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你方唱罷我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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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家的馬車在晨風中走了,別家的馬車在深夜裏到了。

    大夏內閣沒有被解散,倒是丞相之位被廢掉了。

    歐陽賦,崔植同入內閣,皇帝借機提拔了一批近侍內臣,留在身邊用以溝通他和內閣之間的聯係。

    不僅如此,神武軍,羽林軍以及禁軍,三軍裏,除了神武軍統帥沒有變動之外,其他兩軍皆有改動,領軍統帥換成了離京多年的兩大世家。

    東海謝氏和甘州喬氏,據說是詩書禮義傳家千年的大世家,雖然隱居於野,但與外麵的勾連從來沒有斷過。

    他們竟也坐不住了,難道是看到了盛京將亂,準備再造家族輝煌嗎,一出手便拿中了京郊兵權,真是好手段,也不知道是給了皇帝或者齊王什麽好處。

    顧湛毫不意外被架空了一部分權力,他在朝會上極力反對,異常激烈,但被皇帝處罰,跪在禦書房前直到晚上。

    他出宮門的時候,李純鈞舉著傘在雪地裏等他,懷裏抱著小丫頭。

    “怎麽來了。”顧湛從她手裏拿過傘,給二人撐著,三個人躲在傘底。

    “雪太大了,海棠怕你在路上摔倒。”李純鈞解釋。

    海棠果然小聲道,“阿爹疼不疼,餓不餓?”

    “阿爹看見海棠就哪裏都不疼啦,咱們回家吃燉羊肉。”顧湛笑著說道。

    “真沒事兒?”李純鈞看向他的腿。

    “沒事兒,”顧湛說,“林總管慣會做人。”

    林總管這人喜歡結個善緣,他從不捧高踩低,隻要不是過分的事情,他盡力都會幫一把,顧綻今天甫一跪下,他就讓小內侍送了兩個厚的棉墊子藏在顧湛膝蓋下麵。

    “那就好,我給他備個謝禮送過去。”最近顧湛的權力被四下分割,他一點出頭的意思都沒有,李純鈞倒成了他明麵上的代表,大家心知肚明。

    有些人以為顧湛是因為李純鈞所以被分權,所以風言風語又流傳起來。什麽太子因女人失勢,太子愛美人不愛江山,總之沒一句好話。

    李純鈞連聽都懶得聽,這流言傳的忒沒有水準,也不說換個新穎點兒的。

    “太子殿下留步。”

    說話那人聲似洪鍾,氣息沉穩,走過來的聲音不大。是個高手,李純鈞心想。

    書香傳家的世家還有這般高手。

    “謝統領何事?”顧湛回頭,客客氣氣地說。

    “今日想請太子喝酒。”謝楓笑道。

    “不巧,今日有約。”顧湛回答。

    謝楓瞥過李純鈞,淡淡說,“本以為李二姑娘何等傾城,不想不如念奴嬌的姑娘啊。”

    李純鈞沒說話,顧湛冷笑,“四品大員夜宿妓館,大夏律法果真是擺設,看來日後的盛京是要姓謝了。”

    雙方對峙片刻,李純鈞沉聲道,“顧湛,府上還在燉肉。”

    “告辭。”顧湛禮數周全,合上傘扶著李純鈞上了馬車,將海棠遞給她,自己也要上去。

    謝楓卻不依不饒,得意洋洋地問,“大寫律法,是謝氏先祖參與製定,不知太子哪裏不滿,非要修正?”

    “你該修閉口禪了!”海棠忽然大聲朝謝楓說道。

    “阿爹,海棠是皇祖父封的公主,能夠命令他嗎?”海棠站在馬車前,和謝楓對視。

    “可以。”顧湛答,海棠偌大封地,是名正言順的一品國公主。

    海棠從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她手腕纖細,佛珠不過二十顆,“你要修閉口禪,每日隻能說二十句話,否則”

    “否則如何?”謝楓沒想到李純鈞看著一副不爭氣的樣子,他們三四歲的女兒倒是硬氣得很。

    “否則五日之內,你定有血光之災!”海棠惡狠狠地說。蓮生來了盛京城,她常出門,流言蜚語聽得很多,海棠不高興。

    “血光之災?”謝楓哈哈大笑,他身邊的禁軍也跟著笑起來。

    顧湛摸著海棠的頭發,半晌後顧湛說,“好笑嗎。”

    他這一聲出來,莫名其妙便駭到了謝楓身後的人,“你們且跟著謝統領一起修吧,否則三日之後,先給你們收屍。”

    “我們家海棠,自打生下來以後,說話算數,絕不食言,好自為之。”顧湛上了馬車,留下這麽一句。

    海棠氣哼哼靠在顧湛身上,“阿爹,那人真壞,真想撕了他那張爛嘴。”

    李純鈞道,“讓你蓮生哥哥聽見你說要殺人,他還帶不帶你?”

