文繁雜,本宮不勝其煩,敬閣老一杯,且放本宮一回吧。”

    “殿下年輕哇,”邱閣老滿是褶皺的臉上有一絲羨慕閃過,道,“可是臣老了,還請殿下同往,說不得這一回,就是臣最後一次宴請太子啦。”

    邱閣老這句話,多少帶上威脅之意,在場眾人,都等著顧湛的應對。

    顧湛拱手,冷靜又溫和道,“邱閣老弱冠之年成為當朝狀元,而後平步青雲,經國子監,翰林院,吏部,刑部,而後於天命之年執掌內閣至今,已有二十五載,如此豐功偉績,堪與曆代名臣並列而稱,先帝曾言,昭陵帝寢之側,必為閣老留一首位。”

    顧湛沒有應和他的意思去聽戲,也未服軟祝他“壽比南山”,這老頭兒要是真壽比南山,顧湛得少活好幾年呢。

    他直接撕破臉皮,曆數邱閣老的經曆,大致意思是,像他這樣的老頭子,可以回去頤養天年了。

    大概與李純鈞相處地久,顧湛多少與她有些相似,既非同道,那留著臉皮便沒有意思,不如大家都撕掉臉皮,看看裏麵藏著的是妖還是魔。

    他說完,麵上依舊帶著笑意,靜靜地站著,等對方回話。

    邱閣老尚未開口,他身邊的學生先怒了。

    “殿下,您是明禮之人,怎能如此妄言閣老,對長者不敬?”

    張碩立刻反駁,“閣下聽不懂太殿下子的意思,就不要胡言亂語,殿下曆數閣老功勳,並非指責,何況以先帝之言,不能證明閣老的勞苦嗎?”

    雙方各執一詞,眼看就要吵起來。還好有人出來和稀泥,這才沒有繼續爭執下去。

    邱閣老緊抿著嘴唇離開,看了顧湛一眼,目光深沉如有實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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