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偷雞不成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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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大朝會,然而皇帝陛下不僅姍姍來遲,張口讓顧湛徹查邱家的案子,不能輕易饒過。
顧湛回頭的時候,齊王得意洋洋地瞥著他,顧湛立時就知道枕頭風的用處是有多大了。
皇帝起身欲走,然而顧湛立時跪倒在地,“父皇,母親喪期就在十一月,兒臣想去明德寺為母後和您祈福一月,此事,兒臣舉薦齊王叔決斷此案,您看如何?”
“你母親的祭日”皇帝睜大了眼睛,好像對先皇後餘情未了一般。
“是,整整十五年。”顧湛回答。
皇帝沉默不語,歐陽賦和楊護對視一眼,紛紛鬆了口氣,好在太子反應極快,沒有把此事應承下來。
“你去吧,”皇帝擺擺手,“四弟啊,邱閣老的案子,你去查吧,朕記得你往日便十分聰敏。”
歐陽先生也站出來,道,“陛下,臣與陛下和先皇後都是同窗,當年您二位真是金童玉女,東山書院無不傾羨。”
皇帝今早剛剛從小美人的床上起來,本來懷著綺麗的心思,準備回去再戰三百回合,可是聽到崔皇後的祭日,他頓時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顧湛永遠都搞不明白他父皇的心思,說到母親的時候,他總是懷念又傷感,可是回頭就能和其他人廝混在一起。
他是圖什麽呢?
“歐陽愛卿,你和齊王同審此案,務必徹查,不能讓死者蒙冤,”皇帝恍恍惚惚地說道,“崔卿,你們兄弟二人安置內閣去吧,務必令朝堂穩定,朕有些累。”
皇帝說完就走,一句話都沒留。
顧湛從地上起來,“散了吧。”
齊王沒想到顧湛撒手撒的這麽利落,一直皺著眉頭。他想讓顧湛徹查這個案子,不是真的徹查,是希望他多得罪點人,可是顧湛扭頭就不管了,還把事情扔到他頭上,齊王忍著怒氣。
“太子殿下果然跟幼時一般聰敏。”
“耽誤王叔聽戲,確實抱歉。”顧湛語氣平淡,連眼神都沒有落在齊王身上。
歐陽賦一出來便狠狠地咳嗽了幾聲,捂著心口說,“齊王殿下,下官這些日子正巧病了,邱閣老一案,您全權去做吧,等你有了結果,隻管告訴下官,下官寫個奏折交上去,這事便算完了。”
齊王一梗,顧湛都不能得罪的人,他當然更不敢得罪,他隻能把這口血咽下去,自己去收拾殘局。
出了宮門,顧湛神色依舊陰鬱,張碩跟在他身後,說,“殿下請安心,戶部,刑部,兵部以及盛京三軍之二,都在我們手中,那些人即便作亂,也不過跳梁小醜,日後連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會知道。”
“虎好打,蒼蠅卻難死,”衛箐也對此十分厭惡,“殿下暫且以退為進,由著他們去鬧。”
顧湛點頭,似笑非笑道,“虧了那時把江南拱手讓給了恭王,否則以如今的局麵,我都不敢能讓江南水患一事平順地渡過。”
“此間諸多意外啊,”張碩歎氣,“本以為先帝缺乏決斷,如今看來,他比陛下清醒多了。”
“先帝的皇位,是實打實坐上去的,陛下的皇位,是多方周旋的結果,他一向受製於人,如今一朝脫韁,發現在那個位置上可以窮奢極欲,肆無忌憚,卻無人能夠阻擋,自然要享盡人間富貴。”
顧湛麵色沉肅,語氣卻極盡嘲諷。皇帝根本不知道責任這兩個字怎麽寫,他也沒有意識到,掌著天下的權,是要為天下辦事的,這萬裏江山並非是他的後花園,而是實實在在壓在他的肩膀上。
歐陽賦道,“殿下既然說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那咱們就按照商量好的來,隻是想來殿下是要受苦的。”
他深深地看著顧湛,這個年輕人已經計劃好了一切,他們隻要照辦就好。
許攸接茬說了句玩笑似的話,“想來二姑娘不會讓殿下吃苦的。”
顧湛瞥他一眼,麵露得色,“那可不是,她一向恨不得把我這個大男人捧在手心裏,我是個命好的,不怕吃苦,諸位要仔細考慮考慮怎麽少吃點苦才好。”
“跟著殿下還怕這個?”張碩昂首道。
衛箐說了聲是然後拍拍張碩,“對了,聽說二姑娘說親的本事是極好的,不如請她給你說一門,來年成親。”
張老光棍被戳到了痛處,惡狠狠地回道,“怎麽,是不是分給你的活兒太少了,要不要再添點兒!”
