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心有靈犀但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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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李純鈞派了一輛馬車出來,被層層護衛包圍,使者驚道,“二姑娘,如此大張旗鼓,豈不是很危險。”

    “若呼延卓對小王子動手,豈不是顯得他心虛,急著要殺人滅口嗎,若是我等私下裏悄悄離開,人家派人悄悄殺了,到時候無聲無息,誰人知曉?”李純鈞高聲對使者以及他的隨從們說道,“使者信我,我不會用那孩子的命開玩笑。”

    使者看向馬車,“確實如此?”

    “確實如此,”李純鈞點頭,笑了笑壓低聲音對他說,“何況右賢王閣下隻需師出有名,至於一個孩子的生死,您覺得重要嗎?”

    她說著,往身後看了一眼,侍衛立刻捧著東西上前,使者低頭看,是一個帶著黑褐色血跡的繈褓,上麵繡著黑色狼頭,是匈奴的圖騰。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虛的,”李純鈞看著使者激動的樣子,她又遞給使者一封信,道,“這是一道調令,閣下請交給右賢王,動手之時,你我裏應外合。”

    “這”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人知道,”李純鈞抬手,“請,我送閣下。”

    羯族大王子低聲問赫連勃,“馬車裏有人嗎?”

    “你覺得呢?”赫連勃反問。

    “我根本就沒在這兒看到孩子啊,右賢王那個使臣,莫不是個傻的。”大王子道。

    赫連勃忍了半天,說,“有沒有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右賢王手裏有個匈奴正兒八經的繼承人,呼延卓繼承王位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加上其他三族都看不慣呼延卓,這麽一來,動手的時候方便點。”

    大王子皺著眉頭,“這有用呢,呼延卓心狠手辣,要打得過,到底還是靠誰手裏的兵多。”

    “李純鈞手裏多啊,她就是圖個師出有名,”赫連勃說,“還要踩著右賢王的脖子,把他養大的那個李飛景推到匈奴王位上,她養出來的人,感念她的養育之恩,保兩族五十年和平沒有問題。”

    “那我們呢?”大王子背後一陣一陣地冒冷汗。

    “放心,她會扶持我等,與匈奴兩方鼎立,或許日後,會在扶起一族,三足鼎立,令草原上的勢力保持平衡,短時間內沒人能打破。”赫連勃心思敏銳,他大概能夠猜到的就是這些。

    她的目的是“和”,即使作戰,最後要的也是“和”,李純鈞沒有把草原部落滅族的想法。

    這也要赫連勃不再阻攔大王子的原因,誰能想到,李家世代血戰匈奴,這一代竟然出了個一力主和的人來。

    大王子看著李純鈞有點打哆嗦,他知道想的不多,可是和李純鈞比起來,他想的也太少了。

    “我們也走吧,”大王子肩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咱們繞路去一趟白戎。”

    大王子過世的生母出身白戎族,他外祖父健在,大王子覺得自己還能勸一勸他,讓他別跟李純鈞做對,這女人鐵了心要和呼延卓一爭高下,他們這些人不過都是棋子罷了,在這場爭鬥中保全自己才是唯一的出路。

    “是,順帶借兵,您的二弟實在不能)留了。”赫連勃覺得大王子實在太心軟了,婦人之仁。

    “唉,他小時候也是個好孩子,挺聽我的話,自從娶了那女人,便胡鬧起來。”大王子的眼神無意識地飄起來,好像回想到往日兄友弟恭的局麵了。

    隨後,赫連勃與大王子也向李純鈞辭別,李純鈞照例客氣了一番,可惜把大王子嚇得不輕,走的時候跟狗攆了似的。

    臨走前還不忘提醒李純鈞,讓她多照顧一下自己的妹妹,那姑娘已經在去盛京的路上了。

    李純鈞把外人都打發走,長出了口氣,回去以後發現顧湛也不在,便倚在床頭靜靜地靠著。

    五日後,呼延卓謀殺親生侄兒的消息傳遍草原,右賢王派出的使臣和護衛全部死在路上,李純鈞派出的人也消失在了草原上。

    同時,六年前李星淵深入匈奴重地,截殺當時的繼承人大王子一事的內幕也被翻出來,據說是李星淵在女人的床上傳出去的。

    於是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相當高了,誰都知道,李家大公子有兩個長處,一是做軍中先鋒,二是在女人的床上從來不說假話。

    然後此事便驚動了匈奴的左賢王,一個年逾花甲的老頭子,他輩分高,是呼延卓的祖父輩。

    要是死了個不明不白的孩子,這都不算什麽,可是勾結外族殺害兄長,這個事情就非常嚴重了。

    兄弟鬩牆,翻到明麵上來,不管在哪裏都是難以容忍的,而且他勾結了和匈奴王族有血海深仇的李家。

    左賢王一把年紀,少年時代就跟李家廝殺,死了老婆孩子,可以說有不共戴天之仇,現在,匈奴的王,他們的王,幾次三番給李純鈞提親,這可以說是策略,但是勾結李星淵這算什麽,他要是不給一個解釋,左賢王咽不下那口氣。

