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劍拔弩張爭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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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禮之後,本來以為太子會重新得寵,然而皇帝的態度還是同往常一樣,並不把顧湛放在心上。
各家都是虛驚一場,他們也知道了,皇帝不是輕易好糊弄的,但太子的位置是先帝定下來的,不會輕易動搖。
即便他們父子不和,可隻要不是生死大事,誰也不能將對方如何。何況皇帝還指望太子替他好好治國,自己好坐享皇帝的特權呢。
新年裏,顧湛一病多日,閉門謝客,和李純鈞膩在一起,難得地過了幾天輕快日子。
“不想陛下如此回護,”顧湛歎氣,“我本該那日與他起爭端的。”
歐陽賦道,“陛下確實糊塗,然而他護著您這一點確是沒錯的。”
顧湛笑著搖頭,沒有回答。
歐陽賦道,“如今看來,陛下護著您,您也不必非要離開盛京,這對您的名聲也不好。”
“歐陽先生是行走過天下的人,可惜顧湛活到二十有餘,都不曾離開此地,若是年輕的時候不走,日後幾十年,都沒有機會了。”顧湛不自覺地扭頭看向窗外,他一個大男人,想要自看看外麵是很正常的事情。
歐陽賦起身走到他身側,“殿下,您不如與陛下商量吧。”
顧湛疑惑地看著他,歐陽賦道,“您的母親少年時與陛下情深,他那個時候不是這樣子的,您不如信他一次,您想離開,想要中興大夏,說不定他會幫您,他不是真正昏聵的人。”
顧湛搖頭,他不敢信,皇帝不昏聵,但他無能。歐陽賦不再勸說,卻打定了主意做點什麽,比如去找皇帝。
十五還沒過,來再次商議和談事宜的匈奴使臣來了。李純鈞的左眼皮活生生跳了兩天,然後果然不好的消息傳出來了。
十四那天晚上,匈奴再次求娶李純鈞,與當年如出一轍。不同的是,六年前的李純鈞是瑛王妃,現在的李純鈞是個閑人。
顧湛一如當年,如同暴怒的獅子,拎劍就要殺人。
那使臣無所畏懼,言語明晰道,“我王真心,一再求娶李氏女,以二十年和平為承諾,有何不好,當年我王求娶的是您的妻子,可是現在李氏孑然一身,為何不能求娶,您不能給她正室之位,我王卻空選王後之位多年,待佳人來填,您能夠嗎?”
這幾句話簡直是往顧湛地走肺管子上戳,他險些吐出一口老血來,拎著劍一言不發。
使臣得寸進尺,痛心疾首道,“您既然不能許諾二姑娘什麽,何必耽誤她大好青春華年,您太不講道理了。”
本來匈奴使臣很少有嘴皮子這麽溜的,可是這幾年來,他們在談判時飽受李純鈞言語犀利之苦,終於有幾個人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漢語。
顧湛麵前這位就是,他苦練多日,才敢擔當使臣重任,今日出口得勝,隻覺喜不自禁。
“李氏一族與匈奴多年恩怨,若今朝定下婚事,我王與李二姑娘喜結連理,化幹戈為玉帛,日後雙方和平,指日可待!”使臣昂著脖子,大有今天就把顧湛氣死在這裏的架勢。
歐陽賦看著暴怒的太子,委婉地朝使臣說,“閣下,二姑娘再嫁之身為後,是否不合禮數,我大夏如花女眷多矣,何苦隻求一人呢?”
這“再嫁”二字也活生生刺痛了顧湛的心髒,他深吸一口氣坐下,沉默地等待著。
“不不不,李二姑娘何等英姿美貌,何等寬闊心胸,我等有目共睹,絕非一般女眷堪比。”使臣堅定不移地看著歐陽賦,盡管李家交了兵權,但李家畢竟是李家,絕非一般人可比。
歐陽賦多少是瞧不上李純鈞的,一個女人,心深似海,能掐會算還能把當朝太子拿捏得住,不想到了仇人匈奴人眼裏,她還能把被看出朵花兒來。
“恕外臣直言,當年我族一位先王娶大夏郡主為妻,不想沒出三年,我王險些斷子絕孫,此後,再不敢娶皇族女子,實在無此膽量,然而李二姑娘卻不一樣。”
使臣的眼角笑出深刻的紋路來,顧湛驟然覺出不對來,然而他轉瞬一想,那又如何呢?
“我王兄長的遺腹子由李二姑娘親自撫養長大,與自己的血脈無異,寵愛有加,教養有方,我王甚為欣慰哪。”使臣笑眯眯地說出了後麵的話。
顧湛心想,飛景的事情果然瞞不住。
李純鈞養著飛景,自然是要送他回匈奴的,但絕對不是現在。可是被使臣捅出來那就太糟糕了。如果李純鈞承認撫養匈奴王子的遺腹子,那對方就有要回去的權力;如果否認,那日後飛景的身份就是個麻煩。
顧湛轉念一想,飛景本來就是個麻煩,不管他的身份會不會暴露,如果他不夠聰明,不夠有野心,李純鈞是不會讓他回匈奴送死的。
所以暴露與否並沒有關係,左右飛景回晉陽去了,難道匈奴打算從晉陽把人綁回來,不可能的。
“李二姑娘撫養了匈奴王子的遺腹子!”
“這怎麽行!”