衛箐連連告罪,直說他這是好意。
顧湛到李純鈞那兒的時候,她正在安撫暴怒又驚慌失措的郭品,他額頭上濺著褐色的血滴,左邊臉頰上青腫了一大塊。
郭品情急之下握著李純鈞的手腕,跪倒在地說,“二姑娘您不要生氣,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把我交出去吧。”
顧湛看見他兩隻手上滿是灰塵和血跡,不知道那血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李純鈞既沒有生氣也不慌亂,把他拉起來摁到椅子上坐下,溫聲說,“別急,別急,跟我從頭到尾說一遍是怎麽回事,仔細想想,別落下什麽。”
顧湛皺眉看著郭品,又看看李純鈞,後者隻是朝他點頭示意,並不所言,給郭品倒了杯熱茶。
郭品如今正是年少氣盛的歲數,素日裏快人快語,跟沉著冷靜胸有城府的惠之絕不是一路人,但李純鈞更偏愛郭品一點。
郭品羞愧地低著頭,他深覺自己辜負二姑娘的期望,把事情說了出來。
神武軍並非陸家父子一家獨大,也分了兩派,雙方一向不合。郭品到軍中之後,即便沒有主動惹事,也沾了一身麻煩。
今日清晨營中操練,雙方免不了又起衝突,郭品年紀雖小,可他是從李純鈞手裏帶出來的,武力卓著橫掃對方是沒問題的。
結果上午休息,他卸了兵器盔甲午睡,竟被對方帶人偷襲,領頭的人是盛京世家的公子。
偷襲就偷襲吧,打一架不是大不了的事情,郭品不是沒挨過揍,李純鈞前兩年打打人的時候那滋味簡直沒法說。
偏偏那公子不知道發什麽瘋,竟然想效仿皇帝郭品實在張不開這個嘴把話說清楚,但李純鈞和顧湛都明白,士可殺不可辱!
“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清醒過來的時候那姓鄭的就躺在地上流了滿地血,軍醫還沒過來就已經咽氣了。”
人在暴怒之下確實會失去理智,記憶空白。郭品少年被辱,怒而殺人,不記得也是正常。
“二姑娘,我”郭品有些哽咽,打死盛京的世家公子,能夠善了嗎。
李純鈞拿著帕子沾了點兒茶水在他臉上擦著已經幹涸的血跡,麵容沉著,氣息鎮定,慢騰騰地含笑說,“姐姐當你是斷了命根子呢,結果不就是死了個人嗎,大驚小怪。”
“二姐姐。”郭品低聲道,他當然不怕殺人,可他怕惹麻煩,尤其是給現在的二姑娘惹麻煩。
李純鈞起身,居高臨下拍拍郭品的肩膀,“好了,去後院洗一洗,然後去吃午飯,晚上再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郭品小聲問,“真的嗎?”
“我何時哄過人了,去吧。”李純鈞麵帶笑意,看著郭品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像個大姑娘。
郭品一走,李純鈞的麵色當下嚴肅起來,顧湛馬上道,“阿暖別急。”
“沒事,”李純鈞揉揉眉心,“楊家,是那個誰,你三弟娶的王妃好像姓楊是吧。”
“不錯,你有什麽計劃。”顧湛問。
李純鈞沒有看顧湛,隻說,“多少銀子能換平遠侯府嫡次子一條命。”
“要我陪你嗎?”這個回答不出顧湛的意料,在江河日下的侯爵府中,錢比人命重要。
“不用,惠之今天陪我去。”李純鈞抬起下巴點了點門口,王惠之已經進來了
“二姑娘,我從庫房備了些禮,咱們走吧。”王惠之冷靜地朝二人行禮,雖是少年,卻無一點慌亂驚恐。
李純鈞回頭對顧湛說,“你看兩個孩子吃飯,我去去就回。”
王惠之和李純鈞出了大門,關山月遞給李純鈞一疊紙,“正是平遠侯府的事情,我已請了人向京兆尹府告狀,平遠侯府嫡長子強納寡婦為妾,致那女子全家於死地,證據確鑿。”
王惠之有些詫異地接過,但沒有說話。
直到上了馬車,王惠之才掂著手裏的東西問,“二姑娘,真的假的?”
李純鈞道,“你要知道,天下事不在乎真假,隻在乎是否對解決目下的狀況有利。”
王惠之點點頭,看著她從妝匣裏取出一對八寶金釵,手下使了個巧勁把長發全部挽上去,整個人的氣勢頓時強橫起來,再加上隨後兩條黛青劍眉,深紅色的唇脂,讓王惠之想起來她與匈奴談判時的盛氣來。
“談判這種事情,要首先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李純鈞道,“記住了嗎。”
“是。”王惠之欲言又止。
李純鈞說道,“我曉得你有許多話要說,等一會兒解決了這事,你想說什麽我都聽著。”
“是。”王惠之抬眸看她,少年眼裏迸出一絲光采來,看了他一會兒又扭頭看著外麵,很是不好意思,然後躥到馬車外麵去了。
李純鈞哈哈大笑,掀開簾子道,“惠之你臉紅什麽,回頭旁人還要說我把你給怎麽了。”
王惠之半晌憋出一句,“您不要這麽說,回頭您看太子殿下找誰算賬。”
李純鈞,“好啊,你也敢威脅我。”
王惠之搖搖頭,不和李純鈞說話了。
鄭二公子的屍體已經送回鄭家了,陸北鴻親自送來的,鄭老夫人已經厥過去了,其他人則是喊著鬧著要找凶手。
陸北鴻神色冷淡,“別急,馬上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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