    海棠本來就不是嬌滴滴的小女孩兒,她養過狼崽子,端著帶血的生肉喂海東青,跟小孩們打架絕不手軟,李純鈞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家的小姑娘嬌弱。

    “阿爹,”海棠撒嬌,“海棠為了保護阿娘嘛。”

    “乖,海棠最聰明了。”顧湛親她一口。

    李純鈞並不想跟這父女倆說話,顧湛在海棠麵前一點原則都沒有。

    “海棠為什麽說他有血光之災呢?”顧湛問。

    “我想讓他有,不就有了嗎。”海棠回答。

    李純鈞還是沒說話,有女如此,簡直感天動地。

    謝楓留下了佛珠,但嘴上依舊沒個把門的,閉口禪是什麽,他聽都沒聽過,他習慣這樣說話,能戳到旁人的痛處不是很好嗎。

    沒想到第三日夜裏,禁軍夜巡宮闈,眾人遇上一隻貓兒,不知道誰養的,給了謝楓一爪子,在他脖子上抓出來三道深深的血印子,這疤肯定得留一輩子。

    跟著他的那幾個人,也隻有那天見到太子三人的被抓傷了。

    然後盛京就開始傳起流言來,嘉海公主年紀小有靈氣,看出謝統領有血光之災,好心讓他修閉口禪,好避開災禍,沒想到謝統領不聽,得,血光之災來了。

    海棠跟著明德寺少年法師蓮生修行學習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這麽一傳,就越來越熱鬧了。

    第二天謝家在盛京資曆最深的長輩就上東宮來拜訪了,並讓謝楓給小公主道歉。

    李純鈞沒有出麵,海棠依舊強橫,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謝家,隻問謝楓有沒有修閉口禪。

    謝家長輩也是清楚的,家裏許多晚輩都是文才出眾,唯有謝楓在武學上頗有造詣,隻是他那張嘴真是太欠了,不是一般地欠,肯定是前些日子說話不好聽得罪了小公主。

    謝楓低頭,強忍開口的衝動,他生下來就愛說話,這有什麽辦法,他也沒辦法啊。

    “你就接著修吧。”海棠倚在顧湛身上打嗬欠。

    侍女將海棠抱走,謝家長輩打發了謝楓讓他到外麵等著,然後繞了幾百個圈子,問,“殿下,老夫有一幼孫,與嘉海公主同歲,不如早些定下婚事,叫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

    顧湛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這老小子,開口就敢打他姑娘的主意,真是好大的心思。

    “我們嘉海您見過了,您能提起婚事,想來也覺得她聰敏不凡,可惜令孫如何,我未曾得見,嘉海也不曾見過。”顧湛毫不客氣地拒絕道。

    謝家長輩幹笑兩聲,“謝氏教子一向得體有禮,似楓兒那般,是極少數,您應該相信謝氏。”

    “不敢。”顧湛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謝氏呢,還是不敢不相信謝氏,謝家長輩直勾勾地盯著顧湛。

    “那殿下就打算好失敗了嗎,您要知道,如今的盛京,可不是先帝托付給您的那個時候了,您容不下旁人,旁人也是容不下您的。”謝家長輩麵色冷沉,語帶威脅。

    顧湛捧起茶杯說,“涼了。”

    茶涼,人也該走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不想跟這些人說話。世家大族能留存至今,是因為他們會審時度勢,永遠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誰犧牲了都沒關係,隻有他們最重要。

    顧湛親自相送,邊走邊說,“陛下好美色,信神佛,求長生,隨意一條,謝氏什麽沒有呢,何必與本宮這個不懂與世浮沉的太子牽扯不清,謝先生慢走,記得讓你們家謝楓好好修閉口禪,言多必失,禍從口出,這是我們遇上嘉海,她篤信佛法,要是遇上信刀劍的人,到時候可不知道他怎麽死的。”

    謝楓靠在柱子上等待,看見伯父和太子過來,馬上贏了過去,昂首說,“謝氏門第,沒有辱沒嘉海殿下吧?”

    破空之聲忽然從謝楓耳畔劃過,羽箭刺進門廊下的柱子上,尾翼不停顫動。

    謝楓立刻抽出腰間長刀,警惕地看著四周,“何人行刺!”

    韓琪帶人將謝楓圍住,喝道,“把刀收起來。”

    顧湛淺笑道,“你看,閉口禪還是要好好修的,不然說不定什麽時候報應就來了。”

    “殿下還信報應?”謝楓哂笑。

    “信,”顧湛鏗鏘道,“我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我相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我相信今日所做之惡,明日會一分不少地報還己身,天日昭昭,大夏律例昭昭,不要急,該到的都會到。”

    謝先生摸摸山胡子,像看個小孩子似的看顧湛,搖搖頭,“告辭。”

    謝楓從未聽說過這樣可笑的話,還是從一國太子嘴裏說出來的。大夏這是要亡了嗎?謝楓心中充滿惡意地想,不是說太子是個厲害的嗎,他就是這樣厲害,等著因果報應的?真是太可笑了!

    謝先生對侄子說,“楓兒,今日起你好好修一修閉口禪吧,一會兒去謝氏祖宗前起誓,不能違背。”

    謝楓,“是。”

    顧湛拔出羽箭,問身邊的少年,“阿五,是二姑娘嗎?”

    阿五點點頭,怏怏不樂道,“是,可惜自從她生病後,便大不如前,可惜呢。”

    “走吧,我去看看。”

    顧湛握緊羽箭,恐怕今日之後,大夏太子是個蠢貨的名聲他是逃不開了。

    那邊,謝先生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於是略做收拾,進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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