使臣看著亂七八糟的場麵,覺得非常滿意。李純鈞意圖撫養匈奴王族的孩子,日後顛覆王族,真是異想天開。
“可惜二姑娘今日不在此地,”使臣唯恐天下不亂,“她若是想撫養孩子,我王自然是十分樂意的,多少都是可以。”
顧湛氣的眼前發黑,沒有男人能夠忍受有人覬覦自己的女人,何況是當朝太子。轉瞬之間,他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和呼延卓決一死戰,不死不休。
皇帝一看這個混亂的場麵,趕緊給崔植使眼色,崔植看著暴怒的太子和幸災樂禍的人群,道,“使者,今日乃是接風洗塵之宴,聯姻之事,朝堂再議。”
歐陽賦忽然生出一個想法來,如果能夠借這個機會讓李純鈞離顧湛遠一點,那就非常好了,譬如讓她去守皇陵,或者去出家,總之能夠斷了顧湛的念想就好。
然而片刻之後他又覺得自己是異想天開,連先帝都動不了李純鈞,何況是他這個小人物呢。
第二日朝堂上峰煙再起,關於是否讓李純鈞和親一事,吵了大半個時辰,皇帝不勝其煩,把幾個重臣喊到禦書房商量大事。
顧湛不用問,皇帝直接看著崔植和歐陽賦,“二位閣老有何見解?”
崔植道,“得看匈奴的誠意如何?”
張碩一把拽著顧湛,發現對方並未失態之後,於是鬆開手來。
“回陛下,”歐陽賦道,“平心而論,當朝的年輕人裏,無人可堪北境將帥之任,咱們矮子裏麵拔高個,無人能越過李氏兄妹二人。”
崔植當下反駁,“誰說沒有,難道大夏滿朝男兒,還沒有能比得過她一個小女子的嗎?陛下,依微臣來看,李純鈞確實聰敏不凡,讓她嫁入匈奴,想必可堪‘細作’一任,到時候兵不血刃降服匈奴,李氏也算為國盡忠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歐陽賦都不敢去看顧湛的臉色,他肯定是想套麻袋把親舅舅打死的。
“李二姑娘一介女流,少年時代保家衛國,出生入死,戰功赫赫,是個何等血性的女子,後來又生了太子的長女嘉海公主,崔閣老,送這樣的女子去匈奴和親,你是在侮辱他,還是在侮辱殿下,甚至於在侮辱大夏!”
“若是北境的將士知道自己曾經的將領落得如此下場,該是何等心寒,“歐陽賦頓了頓,說,“你想過嗎!”
“危言聳聽”崔植有幾分氣短,不過李純鈞實在是個天大的麻煩,她幾乎掌控了北方的生意甚至糧草,如果能夠把她弄走,崔家的日子會過得更容易些。
“豎子淺見!”歐陽賦仗著自己比崔植大幾歲,開口就罵。
二人劍拔弩張,皇帝見狀又轉向顧湛,“太子?”
顧湛深吸一口氣,回道,“兒臣與李氏的關係如何,盡管所有人明麵上不說,私底下卻是誰都清楚的,父皇,兒臣鬥膽說一句,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皇帝眯著眼睛,“朕知道你。”
“多謝父皇,那是兒臣的一點兒私心,秉公來看,父皇,諸位大人,請想一想,為何呼延卓非要求娶李氏,她有什麽值得呼延卓再三去求的。”顧湛把問題拋出來,然後沉默了。
半晌後,崔植譏諷道,“不知李氏有哪裏好,讓太子殿下神魂顛倒?”
顧湛看他一眼,回道,“請舅父說話時,講幾分良心吧,神魂顛倒這四個字,顧湛不敢當。”
歐陽賦道,“李氏與北境眾將領關係匪淺,假若她嫁入匈奴,生兒育女,必定會為自己的兒女考量,雙方征戰”
“錯了,”顧湛眼神陰鬱,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匈奴知道李純鈞就算殞命,也不可能聯姻,他們一再求親,不過是為了離間皇族與李家,讓我們自己將李家送入死地。”
“但李氏兵權已收回,匈奴必定知道。”謝三伯開口說道。
顧湛沒有回答,扭頭朝皇帝說,“父皇,和平一定是要付出代價的,平等交易才是正途,將和平的希望寄托在女子身上這是不可能的交易。”
眾人又是一片沉默,相比與“太子妃”這個位置,李純鈞眼下根本就是顧湛的左膀右臂,她比“太子妃”可重要多了。
歐陽賦道,“陛下,我大夏,贏,也要贏得堂堂正正,何況李氏近百年來,為國捐軀者多少,衛國公府的牌匾,真真正正是用血染出來的,若是以其女子去和親,實在是實在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李氏征戰是為了守土,李氏嫁女,依舊是為了守土!”崔植不依不饒。
謝楓出列,麵無表情地拱手道,“陛下,臣聞李二姑娘驍勇善戰,不若令朝中年輕將領與她比試一番,若是她能贏,那便說明她不能嫁入匈奴和親,若是她敗了,一介女流,留之無用。”
顧湛冷冽道,“你算什麽東西。”
在顧湛眼裏,這些人通通比不上李純鈞一根毫毛,更不值得讓她與這些人一爭高下。
“誰敢逼本宮的女人和親,誰敢逼本宮孩子的母親嫁給匈奴,癡心妄想!”
皇帝咳嗽一聲,“顧湛,先帝遺詔,你不能娶她為妻。”
顧湛沒說話,隻冷冷地看著眾人,“奉勸諸位多操心怎麽把匈奴打出去吧。”
他掃過在場的年輕將領,又說,“諸位先分個高下出來,誰能贏,便來與二姑娘比試,本宮替她應了,說話算數。”
謝楓道,“一言為定。”
“至於賭注,到時與二姑娘商量。”
顧湛幹脆就打算讓他們心服口服好了,李純鈞的本事他還是清楚的。
皇帝依舊一如往日地不管正事,由著他們去了。
“那她撫養匈奴人的孩子呢?”謝楓逼問。
“這也能能信,蠢!”張碩指著他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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