    五月初,深夜。

    郭品一身薩滿服,臉上頂著麵具,穿過人群,熟練地和路過的打招呼,他用的都是匈奴語,說的極為順暢,毫不磕絆。

    李純鈞這一回把他扔出來假扮巫師,就是因為他匈奴語說的好。

    郭品進了營帳,立刻癱倒在臥榻上,他經過埋伏在匈奴多年的細作之手,成了草原最出名的薩滿巫師的弟子,驅魔驅了好幾回,喪事親事也辦過了,累得他氣都喘不勻了。

    可是事情到現在也沒有進展,難道二姑娘想讓他熬上二十年,在這裏熬成最出名的薩滿,然後預言匈奴要亡族嗎?這太折騰他了。

    好在當晚跟他接頭的人就來了,五月中旬,匈奴王廷有祭祀長生天的典禮,他要跟著這位薩滿前往,具體要做什麽,到時候再說。

    郭品本來就是了跳脫的性子,可惜到了這裏隻有隱忍和沉默。他躺在榻上,四下寂靜無聲,他覺得很不習慣,心中煩亂不安,隻盼這件事情早早地完了,他要回去打仗,假扮薩滿這事兒,他以後再也不幹了。

    先帝的祭日過後,顧湛便開始焦躁不安,往日他會使些手段,令李純鈞不能懷孕,但是現在,盡管大敵當前,他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李純鈞生孩子。

    好在李純鈞忙的顧不上這件事情,顧湛這才慢慢冷靜下來。他知道,李純鈞把什麽都給看了,她還是想讓自己清楚,她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她沒有藏拙,沒有隱瞞,她讓顧湛看到了真真正正的李純鈞,不是作為瑛王妃時故意而為的矯揉造作,也不是在盛京時候露出來的小聰明。

    顧湛看到了她的野心,她那份像燎原之火一樣燒著的野心,全部擺在了顧湛麵前。李純鈞愛顧湛,她要顧湛也愛她。

    她是野心勃勃的,心狠手辣的,能征善戰的陰謀家,她不柔弱,不單純,不謙和,甚至虛偽。可是盡管這樣,她也要顧湛愛她,顧湛所愛,必須是真真正正的李純鈞,而不是那個經過裝點描畫的女人。

    顧湛看著手裏的信,陸家父子因為和世家不和,又與皇帝的愛寵小畫眉起了衝突,已經被調往湖州,陸家的發源地,也是與江南對峙的一線。

    蜀中的錢糧已經暗中運到那裏,沒有流血的征戰已經開始。李純鈞沒有理會這件事情,都是顧湛在管,很明顯,她告訴顧湛,她的野心隻在北方,而且她把自己的賬本也一股腦兒都扔給顧湛了。

    顧湛心中有數,想找時機和李純鈞說些什麽,但是李純鈞明裏暗裏都推脫了,她為顧湛做的事情,她卻不肯提到台麵上來,顧湛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

    玉門關的事情安排下來,李純鈞和顧湛便打算返回雲中城。

    送行時,蔣槐頂著風高聲道,“老二,這是我給海棠的信,那些事我給海棠的東西,都是這些年商販們留下的,留給她做嫁妝了,你可不許偷拿啊!”

    李純鈞氣的翻了個白眼,“放心,我不拿,都留給你那心肝海棠做嫁妝了。”

    顧湛往後一看,五口半人高的大紅木箱子,四個壯漢站在旁邊,準備把箱子抬起來。

    顧湛,“”咬牙切齒,誰說北境窮苦了,誰說的!

    “做什麽嫁妝,拿著去玩兒吧,我們海棠以後喜歡嫁人就嫁人,不喜歡嫁入就一個人過活,拿著這些錢,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對了,你讓她學學琴棋書畫就行,千萬別看什麽兵書啊,以後要是跟你似的,你爹得把心操的稀碎。”蔣槐憂心忡忡地提醒她。

    李純鈞努力保持微笑,“您不是看見她畫的畫了麽,她跟著盛京明德寺的師傅學習作畫,日後要成為傳世名家的。”

    “那就好,那就好,”蔣槐欣慰地笑起來,“讓小丫頭畫了什麽東西給我送過來,我要裱起來天天看。”

    李純鈞,“好。”

    顧湛覺得李純鈞馬上就要炸了,蔣槐大手一揮說了聲“滾吧”,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李純鈞則是翻了個意味難明的白眼。

    上了馬,李純鈞跟顧湛抱怨,說,“小時候不懂事,非要跟著人家學兵法,上戰場,早知道現在累得跟狗似的,我也去當個大小姐好了,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

    顧湛笑了笑,“我看你是眼饞那幾口箱子吧。”

    李純鈞哼了一聲,“單看那一口箱子,都夠尋常人家年的過活了,裏麵肯定裝的是好東西。”

    “這是哪兒來的?”

    “西北有以前的墓葬,盜墓賊很多,好東西也多。”

    顧湛臉色微變,“墓葬?”

    “東西肯定不是墓葬裏的啊,”李純鈞說,“用墓葬裏麵的東西和來往的商販交換,蔣叔怎麽可能給海棠胡亂送什麽,別看他那個樣子,其實可講究了。”

    顧湛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你還能我這個姓顧的,海棠以後嫁給哪個啊。”

    李純鈞大笑,“你仔細她不要遁入空門,我就謝天謝地了,這些事情不著急。”

    顧湛憂心忡忡的想,海棠以後出嫁,背後站一排爺爺叔伯,這場麵真是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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